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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理他,我哄了哄小刀,将他放回摇篮里。
穿好衣服之后,我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他极别扭的喊住我。
“当然回去找赵祯!”我怒意还没消,故意气他,“我要跟他回皇宫,人家可是皇帝,跟着他要什么有什么!跟着你能干嘛?!”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什么态度?!当我是被吓大的吗?我火气越来越大,拉开门便要走。接下来,我根本不曾看清他是怎么出现在我前方的,等我回过神,他已经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华小昭,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我被他掐的说不话来,只能瞪着他,然而瞪着瞪着我就不敢瞪了,因为他脸上满是我所不熟悉的冷漠,令人如堕冰窖的冷漠。
一瞬间的心寒,说不上来为什么。
莫不是之于他而言,我亦不过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待他玩儿腻了、厌烦了,便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血供应不上去,我脸颊有些燥热,脑袋也有点儿晕。
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花容月猛地松手,我脚下一软,即刻滑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蹲□,寻着我的脸摸来。
我浑身登时一颤,听他平静道:“对不起,或许,我不该怪你……丫头,你代我去趟神剑山庄,将君子剑还给小玉,顺道好生安慰安慰他。”
“你昨晚不是说,你今天自己去?”我冷冷望着他。
“我临时有些事儿,必须要做。”他将我地上搀扶起来,摸摸我的脑袋,“听话。”
我低头沉吟,复道:“好。”
拨开他,我回屋取过桌上的宝剑,掉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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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神剑山庄。
玉夫人突然“病逝”,不过一个早上,神剑山庄的门槛已然被踏破了。
我在她灵前上过三炷香之后,便被丫鬟领去了后花园。坐在小亭子里,我托着腮,望着池塘中恣意追逐的锦鲤,思绪又不知道飘荡去了哪里。
“是不是很羡慕它们?”玉兮禾略微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哦?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不曾回头,继续发呆。
玉兮禾走来我身边坐下,淡淡道:“因为它们自由自在。”
我微微一笑:“看似自由自在,可它们的自由,也仅限于这一方池塘而已。而咱们呢,却可以走遍名山大川,五湖四海,多幸福啊!”
“你眼中的世界,似乎永远与别不同。”
他又抬手摸摸我的头,可我却不再排斥,兴许是有些心疼他,亦兴许已经习惯了吧。习惯,当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习惯一旦成为自然,将比毒品还要可怕。
我将宝剑递给他:“喏,身为一名剑客,可不能随便丢掉自己的兄弟。”
他没接,反而苦笑一声:“我根本配不上这柄君子剑。”
我挥拳在他胸口锤上一记,嘿嘿笑道:“你少听宣于墨胡说八道,那丫是个武痴,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小玉啊,你这人虽然迂腐了点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当真很牛,比我牛!”
话音未落,他已经紧紧圈住我。
身体在微微颤抖,他道:“小昭,为什么那些你在乎的人,却总教你失望,总教你伤心……逼得你,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脊背一僵,叹道:“画虎难画心,这世上,最难揣度的便是人心。”
“我与她相处了十几年,只当她严苛,却不知道……”
“……”
我词穷了,只能安慰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背。玉兮禾缓缓松开我,从我手中取过君子剑,然后双手一掰……我的老天!剑身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两柄锋利匕首!
我叹为观止,兴奋道:“哇塞,这玩意儿果真是个宝贝啊!”
玉兮禾将其中一柄递给我,沉声道:“我爹常说,这世上任何事物皆有两面,好比一柄利剑,不是指着别人,便只能指着自己。其实,人也不例外。”
我听不懂,拿过匕首上下打量。
玉兮禾又摸摸我的头,于唇畔扯出一抹笑容,生硬苦涩:“小昭,相信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这一半君子剑送给你,权当留个纪念吧。倘若日后你需我帮忙,我以此剑,还你一个心愿。”
我大吃一惊:“这可万万使不得,你的家传宝剑,怎么能随意送人啊?!”
“没有随意送。”玉兮禾起身,望一眼池塘中的锦鲤,“我很郑重。”
言罢,他提步离开。
我神思一阵恍惚,半响无语。
他走了一半,忽然侧目问我:“小花呢?他不是要来陪我喝酒么?”
我回过神,忙道:“他说他临时有事,晚些再来。”
“恩。”他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望着他如秋叶般萧索的背影,我长长叹口气,被信任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小玉现下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想想我与牛俊从小一起长大,彼此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但他害我之时,依旧半点不留情。
那我与花容月相处了多久?十几天有没有……
那我为何如此相信他?只因上辈子,他是我师父么?当然不是,因为假象可以蒙蔽一个人的眼睛,而爱与仇恨,却足以蒙蔽一个人的心。
绿珠被仇恨蒙了心,那我呢,是不是被爱蒙了心?
低头摩挲着手中君子剑,想起他今早待我的恶劣态度,我心绪大乱。
以一品堂现如今的势力,他当真肯为了我放弃一切么?肯放下他与赵祯之间的恩怨是非么?现下,赵祯身在金陵,正是一品堂的老巢……
糟了!
他刻意支开我,是要去杀赵祯?!
我惊出一身冷汗,慌不择路的飞奔而出,于门外抢过一匹枣红马,便向赵祯落脚的客栈狂奔。花容月,不要给了我一个美梦,再亲手打碎它,这样太残忍。倘若这次你再骗我,倘若你敢伤他半分,你最好相信,我会杀了你。
不留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周末愉快啊~我要去旅游两天……
第三十七章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纵马由城南直冲城北。依稀凭着记忆寻到那间小客栈时,我未曾勒住马缰,反而一甩长鞭冲了进去。
才刚进门,便有人一拳打在马头上,于是,我连人带马的滚了一圈儿。
枣红马残废似的被人抬了出去,我揉着屁股一骨碌爬起来,拔腿继续冲,狄青振臂拦住我:“赶这么急,你想做什么?”
“花容月是不是来了?”我推不开他,心急火燎的开口,“可在公子房间里?”
“知道还闯。”狄青瞪我一眼,闷声道,“出来两个月,愈发没有规矩了。”
我心下一阵惊颤,忙拽着他的袖子问:“师兄,你怎么不在公子身旁守着啊?公子又不懂武功,万一花容月图谋不轨那可怎么办?”
狄青面无表情,冷冷道:“倘若花神医真想谋害公子,昨夜便可动手,至于等到一觉睡醒了,独自上门图谋不轨么?”
咦,这话有道理啊,敢情最近发生太多事,我神经过敏了吧?!
抚着胸口,我长长舒了口气。
便在此时,狄青颇讶异的指着我:“难道,才一夜的光景,他就要退货?!”
我愣了愣,蓦地一股怒焰由心腾起,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好似一口咬在板砖上,牙齿咯的生疼,我抬起晶晶亮的眸子,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是啊,他来退货了,小昭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公子……”
狄青那张扑克脸终于变了变,叹口气,他反手拍拍我的肩膀:“小师妹,公子他待你一往情深,放你走,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你,该懂。”
我攥着他的袖子抹了把泪,乖觉的点点头。
呸!心痛有个毛用!还不是说把我卖了就把我卖了?
他见我不说话,踟蹰了下,又道:“之前,你主动向八王爷请缨,说要去一品堂做内应,可现在知道霜秋白是你……”
“我和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镇声打断他,发觉语气重了,忙嘿嘿一笑,“养恩自是要比亲恩大,义父才是我亲爹,至于霜秋白,严格来说,他是我的杀母仇人。”
狄青面色愈发凝重:“那花容月呢?”
我心尖又是一颤,强作镇定的挑了挑眉毛:“你觉得,我会爱上一只瞎子么?”
狄青黝黑的眸子游弋在我脸上,似要将我看穿看透一般,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公子说的果真没错,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如何会去爱别人……”
呸!你们一个两个,别总装出一幅很了解我的样子,好不好?
好不好?!
无端又是一阵烦躁,我再懒得与他做戏,嘟起嘴巴忿忿道:“嘁,我怎么不爱自己了?老娘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喝喝什么,我不爱自己,难道还能指望谁来替我爱?!”
花容月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砸下来:“当然是为夫了。”
我吓的一哆嗦,惶然抬目,只见花容月和赵祯正比肩立在二楼雕花木柱旁。一个风姿神秀,一个花容倾城,玉牒浅缀,环佩叮咚,可真是让人不知道看哪个才好啊!
蓦地想起我与他尚在冷战中,只得强逼着自己将视线挪在赵祯脸上。正打算请安,花容月突然从二楼一跃而下,这次我双目一眨不眨,却还是看不清楚他是如何移动至我面前的。
幻影仙踪花容月,月影针我见识过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迷踪步?
哇塞,简直可以媲美段誉的凌波微步啊!
我也忘了早上那茬子事儿了,直接摇着他的胳膊嚷嚷道:“小花,你这逃命的功夫我瞅着不错,能不能教教我啊?”
“逃命的功夫?”狄青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讪讪道,“此乃花神医自创而出的绝妙步法,天下间不知多少人想拜花神医为师,学这……”
“好。”指尖描过我的脸颊,花容月笑的眉眼弯弯,“娘子想学,我教便是了。”
狄青颇感惊讶,我也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花容月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游在我后脑勺上,使劲儿一按,我便一头撞在他胸膛上,听他黯然道:“小昭,莫说那些身外之物,哪怕你想要我花容月这条命,我也一样双手奉上……”
哎呦喂,大庭广众对我表白,花狐狸,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表示,身为一名专业间谍,我对糖衣炮弹早已完全免疫。
奋力推开他,我佯怒道:“怎么,早上还想掐死我,这会儿又来讨好我了?你以为随便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原谅你啦?”
花容月神色一荡,终于,他又睁大自己那对儿无神的大眼睛,开始装无辜:“娘子,你在说什么呢?早上我做什么了呀?”
“啊!”他突然一拍脑袋,状似恍然大悟:“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夜游症!”
我嘴角一抽,这他妈也行?
他倏地扯住我的胳膊晃来晃去:“娘子,我肯定是又犯病了!”
我勒个去的,他犯病没犯病我不知道,我是快被他摇出心脏病了。
我想,我是彻底败给这只狐狸精了。
“行了行了,”我没好气的拧他一把,“做男人,有点儿骨气好不好?真丢人!”
“在娘子面前丢人,不算丢人。”他继续死皮赖脸。
此刻正值早饭时间,客栈里算不上人山人海,可至少也有二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俩,尤其感受到赵祯那一道烙铁般滚烫的视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