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阿娇是刘彻上位的助力,所以在诸侯眼中,阿娇先是窦家扶持的皇后,是陈窦二戚尊荣的保障,接着才是刘彻的皇后,帝王对这个皇后并无多在乎,防范亦不会少。
但如今皇后有孕,帝后琴瑟和鸣十分之亲和,让这些诸侯王公看在眼里,却是另一份震惊。
陈阿娇如果不再是权利制衡下的皇后,那陈家,将比窦家更让诸侯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热,今天在宿舍太凉快了点,感冒了头好疼,明天上午一上午的事儿,于是这一章后面结束的有点草,本周之内我会改的,在这章节里面改,希望大家见谅了!
哎呦生孩子神马的,写起来好复杂……
☆、慌乱生产
辇车碌碌,走得却是极慢极稳,将原本不远的路程,拉得极长。
杨得意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旁,阿娇虽扶着云芳,却明显的心不在焉,到得殿门却恍若未觉,若不是云芳警觉,指不定就摔下去了。
被云芳拉得一顿,阿娇脑海里氤氲不去的那抹香气突然明晰起来,猛地定住身子,“不对!”回身拉住杨得意,“刚才在明堂扶本宫出来的那宫女,可是你派去的?”
杨得意一愣,却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奴婢只才备好辇车,娘娘就出来了,不曾派人去请啊?”
“快派人去明堂,将那宫女带来见本宫!快!”阿娇一叠声的吩咐,面上已显惊色,适才那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是极淡的苏合香味儿,若不是迎风立在了上风处,阿娇定闻不到那遮掩得极好的味道,普通宫婢,又怎么能用得如此精致的苏合香。
杨得意领命待要走,阿娇下腹却突然一阵坠痛,似乎有一只手在拉扯她的肚子,不过一个愣怔,跟在后面的念文一声惊呼,阿娇火红的裙摆上,已是一片濡湿,那种坠痛的脱离感,更重了几分。
她强撑着镇定,厉声吩咐:“快去太医院,请尚虞!”这一句话说完,似乎是再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着靠在云芳身上,杨得意也顾不上去找那宫女,只忙回身帮着搀扶,待一行人手忙脚乱将阿娇扶回了内殿,杨得意这才得空忙遣了人去明堂寻那宫女。
“羽澜,你没有心……”
“刘彻,你忘恩负义……”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
“彻儿,若是从未遇见你,多好……”
“阿娇,你为什么不信我,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思绪混沌成一片晦暗,嘈杂的人声不住在耳边呢喃,却怎么也听不清内容。浓浓的倦意袭来,阿娇只想睡,脑海里不住回响的过往让她心生怯意,不觉更退缩起来……
“娘娘!娘娘!您不能睡啊……”
焦急的喊声像一只手,不断冲击着阿娇的神经,只是倦意袭来,那呼喊对她丝毫没有作用,身体像被车轮碾过般已麻木无觉,脑海里只剩了烦躁。
耳边的嘈杂猛然褪去,面前火红的木芙蓉花海赫然展现,世界安静下来,身体里的疼痛骤然消失,整个人轻飘飘的,仿若新生,只是没来由的,心底像缺了一块什么……
远处一道金光不住闪烁,阿娇下意识的前行,只是才迈开步子,耳边突然炸响一声惊雷。
“陈阿娇,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呼喊,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她眼睁睁看着那束金光越发遥远,心底的失落却渐渐被填满,疼痛又恢复了知觉,耳边嘈杂声起,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从身体里迸发,痛得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目眦欲裂的眉眼,血红的眸光望着她,略松了口气。
却只是一瞬,待阿娇意识到那是刘彻,再抬眸时,已寻不到他的眉眼,身体里的痛让她胡乱伸手去抓,想要说话,开口却是控制不住的尖叫:“啊——!”
神智有一瞬间的迷乱,阿娇隐约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被抱在眼前,却来不及多看一眼,再坚持不住,整个人便又陷入了一片混沌……
椒房殿外室,王娡坐在上首,刘嫖却是一脸焦急,不住走动。内殿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刘嫖面上骤露光华,大步就要往内殿去,却被一众手忙脚乱拥出来的内侍堵了个严实,不觉气恼,正要呵斥,却见那宫人簇拥着的,却是眉眼紧闭面色苍白的刘彻,话语不觉滞了一滞,咽回了肚子里。
“陛下怎么了?”王娡焦急上前,却见刘彻玄衣之下,胸口处隐约一片濡湿,推开众人一手试探,却是满手的血腥,不觉惊得后退一步,“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面面相觑,刘嫖亦是惊得后退一步。
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王娡,蓦地黑沉了脸,一声低喝:“杨得意!”
“奴婢在!”杨得意连滚带爬的从刘彻身边挤过来,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陛下在……在明堂遇了刺客,可听到娘娘生产就挣扎着过来了,伤口没处理啊……”
闻言,王娡与刘嫖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明堂大宴,宴的是诸侯王公,那皆是刘氏宗亲,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诸侯都在长安,刘彻遇刺的消息并未声张,也不能声张,他不赶紧处理伤口,急急跑过来看阿娇,这……确实有些不知轻重了!
“还不快传太医为陛下诊治!”还是刘嫖先回过神来,一声厉喝:“就在偏殿诊治!”
内侍们拥着刘彻,急忙往偏殿去,太医就伺候在旁,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伺候着,生怕长公主或太后一个不高兴就要了小命去。
王娡见众人拥着刘彻走得远了,外室内的宫人一个个探着脑袋去看,不觉心中气闷,“都管好自己的嘴!”说罢冷眸扫过众人,抬脚进了偏殿。
刘嫖愣在当地,王娡适才那阴冷的目光,她是第一次见,只是那透骨的寒意并上位者的威严,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从来柔顺的女子面上见到。
三年,三月,乙未,陈长主生,陈皇后之女也。
阿娇原就体虚,生产时动了根本,将养了数日才略恢复了些元气,只是刘彻一直不曾来看她,云芳等人也丝毫不提,她虽疑惑,可绷着那根弦却一直没问,直将月子坐了大半。
“云芳,孩子呢?”这日晨起,乳母一直不曾将孩子抱来,阿娇不觉等得有些急。
云芳一愣,手里的汤药便洒了些出来,“奴婢这就去看看。”
接过补身的汤药,阿娇盯着云芳问:“锁心呢?我怎么像是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八成……去太医院寻尚大人了……”
“云芳!”阿娇猛地将药碗放在案上,一声脆响,“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儿!陛下去哪了!”若是从前,游移不定的阿娇会以为刘彻是有了别的女人,可如今刘彻记起了前世,他想同自己圆满,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儿,何况……他不会连女儿都不要。
阿娇严辞厉色,唬得云芳两腿一软,竟跌跪在地,她自幼服侍阿娇,哪里见过阿娇如此色厉内荏的对她,不觉眼中就寒了泪,却是一言不发。
“我只是,”阿娇抬手去扶云芳,顿了一顿,“我只是……想彻儿了,云芳。”
自皇后生产,椒房殿里,那浓浓的药味儿就一直不曾褪去。寝殿偏殿,只一墙相隔,着实让人分辨不出,那药味儿究竟是来自哪边。
锦榻之上,恬静的小人裹在团福百子被中,才刚长开些的皮肤还略显褶皱,却是比刚生下来的时候,白嫩了许多,长而软的睫毛盖住眼睑,更显精致。而她身旁,一身素白襟衣的刘彻,靠坐在旁,抬起的手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就僵在半空,微微的颤抖着。
阿娇裹了厚厚的裘氅,由云芳和念文扶着,小心翼翼的一步一顿,便出现在偏殿的门口,而彼时刘彻正是如此,尤其那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看得阿娇心头一酸,眼眶不觉就有些濡湿。
不足月的孩子是极嗜睡的,可小丫头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睁开眼睛,乌溜溜的眸子盯着刘彻片刻,小嘴一扁,粉嫩的牙床咬着下唇,脸蛋一皱“哇——”的一声十分响亮的哭起来。
刘彻的面色更僵硬了几分,苍白的脸上隐约显出红晕,仓促着抬头正要唤人,便看到缓步而来的阿娇,多日不见,她倒是略胖了些,气色也好了很多。
阿娇冲着刘彻莞尔一笑,脚步不停,任小公主哭得惊天动地,她只是上前捉住刘彻的手,带着他柔柔地握住女儿粉嫩的小拳头。那般柔软的触感让刘彻心头一滞,眸中惊异毫不掩饰的流露,下意识的便想缩手,却被阿娇牢牢握住。
“彻儿……”望着刘彻眼中的惊诧,阿娇浅浅一笑,仿佛前尘进去般纯净的笑容,“这是我们的女儿,你和我的……第一个孩子。”
铜镂雕花的熏炉上烟雾缭绕,冲散了些微药香,前尘往事皆不能入眼,须臾间的彼此,眼中只有你我,岁月流淌,韶光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嗯,查了下资料,关于阿娇女儿的封号。
据《后汉书·皇后纪》记载:汉制,皇女皆封县公主,仪服同列侯。其尊崇者,加号长公主,仪服同蕃王。故与很人多认为的不同,在汉朝,并不是皇帝的所有姊妹或是姑母、姑祖母都能像后世一般被称为长公主或是大长公主,由公主升格成为长公主,必须经过皇帝的册封。长公主也是两汉帝女所能得到的最高地位。
关于鲁元公主的封号,某只对刘邦这个渣男向来没什么好感,吕雉既不是他第一个老婆,也不是他最爱的老婆,只是他妻子里最后获胜的那一个,所以,某玥还是觉得,鲁元公主这个元字,并不代表了刘邦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其意义怕也只有高祖皇帝自个儿知道啦!
于是,我们按照祖制来,阿娇的女儿,大汉朝身份血统最尊贵的公主——陈长公主。
审时度势阿娇还是生了个姑娘,这姑娘是让整个朝廷都松了口气哈!
**抽我的评论啊,我各种看不到评论,前台也刷不出来最近更新的章节,后台能显示的评论数量,某只点开也看不到,欲哭无泪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