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你的脑子就不会多想想这些问题不要总是那么天真行不行!”
“欢场……交际花……?”被何书桓这些暗含轻蔑的字眼刺激得心尖都狠狠颤抖起来,陆依萍咬了咬牙根,即使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缘,却还是硬生生憋住了,看着何书桓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没有脑子,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会扑上去的交际花!”
“你……!”何书桓简直快被陆依萍气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下去了!”一直插不上嘴的傅文佩,终于在这时从喉咙深处爆出一声悲鸣。
紧接着捂住胸口,似乎是被刺激得心绪大动,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起来。
“妈!”
“伯母!”
何书桓和陆依萍赶忙把傅文佩扶到屋子里躺下。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像是开弓的箭一般,仍旧剑拔弩张得厉害。
把傅文佩气成这样,本非何书桓所愿。
他看着整一脸冷淡,坐在床边照顾傅文佩的陆依萍,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本来,我是想去战场冷静一下,好好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一回来,就又和你吵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依萍,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们上一次好好说话,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何书桓脸上的失落和疲惫,几乎透过骨肉皮肤,渗透出来。
陆依萍看着他满身满眼的倦意,心底一酸,却又大恨何书桓当初的不告而别,以及刚才对她妈妈的那番质问。
而在这其中,最最伤她的,却是何书桓对她的不信任。
她明明……那么爱他。
想要好好地轻声细语地对何书桓倾诉她这些天以来的思念;想告诉他,他的不告而别究竟让她有多么受伤;想要问问他,他难道就不想她,不担心她?真的不信任她?
但陆依萍是一个强硬习惯了的人,她没办法,在何书桓之前对她说出那么一番锥心之言后,像只狗一样对何书桓摇尾乞怜。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此时在何书桓面前有丝毫软弱。
所以面对何书桓满是疲惫的问题,陆依萍只能沉默以对。
她怕她只要一出声,就会立刻哭出来。
何书桓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陆依萍的回答。
他实在太累了,不管是和依萍的这段爱恋,还是夹在依萍和张倩倩的爱情、大义之间。而他和依萍之间越来越多的争吵,也让他几乎找不到当初那个他所喜欢的,深爱的那个记忆中的陆依萍。
所以最后,他狠狠闭上了双眼,轻声地艰难地对陆依萍道:“依萍……不然,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
陆依萍在那个瞬间,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出口的话,却异常冰冷,“其实你一开始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吧?不……在你知道张倩倩的存在开始,你就想和我提出分手了吧?”
抬头看着何书桓,注意到他眼底那深深的受伤,陆依萍心底感到一阵尖锐的快意,紧接着,那快意却仿佛化作利刃了一般,一寸寸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对何书桓道:“既然如此,还这么假惺惺地说什么分开一段时间。我们索性,直接分手吧。”
“……分手?”何书桓失魂落魄地看着陆依萍,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这两个字,你这么轻易就可以说出口……”
他猛地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脸上写满冷酷和凉薄的陆依萍,逃一般地从这里离开了。
陆依萍在何书桓离开之后,就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动都没有再动一下。
一直躺在床上的傅文佩却慢慢地,蜷成一团,终于再也忍不住,终于呜咽出声。
陆依萍这才仿佛慢慢活了过来,抱住傅文佩。
“依萍……依萍,你怎么怎么傻,你明明那么喜欢书桓,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和他提分手?你想气死妈,心疼死妈吗?你怎么这么傻……”抱着浑身冰凉的陆依萍,傅文佩几乎泣不成声。
陆依萍也终于退下满身的伪装,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那天之后,陆依萍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有时她会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书桓和杜飞的公寓楼下,或是申报的大楼楼下,或是曾经和何书桓一起逛过的公园,街角,电影院……
她其实不想和何书桓分手的,只是当时面对竟然怀疑她和其他男人有染的何书桓,她实在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而且,本来就是何书桓不对在先,明明就是他先不告而别的……
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和书桓,已经分手了啊……
想到她和何书桓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陆依萍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李副官的家门口。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李嫂给拉近了屋子。
“依萍小姐,你是来看可云的吗?”李副官和李嫂,对陆依萍向来如此热情。
陆依萍其实并不是特意走到这里来的,但面对满脸惊喜的李嫂,她也只好勉强笑道:“是,我今天来看看可云。”
李嫂一听她的话,顿时笑了,冲屋里喊道:“可云,可云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门帘被人掀开,一身整齐打扮的李可云走了出来,看到陆依萍,惊喜地叫道:“依萍!你怎么来了?”
“李嫂,看来可云今天状况很不错啊。”趁着可云去给她倒水的功夫,陆依萍对李嫂道。
“是啊,多亏了何先生之前帮忙找的那个医生,可云吃过那个医生开的药之后,状况好了很多,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何医生呢。对了,他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听李嫂提到何书桓,陆依萍的脸上僵了僵,深吸一口气,刚想说她和何书桓分手了,端着茶盘的可云就出来了。
陆依萍赶忙拉过可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可云后,对李嫂道:“李嫂,你看可云今天的状态这么好,我带她出去玩玩吧!”
李嫂一听这话,连忙拒绝,说可云随时可能病发,李副官现在又不在家,绝对不能让可云出去。
偏偏可云听了陆依萍的话后,也是满眼的渴望,却终究还是怕给爸妈添麻烦,最后只好跟陆依萍说,她不出去玩了。
没想到陆依萍却猛地拔高了声音,对李嫂道,明明当初是可云遭了难,被负心薄幸的混蛋男人伤成如今这个神志不清的模样,为什么她还要继续每天被关在家里,连门都不能出。
最后硬生生地,拽着可云出了李家。
身后跟不上她们的李嫂,急得几乎快哭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依萍把可云拽出了家门。
几个小时后。
何书桓从战场上回来才没多久,因为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申报老总决定给他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实在是何书桓最近的脸色太差了,让老总十分担心。
因为何书桓在家,杜飞最近也经常在上班时间摸鱼,完成照相任务后就回家,和书桓一起打发时间——当然,实话是,书桓从回来那天开始,就状态一直很差,差到让人担心的地步,所以杜飞只好尽量抽时间来看着他,他实在是怕书桓出什么意外。
因为,书桓说,他和依萍……分手了。
对此,杜飞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书桓和依萍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看书桓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显还是对依萍情根深种嘛……
正纠结着,就听到书桓手边的电话,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何书桓下意识地接起了电话。
就听话筒中传来陆依萍带着哭腔的声音,“书桓救命啊!!可云要跳楼了你快来!!”
何书桓登时火烧屁股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问清楚地址后,急匆匆就要出门。
杜飞期间也问了何书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得知可云要跳楼之后,也差点跟着何书桓一起飞奔出去。
但偏生他因为在家里,只穿了背心和短裤,开门后被风一吹,杜飞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让何书桓先走一步,他换下衣服就立刻赶过去。
等杜飞终于换好衣服,猛地拉开门的时候,却忽然被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给吓了一跳。
“你……你们是谁啊?”杜飞着急地问道,没办法,这俩人正站在他和书桓的公寓门口,挡住了他出去的路。
就听那个拄着文明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脸和善的中年男人问他,“请问,这里是何书桓的住所吗?”
杜飞吃惊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是来找书桓的?”
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是书桓的父母,之前收到书桓的电报,特意从重庆赶过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杜飞,男人紧接着道:“你应该就是和书桓住在一起的杜飞吧?”
一听说这俩人是书桓的父母,杜飞呆了下,上次年后书桓父母来上海的时候,只待了不到两天就匆匆赶回了重庆,所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现在看来,书桓的父母,远比他们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嘛!
脸上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杜飞连忙侧身把两人让进屋里,“是啊是啊,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就是书桓的同事兼室友杜飞。书桓他……”
刚想说书桓去哪了,杜飞脸上就猛地一僵——卧槽他差点把可云要跳楼的事情给忘记了啊啊啊!!
见杜飞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扭曲,坐在沙发上的何父何母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何母疑惑地看着杜飞,“书桓他,怎么了?”
杜飞是真急得不行了,所以他只是狠狠跺了跺脚,就把他们有个朋友要跳楼,书桓刚刚已经去了现场的事情,告诉给了何书桓的父母。
说完,杜飞让何父何母现在他们公寓等等,他要赶着去现场帮忙,时间不等人,人命关天啊!
却没想,何父何母在惊讶过后,却提出了,要一起过去现场的要求。
杜飞也没多想,正好何父说接他们的车还在楼下,开车去也会快很多,杜飞自然欣然接受他们的建议。
只可惜,杜飞并不清楚,何书桓虽然一直从事记者的职业,却从没有告诉他的父母,他那一直颇有些大胆的行事作风,甚至能够为了救一直猫,而轻易涉险,爬上高高的屋顶。
毕竟何父何母可就何书桓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知道何书桓这么胡来,铁定会把何书桓抓回重庆去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所以,当何父何母从汽车上下来,顺着面前那些拥挤的围观人群的目光,向塔楼顶端看去时,在看到何书桓一只手紧抓着可云的手,另一只手只堪堪抓住塔楼围墙外的一处房檐,随时都可能从塔楼上坠身而下时,何母终于受不了这个刺激,身子一个不稳,双眼紧闭地晕倒在何父的怀中。
☆、第100章 雪姨很忙
何书桓并没有想到,他的父母会这么快就到了上海。
之前他在战场上收到张老爷子病危的消息,急匆匆赶回上海后,虽然在亲自去看过张老爷子的状况后,发现并没有杜飞所说的那么严重,但张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也确实每况愈下,让何书桓十分担心这位老人是不是真的有一天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所以在回到上海的当天,何书桓就往重庆发了一封电报,把张老爷子现在十分不好的消息告知给父母。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爸妈会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个,就这么直接来了上海,还撞见了他差点从楼上掉下来的惊险一幕。
何书桓是在消防人员把可云绑起来,准备送回家的时候,才在大楼的门口处,看到一脸冷肃的父亲的。
见何书桓终于囫囵个下来了,何父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