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她并没有觉得其他不适之处。可是那血……
“呀!”阿娇一声惊呼,刘彻立刻提步向前,却在阿娇的下一句话中停下,“今天是初几了?”
刘彻疑惑,却还是细细的想了下答道:“十一月初四,怎么了?”
阿娇的脸瞬间浮起两片诡异的红云,将头也十分羞涩的垂下,结结巴巴道:“那个……彻儿,我……我……我可能是……葵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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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真约定
十天干中,壬、葵皆属水,壬为阳葵为阴,历来,人们又以葵水来称女子月经。
上林苑向来供帝王休憩狩猎,自比不上未央宫规正,是以刘彻急急宣召太医时,那在宫苑中常年闲赋白胡子江老太医,是被黄门内侍从被窝里揪出来连拖带拉拽到刘彻面前。也好在,老人家身子骨尚健朗路上正好了衣冠,才免去个不敬之罪。
不待江太医行完叩拜大礼,刘彻便不耐烦指使他快些给阿娇,见帝王如此焦急,对象又是当今皇后,江老太医自然不敢耽搁,也顾不得礼数忙上前为阿娇看诊。
十分谨慎细致诊脉后,江太医不禁皱起了眉头,带动他花白胡子也皱作团,看得刘彻心生焦急,却又不敢开口,怕打扰了老头子思虑。但见江太医眉头突然舒展长出口气,继续凝神在两指尖,屏息静神仔细看诊,花白眉毛,不自觉地又皱在处。他谨慎抬眸望向被刘彻按在锦被中阿娇眼,目中尽是疑惑,这遭,行医数十年历文景武三朝老太医江瑞明第次对自己引以为傲医术,产生了怀疑。
只是他这般阴晴不定左右反复表情,也着实苦煞了边同样凝神静气等待刘彻,终于,年轻帝王还是没能忍住,声怒喝道:“倒是说话啊!怎么回事儿!”
被刘彻这么吓,江太医起码少了两年寿数,哆哆嗦嗦身子下意识跐溜跌跪在地,惶恐叩首道:“娘娘气血两虚臣无能,臣……不知娘娘所患何疾,还请陛下恕罪……”。
“废物!”刘彻卡在嗓子眼怒火,顿时熊熊燃了起来,毫不顾忌眼前跪着是个年过半百老臣,抬脚便想将他踹开,好在阿娇及时起身拉住了他不受控制身子,苍白颊上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红晕,扫了江瑞明眼,只楚楚带着几分可怜色开口对刘彻道:“陛下,妾……不过来了葵水,又受了湿气……而已。”说着回头望向太医,反问道:“江太医,是也不是?”
江瑞明行医数十年,女子葵水血脉两虚,又怎会诊不出来,不过适才刘彻目呲尽裂样子,让他误以为阿娇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绝不敢将这气虚血弱症状,往葵水上联想。经阿娇这么语提点,他才注意到,年轻帝王披着头湿发尚且不时滴落水珠,明显胡乱披上身雪白襟衣露出大片胸膛,而榻上围着锦被而卧皇后娘娘,同样湿漉漉头发显然被细心擦过,虽未干,却比陛下好了许多,而面上不正常红晕,兴许是风寒前兆……
刘彻依旧怒气冲冲脸紧张,阿娇满脸无奈,老人家将小夫妻俩仔细打量了十几个来回,这才心下横,咬牙垂首禀报道:“气血两虚,却是女子葵水时脉象。”
“废话,自然知道是葵水,这还用说!让来,自然是看娘娘今日舟车劳顿又遭了寒气,可有大碍!”副理所当然样子,天底下,也只有皇帝可以蛮横这般理直气壮。
阿娇看着哑口无言江太医,顿觉心中不忍,又为此时刘彻过分显露关怀而心中苦涩,无意触到腕间红手串,阿娇垂首哂然,对极其无辜江太医道:“太医,自去开方子,本宫乏了。”说罢,也不理边刘彻,拉着身上锦被个翻身,背对刘彻而卧。
阿娇话语间满是疲惫,突然转变冷漠被刘彻极其清晰察觉,挥退了脸诧异太医同宫人,只静静坐在榻边,看着阿娇瘦弱却冷漠疏离脊背,心突然便空下来,这样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刘彻不顾自己尚在滴水头发,径自裹了下身上半湿襟衣,不经阿娇同意便毫不客气掀开并未裹得很近锦被,侧着身子便往阿娇身上贴。其时,阿娇虽在被子里捂了许久,可被刘彻这样无赖得半干半湿身子贴上来,才发现,原来捂着身子,还不及刘彻身子暖。
不过才皱眉,阿娇身子向内挪扯过被刘彻抓在手中锦被,脸警惕瞪着他跨坐在榻边条腿,语气平淡得再没有更平淡道:“陛下,葵水乃女子秽物,妾今日不能侍奉陛下,望陛下恕罪。”说罢将扯在手中被子,用力掖在身下。
刘彻极其尴尬无语僵在那儿,动不动望着阿娇又丢给他后背,脑海里突然灵光闪,又要去拉阿娇锦被,只是这次,阿娇掖得严实了些,还明显用力扯着,两人拉扯来往几下,阿娇终于再忍不住心中恼火把掀开锦被瞪着刘彻道:“干什么!”
好吧,女人每个月总有不方便那么几天,心情也十分暴躁,阿娇现在,就是这样。
可刘彻并没有对女人心思这个认知,他无赖看着阿娇,却是正经八百开口道:“突然想起,这儿是承光宫。”
阿娇瞪着刘彻,言不发。
“上午是先来,而且上林苑里,宫人们就收拾了这座宫殿……”
刘彻话没说完,阿娇已经毫不犹豫掀开锦被利落起身,微微滞了下身子,提步毫不犹豫绕过刘彻,下榻便走。只是刘彻此时条腿搭在榻沿条腿还在地上,明显将整个床榻堵住,阿娇从他腿上跨过,却是被他把扯住衣袖拉倒跌坐在他腿上。
“啊……”阿娇声轻呼,皱起了眉头。
“阿娇!”刘彻忙去揽阿娇身子,却被撑起身子十分恼火也十分用力推,重心不稳个趔趄,从榻沿滑下跌坐在地,诧异望着阿娇,“没事儿吧?”
静下来,强忍着小腹抽痛,阿娇张脸更惨白了几分瞪向刘彻,“陛下今日用心,是不是过了些?”
这话甫出口,刘彻先是诧异,继而便在眸底蕴起几分怒色,以手撑地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阿娇道:“朕对皇后用心,难道不该么?”
“妾身为皇后,为陛下分忧本属应当,陛下不必因那道圣旨而特意对妾好,刻意为之。承光宫是帝王寝宫,妾赖在此处确属不该,妾这便告退,不扰陛下安寝。”沉重无力感自阿娇心中升起,虚弱身子让不想多费唇舌,撑着身子要起,却被刘彻按住肩膀不能起身,疑惑抬首,却听他道:“就睡在这儿,朕……走!”说罢是头也不回提步而去。。
阿娇看着他雪白襟衣腿侧抹嫣红,不由失笑,却觉这笑容,再苦涩不过。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拥住凌乱锦被裹在身上,再不多想只静卧而憩。。
刘彻自内殿而出,江瑞明正开好了方子同云芳交待阿娇起居切注意事项,虽说这些女子都懂,然而阿娇旅途劳顿又受了湿气需格外注意,更何况适才刘彻那般怒气,让太医不得不慎重几分。
受了江瑞明礼,阿娇看着云芳手里托紫金雕花熏炉,问道:“这是什么?”
“禀陛下,江太医嘱咐给娘娘用安神香。”云芳恭敬回禀,江老太医接过话,解释道:“娘娘身子受寒恐难入睡,老臣才加了此物。”
顺势接过那熏炉,刘彻闻到极其平和恬淡香味,心中憋闷褪去几分,“太医,可有话……同朕讲?”
江瑞明目光扫过刘彻玄黑外裳,隐约见他襟衣上似有嫣红,不觉抖了抖山羊胡子垂首道:“女子葵水时不能行房,且心绪不宁烦躁……”老太医将注意事项娓娓道来,向来没有定性刘彻,竟言未发,极其宁静听他讲,候在旁云芳看刘彻如此,不觉唇角浮上抹浅笑,心道也不枉自家翁主,对陛下用心,太皇太后那番责怪,此时看来,倒也值得。
承光宫寝殿,阿娇窝在宽广床榻上,许久仍觉身子冰凉,不能入睡,只是思绪浑浑噩噩,也并不十分清晰。
身后阵刻意掩饰窸窣衣料声,阿娇只觉身后阵凉风,继而便闻到恬淡香味,感觉到温暖身子,不容抗拒贴上后背,双臂绕过肩颈揽在胸前,安静下来。
刘彻身上陌生香味闻起来虽然十分舒服,可阿娇还是下意识抬手挣扎,被刘彻紧紧握住柔荑,低声在耳边道:“阿娇,拿了太医备安神香,睡吧,什么都不做,就想这么抱着。”
阿娇昏昏沉沉思绪瞬间清晰,身子滞猛然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重重叠叠床帏,花纹繁复。
因为刘彻怀抱,阿娇身子渐渐温暖,却再无睡意。
“阿娇,为什么明明在身边,却总觉得……离很远……”
“知道么,咱们大婚前见着刘陵,就想起小时候第次在长乐宫看到,那会儿张牙舞爪像个小狮子,把挡在身后……真好……看到那个圣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小时候,把刘陵弄哭场景了……”
阿娇能感觉到刘彻埋在鬓发间声音,几乎贴着头皮传进耳中,许久不见刘彻再开口,阿娇终于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彻儿,能不能……答应件事,是彻儿答应,不是陛下,好不好?”
“嗯,只要阿娇说,彻儿定答应!”
“日后出宫,都带起……军营肯定不去……”
“呵呵,”刘彻失笑出声道:“即便阿娇想去,也不定能把带进去啊!”
“那答应么?”
“自然答应!阿娇想同在处,彻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
放下心来,浓浓睡意突然袭来,阿娇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前世同刘娉至少保持着明面上交好,都能将卫子夫送进未央宫,今生两人前尘旧恨加在起,刘娉不可能会放阿娇安生当皇后,府中早年便蓄养歌妓美人,如今怕是已到了用时候,阿娇不得不防,防得,正是刘彻出宫行踪。即便不再妒忌想要独霸刘彻,可还是皇后时候,未央宫里女人,即便要住进别人,也必须是陈阿娇亲手送上,绝不可能再让别人给添堵。
而刘陵,这个野心勃勃好弄权势女人,长安城里有权有势男人,又有哪个,不在眼中呢……。
☆、笑溢上林
上林苑里举动,自刘彻策马而入,便都完完本本报回了长乐宫。
长信殿中,清早闻听阿娇离宫刘嫖早早便进宫伺候太皇太后起身,梳洗间,便听内侍禀报道:“娘娘亲自为陛下沐浴更衣,陛下急召太医入上林苑……太医说,娘娘只是葵水初至气血两虚,夜间陛下与娘娘共寝于承光宫内殿。”
话音落时,每日按时到长信殿伺候老太太起身王娡这才姗姗来迟,正听得最后句,原本因刘彻私自离宫而蕴愁思登时换了副笑脸,提步巧笑着迎上前来,然而刘嫖却是声厉喝丢了手中篦子怒道:“胡闹!”
王娡面上笑容僵,顺势躬身向太皇太后施礼,并未言声,见刘嫖脸怒色瞪着自己,不由更低了几分姿态轻问道:“姐姐,出了什么事儿?”太皇太后宫里消息,自然不可能先透露给王娡,然而昨日便得知阿娇追着刘彻往上林苑王娡,从那星半点话里,却委实听不出刘嫖怒从何来。
“都是养好儿子!”刘嫖毫不留余地指责王娡,还欲再言,却被太皇太后打断:“嫖儿!太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