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钱事,心头那火就跟油浇着似,噌噌噌地飞窜,寒着脸,将个刀背桌子上磕砰砰响,横眉怒目地道:“借钱?!那把以前先还过来吧,我从账上看,这些年,你陆陆续续从王府,支走了五万七千两银子,先还回来,再谈借事吧。”
五万七千两啊,一想到那么多银子他就心头滴血——这么多银子,能够他吃喝玩乐好一阵子!美人都能添几个了,偏偏花了崔家,供崔浩那个老匹夫玩乐去了,而那些,本来都该是他,想想能不气么?
赵栩这人不算抠门,但要是对他利益损害过大,确切地说,是严重影响了他吃喝玩乐,那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认。
长平郡君听他提以前拿走钱,要让她还,立马就脸色变了——她因跟赵栩打交道较少,还不太了解这个侄子一旦生起气来天王老子都不放眼里个性,不过相信她马上就能好好感受下赵栩暴脾气了——尖声道:“以前那些,是哥哥给我,哪里是借!”
——如果今天成功打到了秋风,恐怕她也会说今天是给了,可惜没成功打到,所以才跑到简安宁和赵栩面前提借这个字。
赵栩冷哼了声,道:“那就把中秋借那一千两还回来,再说借事吧,中秋时候,可是我当家,我可没说给谁钱事。”
他姥姥,他一个月都没花到一千两呢——那是因为居丧,他没弄进美人所以才会这样,要不然平常,全年平均下来,他每月花销绝对一千两以上——这死女人,竟然花比他还多,到底谁才是王府当家人啊!见鬼了。
长平郡君看赵栩不但不借钱,还找她要钱,火了,道:“我可是你姑姑,眼下手头紧,问你借点钱,不借就算了,还催债,还有点人情味么!”
赵栩听她这么说,比她气还狠,一脚将个小凳子踢得“砰”一声砸墙上,发出了老大声音,然后人也黑化了,一脸煞气地道:“不过是贱婢肚里爬出来,少我面前摆架子!心情好尊你一声姑母那是看起你,心情不好给我滚远些!”
赵栩脾气是喜怒无常,对喜欢人往往金山银山地送,对不喜欢人,恨不得一脚将对方踹到天边去,这时是看长平郡君好歹是他姑母,虽然是庶出,所以还稍微尊重,要不然早一脚将她踹出府了。一想到对方经常一大家子自己这儿蹭吃蹭喝,光吃喝不算,走时候还捎带,浪费大量银钱,让他没钱风流活他就没好气了。
长平郡君被赵栩这样一顿发落不由瞠目结舌,以前她安平王府向来都是随便用钱,所以满以为只要说说,赵栩会给她,没想到赵栩一脸不高兴,然后还说了那么多打脸话,不惊呆才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嚎了起来:“哥哥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儿子就是这么对我啊……看看这不孝子孙……啊……”——看来还没感受够,所以还敢嚎。
正嚎着呢,却见赵栩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吓了她一大跳,幸好她躲,差点砸到头上了,要是砸到了,非得破相不可。
“滚!再嚎,就滚出王府,以后不许再来!”赵栩一脸恶相,道。
“你……你这样对待姑母,就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长平抖抖索索地道,从没想过赵栩竟敢让她滚,而且还说禁止她过来话。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管别人说什么人吗?!哼!”赵栩冷哼,他跟他父亲荒淫好色方面不相上下,又离经叛道,外面风评极差也没影响到他,何况不过是不尊庶出姑母这种小事罢了,估计别人早对他种种恶闻习以为常了,所以他怕个鸟,虱子多了不怕痒。
不过说到荒淫好色,其实赵栩这一世比上一世收敛多了,大概是简安宁吓他说,如果居丧期间被人知道了这种事会夺爵关进宗人府话他也很认同,因害怕所以少做了很多,不少时间消耗简安宁那儿习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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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鬼上身了吧
上一世赵栩因无人相劝,所以不知道这个中厉害,可一点没害怕,居丧期间也像平常那样,爱咋咋,不过倒是运气好,并未被人举报,所以便越混越荒唐了,后甚至跟他父亲一样得了花柳病,翘辫子了。
长平郡君看赵栩一副二皮脸、根本不乎样,没办法,只得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客院,不过仍是一肚子火,且越想越来气,她女儿崔文青看了,便不由道:“既然表哥不给,不如娘找姨妈商量商量,看看她可有什么好主意,她总归是长年府上,对府里事情了如指掌,比我们知道要多,也许能给娘一些建议。”
长平郡君想着有理,后便去了她姨表妹叶太妃院子。
叶太妃听长平郡君来了,便将她迎了进来,看她脸上似有恼意,便不由道:“表姐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栩儿,近来这脾气,可真是……”长平郡君便将刚才事说了。
叶太妃听长平郡君没打到秋风,不由有些失望,无她,她是想将女儿赵芫嫁给长平郡君儿子,所以自是盼着长平郡君从赵栩那儿捞到东西越多越好,反正赵栩东西少了,也不会影响她儿子,毕竟她儿子家产,老王爷已分好过了;相反,长平郡君要捞到了不少钱,将来受惠还不是她女儿,毕竟长平郡君从王府拿回去那些银子,她就不相信她真能那么傻,全部给崔浩败了,手上肯定还截留了一些,而这些将来还不是小两口,一想到这个。叶太妃自然盼着长平郡君捞钱成功,而看到没成功自然失望了。
叶太妃想着依赵栩脾气,恐怕是真弄不到东西了,于是便给长平郡君出主意,道:“表姐,你不如找王妃,她呀,嫁妆多就不说了,平常这月例年例俸禄又多,再加上手上还管着家。平常无论哪儿漏一点给您,她再将账做到府里公账上去,都是不难。您就别找钱管家要,让栩儿发现不就行了?”
叶太妃儿子赵柏听了母亲主意,也极为赞同,想着都是老王爷种,凭什么赵栩能得那么多东西。他却只有他十分之一样子啊,所以看有人蛀光赵栩东西,自然高兴很。
其实本来赵柏对赵栩也没这么大火,只因看他中意长平郡君女儿崔文青喜欢赵栩,心情不好,所以就巴望着赵栩倒霉。这才赞同她母亲提议。
长平郡君听了,不由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我是傻了,非要惊动栩儿。”
她这是想着简安宁好拿捏,所以想让简安宁私账公报呢。
因惦记着那银钱,长平郡君便没心情叶太妃这儿消磨了,地告辞了出来。又去了简安宁那儿。
简安宁看她又来了,便有些不耐烦。不过毕竟是赵栩姑妈,还得虚应她一下,于是便道:“不知道姑妈还有什么吩咐?……”
长平郡君虽不喜她,但这时为了银子,也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说话,笑道:“我是想着,就不麻烦栩儿了,侄媳妇给我开一千两,然后摊账上吧。”
简安宁虚应笑容差点龟裂,暗道这女人看来找赵栩没要到钱,又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于是听了长平郡君话,便故作一脸慌张地道:“这……这怎么可以,我什么都听王爷,这样可不敢。”
“怎么不敢?反正这家是你管着,虚开个一千两,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长平郡君想要银子想心慌,急切切地道。
只简安宁无论她怎么说,就是装胆小不敢,让长平郡君一肚子火,却也没办法,毕竟简安宁说她不敢,她没简安宁那样厉害武力,也没法操刀子顶简安宁颈上逼她拿银子啊,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又打起了另一个歪主意——她想起叶太妃说,简安宁有不少嫁妆,每年又有不少收入事,于是便笑道:“侄媳妇既然如此为难,我也不逼你。”
简安宁装作松了口气样子,道:“多谢姑妈体恤。”
却见长平郡君话锋一转,说了句无耻到让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话来,道:“听说侄媳妇过来时,嫁妆上有一万多两银子,甚是轰动,不若借点给姑妈周转一下可好?”
简安宁想着,往常听人说,有那等无耻婆家会打儿媳妇嫁妆主意,自己嫁这家倒好,上头没婆婆,只没想到,没婆婆打主意,却来了个姑妈!——她还真是从没听说过,有姑妈要侄媳妇嫁妆,这得无耻到什么程度,才好意思说出这样话啊!如此看来,同是打秋风,同是姑妈,这杨采莲母亲简姑妈,跟这女人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简姑妈还不敢找宋氏或牛氏这些侄媳妇要嫁妆花用。
简安宁自然不会答应她无耻要求,况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这条吸血蚂蟥,不把自己吸干是不可能松口,于是当下便瞪大了眼,一幅不可思议样子看向长平郡君,半晌,长平郡君以为她不答应、准备发作前,挥了挥手,招来了青翠,对青翠道:“姑妈可能被鬼上身了,竟然找侄媳妇要嫁妆,你带她下去找个道士或和尚做做法吧,没好之前,别让她见我,我怕她身上鬼别缠到了我身上。”
青翠刚才一边,早听火大了,这时一得简安宁吩咐,便用力地点了下头,道:“是!”
然后便招来了几个力气较大婆子,过来拖无耻长平郡君下去。
长平郡君自然不愿意走啊,但那些婆子力气大很,她挣扎不脱,于是便一边蹬着脚一边道:“你个死丫头,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姑妈!你敢对长辈不敬!你等着瞧……”
“姑妈病情好像严重了,赶拖下去找人做法吧,好了话,也不用回我,直接送姑妈回去吧,免得再犯病话,又要做法了。”简安宁道。
简安宁说到做到,还真找了几个和尚道士长平郡君所居客院做起了法,念起了经,日夜不停,搞长平郡君受不了了,于是赶紧收拾包袱,带着儿女走人了。
简安宁听青翠笑前俯后仰地将长平郡君落荒而逃事说了,也不由微笑,然后就听小宫女进来道:“娘娘,您哥哥过来了。”
简安宁因对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哥哥很有好感,所以一听说他来了,很是高兴,便让人请。
说起来自她成亲后,两人见面次数就少了,上一次还是老王爷葬礼上,当时刚好他学里放假,便过了来,从那之后到现都没见过了。
简四郎也很想念妹妹,想着王府比简府还人多嘴杂,又听说以前是老王爷侧妃主持中馈,现虽交到了妹妹手上,但权力这种东西一旦得了谁愿意老实交出来啊,所以他一直担心妹妹王府情况,再加上简大夫人卖身契事,简四郎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过来见见她才比较放心,所以就过来了。
这时见了面叙过了寒温,简四郎一边看了看妹妹气色一边道:“妹妹府中过可还好?”
简安宁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托哥哥福,还行。前次大伯娘事,真是多亏哥哥帮忙了。”
简四郎摇头,道:“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你发现功劳,要是你没发现,我还蒙鼓里呢,能帮到你什么?”
“哥哥太客气了,固然是我发现,但要是没哥哥帮我撑腰,估计大伯娘也不会那么认罚。”简安宁道。
她这话是实话,简府诸人固然因为她如今地位对她妥协,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简四郎是简府第三代唯一有出息,将来简家官场上只怕还要靠他提挈,两相结合起来,才妥协这么。
“好了好了,别感谢来感谢去了,咱们兄妹间,不用说这些。”简四郎摆了摆手,道。
简四郎看她神色自,甚至比简府还要自许多,明白妹妹所言非虚,不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