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安娜·卡列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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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安娜·卡列尼娜]-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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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再次被丈夫的叩门声给打断。

“安娜,”这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压抑的沉闷感,“好去睡觉了!”

“哦,抱歉,我还没好。请您先去睡,好吗?我保证等下我进房间时不会吵醒你。”安娜继续敲着打字机,嘴里飞快地应。

片刻后,做丈夫的那位再次默默退场。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安娜终于写完了在脑海里翻腾的那段情节。忙着检查刚打出来的几个段落时,门再次被人推开。

“哦上帝啊!您怎么还不去睡?您这样进进出出,非常影响我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好了——”

这一次,没等身后推门的人说什么,她先就用带了点抱怨的口气嚷了起来。

但还没等她嚷完,卡列宁已经大步来到她的边上,把她打字用的纸张从打字机里唰地抽出来,甩到了一边。

“你在干什么呀!”

安娜又是惊讶,又是气恼,抬起头质问他。

“我在让我的妻子回卧室睡觉!”

卡列宁用明显带了气恼的低沉声音应了一句,俯身就把安娜强行抱离了椅子,跟着往卧室去。

安娜起先一直挣扎抗议,但他箍她箍得很紧,力道有点大。而且出了书房就是走廊,她怕声音太大引起仆人注意,只好停了下来,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卧室。

一进去,他就把她重重丢在床上。走到门口,“砰”地关了门,“咔哒”一声上锁,然后就回到床边,什么也没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因为刚才被他扔到床上时,她扑在了枕头上,姿态不大优雅,所以安娜生气地尖叫一声,飞快从床上爬坐了起来,扭过头,才发现他在脱衣服了。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脱衣服的动作幅度很大,甚至把脱下的衣服随意甩在了地板上,——这很不符合他向来井井有条的生活习惯。而且,他的表情阴沉,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床上的她。

之前在卧室里,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安娜忽然感到有点紧张——带了点陌生刺激感的紧张。下意识地舔了舔了自己迅速开始发干的唇,她极力发出义正言辞的抗议声:“你,想干什么?”

“上床,睡觉!”

简短的应声后,他跟着压了下来,把安娜准确无误地给压在身下。

————

床上的激烈动静渐渐止歇,最后终于平息下来。

做丈夫的显然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温柔模样了,但还是意犹未尽地抱着柔顺躺他身边的女人,一只手掌贴着她光溜溜的身体慢慢滑动,享受着掌心和她肌肤接触时给自己带来的愉悦感觉,也期待她能象刚才那样,对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给予热情的回应。发现她一直蜷在自己怀里没有反应,仿佛睡了过去,于是慢慢来到她的敏感地带——

“好啦,不许碰我了。好累啊——”

安娜依旧闭着眼睛,但立刻推开他的手,长长吁了口气,声音还带着点非常诱人的甜蜜余韵。

卡列宁听话地任凭她压住自己的手,没再试着去挑逗她,但朝她靠了过去些,吻了吻她红润的脸颊,跟着低声问道:“只有累吗?”

他的声音也依旧沙哑,听起来十分感性。但仿佛,带了点不确定的担心。

“嗤——”安娜笑出了声,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当然了。否则你以为呢?”

“好吧,看来,我是必须再来一次了。考虑到我的年纪,这次,你必须要更加配合我才行——”

男人的眼睛一亮,顺势翻身要再压住她,安娜急忙笑着躲避,“哦不,不,刚才是我说错了话,不是累……”

“那是什么?我要求你必须要告诉我!”他逼近她,眼睛里闪耀着仿佛少年似的期待光芒。

“感觉很好。很好,很喜欢——”

她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

一夜过后,安娜和丈夫和好如初了。第二天早上,她像往常那样送他出门。

今天安娜不想出去,决定就留在家里。因为卡列宁说晚上要回来和她一起吃饭。

安娜兴致勃勃地和厨娘商量好了晚餐的几道菜后,就回房间继续写稿。

下午的时候,一个花店伙计送来了一束鲜花。

是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枝里插了张卡。

安娜抽出卡,看了一眼。

是首四行小情诗。没有落款。

而且老实说,辞藻挺糟糕的。勉强才算是诗。

最近,她三天两头收到追求者送的花。卡片大多具名,但也有喜欢玩你猜我猜游戏的浪漫派男士。她通常转给家里的园丁,让他拿去处置。

所以没什么特别感觉。象平时那样,吩咐丽萨送去花房。

把卡片丢到废纸篓里的时候,只是略微感到奇怪。

在维阿多夫妇沙龙里经常出没的人,谁会写出这么蹩脚的情诗?

☆、Chapter 57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快,才下午六点;路上就早早亮了街灯;家家户户的门窗里也透出明亮温暖的灯光。

卡列宁进门,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

客厅、走廊,所有一眼能看到的地方,都没见到他白天叫人送来的那束花。

些微失望后;忽然又想到;或许是被安娜拿到书房或者卧室里插了起来呢?

这样一想,心情立刻变得愉快。

于是把帽子和外套脱下,交给仆人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迎出来的丽萨:“夫人呢?”

“夫人在楼上。刚才说你应该快回来了,她得去换件衣服,”

卡列宁心情更加愉快;脸上甚至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一定是猜到自己送的花,深受感动,所以才特意为接下来的晚餐而换衣裳?

“丽萨;”他停了下来;极力做出和平时差不多的严肃样子,“夫人今天是不是收到了一束花?她有高兴吗?”

“花?高兴?您在说什么呀,老爷!“丽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不知道吗,夫人最近几乎天天都收到花,全都让我拿去交给约翰尼了!”

卡列宁一怔。

他白天没怎么在家,确实不知道安娜最近天天收到花的事。

“那么今天的……”

“也一样!约翰尼还跟我说,只要再收几束这样的玫瑰,他就能攒够花瓣试着去提炼玫瑰油啦!您也知道的,他一向是个爱折腾的家伙。”

卡列宁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老爷,您怎么了?”

丽萨忽然发觉,老爷的脸色没进门时那么好看了,关心地问了一句后,忽然若有所悟。

那些天天送花给夫人的,自然都是不正经的男人。

哪个正派丈夫,在得知好不容易终于回归家庭的妻子又被一堆不正经男人追求的消息后还会感到心情愉快?

她不禁后悔起自己刚才的多嘴,“哎,夫人也该好了吧。我得去瞧瞧……”

正好这时候,安娜的身影出现在二楼走廊的楼梯口。

卡列宁脸上立刻重新带笑,朝她快步走去,安娜也从楼上下来,提了提自己的裙摆。

“好看吗?”她笑盈盈地问他。

眼眸和秀发在灯光照耀下,华光潋滟。整个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美得动人心魄,尤其是在现在的卡列宁看来。

“非常、非常美。”

卡列宁情不自禁低头,吻了下她的唇。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当,身后有几双仆人眼睛在盯着,他真想继续亲吻下去,或者做点别的什么。饭吃不吃,倒无关紧要。

最后他揽着她往餐厅去。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先不要问那束花的事,但进了餐厅后,他还是忍不住了。

“安娜,白天你有收到一束花,是吧?”

安娜一怔。

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从仆人嘴里知道的。

看他问话时的严肃表情,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让他产生什么误会,免得破坏晚餐的气氛。

于是她说道:“是的。不过我让丽萨拿给约翰尼了。别问我是谁送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卡列宁再次压下心中沮丧,扬了扬眉,接着用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到的期待眼神看着她:“通常来说,应该都还会有一场卡片的吧?上头会写几句话,或者诗什么的,好表达他的心情。我想今天送花的人,应该也会附带一张卡片吧?你觉得他写得怎么样?”

安娜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看了他一眼。

卡列宁耸了耸肩,“放心吧,我能理解。别担心我会不高兴。我只是有点好奇,所以随便问问。”

“好吧,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说一下,虽然我觉得这有点不礼貌。老实说,写得很蹩脚,所以我也奇怪,认识的人里,仿佛谁都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哦,如果还能把它称作‘诗’的话。所以,是个玩笑也说不定。也就是说,花,转给园丁,卡片,丢废纸篓里,就这样。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吗?我肚子饿了。”

安娜不大想在这件事上谈论过多。毕竟,和丈夫谈论自己收到另个男人的花,这本身就显得有点奇怪。再大度的丈夫,恐怕也会感到不舒服。所以她转移了话题。

卡列宁听完之后,颇受打击,相当心酸。

自己第一次萌生出给妻子送花,好给她个惊喜的念头。为了写好卡片上的四句诗,还关在办公室里费了不少功夫。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待遇。

但至少,这表示她没把那些追求者放在心上。最后,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你在想什么?”安娜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我们吃饭吧。“卡列宁朝她笑了笑,快速切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味道真不错。”他称赞了一句。

————

晚饭后,八点多的时候,安娜来到卡列宁的书房。“希望我没打扰你,我来找本书。”

卡列宁扭头,看她站在书架前的背影片刻后,丢下手里的笔,起身走了过去,从后抱住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脖颈。

安娜被他脸蹭得有点痒,吃吃低声笑着,推他回座位上,命令他不许干扰自己。

卡列宁顺势把她拖着一起带了过来,让她坐自己腿上。

“安娜,花是我送的。”

终于还是有点不甘心,他把在胸间翻腾了好久的念头说了出来。

安娜一愣,扭头看着他。

“你?”

卡列宁被她诧异的口气给弄得面红耳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我想让你高兴,也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他略微困难地解释,“虽然文辞很糟糕,但都是我的心里话……”

“哦上帝啊!你怎么不早说!”

安娜一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你坐着别动,等我回来!”

她嚷着,人已经出去了。“丽萨,丽萨——”她朝楼下喊人。

“来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丽萨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

“快去约翰尼那里看看今天的那束花还在不在?哦算了,我自己去——”

安娜说着,人已经冲下楼梯,在丽萨惊讶的注视目光中往花房跑去。

片刻之后,安娜回到书房。

一手拎着束已经被齐头剪掉了花,只剩一截光秃秃花杆的枝叶,另手拿着张从废纸篓里捡回来的卡片——幸好当时没撕掉。

“都怪你!”她哭丧着脸,“为什么不署名!你看,都成了这样了!”

原来她刚才突然跑出去,竟然是为了这个。

这一瞬间,卡列宁竟然觉得非常感动,“是,全怪我不好。明天我再送一束花给你作为弥补,保证署名。”

安娜听他这么说,低头看了看卡片,忍不住又有点想笑。于是拿起来,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遍,越想越好笑,最后干脆趴到了他肩上,一直闷声笑个不停。

“我要好好保管它。这是我读过的最治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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