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你是表姐的亲爹,难道你就不能教训一下那个连家的表姐夫吗?”阿喜实在是忍不住了。“表姐就白被他打了?”
宋民河听得尴尬无比。要说打媳妇,他不也一样的打?本身他就立身不正……但是说实话,确实还是挺心疼的。
他不是没有教训过连家那小子,可是……连家那小子一句话就将他堵住了,倒将他自己气得差点病倒。后来只好不管了。
“我要和离!”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的端娘突然冲过来说道。
“你胡说什么!”宋民河大惊,这和离是好玩的?而且,有几家男人不打媳妇的,连家不可能会答应和离的。
“我就要和离,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以后就要在娘家绣绣花。总也养得活自己!怎么也比跟那个混蛋一起过日子舒服!”端娘大声说道。
“不行!”宋民河怒道,又瞪向眉姑,“都是你带的一个好头,挨了打就要和离,我宋家没有这样丢脸的女儿!你若是和离,就不要再回宋家!”
“不回就不回!”端娘也大怒。“我回外公外婆家住去!外公给我的那几亩蜡园的嫁妆,足够我吃饭了!再绣点花发,那日子不要太舒坦!”
端娘今天的表现,真是大大地出乎了阿喜的预料,平常端娘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如果当年在周家,她能拿出这样的气度来,那个少年又怎么会被周家的霞飞抢走?
也可能她结婚的这么长时间,慢慢地领悟了一些吧,所以才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端娘,要和离也得慢慢打算,”阿喜劝道,“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你若提和离,连家那边只怕是不易点头,得慢慢来,找机会将你的嫁妆都带出来再说,不然,又得一顿好抢。”阿喜想起了上次跟爹还有爷爷来宋家抢大姑嫁妆的事情了。大姑现在人过来了,那些嫁妆却没有完全运过来,那些大件的家具,都还在王家摆着呢,只有一些小件的东西,大姑带了过来。
宋民河听了女儿的话,大声道:“你想回你外公家,你姓宋,又不姓王,他怎么可能会接纳你!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一会儿跟着周家人去周家住一阵!让那连家小子多碰几回闭门羹,你的气消得干干净净,再回去……不好吗?”
宋民河觉得,这样的惩罚,已经很够了,一点点小事就要和离,端娘真的是脑子都傻了。
“我娘家怎么不会接纳!”一直安安静静的眉姑却突然说道,“我的和离书还在我娘家呢!我马上就带端娘回娘家去!”
宋民河听得,头都大了,嚷了起来:“这又关你什么事!”
阿喜跟周家那个下人听得直发懵,这都什么事啊,闹成啥样子了。
最后,阿喜跟那个周家下人好不容易才将宋家人劝住,最后宋家人达成的协议是,宋民河带两个儿子去连家一趟,好好跟连家女婿谈谈,让他签个东西,如果以后再打端娘,那就出个和离书,所有端娘的嫁妆全部由她带走。
虽然宋民河是答应了,但还是有些不乐意。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费这样大的力气,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第346章 小屁孩
宋民河带着两个儿子去了连家,端娘很想去,但是却不方便,只好央求阿喜跟着去一趟,回来好说给她听。阿喜便带着那个周家的下人一起去了。
宋家三个男丁,跑到连家一顿大闹,不值钱的东西也给砸了不少,那阵势吓死个人,连家父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拖住周家的三人,连连问他们做什么,亲家也不是这样当的。
宋民河这才停下来,让宋丰年提要求,说是因为妹妹经常被打,现在对这门婚事有悔意,请边家开出和离书来,他们三个是来搬嫁妆的。
连家的老汉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赶紧将小儿子狠狠骂了一顿,又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请求宋民河消消气,年轻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闹到那个地步。要知道,以前宋家的家境可能比连家稍差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连家这个儿子不好,但宋家老太却坚持要将孙女嫁过来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同了,宋民河成了县城里一个什么“白蜡会”的成员了,那个白蜡会把持了全县的蜡,低价进,高价卖,不管是养蜡的还是收蜡的卖蜡的,全部都得听从他们的安排,短短的时间,就发了大财,现在宋民河的家境,而他连家,却刚好相反。去年若不是因为宋民河给他开了个小小的后门,他家的收入可是要比往年少太多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去年的收入也仍然没法子跟往年相比。如果端娘真的跟儿子和离了,那以后再卖蜡时,肯定要受宋民河刁难了。
所以连家人是怎么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看到这情景,听着连家人的奉承,宋民河心里真是爽透了,几个人好一番说道,连家人又置了好酒好菜请来的几个人,好话说尽,最后。宋家人终于同意,暂时不和离了。但是连家孩子以后不能再打端娘,只要再有一次,那就马上和离。
阿喜将这个结果带回家,又将详细地过程说给端娘听,端娘这才解了气。于是收拾行李,跟着阿喜到了王家庄,准备一起去周府。
几天后,三人来到周府。阿喜看着冷落的大门。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上次来的时候,周府门口多热闹啊……怎么现在,冷清到了这个样子了。门口那个看门的家人,无聊得都在打瞌睡,当真可以说得上是“门可罗雀”了。
进了府了,阿喜才发现,不止是外面的变化。府里面的变化也是很不小的。下人似乎少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三表舅的事,给周府的影响真的这样大?
阿喜心中叹息着,和端娘还有奶奶一起。慢慢地在府里转着。路上遇到了几个下人,也是半低着头。行色匆匆。
等见过周府的主人后,阿喜才发现,不止是下人的变化大,主人的变化更大。才几年没见,舅爷显得老了很多,府中的少爷小姐们,也没有以前那高调的样子了,坐在客厅等着她们三人,一个个都安安静静的。
别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舅爷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现在再没有人会逼着艳菲嫁人了,还请阿喜让周艳菲回家来,她年纪也不小了,家里要给她说亲了。
阿喜默然,然后将艳菲的藏身之处告诉了舅爷。让周家人去把她接回来吧……现在,周家肯定不会再逼艳菲嫁给小阁老当第二十八房的小妾了。
第三天的时候,周家有下人过来,让阿喜跟姑奶奶去后院,有客人相见。阿喜正闷在屋里难受呢,听下人这么说,马上收拾一下就去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等在那里见她的,竟然是一个小男生,还打扮得跟个孔雀一样。
阿喜看着那个男生,又看看一旁笑得很和蔼的舅奶,心中想,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阿喜过来,舅奶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城里施家的孩子。”舅奶笑眯眯地说,似乎一直压在她身上的重气压暂时消失了一样,“这个施南生,可是个好孩子呢。”
真的是相亲啊?阿喜皱了皱眉头,就算是相亲,也不用做得这样明显吧,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叫过来让人看……
“你就是阿喜妹妹?”那个一身打扮华丽无比的施南生,闻言站了起来,走近几步道,“我听周家几个哥哥说起过你呢,听说你是仙人的弟子,学了不少的仙术?”
“学了一点点。”阿喜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人,长得倒还算是粉粉嫩嫩的,但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孩子,她实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才到这里,也不好马上离开,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陪着舅奶聊天。
施南生不停地找话问她,似乎对她特别好奇,阿喜爱搭不理的,挑着回答他几句。但这个施南生也不气馁,仍然兴致勃勃的。
这样就太无聊了!阿喜实在是呆不住,回到暂住的院子里,她就跟奶奶提要求,要回家。周氏才回到娘家,还不想走,但是端娘却也是呆不住了。她们两个年纪不大,而府里这些少爷小姐,现在没有一个跟她俩对脾气的,所以整天在府里,实在是无聊得很。
周氏见孙女外孙女都强烈要回家,没有办法,只好向哥哥嫂嫂提出要求,想回家。周长林夫妇极力挽留,最后,周氏还是留下了,但阿喜跟端娘却都非要走,没有办法,只好让家人将两人送走。
但出门时,门口停的那两辆马车却让阿喜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跟端娘还分开坐?
但是马上她就知道了,她和端娘还是坐一起,那辆马车另有人坐,竟然是……施南生!
他要做什么?他难道跟着一起回家?刚好顺路?阿喜掀开帘子,看着施南生那辆马车跟着一路出了城,心中越来越嘀咕。
最后,当阿喜跟端娘上船的时候,看到施南生也下了马车,由下人搬着行李上船来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道:“施南生,你要做什么?”
“阿喜,我想去你家玩玩,可以吗?”施南生笑嘻嘻地说道。
“不行!”阿喜很坚决地拒绝道。这样一个富贵公子到了她家,还不得让她家人侍候?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呢!
“那可不行,我都已经跟你奶奶说过了,你奶奶都同意了。”施南生说着,大大咧咧地就上了船,吩咐下人将他的东西全部搬进了一间船舱。阿喜气得脸都红了,端娘只好轻声劝着她,反正这样的富贵公子在她家肯定是呆不长的,又何必跟他斗气呢!到时候吃的不如意穿得不如意,他自然就会走了。
阿喜想想也是,干脆懒得理会他了,自顾自地站在船头,看着两岩的风景,跟端娘聊着天。
施南生也巴巴地凑过来,搭着腔,努力讨好阿喜跟端娘。本来阿喜不想理他的,后来看他态度实在诚恳,便也跟他说了几句,把他高兴得不得了。
等船终于到了王家村的小码头,从船上下来,施南生对什么都好奇得不行,那树上已经开始沁蜡的蜡虫也让他觉得稀奇得不得了,把着阿喜问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喜没有办法,只好稍微跟他解释一下,于是施南生整天都在蜡园里转,到处观察蜡园子。
阿喜也懒得理他。
今年三月分蜡虫的时候,因为大伯家去年一斤红蜡也没有交,所以当他来领蜡时,阿喜便严辞拒绝了。当时王世全还想找弟弟闹一闹,没想到的是,老二却坚持按合同来,王世全没有办法,心中气愤,但又一想,反正自己去年已经留了种了,领不到他家的蜡虫也无所谓,便回家去了。
而还有几家,去年交的红蜡斤两不够的,今年阿喜在分种虫的时候,便没有照他家报上来的亩数分,而是根据去年交的蜡重量,通过计算,分了相应的蜡种。那几家因为证据确凿,也只得认了。
但现在已经六月了,蜡虫都已经开始沁蜡了,施南生在蜡园里一阵好转,回来问阿喜:“为什么有些林子的虫子产的蜡是红的,而大部分的虫子产的蜡是白色的?”
“那是因为品种的缘故。”阿喜还在那里实验着“杀菌消毒”的方法,琢磨个没完。但是因为卫生巾是能吸水的,所有凡是跟水有关的方法,都是不行的,阿喜郁闷得紧,想了很久,才决定用那个“高温灭菌法”。
最简单的高温灭菌法当然就是直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