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往里再添柴火,看着火苗变小直到熄灭,放任土豆在坑里闷着,向蔚宁望着那个蹲在河边的男人,松了口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以前最会对付男人了,不管什么性格的,什么身份的,她都能应对自如,怎么如今死过一次后,她连这么个小男人都应付不了了?
想了好半天,向蔚宁得出个结论,大概是因为付晨对她的好都是出自真心,同她说话时满是善意,这些都不比她以前那些男人,那时他们是各取所需,互相演戏,而她那时是更多的迁就那些男人,而从那些男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付晨不同,他们的相处是单纯的,不存在任何交易,可面对付晨的善意时,她有时会不知所措,总不能比照前世的做法,谄媚、献殷勤……
和高洁的相处之所以容易,因为都是小孩子,思想单纯,说话啊什么都比较浅薄,容易对付过去,高洁更多的时候是和向飞在一起,她也不需要太多应对。总之,她还是需要改变,变得更加真实。
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向蔚宁目视前方,看到付晨已经朝向飞他们那边走去,她也赶紧将火堆里的土豆给扒拉出来,土豆外面裹着的那厚厚的树叶早就给烧没了,出来时就看到土豆那层黑黑的皮。
当她把所有的土豆都挑出来后,她又将鸡蛋慢慢埋在火堆边缘,鸡蛋是很容易熟的东西,利用余热可以完全将它弄熟。看到三个人已经有说有笑的往这边来,又看着地上那堆黑黢黢的东西,向蔚宁楞了会儿,赶紧起身跑到前面的草丛里,摘了不少树叶,又跑到河边,小心翼翼的将叶子一个个洗干净。等她做完这一切回来时,那三人已经坐在空地上,徒手拿着土豆吃了起来。
“诶,你们怎么都开吃了?”看着地上被剥下的土豆皮,向蔚宁跟傻帽似的拿着两大把叶子站在他们跟前。
正好付晨剥了颗完整的,递给她:“喏,快拿着。”
向蔚宁想都没想,接了过来,咬了一口。这时,向飞终于从热乎乎的土豆中缓过神:“我们太饿,所以先吃了,放心,给你留了。”瞟了向蔚宁一眼,瞧着她手上的叶子,他嗤之以鼻:“吃个土豆还要垫着,女人就是女人,一点都不爷们儿。高洁,你说是不是?”
“啊。”听到自己的名字,高洁愣了下神,刚从只顾着吃,压根没听到向飞说什么。
“我说向蔚宁太娇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高洁一滞,瞄了眼向蔚宁,哈哈一笑,答非所问:“她厨艺真好。”还不忘对向蔚宁道:“宁宁,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向蔚宁也不理向飞,招呼高洁和付晨吃着,手里的叶子早就被她给甩了。高洁和他们的生长环境不同,对卫生啊什么肯定和他们不一样,她起初是想着那些叶子是为高洁准备的,没想到他才和向飞玩到一起几天,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向飞不服气,瞪着双目瞟着其余几人。见付晨闲散的吃着,没有加入话局的意思,高洁是他和向蔚宁共同的朋友,肯定不会跟自己一样说出真实的想法。最后,他翻了翻余下的土豆,好像在找什么,一个个杵了个遍,他似找茬的问:“为什么不带苕,光吃土豆太单调了。”
“正想跟你说,家里的都吃光了,你明天到大伯家去拿点回。”一句话堵死了他找茬的心思,还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正吃着,向蔚宁突然想起还有鸡蛋,顾道:“不是嫌单一吗,那坑的边上有鸡蛋,挖出来就可以吃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向飞已经准确的找到鸡蛋所埋的位置,并挖了出来,刚刚好一人一个,他分配完后开始吃自己的,边吃边说:“吃完后我和高洁要在这儿玩会儿,这些河蚌你待会拿着。”意思就是你先回去吧。
向蔚宁瞄了他一眼,没说话,又看了看他所指的地方,眼睛瞠圆:“就这一会儿,你们就弄了这么多河蚌?”整整两个网袋被装的满满的,大大小小的河蚌被挤在一起,她还看到旁边还有一小袋螃蟹,扬着钳子活蹦乱跳的。
“那当然。”向飞臭屁轰轰的说。高洁和付晨都不言而喻的露出微笑。
“太多了,我拎不动,你待会儿想办法弄回去。”末了,向蔚宁补充道:“那螃蟹我可以帮你拿回去。”
“随你便,你不拿,我待会和高洁拎回去。”向飞已经解决完鸡蛋,瞧着边上的高洁也吃完了,他对着他道:“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嗯。”高洁点点头,朝着向蔚宁一笑:“我们走啦。”
向飞也礼貌的对着一直似隐形人般的付晨道:“付大哥,我们走啦。”说完,两人撒腿就跑了。
向飞心里确实很喜欢付晨,因为他很想成为付晨那样的人,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儒雅帅哥。可惜他们年纪悬殊,他和付晨玩不到一起,所有只是心里喜欢,面上尊敬,如果有同龄人在,他可是很容易忽视这个他尊敬的人。
这种场合下,付晨也甘当隐形人,他已经脱离孩童时代已久,他们的话题他已经插不上嘴,不过,听他们说话也是一种乐趣。向飞和高洁跑了,向蔚宁气鼓鼓的,付晨便开口道:“在担心向飞。”
一眼被人看穿,向蔚宁面无表情的朝向付晨,顿了会,木纳的点点头:“嗯。”
“走,我们也去捡螃蟹。”付晨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将向飞们捡到的螃蟹放到空桶里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则伸向向蔚宁。
第16章 要好好过
蓦然,向蔚宁眉眼一弯,笑着将手递到付晨手中。就这样,一大一小的俩人在河边的斜坡上开始寻找螃蟹之旅,捡螃蟹的过程中,向蔚宁第一次认识到付晨原来是如此博学多才。
找到第一只螃蟹时,向蔚宁很兴奋,那螃蟹大概是感受到危机,扬着钳子准备逃窜,可惜纵使它八条腿,也比不过人的两条腿。捉到螃蟹后,向蔚宁便自言自语着:螃蟹为什么会横着走呢?它身子太宽,横着走省力?
后来,付晨告诉她,她才明白个中缘由。原来螃蟹是依靠地磁场来判断方向的,而螃蟹是一种古老的回游性动物,对地磁非常敏感。由于地磁场的倒转,使螃蟹体内的小磁体失去了原来的定向作用。为了使自己在地磁场倒转中生存下来,螃蟹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做法,干脆不前进,也不后退,而是横着走。
不仅仅如此,向蔚宁随后又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但付晨都能一一回答出来。
比如:为什么鱼睡觉时不闭眼睛?因为鱼不像人那样有眼睑。变色龙为什么能变色?因为变色龙皮肤的每个细胞里有四种色素,眼睛看到什么,就会自然的发生颜色变化。为什么蝴蝶飞起来没有声音?因为蝴蝶翅膀振动的频率低于人耳的听觉范围,所以人耳听不到蝴蝶飞行的声音。
直到向蔚宁不住的发出感慨,她才没继续问下去:“晨哥哥,你知道的东西好多,我最不喜欢看书,看着那些字就打瞌睡。”他俩一边聊着,一边走着,看到螃蟹就捡进桶里,更像是聊天然后顺便捡螃蟹。
‘呵’的一声,付晨笑出了声:“不读书,那你以后做什么?”
“嫁个好男人,守着我爸和他好好过日子。”未来的事情每分每刻都在变化,她无法去预料,但终极目标她早已想好。
楞了一下,付晨定下脚步看了她半响,笑道:“小丫头。”付晨心道:果然是个小丫头,她还不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儿,不是一方有信念就能掌控的。
就这么说说停停,他们也没聊什么有意义的话,说到哪儿就是哪儿,更像朋友间的闲聊。直到向飞和高洁玩累了,见他们还在,跑过来找他们,他们才结束这一次愉快的聊天之旅。
向飞和高洁不知道干了什么,浑身都是污泥,向蔚宁看到他们时,脸上表情明显抽搐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两个泥人嘛。高洁有些不好意思,向飞笑得也有些干涩。
“你俩是去泥地里打滚了吗?”干了坏事,也不知道去河边洗洗,清干净点再过来。
“河边不都是这样,都的水,都是泥,都是沙,玩一会儿,就自然沾到身上了。”向飞嘴硬的狡辩。他才不会说,他们真的打滚了。
这个理由,在向蔚宁心里是被否决的,她没那个心思再继续追问,恰好,付晨在一旁道:“天也不早了,你俩玩够了,我们赶紧回去。”
说着,一行四人收拾好东西,慢慢往回走,向飞和高洁已经疯到脱力,压根没力气再拿东西,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是付晨和向蔚宁拎着,当然,付晨承担了一大半。
到家后,向飞和高洁被发配去洗澡,付晨也回家去了,只剩下向蔚宁对着那几袋河蚌和小螃蟹发愣,这些东西该怎么弄呢?要是大螃蟹,直接蒸一蒸,调点酱料就能吃,可这小螃蟹钳子里哪有肉,恨不得有些钳子还没长大,怎么弄才好吃呢?河蚌这东西她更是没吃过,也没弄过,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向蔚宁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东西现在有了,烹饪却成了一大难题。再者,这**的河蚌怎么弄开?直到向飞他们洗完澡出来,向蔚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她想起了付晨,撒腿就跑,看得向飞和高洁两人云里雾里。刚从跟个石雕似的一动不动,现在又跟发疯似的往外冲,真是莫名其妙。
“向飞,宁宁她怎么了?”高洁担心的看着门口问。
向飞蹲下玩着盆子里的河蚌,回道:“鬼才晓得,你放心,她跑不远的,那么肥。”
“肥?不会啊,宁宁很可爱。”高洁笑道。
看鬼似的看了高洁,向飞翻了翻白眼,突然,他看到一个河蚌打开了双壳,惊呼:“高洁,你看,快看。”他指着盆里,又赶紧从地上捡了根小棍子,夹在那双壳中间,两人就这么不亦乐乎的玩了起来。
向蔚宁其实是跑到付晨家去求助的,自然,付晨也告诉她打开河蚌的方法,恰巧遇上付妈,付妈一听她要做河蚌和小螃蟹,十分热情的要过来帮忙,向蔚宁灵机一动,提议把东西拿到付家,一起弄,一起吃。吃饭讲求人多,热闹,这正合付妈的口味,她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回家后,向蔚宁指挥向飞把东西搬去付叔家,高洁也再一旁帮忙,到了付家后,几个人又开始按照付晨所教的方法撬开河蚌的壳子:先用左手握紧河蚌,使蚌口朝上,再用右手持小刀由河蚌的出水口处,紧贴一侧的肉壳壁刺入体内,刺进深度约为三分之一,用力刮断河蚌的吸壳肌,然后抽出小刀,再用同样方法刮断另一端的吸壳肌,打开蚌壳,这样,蚌肉才可完整无损的取出来。
说是这么说,但付晨还是先演练了一遍,他以前也没做过,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第一次时,也频出意外,不过结果不错,蚌肉确实完好无损的被取出来。
因为付晨的示范,开始尝试第一个时,他们都大略晓得了窍门,动作比付晨快了不少。由于以前没做过,向飞和高洁都是抱着好奇和好玩的心里,俩人甚至开始比赛,看谁撬的多。直到发生流血事件……
第17章 初露端倪
比赛之下,向飞见高洁速度比自己快上了许多,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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