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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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贵盈门-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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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匀称的呼吸中吹出一些酒气。

    周十九在外应酬少不了喝酒却从来也没有醉过。

    琳怡叫了周十九两声,周十九没有回答。

    琳怡将被子拉开盖在周十九身上,然后从内室里出来。

    白芍等在外面,看到琳怡立即禀告,“桐宁还在门上等着郡王爷,郡王爷说是换了衣服就出府。”

    换了衣服就出府?周十九没说还要出去。

    琳怡吩咐白芍将桐宁叫进来问话。

    桐宁小跑着进了院子,低着头躬身立在门口,“郡王爷今晚要去见幕僚,冯爷还在那边等着呢。”

    冯紫英也在,那就是又公事没办完了。这些日子唯有今天周十九回来的早,原来只是回来换衣衫。

    琳怡刚要说话,玲珑匆匆忙忙在琳怡耳边道:“郡王爷吐了。”

    这次是真的喝醉了,琳怡看向桐宁,“你去和冯爷说一声,郡王爷喝醉了,恐怕今晚不能过去。”

    桐宁忙答应下来。

    桐宁退下去,琳怡去看周十九。

    橘红带着丫鬟已经将污秽收拾干净,琳怡拿过浓茶去服侍周十九漱口,周十九睁开眼睛凝视了琳怡一会儿,这才接过水杯漱了口又倒下去睡了。

    琳怡吩咐胡桃拧了巾子给周十九擦了脸,然后取下周十九头上的玉冠,乌黑的头发一下子散下来。

    服侍周十九安稳地躺下,琳怡起身要走,手忽然就被拉住,紧紧地攥着说什么也不放开。

    ……

    冯紫英听桐宁将周十九醉酒的事说了,不由地诧异,“这怎么可能。”虽然喝了不少,可也……从前又不是没喝过。

    冯紫英想了想笑起来,大约是心里一高兴就喝醉了。筹划了好几日的事,今天听说信亲王和五王爷府都要做祈福法会,宗室营还要筹银子造金塔,他们觉得欠缺一点的火候,这下子全都烧的恰到好处。康郡王想着这件事就多喝了几杯。

    冯紫英回到屋内,大声道:“列位,郡王爷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咱们明日再议。”

    说完话,屋子里一静,大家就开始说起话来。席间有个幕僚站起身,“不如就像国姓爷说的那样,将祸水东引,让科道担起来,御史那边弹劾的奏折不少,只要稍稍吹些风,就能让他们成了出头的椽子。”

    这话说完,隐约有人议论广平侯。

    那幕僚就道:“广平侯如何?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时候哪里能顾及许多。御史言官本来就好死谏,等到朝堂上见了血,像要以死换声名的御史、言官拦也拦不住。”

    说到这里,许多幕僚赞成,“只是广平侯府是郡王妃的娘家。”

    “郡王妃本就明事理,不会在意这个。”

    大家七嘴八舌,冯紫英听得耳朵生茧悄悄退了出来。

    ……

    广平侯府也是灯火辉煌,陈允远皱着眉头思量。

    长房老太太道:“还有什么好想的,现在这种情形,避开是最好的法子,你这样死撑着,万一有人将整个科道牵连进去,你准备如何?”

    陈允远皱起眉头,“母亲,不是儿子不想,只是……科道乱成一团,儿子想脱身也已经晚了。”

    PS:今天搬家,累死了,好不容易收拾出个地方放电脑,无线网卡也不好用,半天上不去。坑爹啊,明天早点码字……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福祸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福祸

    长房老太太看着陈允远,“你大哥允礼在世的时候就说兄弟里面你将来最有出息,就说骨子里的执拗劲儿就谁也比不上,你当真就要做一辈子言官?”

    陈允远沉默,半晌才道:“儿子也没这样想,只是在福宁和清流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就……趋炎附势固然容易,真的拿了那些不义之财,日后被人拿捏是小,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山东知府贪墨了几十万两,知情的官员都明里暗里要挟赚一笔,朝廷没有查下来,山东知府却受不了如此担惊受怕自裁了,所以说,别看贪墨容易,那也要有本事。儿子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做人为官只想本分,科道就是纠察内外百司之官,皇上让儿子去科道,儿子也要想方设法挺起脊背,若是不然,不如就请辞回家。”

    长房老太太哼一声,“倒是傲骨,你这样行事虽然到科道没多久,却笼络了不少人手在身边吧?科道有不少倔脾气的老大人,虽然官阶不高却在哪里都敢吹胡子瞪眼睛,你心里有了仗义觉得在科道如鱼得水,什么事都敢去做。”

    陈允远脸一红低下头,“儿子……”

    长房老太太道:“一根筋的样子,倒是像你父亲,”长房老太太意指陈二老太爷,陈二老太爷要不是性子倔,也不会宁愿在西北吹风娶了董氏,也不肯回京任职。也是偶然机会回到京里,发现长辈做主娶的陈氏果然贤良,不忍让赵氏将来无依无靠才生下了允远……真是一笔冤孽账,“你父亲就善谋大事。”否则也不会对西北的董家百依百顺。

    提起父亲,陈允远不敢有微词,只得沉头听着。

    长房老太太从紫檀奉寿软榻上直起身子,“这次不是小事。你在我跟前说二王爷,也是你这耿正之臣应做的事?”

    陈允远忙起身作揖道:“儿子再也不敢乱说了。”

    长房老太太冷笑一声,“论理我不该问政事,只是这事关整个陈家,说不得是将所有人都拉下水的,这几日的传言你也该有所耳闻,都说康郡王为了这件事有意疏远琳怡,正妻的地位固然不好动摇,遇到了政事牵连那也是不值一提的。我是内宅妇人没见过大世面,你若是就将这个家毁了,我定不饶你。”

    陈允远再三保证,“儿子真的不敢了。”

    “妄言立储也不怕动摇国之根本,在皇上眼里可比那些贪官污吏还要可恨。你说的好,科道是纠察内外百司之官,立哪位储君可在你科道职司之内?现在你是侯爷了,这个家都围着你转,没有人敢说你,只有我这个准备入土的老东西,敢呼喝你两声,你听则已,不听只当我没说……往后好好做你的侯爷,努力筹划你的大事。”

    陈允远整张脸也垮下来,跪在地上,“母亲,您就饶了儿子吧!”

    跪了半天长房老太太让陈允远起身,白妈妈恰好这时候端了粥过来,陈允远忙接过去服侍长房老太太吃粥。

    长房老太太皱起眉头摇手。

    陈允远又劝说道:“您好歹吃一口,儿子真的不敢再提起那些话。总不能为了那些事,饿死老母亲。”长房老太太和他赌气,好几日都没好好吃饭,本来就病重,再不吃饭如何了得。小萧氏每日在他耳边说起这些,听得他是心惊肉跳。

    长房老太太这才松开眉头,吃了些粥。

    送走了陈允远,白妈妈回到老太太身边,“这下子肯定有用了。”

    长房老太太叹气,“琳怡跟我说的那几点我都说了?”

    白妈妈笑道:“郡王妃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要提提家事。”

    长房老太太抿了淡茶漱口,“说家事还不就是二老太爷,琳怡是晚辈不敢直说,我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出来父亲怨恨祖父。”

    白妈妈颌首,广平侯是怨恨二老太爷一心攀董家,不顾他们母子死活,现在老太太说广平侯像二老太爷,也是提醒广平侯莫要忘记家中妻儿老小。

    长房老太太叹口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墙倒众人推,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度过。我就是担心琳怡这个孩子,”说着吩咐白妈妈,“明**去康郡王府,看看琳怡气色怎么样。”

    白妈妈应下来。

    ……

    第二天蒋氏来康郡王府看琳怡,蒋氏将手里的佛经递过去,“这是我今日收上来的,信亲王妃这几日要将佛经都供去法源寺。”

    法源寺是四品官以下在寺院外都要止步的。

    蒋氏轻声道:“听说是皇上的病有起色,淑妃娘娘照顾的也周到,”说着左右看看,脸色有些低沉,“宗室营里都议论这件事,皇后娘娘也太……才被罚去景仁宫,皇上病就见好转。”

    琳怡看蒋氏支支吾吾,“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些人运气太好?”

    蒋氏伸手拿过茶来喝,“都这样议论。”

    琳怡失笑,“这样一看还真是。”

    蒋氏抬起头目光闪烁,“你也这样觉得?”

    任谁都会这样觉得,五王爷那边顺风顺水,皇后娘娘辛辛苦苦却没落得半点好处。除了有个母仪天下的称号,一无所有。

    蒋氏将佛经包好放在一边,“这几**抱病在家倒是清闲,我们日日都要去信亲王府聚齐,不但要听消息来凑银钱建佛塔,还要商量过年的事,我看你在家‘抄佛经’也挺好,说着看向琳怡手边的绣屏,到了过年的时候还有新流苏绣来挂。”

    琳怡被蒋氏逗笑了。

    蒋氏道:“信亲王妃要扣掉过年用的花销,你说这年要怎么过?戏班子不用请了,席面不用做了,赏下人的银子不给了?但凡宗室营的长辈哪个不是戏迷,每年不请上两三个戏班子大家都不高兴,席面更是若是做的少了就像是管银钱的女眷克扣了,赏银更别说,信亲王府的下人个个都精贵着,不给银钱谁肯上工?”

    蒋氏跟琳怡抱怨着,琳怡就悠闲地给蒋氏沏茶。

    琳怡向蒋氏望去,“这样一来就只有贴补银钱了。”

    蒋氏泄气,“谁说不是呢,你说怎么办?”

    琳怡道:“那就立个当差的单子,将银钱一项项写好,酒席办的寒酸了也是银钱不够。”

    难不成能将单子给所有人都看个遍?出银钱造佛塔大家已经怨声载道,寻了这个机会还不发放出来。蒋氏拉起琳怡,“还不快将病过给我,让我也在家歇一歇。”

    琳怡笑着看蒋氏,“那也没什么难办的,现在想要向信亲王妃示好的人不少,到时候你就随手一推,自然有人迎上去,只要你别嫌信亲王妃对你另眼相看就好了。”

    蒋氏扑哧一笑,“我还盼着她能对我青眼有加不成?趁着这时候当然是脚底抹油,跑得越快越好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外面婆子来道:“广平侯府来人了。”

    蒋氏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蒋氏,白妈妈进屋来说话,“老太太担心郡王妃这边,让奴婢过来瞧瞧。”

    琳怡就问起长房老太太的身子,“仍旧不爱吃饭?”

    白妈妈道:“总是没胃口,不似郡王妃在娘家时,奴婢常劝着吃。”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巩妈妈进屋来道:“郡王爷回府了。”

    现在还没到中午,周十九怎么就下衙了。

    琳怡站起身去迎,白妈妈低头跟在后面。

    周十九去套间里换衣服,“将前院的书房收拾出来,我和幕僚要去商量些事。”

    琳怡颌首让人去安排。

    周十九静静地看向琳怡,“陪都那边说找到了那道士的尸身。”

    琳怡有些讶异,“那……”周十九杀了那道士不会留下痕迹,“听说皇上的病好些了,有人是故意这样说。”

    皇上能处理政事后,第一件就是查这件事,这无疑就是个讯号。

    周十九接着说,“常光文定了秋后处斩。”

    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怪不得周十九这时候见幕僚。

    周十九去书房,琳怡和白妈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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