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北宜,永河,障启三城隶属钨启临近边境,围成三角地带异守难攻,钨启大王爷钨启昊借地势之利分兵驻守,再得楚家相助运送粮草,使得钨启新君钨启韶屡战未捷。后周亲王周冥义奉旨剿叛,然,叛臣蓄谋已久粮道被隔久战不利。主帅周亲王遂决定亲自领兵于后方直击楚军主力,命参将箫吟留守泉城,以防钨启昊率人偷袭。经过战火的洗礼箫吟显得更为干练严峻,这日夜半审视了圈城内驻防确定并无纰漏后,箫参将正襟蹋着有力的步伐踱回府邸,岂料忽而响起一阵轻笑,箫吟眸光一敛,剑锋出鞘两寸,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1回答其怒喝声的依旧是清悦笑声,箫吟紧蹙的剑眉却微微舒展开来。这声音是?素衣少年装束的栖雁落至其跟前,眉眼弯弯,犹如新月,极认真地打量他一番,对上箫吟有些激动的神色,拍拍他肩膀,认真颔首道:“箫吟,你果然又黑了。”“郡主?”素来威武不凡的箫参将难得竟有些呆呆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察觉有异,“郡主,怎会来此,莫非出了变故?”栖雁垂眸,幽幽道:“我正是恐有变故埃”这便是当初娘的心情吧?“郡主?”环目四顾,栖雁牵唇一笑,身形一展,风送浮云般轻盈雅逸,箫吟急忙跟上待到一处荒凉之地栖雁才驻足落下,回身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衫,箫吟才至。“箫吟,数次御敌之术皆是何人所出?”未等箫吟开口,栖雁问道。箫吟一愣,进而解其意抱拳道:“大多对敌之策皆由王爷与军中亲信共同商讨,郡主…莫非疑军中有怀二心之人?”栖雁沉吟道:“看来父王并非没有防备。”难道,当年之事他竟有所查?
“郡主。”箫吟见其不语斟酌道:“您可是忧心昔日之事重演?”栖雁一震道:“箫吟你可是得知些什么?”箫吟摇首道:“属下不过知晓昔日夫人寻王爷被害。”郡主与王爷这些年来的心结亦时时困扰其身,“出征以来王爷屡次叮嘱反机密要闻不得于亲信外之人知晓,再加上郡主神色故而作此猜测。”
栖雁低了头,轻轻一笑道:“看来娘和我都是多虑了。”爹虽自己处事原则却并不愚昧可欺,当年丧妻剧痛下他仍能做下果断抉择,何况如今,只是……“蓄谋已久又岂会尔尔?”栖雁眸光清冽,忽道:“父王派你驻守,钨启可有异动?”
箫吟颔首道:“郡主果然洞察先机,钨启昊曾欲发难幸而得钨启韶大军拖延,但……”
栖雁见其为难料来定是战况不利,听箫吟言道大王爷借地势之利以三城为屏摆下极厉害的守阵,使其损兵折将,不由奇道:“任无影当年曾有无尘公子之誉,通晓五行方阵之术竟奈何亦不得么?”
箫吟叹息道:“若是死阵倒也罢了,奈何将士而成之活阵要率军而破就没那么容易了。”
栖雁点了点头,暗道:久闻钨启昊素看不起这些奇门之术怎会摆出如此厉害的阵法?心头一跳,那冬雪阁虽破但为其效忠已久,莫非那阵竟出自兰家?心中生疑,如石落静潭,激起阵阵涟漪,久不能息。* * * * * * * * * *边境荒原扎着密密军帐,炊火烟绕着数万气势如雄之军。高原上一前一后立着两人举目远眺,一人风吹袖摆几丝早生华发不掩昔日雅逸风华,一人金铠银甲,赫赫威仪正当年华。“国君。”任无影依旧不变得从容,眼眸深处却如同乌发中几根突兀的银丝般染上淡淡愁绪,“此战不宜再拖否则势气一再受挫,军心不定。”钨启韶无奈颔首:“不仅如此所余粮草亦不能久已。”回首问道:“以先生之能难道无破敌良计?”任无影蹙额道:“倒并非无法,只是耗损太大对钨启极为不利。”钨启韶沉默无语,确实自相残杀纵然胜了国力亦将大退,险胜与败何异?
“那么……”心思转动间,突然一士兵小跑上前跪下行礼道:“小人参见国君,任大人。”
钨启韶挑眉道:“何事?”“有一中原人于营外求见。”“哦?”见国君皱眉,急忙双手奉上一物,道:“那人要小人转承此物。”点点锈斑,轻巧纤细,看似无华,却不知原乃削铁如泥之宝。钨启韶握紧那古旧匕首,只有亦师亦友与其相伴多年的任无影才知其心绪波荡。
“鲮铢。”那是曾伤他的鲮铢。那是曾沾上他鲜血的利刃。那是被他留了十四年又还与那人的…纠葛。“鲮铢?”任无影素无波折的额上难得现出波痕,看不出喜怒的双目注视着钨启韶跨步而去。
* * * * * * * * * * *走出营外,远远望便见倩影飒然而立,衣袂飞扬,长发飘舞,依旧素衣淡雅,只是清澈无翳的星眸平添一份萧瑟清寒,犹如如晨间湖水笼有轻雾。栖雁见钨启韶步步走来,一身闪亮铠甲发出脆响,神情亦随之多了份不可直视的威严樱唇泛起抹浅笑,“国君近来安好否?”简单一句偏她来说就多了半讽半讥,钨启韶心中才不觉而生的悸动霎时沉了下去,笑得豪气张扬:“我近来是否安好自当与令尊一般。”此言直叙如今双方正是荣辱相关,一亡俱亡,一损俱损。栖雁眺眼四处炊烟袅袅,满目皆为军帐,此情此景何其熟哉?轻轻一哂:“也是。”见其不似往日,竟如此便低下气焰,钨启韶反狐疑不定,细细探去,却瞧不出她神色异变。
“钨启的军营倒与记忆中无甚不同。”栖雁自不会不知有人紧紧锁视自己,却只作不晓,径自淡淡道。钨启韶听她言想起昔年往事,这会想来自己当初也已少年竟与幼小女娃计较,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般,假装不在意道:“这些年虽无什么大的战事,但军士却无一日松懈。”回眸看着那曾经玉雕的倔强女孩儿已然风采逸雅,气韵空灵,不由喃喃感慨:“时如白驹过隙,实也无什么是永久不变的。”
她分明幼弱无力,却偏有执拗眼神,灿若星辰。他少年看似老成稳重,心机深沉,却终免不了高傲狂肆。然,本不该的纠葛始于那意外交汇,却…也注定仅止此,鲮铢上曾沾的血也早已干透了。
苍生何罪战火间
花影翩然,落芳如雪随风散出花的冷香,清幽若无,却又丝丝带钩,沁人心扉。
长长的披风遮住了紫色衣袍,掩不住一身逼人傲世之气。“如此说来,用不了多少时日我们便能控制八九成的食粮药草了。” 秦昕语气平淡,仿若 谈的只是家用油盐一般。嗯,当到那时战事也该有个结果,正是时机成熟之时。眉梢末端余光斜睨向某个心不在焉的人,“随影?”秦昕有几分不确定地唤,何时起他竟会恍然走神了?“主子。”有人如梦初醒。“你是怎么回事?”秦昕微笑依然,只有随影能看出那甚至难觅一丝端倪的不悦,“心不在焉几日了。”“……”“该不会……”秦昕带着几分不认真,揶揄道:“是因为冰凝离开的关系吧?”
随影闻之,眉微紧,久久经露出一抹苦笑。秦昕诧异,难道竟被自己料中了?算来随影的不寻常确是从自己命其送冰凝始起的。
随影看出其所思,有些尴尬地辩解道:“主子,并不是您想的那般……”而是——想起,冰凝离去前的…争执么?也算不上吧?随影神色不免又黯淡几分令秦昕讶异挑眉,看来发生了自己不知晓之事呢。
算了,只要不影响正事便罢了。况且,这门亲事是由她定的……仰头看那落英纷纷,翩然而舞,绚丽多姿,迷了人双目,魂消香断,无人惜。
勾唇轻轻一笑,而他的怜惜亦只对一人。* * * * * * * *“这是?”钨启韶细细看着手上栖雁新绘的阵图,心中闪过一念,这…阵术怎与钨启昊所用有些相似?“此乃兰家阵法之一‘浮水’”栖雁淡然道:“国君转交任大人,我想应有用才是。”
“兰家?”钨启韶蹙额,疑惑望向她,后者回以无谓一笑,显然不愿多谈,钨启韶亦不愿多纠缠往日恩怨,收下图纸,笑道:“雁儿你竟愿出手相助,难得埃”不怎么认真地说着,想来她也不会稀罕自己的谢意。果然——“正如你所言,现在的局势……”盟友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十五年前的一切重演。”淡淡的仿若叹息的话,就这样轻轻的飘进钨启韶的耳里,心有些痒痒的,想掩饰这异样,他扑嗤一笑道:“雁儿你…何时竟会实话实说了呢?”话出口却依旧泄漏了几分真意。
她居然对自己吐真言?!探究瞧向她无丝毫起伏的神色,不变的清睿眉宇,内敛神态透着点点清冷。
“钨启韶。”直呼其名,令某人心一跳,栖雁却不觉:“我们也算相识多年了。”不知其意,钨启韶颔首,“是啊,你我交于幼年,确实认识许久了。”这话使栖雁想起秦昕曾说的‘幼时好友’,唇角微微抽搐,扬眉道:“所以,彼此皆多分了解,不是么?”何必每回惺惺作态?“再则……”微微一笑,玉葱秀手,纤纤十指,映着关外四处冰霜分外晶莹,突地纤指微动,银光闪过,那亮泽的指甲上竟飞出了长约一寸的银针。钨启韶急忙避过,旋身间见其探手,心道不好,定下身形时缚于腰间的鲮铢已重回原主之手。
“我以为神医的银针乃用来济世救人。”无一丝狼狈,王者傲气反因此激出,“欲要回鲮铢何不直言,何必行此手段?”栖雁睨他眼,是谁曾扣留这匕首十四载的,真敢说啊!见她不答,钨启韶心中豁然明了,这就是‘再则’么?再则…你我纵不为敌,亦断不能为友,从相识起便早已注定了,可是?* * * * * * * * * * * *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依然若昔,奈何……营帐中周亲王正对着两尺多宽的地形图,却神思不在,三分自嘲七分苦涩恍惚一笑,奈何为帅者却已失昨日定天下,平乱匪,退外夷之势。“王爷。”帐外蓦地响起通报之声。闭幕定了定神,周亲王沉声道:“进来。”进帐来的却是跟随其已久的副将谆宇,见主将模样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当年若非有郡主年幼王爷只怕早随夫人去了,只是…只是这些年来王爷活得毫无生气却又与死何差之有?
王爷岂会不知此番‘奉命平叛’定然别有用意,依旧领命而来,除了为国为民,只怕…只怕原也是生无可恋,故而……谆宇一悚,王爷可是已存死志,欲葬身战场亦不枉戎马半生?想至此捏了捏手中呈报,或许……“谆宇何事?”见下属低首而立久不出声,周亲王蹙额道。“王爷,泉城有报。”谆宇上前,将手上呈报递了上去。周亲王接过,边翻边道:“箫吟做得不错,难为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着。”翻着翻着,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凝重,眸一点点的暗淡,却又似隐藏着波涛再不若片刻前一般空洞死寂,细细再从头翻了遍,周亲王开口道:“就这些,可…可还有别的消息。”仿若例常询问,拽的过紧而泛着灰白的手指却泄漏了主人不平常的心绪。
谆宇摇了摇头,道:“并无别的了。”顿了顿又道:“只有件小事,据闻箫参将素来军纪严明,对己要求甚高,却在一日晚间军会上迟了一刻,那之间他去何处始终无人知晓,也不知…有否见过什么人。”瞟了眼周亲王的神色确定自己跟随多年的主帅与自己所猜想一般,再加力道:“那之后箫参将便提出了那些新措施。”周亲王只是静静听着许久才轻轻道了句,“是这样。”原来如此,雁儿,你终究不够心狠。你既已决定抽身为何还来呢?谆宇定定看着他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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