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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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6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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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立即入宫去和太后商量吧,这时候,只有太后出面才成。”杨廷和站了起来,不免也叹了口气。

三人入宫,到坤宁宫后向张太后述说了实情,和他们所料想的不一样,他们原以为张太后就算不吓晕过去,至少也会哭哭啼啼,甚至杨廷和还想了许多的安慰之词,可是他却低估了张太后。

张太后确实把脸拉了下来,脸上的惶恐一闪而逝。

她很担忧,她担忧她的儿子,担忧她家的社稷,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或者说,她是最痛苦的,她失去了丈夫,现在似乎又有了失去儿子的命运,她心中的痛苦可以说是无以复加,可是她依然不能让外人看出她内心的痛苦。

她知道,局面已经彻底地糜烂,如果她表现出这些,如果她不能挺身而出,不能给予臣子和军民期望,大明朝就一切都完了,国朝百年岂可在她儿子的手里葬送掉?

她的眼眸如一潭死水,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她沉吟片刻,问道:“楚王柳乘风在哪里?”

“回禀娘娘,楚王驻军界桥,听闻此讯之后立即派人报知了朝廷,并且带领十万新军在界桥布防,打算拖延蒙古人。”

“是吗?”张太后叹息,道:“他这么做是冒险让京师做好准备,所以现在时间有限,京师的防务需要部署起来,绝不能再有失了。还有,尽力打探皇上那边的消息,若是皇上落在蒙古人手里……”张太后在这里顿了一下,脸色平静地道:“那就让柳乘风和蒙古人尽力的谈判,只要条件不苛刻,我大明能够接受,那么无妨把皇上救出来。可要是蒙古人狮子大开口,想要我大明拿江山社稷来做赎买,那就让蒙古人收了妄想之心,所以当务之急,首要的还是和蒙古人对阵,只要能胜,不用害怕蒙古人来威胁什么。”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作为一个母亲,整颗心几乎都要碎了,可是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其实她清楚,这些大臣来寻她,最想听到的就是这番话。

皇上不知所踪,八成是落入了蒙古人手里,假如蒙古人拿皇上来做要挟,那么明军打起仗来缚手缚脚,又拿什么去驱逐外敌?因此张太后才特意说出这番话,就是让大家不必有什么顾忌,大明没了皇帝,可以再立一个,可是京师一旦被蒙古人所破,则江山不保,社稷倾覆。

三个内阁大臣连忙道:“太后圣明。”

“圣明?”张太后笑,笑的有些苦涩,道:“哀家算什么圣明?哀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只希望做个合格的太后,打仗的事,哀家不懂,哀家不会去管,这些都拜托给楚王吧,你们呢,好好协助他,尽力营救你们的皇上,尽力把蒙古人赶走,都下去吧!”

“娘娘,臣有一事要奏。”这时候杨廷和忍不住道:“其实若是皇上落入蒙古人手里,要营救也不是不可能,微臣听说,那蒙古汗与楚王殿下关系匪浅,若是楚王出面,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张太后笑了,道:“杨卿太不了解女人了,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甘愿为一个男人做任何一件事,还有一种却是希望全天下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你说的那蒙古汗,就算和楚王有旧情又如何?她不会是第一种女人,她若是那种女人,又怎么会领兵来犯?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先是一统蒙古,随即又急不可耐的对我大明不宣而战,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旧情所缚,你们太想当然了。不过试试也好,下一道懿旨给柳乘风,让他择机而动,是打是和,哀家给他全权,他自己拿主意吧。”

杨廷和苦笑:“太后圣明。”

张太后抿了抿嘴,目光空洞无光,长叹道:“还有一样,所有刘瑾的党羽和亲眷,全部让有司拿下,这刘瑾是祸根,是他害了皇上,哀家能做的,也只有处死这些人给皇上报仇雪恨了,这些人,统统处死吧!”

她把话说完,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于是长身站起来,她的身形已经有了些佝偻,她的前半生有过太多温馨的记忆,可是谁能想到,她的后半生竟是如此凄苦,一个又一个的噩耗,压得她透不过气,哭不出声。

第九百四十九章:小皇帝泪流满面

界桥。

这里虽名为桥,可是这桥未免寒酸,倒是恰好有一条河流经过,唯一不妙的就是这河水太浅,太过小气。

再加上这样的天气,河水并没有暴涨,河床处暴露了许多的淤泥。

不过新军借着这条河流,勉强还能和对岸的蒙军对峙。

清早的时候,蒙古人就毫不犹豫的组织起了进攻,他们探过了水位,选择了一个河水较浅的地方,试图直接勒马冲杀过来。

原本这种粗暴的战法,遇到其他的明军或许有用,不过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新军,似乎就遇到了麻烦。

数千蒙军呼啸而来,入河之后速度放缓,而对面则是火铳声大作,无数的火炮轰鸣,冲锋陷阵的蒙古大军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他们陷在河中,进又不得,退又不得,结果就直接成了靶子,在付出了伤亡近千的代价之下,才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蒙军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新对手了,对面的新军,显然和其他的明军不太一样,具体有哪些不一样,蒙古人也有过总结。

首先,河对岸的敌人是大规模的使用火器,不但火器的配比奇高,而且无论是火铳还是火炮都比边军要高上几个档次。

其二,是他们的战法很纯熟,边军虽然也有神机营,可是并没有针对性的战法,或者说虽然有战法,可是因为操练的原因而得不到施展。可是对面的新军不一样,他们很有章法,什么时候齐射,什么时候放炮,似乎都很规矩。

这才是最致命的,就算蒙古人有冒着枪林弹雨的勇气,可是战马却不同,战马是最容易受到惊吓的,一旦受了惊,就难以驾驭。

再加上这条并不宽敞也并不湍急的河流,蒙古人虽然不善水,可是还不至于连这样的河流都趟不过去,可现在不一样,现在遇到了这样的明军,问题似乎有些大了。

其后,蒙军又组织起了几次进攻也都是无功而返。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选择了暂时观望,这就给予了对面的明军喘气的时机,新军们立即开始动手,在一条长达二十多里的区域内挖起了战壕建立了临时的谷仓,又在许多地方埋在了暗雷,所谓暗雷,其实和后世的地雷差不多,不过因为时代限制,只怕比后世的土制炸弹都不如,不过这东西一旦爆开,未必能有效杀敌,却总是能让敌人的战马受惊,对付骑兵首先是对付战马,所以新军们埋起来倒是颇为欢快。

除此之外,还有针对战马的绊马索和拒马,甚至在两翼,还准备了大量的陷阱。

柳乘风决心在这里和蒙古人耗下去,时间拖得越久,京师就越安全,蒙古人深入关内,给养定然会更加困难,所以拖下去对他有利。

不过在所有人的心头,仍然不免有些泄气,柳乘风仍旧在打探皇帝的消息,他不是个愚忠的人,可是他只记得,他向先帝下过的许诺。

而在河的另一边,陆续抵达的蒙古大军已经越来越多,开始还不过数千,接下来几日源源不断的聚集,人数已经到达了近十万。

他们在河对岸设下了营盘,亦是做好了和新军对峙的准备。

不过新军对峙,是决心拖延时间,蒙军对峙,却是在不断的寻找战机。

在蒙军的大帐里,波斯的地毯,左右分别是一个书柜,书柜里竟有许多汉人的藏书。混杂着麝香的气息扑面,几案上,两个人分别对坐,认真的下棋。

左侧跪坐的是一个女子,女子身形丰腴,肤色白皙,穿着一件很宽松的蒙古棉裙,裙上描着唯有顶级贵族才有的金线,她的美眸专心在棋局上,嘴唇轻抿,咬着贝齿。

右侧的则是一个穿着蒙古衣袍的少年,少年生的颇为英武,不过却带着几分稚气,他似乎是在七局里被人逼到了绝路,所以眉头深深皱起,显得郁郁不乐。

“不下了。”少年开始耍赖。

女子微微一笑,手里捏着即将要落下的黑子随手放下,她脾气居然出奇的好,道:“如何?大明的皇帝就是不如本汗,真枪实刀的打仗不成,下棋也不成,皇帝陛下,你已经输了第几局了?”

少年就是朱厚照。

朱厚照满脸愤慨,他运气实在不太好,好不容易逃到了蓟县,正打算与蒙古人决战,谁知蒙古人就已经发起了攻势,他的万般手段还没有施展出来,就成了阶下囚。

不过这阶下囚的待遇似乎还不错,至少这蒙古汗对他很好,除了不许逃脱之外,他可以自由行动,甚至蒙古汗还准许汉人的俘虏陪伴在朱厚照身边,所以朱厚照越来越没有阶下囚的觉悟,反而觉得有些新奇,每日吃着马奶酒,吃着牛羊肉,乐不思蜀。

他想要的,只是自由自在而已,在这里,似乎挺自在。

不过他很不服气,可是偏偏拿这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女人像是他天生的克星,仗打输了,棋又被她杀得片甲不留,更可恶的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针锋相对,偏偏朱厚照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厚照冷笑,道:“这又如何,你就算胜了朕,可是你却胜不过柳师傅,柳师傅现在就在河对岸,你若有本事,就带人冲过去看看。蒙古铁骑固然是冠绝天下,可是大明的新军也不是吃素的。”

李若凡却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亲自去捡起散落在茶几上的棋子,道:“是吗?这却未必。”

朱厚照打起精神:“你口里说未必,可是为何却按兵不动?”

李若凡道:“用兵无非就是钻空子而已,不能硬着来的,虽说蒙古铁骑所向披靡,可是也不能硬来。就比如你们大明关隘重重,难道本汗会蠢到去正面攻打你们的关隘吗?本汗才没兴致呢,本汗只需要给予利诱,便能在山海关钻一个空子,效果比强攻要好上许多倍,所以对付这些新军,本汗也打算钻空子,他们不过是依仗着河流固守而已,看上去固若金汤,却是不然。本汗之所以按兵不动,并非是怕了你那柳师傅,而是因为先观望观望,看看有什么空子可钻。”

朱厚照深深受教,原来这打仗和他想的也不一样,不只是凭着勇武来对决,居然也要善于钻营,他忍不住问:“你想到哪里有空子可钻吗?”

李若凡打了个哈欠,熬得微红的眼睛颤颤一动,笑道:“你这家伙,竟来探我的吗?”

朱厚照连忙正经地道:“问问而已,况且朕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就算是探听出了什么,又能如何?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对付柳师傅。”

李若凡笑吟吟地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也简单得很,我已经打算派一支骑兵从侧翼绕过这条河流,旁敲侧击。”

朱厚照冷笑:“柳师傅难道就想不到,等你绕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严正以待了,你难道不知道新军的厉害?”

李若凡又是笑,道:“本汗就是让他严正以待,等他严正以待着侧翼的铁骑时,本汗就决心从正面突破。”

朱厚照陷入沉思,沉吟半晌道:“调虎离山,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趟着河过去,只怕伤亡也是不小。”

李若凡又笑,笑起来的时候腮边升起一团红霞,道:“所以本汗又有一个办法,就是驱使明军的俘虏在前,就算你那柳师傅攻击,伤亡最大的也是你们明军自己。”

朱厚照道:“你太阴险了,这……这……柳师傅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李若凡抚了抚额前的乱发,又笑:“他当然不会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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