孟风遥看了云挽卿一眼,随即望向众人,语气如常,“好了,都坐下罢。云同学下课到无名居来,让本席教授教授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礼仪’。”
想起上次在山中沐浴差点被发现的事,又加上昨晚,云挽卿心里一阵发毛,“先生,学生,学生身子不适,可否……”
话未说完便被孟风遥打断,“正好,本席略懂医术,可以为云同学看看。”
云挽卿:……
无言反驳!
完了。
“好了,云同学你也坐下罢。”
“……是。”云挽卿无力的坐下来,低垂的眸中一片哀苦。
孟风遥压下心中涌起的异样,努力让自己回到状态,伸手打开了书本,“开始上课了,几日的课程是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治国思想与政治观点,其学说出发点为性善论,提出‘兼爱’、‘非攻’,主张德治。《孟子》记录孟轲言行的一部着作,也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篇目有《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尽心》。今日要讲的便是《梁惠王》,诸位同学诵读课文之后都说说的各自的体会与观点。好,下面跟本席诵读。”
“是,先生师父; 。”众学子齐声应道。
这一上午,云挽卿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又要集中注意力听课怕孟风遥提问,一边又在担心下课之后的事情,整个人忙乱异常,即便如此,还是祈祷着不要下课,因为下课之后她面临的就极有可能是她在雪名书院度过的最后时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下课钟声敲响。
听到那钟声,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声声似乎敲在心上一般沉重,脑中只有三个大字滑下,她完了。
“好了,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下课罢。”孟风遥抬头,阖上了书本。
众学子起身行礼,“先生辛苦了。”
孟风遥轻轻点头,“都散了罢。”
众人闻言轰然一声喧闹开来,与上课时的肃静呈明显的对比,人群渐渐散去,孟风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云挽卿终于抬头,台上那抹青色身影赫然在目,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认命的起身走了过去,“先生。”
“终于肯面对了么?”这一句话,孟风遥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别人不明,但云挽卿不可能不明白那话中的弦外之音,默然的点头,“……是。”
“走罢。”看了那张低垂的小脸一眼,孟风遥转身朝外走去,云挽卿无力的跟了上去,宛若上场服刑的人一般,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绝望悲壮。
赵泠沧一直注视着那两抹身影消失,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了下去,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一路上,云挽卿不敢多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的跟在孟风遥身后,整个脑子都在想一会儿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她应该用怎样的应对之法,由于太过专注,完全没发现前方的人已经停了下来师父; 。
看着眼前清幽的竹林,孟风遥停下脚步,方才转身身后的人便一下撞进了怀里,几乎是反射性的揽住了身后的人,“小心点儿。”
云挽卿猛然间回过神来,捂住鼻尖连忙退后几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学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学生……”
“我没有怪你。”看着那避他如蛇蝎般的人,孟风遥不禁微微凝眉。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他了么?
“我……”云挽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说错了话,只有颔首道歉,“总之……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孟风遥挑眉,“这句道歉是因为方才的不小心还是因为你隐瞒了别的事?云同学,事已至此,还不打算对我坦白么?”
坦白?果然已经发现了么!
虽然早已料定,亲眼听到云挽卿的心一瞬间还是沉了下去,但是事不临头她便不能承认,“学生不知先生所指何事?”
直至此刻,她仍然在心中抱有一线希望。
若是他拆穿了她,他会怎么做?宣布她的身份,将她逐出雪名书院么?他……会这么做么?他是这样心狠的人么?
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尊女卑,朝廷也明令禁止女子进入学堂,而她却偏偏违反禁令,能理解的人又能有几个?
孟风遥眸色一暗,掏出了怀中折叠整齐的白绫,递到了云挽卿面前,“还不肯坦白么?那么这个呢?”
看到眼前的白绫,云挽卿伸手接过紧紧地握紧掌心,“这条白绫却是学生的,昨夜先生也看到了学生,但仅是这条白绫又能说明什么?学生知道先生在怀疑学生,但没有证据一切都能只能是推测猜想而已师父; 。”
“还真是伶牙俐齿……”对上那双凌冽的月眸,孟风遥眯起墨玉般的眸子,缓缓开口,“那次在雪山中我心中便有了疑惑,可你的解释很天衣无缝,当时的确是打消了我的疑惑。但是回来时你却不肯与人同去温泉池,那样的坚持太过明显,及川雪狐对于男子来说是至毒之物,在你眼中我却看不到任何恐惧,那晚无意中遇到了在山林沐浴的你,我折回的时候你在穿的便是这白绫罢,当好天色有些暗加上你穿了亵衣,的确一时间没发现,但仔细一想便会察觉疑点重重。不与别人同浴,不顾危险跑到荒郊野外,并不是你心里有问题,而是你不敢去藏雪泉,尽管过了学子沐浴的时间你也不敢去,因为你曾在藏雪泉遇到过山长。”
听到此处,云挽卿一震,没想到雪名凰竟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今日真的要暴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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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题 十三的初吻
正文内容师父; 69;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六十九题 十三的初吻
孟风遥接着道,“虽然你已经极力掩饰,但不可能事事顺利,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今日我没有发现,来日别人也会发现师父; 。我不知你隐瞒身边到雪名书院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想看到我们一心培育的清静之地因为你一人而受牵连。”
“先生这话说到此刻,依然没有证据。”云挽卿抬眸,眸光沉静,已经到了此刻,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想因她一人而牵连书院么?在他心里书院如此重要,是摆在第一位的罢,其他的呢?一切原因都不重要么?
十三说的对,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心思缜密,若换做别人不会往那方面去怀疑,毕竟这世上几个人敢女扮男装上书院读书。
云挽卿的一再否认,让孟风遥的心涌上几分薄薄的怒气,迎上那双沉静如水的月眸,语气不禁沉了下来,“直至此刻你还不肯承认?难道要我脱了你的衣服让你无言反驳么?”
什么?
云挽卿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方才说什么?”
脱了她的衣服?他说要脱了她的衣服?她没听错罢?这种话竟然是出自孟风遥之口……这应该是那妖孽跟死狐狸的台词才对罢?
“我说了什么?”孟风遥眸色一暗,怔了一瞬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俊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立即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误会?”看着那别开的墨眸,云挽卿好笑的挑眉,上前一步凑近那张避开的俊脸,轻轻开口,“学生怎么会误会呢?先生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了,先生的意思是要验身是罢?嗯,也对师父;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有验明正身这个方法最直接有效了。”
被曲解的孟风遥有些焦急,一转眸便看到那张凑近放大的脸,纯净的双眸正盯着他,让他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凝眉道,“我已经说过不是那个意思了,希望云同学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学生哪儿敢哪?”云挽卿直起身子,勾唇轻笑。
不过一句话便改变了立场,啧,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一句话的力量!
孟风遥啊孟风遥,到底是个隐居世外的清纯‘佳’人,哪儿能是她的对手,现在主动权掌控在她手上了,很好!
“云挽卿。”孟风遥的语气有些懊恼,看到云挽卿唇角的笑意时,眸色顿时暗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呀?先生竟然都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云挽卿故作惊讶的挑眉,对上那双带着明显怒意的墨眸,笑的灿烂,“先生,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凡事都讲求证据,现在只有验明正身这一个办法,你若不用,那就没有证据,所以你的一切指正,学生一概不会承认师父; 。如何?先生要亲自动手验明正身么?”
一瞬间的转变她便占了优势,她料定了他不会对她动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就更不能动她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动了手,那正好还称了她的心呢!男女有别,一旦他看到了她的身子,那可是要负责的!正好,省去了她很多事,直接将美人收入囊中了!
思及此,云挽卿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一向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孟风遥真的有些动怒了,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竟将他逼入如此境地,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伶牙俐齿,机灵精怪!如此境地,他该如何?明明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现在却没有证据无法揭穿,这小丫头又死不承认,难道真的要如她所说验明正身么?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且不论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她的先生,怎能……若不用这个方法,难道就任由她继续隐瞒身份留在书院么?
云挽卿见状,忍不住咬唇轻笑,视线一转看到孟风遥腰间所系的玉佩,那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温腻润泽,只坠以简单的青色锦穗,那一抹青色衬得那玉愈加莹白动人。
随身携带,而且这玉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看来非比寻常。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孟风遥一眼,他依然在凝眉思忖,云挽卿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枚白玉扯了下来!
腰间一坠,孟风遥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当看到握在云挽卿掌心的白玉时,眸色一沉,“你做什么?还给我!”
一见孟风遥紧张的神情,云挽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故意扬起白玉对着阳光转了转,“真是一块好玉啊,看样子这块玉对先生很重要啊?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毁了它的,只是看看而已师父; 。”
孟风遥凝眉,“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言行举止都与常人不同,她突然抢去了他的玉肯定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他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有一日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没想到先生如此了解学生,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呢?”云挽卿闻言笑了,收回玉握在掌心,“其实也不是什么鬼把戏,学生怎会敢对先生无礼呢?只是先生如今知道了学生的秘密,学生若不抓点东西在手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