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刘宫人以前是六品选侍,照理说该有点背景才是,所以兰儿才这样问。
“谁知道她是个什么出身,不过,她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就怕咱们进了这儿,出去难了,学好规矩就接回去话,只怕也是假。”杨采莲道。她对简安宁硬心肠可是了解很清楚了,所以,她既然把她们弄到了这儿来受苦,哪还会把她们再接回去。
“那怎么办?”正想着刘宫人笑话兰儿听了杨采莲话,不由有些急了。
杨采莲微微一笑,没说话,只心里想着,她跟她们可不一样,她嘛,等过了年,她外祖母简老夫人给简安宁一施压,简安宁肯定会放她出去,所以她是不怕,但兰儿等人嘛,那就可怜了,不过,她们不放出去也好,到时赵栩到清逸殿时,就只剩她一人侍候王爷了,能得雨露机会大多了。
周芷柔原是个精明,这时看兰儿询问,而杨采莲只是微微一笑不作声,便明白杨采莲多半是觉得有靠,所以不怕,暗道自己靠山简大夫人早是不行了,如今被困这个地方,还真要做一番打算才好。
不独周芷柔这么想,李翠芙等女也觉得情况不妙,苦思良策起来,只暗叹想过荣华富贵日子怎么这么难。
做这样感叹人不止周芷柔等人,还有一人也这样感叹着,这人便是已嫁过去几月简安茹。
刚进来时,孙文定倒是颇恋了她一阵子,让她虽受了妾室通房们刁难也觉得心里喜欢,但没想到不过两月,那孙文定便腻了她,又重寻花问柳起来,她怎么劝也劝不了,虽则孙文定性格还好,不像有些男人打老婆,但她说什么对方完全不听,还是叫简安茹既着急又伤心。
伤心自不必说了,自家男人恋上了别女人,还不用功上进,她自然伤心,着急则是,这样一来,等考举人考进士时候,就孙文定这样子,要怎么考得中?考不中话怎么当大官?不当大官,她荣华富贵从何而来?她重生一世,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来,要是还跟上一世一样,陪个纨绔,落魄一生,那她何必抢了简安宁婚事,毕竟同样侍候纨绔,怎么着也是侍候位尊贵重王爷比侍候这种啥都没有人强些吧?
让人糟心是,她让他考功名,孙文定还哈哈大笑,说她是说玩笑话,说是他只会些淫词艳曲,跑去考功名,那不是开玩笑吗?
简安茹一直以为他是深藏不露并不是绣花草包,要不然前世怎么一考就考中了嘛,所以听了他这话就急了,说他学应该可以,何不去试试——她到这时候还以为孙文定学问好,能考中,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呢。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肚里根本没多少墨水孙文定听了她话,以为她是取笑他,脸色难看地甩袖离开了,以后再提,每次都这样,今早她又提了一次,结果受不了她唠叨孙文定不但甩袖离开了,还婚后第一次对她态度变差了,冷冷地警告她:她要是再说这种开他玩笑话,他以后就不来找她了,免得来一次受一次气。@@##l&&~*_*~&&l##@@
☆、第二三八章 饱受欺负的简安茹
简安茹原是没主意人,听孙文定这么吓她,自然有点害怕,可一想到不提话,孙文定就不会去参加科举,不参加科举,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一想到什么都得不到了,她就觉得伤心,想着怎么会这样,孙文定明明该当大官,甚至以后有希望位极人臣啊,怎么会这样,她自亲事订下来之后,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一品夫人美梦,如今眼看着人就跟前,她梦想却实现不了,急五内俱焚,便想着也许该去简安宁那儿去一次,套套简安宁话,看可能问出来驭夫之术——前两天李元娘过来探望她,她因对孙文定不满,有点后悔嫁过来,就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过简安宁情况,结果听李元娘一说她就不舒服了。
李元娘说,简安宁王府过极好,安平王爷赵栩对她也是极其宠爱,而且凡事言听计从,如今简安宁愈发有王妃威仪,与家时大不相同了。
又说就前两天,赵栩还因自己两个姬妾对简安宁不敬,被赵栩发火丢进了思过殿思过呢。
简安茹听李元娘提起那两个姬妾叫软玉、温香,不由惊讶无比,这两个通房她上一世是知道,是从小跟赵栩身边长大,向来比别个亲厚,后来不多久就抬了姨娘,后到她死前,因性情讨赵栩喜欢,已抬成有品级选侍了。
一个奴婢,能变成六品选侍,是何等福气,这样大造化,如今竟因一件小事,就被赵栩丢进了思过殿?这让她怎能不惊讶呢?暗道这简安宁是怎么做到,要知道因这两人非常讨赵栩喜欢,谁也没法撼动两人位置。怎么简安宁就能让赵栩宠成这样,只因那两女人稍稍怠慢了她,就叫他将如此喜爱两人打发了?这不科学!
于是简安茹就想着,看来这简安宁是有大手段,要不然哪能降住了赵栩。
当然,简安茹说这个大有手段,是指对男人有大手段,不是觉得简安宁很厉害,所以对简安宁能那个混乱王府站稳脚跟,掌了大权不算。还将可怕李太妃赶走了,又将赵栩身边讨人厌自恃得宠向来不把其他妃妾放眼里软玉、温香赶走了,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说简安宁有多厉害,而是她对男人肯定有一套,所以赵栩帮她搞定一切——她将这一切都归结为赵栩功劳。所以自然不觉得简安宁有多厉害了。
不过她觉得,本人不聪明没什么,但如果驭夫有道,那也很厉害了,所以这便是她虽然听说简安宁过很好,对比着她过不好。有些不舒服,觉得姻缘白抢了,但还想去一趟安平王府。向简安宁请教一番原因了,因她想着,简安宁既然能前世今生都将些纨绔子弟降住了,要说没驭夫之术,谁信啊。所以自然想去讨教。
正想着呢,就听小丫环过来说。表小姐来了。
简安茹一听,便紧张地环视了遍房内,发现没什么贵重东西,便又将腕上一对白玉镯取了下来,塞进了枕头底下,复又觉得不好,只怕对方要翻,于是便掀起垫被,塞到了垫被底下,又将头上展翅金凤挂珠钗取了下来一起塞到了垫被下,想着对方总不至于连她垫被都翻。
然后又对着铜镜抿了抿刚才取下展翅金凤挂珠钗掉下来头发,刚弄好,那表小姐便进了来。
先前说了,这府里不少人看简安茹是个没主意,所以经常有人来她这儿打秋风,这表小姐吴翠清便是其中之一。isen
这吴翠清是她婆婆妹妹女儿,因吴姨妈过来投亲,便跟着一起来。
这吴姨妈嫁不好,夫家是个穷,如今死了,手上又不像李元娘母亲那样颇有余财,尚能体面度日,过不下去,只好来姐姐府上投亲,因看简安茹是个好欺负,三五不时就过来打秋风,婆婆因看她当日卖弄风骚笼住了儿子,又管不住钱财,让府中不知道多少人得了好处,早对她不喜,想着反正她那钱也是败了,让自己妹妹母女得了也好,总好过让她们找自己要,只要她不此事上说她妹妹母女,她们必感谢她不吱声,那就不会找她要钱了,一举两得,所以对她们打秋风竟是不过问,惹吴翠清越发嚣张,每次来都会顺走她一些东西,竟是个贼不走空。
这吴姑娘因父亲过世,如今与寡母依附姨妈生存,犹如红楼里邢岫烟,来时便是个荆钗布裙凄惨模样,只她可没岫烟姑娘那样自强自立自尊自爱,只看着孙家繁华,眼红不已,就想自己也想有荣华富贵。
如今她娘正给她寻找亲事,她娘意思是想孙家这么多男丁中找一个合适,嫁过来就能过好日子了,只她嫌孙家男人大多好色风流,兼且又是亲戚,要出了事,她娘都不好意思声援她,还不如嫁别人家,然后让孙家做靠山,一旦有事,有孙家这样大家族为自己出面,还怕什么?所以如今正跟她娘打饥荒呢。
这会儿来简安茹这儿,是因为往日里一直想着,怎么着手上都得有几个余钱才能过好日子,一直寻觅机会,于是不久就发现了简安茹这个财神,一看到了,竟如同吸血蚂蟥一般,叮上就不放了。
这时吴姑娘进了来,上下打量了眼自己这个表嫂,发现人家现乖觉地打扮十分朴素,好东西一概看不见了,不由撇了撇嘴,不免觉得这个表嫂还真是小家子气,不过拿了她三五件东西,就如此作派,还是堂堂尚书孙媳呢,太掉价了——却也不想想,这个人拿三五件,那个人拿三五件,简安茹还剩什么?
看她越小气,她就越想拿她东西,好气气她。她这人就这样,就喜欢逗人,谁讨厌什么,她就故意为之,好看那人生闷气,当然了,这也只是针对她讨厌人就是了,如果是她喜欢人,又或者是她不敢得罪人,她自然就反过来,对方喜欢什么,她就怎么做喽,她还是很识实务,只挑软柿子捏。
简安茹要听了她心里话,只怕要哭了,想着她哪儿招她讨厌了?除了送东西就是送东西,给了她那么多东西,对方不感激她,还能讨厌她,这不是白眼狼么?
——她不懂,有时候,一些红眼病人眼里,别人过幸福就是原罪,所以吴翠清前一段时间看简安茹与孙文定过还不错,又有那么多衣裳首饰,还长那么漂亮,就眼红上了,哪怕简安茹把所有东西都给她呢,她还能照样讨厌她,所以对这种无论怎样讨好都讨不好人,简安茹要有点识见,就别讨好了,就算吴翠清看到她有什么好东西,想要,也别给她。把东西扔到水里还能听声响呢,给这姑娘有什么好处?
却说这个吴姑娘一进来打量了下简安茹后,便故意气她地笑道:“哎呀,嫂子这对耳环真漂亮。”
简安茹这才想起耳朵上那对白玉环,不由脸色一变,这是与手上白玉镯同系,所以这时听了吴翠清话,便只是勉强笑了笑,招呼她坐下,并不接她话。
吴翠清却不放过她,直接明火执杖地抢了,抿着嘴笑道:“好嫂子,你这对耳环真漂亮,要不给了妹妹吧,我知道嫂子一向疼我,且又宽厚,必是肯。”
简安茹有心不给她,但又怕她一状告到她婆婆那儿,她婆婆会说她都可以将东西给府里其他人,又为什么不可以给表妹——这话她某次没给后,她婆婆含蓄地表达过,她气苦之下,也只好给了,又怕她拿着这下了套话到处宣扬,说她做人不宽厚,又对表妹不好,虽然外人都知道她表妹是什么性格,但是,这话一旦传开了,就容易成为府里那些欺负她妯娌攻击她借口,而三人成虎,要是说人多了,外人又不知道真相,只怕还真觉得她这个媳妇怎么不好呢,于是听了吴翠清话,也只得忍痛将那对白玉环给了。
吴翠清得了东西,便高兴地走了,并不多留,毕竟,她跟这表嫂,也没什么话说。
简安茹看自己又被吴翠清顺走了东西,只气伏被子上大哭,然后想着,看来自己定要去安平王府看看了,一来问问简安宁驭夫之术;二来想借助简安宁这个王妃姐姐之势,压压府中众人欺负她嚣张气焰;三来也是眼下重要,她想问问简安宁怎么对付吴翠清,上辈子可没听说简安宁被这什么表妹欺负过,可见简安宁当时是辖制住了这个贱人,所以她自然要向简安宁讨教下方法了。
虽然怎么让孙文定科举也很重要,但那个到底不急,不像吴翠清这事是眼下让她头疼,所以她自然要重点问吴翠清事怎么解决了,等吴翠清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