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在这世上使我相信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妓女。懊!对不起,我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代名词,更没有一点轻视这两个字的意思。”
蔷涤用手支颐,眼波停留在他的脸上,心颤道:
“我知道,我不介意。”
微微一笑,小飞快接着道:
“风尘中的女人出卖的是她们的身体,而不是他们的灵魂,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她们所能保有的只有‘义’字,谁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这句话的人根本就是个楞头青,非要人家像他一样的付出,殊不知风尘女人卖的本来就是虚伪的感情,就是白痴也明白,那又怎能在床头金尽后怪罪人家呢?”
“你母亲也是妓女?”
对这句话的反应,我想每一个人都一样,那就是一拳打断说这话的人的鼻子。
可是小飞侠却没有。
因为他知道蔷毅说这话时的心态,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不可能干这种事,那么能如此了解一个妓女的可能,只有她问的那句话了。
小飞快没有恼怒,淡淡道:
“我是在妓院里长大的。”
蔷激“噢”了一声道:
“能否说来听听?”
小飞快笑道:“我都能告诉你我是个杀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酒空,人亦醉。
良夜漫漫独惟淬。
小飞快酒醒的时候已快黎明。
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的是薄薄的羊毛毯,他的衣着整齐,长剑就放在床头。
他坐了起来,却有一阵晕眩。
只当是宿醉未醒,当身躯也感到在摇晃时,他才明白原来是船身的晃动。
穿好鞋袜,小飞侠走到外间,只见桌子上摆了一碟卤花生、一碟泡菜、二枚嫩黄煎蛋及一小锅小米粥。
他出了船舱,就看到蔷薇正在湖心定锚。
“你醒啦?”
蔷葱胭脂尽失,在黎明里看来是那么的清新,她脸上的笑容更像朝露般的迷人。
“你你一夜没睡?”小飞侠有些讶异的问。
“夜生活过惯了,睡不着,就把船划到湖心,顺便煮了粥等你起来,一晚上都在渴酒,你现在一定饿坏了吧?走,我陪你用早餐。”
这时候的蔷蔽让小飞侠看傻了。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看来纤尘不染的女人,做的会是那种人尽可夫的职业。
“怎么啦?瞧你这种失了魂的模样?”
蔷薇替小飞侠添了一碗粥,巧笑着问。
“你你现在的样子与昨儿晚上简直是判若两人!”小飞侠实话实说。
蔷薇俏皮的转了一圈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还是我—噢,我懂你的意思,其实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梦魔里,对不?”
喝了一口粥,小飞侠道:
“昨天晚上说话的一直是我,好像都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一个苦命的弱女人。”停了一下,蔷薇又道:“你想知道什么?该不会对我有意思了吧?”
小飞侠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诚恳道:
“谈谈你为什么入了这行?又为什么冒着被人欺凌及被捕的一危险,单枪匹马的自己找客人?”
蔷薇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滴着血。
她叹了一声,眼睛看着某一点,悠悠而道:
“我们这行的女人,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其实说来也都大同小异,人若不是到了绝望的地步,谁又愿意做这种事呢?”
蔷薇顿了一下,又道:
“我虽然比你好些,有父有母,但他们却早死了,自小我就被亲戚卖给人家做丫头,十六岁那年就被东家给玷辱了。我是个睚毗必报的人,在一次预谋里我用剪刀刺伤了那个禽兽,然后逃了出去。为了躲避那禽兽的追捕,我又无一技在身,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外,我又怎能生存?时间久了,或许麻痹了,也就懒得再有其他的打算,自己存了点钱,买了这条船,日子虽然过得龌龊,又能怎样?”
苦笑一下,蔷薇又道:
“单枪匹马有单枪匹马的好处,最起码不必被别人剥削,不必仰人鼻息,碰到自己看不上眼的客人,我大可不接、只要自己小心些,像昨晚上的事情碰上的机会是很少的。”
看到小飞快半天没动筷子,蔷薇突然一改愁容,朗声笑道:“咦?你怎么光听我说话不吃东西?”
小飞快虽然听多了这种故事,心中仍然有种难以排遣的难过。
他端起碗,想要掩饰些什么,这时候只听一声巨响,这条小船为之一阵摇晃,他除了手上的碗外,整张桌子已经被震得倒在地上。
蔷薇双手撑住船舱,等这条船停止摇晃后,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惨白。
三个人,三个彪形大汉像要拆掉这条船一样,从三个方向冲破船舱,闯了进来。
蔷葱一看到了这三个彪形大汉,禁不住发着抖,人也一直退后,退到了小飞侠的身边。
小飞快没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来,他是在忍着,忍着等到这三人说明他们的来意。
中间那人满脸横肉,当他看到小飞快时,倏地一声怪叫道:“啊哈!我说这个贱女人怎么敢不卖我们的账,原来找了个靠山。喷,喷!你要嘛也找个像样点的,瞧他这付德性,我用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蛋黄给捏出来。”
他的话引起了另外两人的一阵大笑!
蔷薇却急切的辩道:
“他他是我的客人。”
“客人?”满脸横向的家伙道:“你他妈的别满嘴‘跑马’,谁不知道你蔷薇从不留人过夜。”
蔷薇还想再说,小飞侠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你们三个像狗熊的货色,可否把来意说明一下下?”
“来意?你这个人还真妙咦?你这个卵毛没长齐的小王八蛋刚刚说什么?”
那人本来在笑,当想到小飞侠的话后,脸色就像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刀,变得难看不说还带点惊怒。
“他他们是来收保保护费的。”
看了蔷薇一眼,小飞快偷偷的和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回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这儿的地头蛇、吸血鬼,对不对?”
“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那个人恶声恶气的把手中钢刀一挥。
小飞快笑得有点邪气,道:“大哥,这个称呼已够含蓄的,你左一个吊毛没长齐,右一个小王八蛋,我都没生气。如果我再说些难听的,别说我的蛋会被你捏破,就是我的人恐怕也会让你砸得不成人形了。”
“算你他妈的还识相,现在滚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那个人根本搞不清楚小飞侠的意思,还只当小飞侠怕了,居然大刺刺的欧喝!
小飞侠摇摇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收了人家的保护费了。”
“什么?你你他妈的是那条道上的?”
对这个宝贝,小飞侠还真的服了。
突然之间他失去了撩拨对方的兴趣,只见人影一闪,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脸上已经“劈哩啪啦”的挨了正反四下耳光。
而等他从晕眩里醒来,小飞侠又站回了原处,好像动都没动过一样。
那人怔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小飞侠,就好像看到鬼一样。
突然,这个人发了疯般大吼一声,手上钢刀没头没脑地猛砸向小飞侠。
他这一动,另外两人也不敢怠慢,一件分水刺、一把“五爪鬼”也声势吓人的一左一右攻向小飞侠。
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小飞侠直等到三件兵器已经快着身时,人才一个旋身,一双腿利剪也似的剪了出去。
只听闷哼声不断,这三个人居然打那进来,又打那飞了出去。
走出船舱来到甲板,小飞侠望着这三个挤成一堆的人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是那条道上的,回去转告你们的头头,以后若敢再来这条船上,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能要了他的命。
现在换我说了,你们立刻给我滚!”
这三人只是个喽罗,几会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小飞侠的话一说完,他们就连滚带爬,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的跳进一条小舟,然后拼命的摇桨,眨眼之间已消失在薄雾笼罩的湖面上。
风尘里打滚久了,什么样的人蔷薇会没见过?:一但她若非亲眼所见,怎么也不敢相信小飞侠的身手有那么厉害。
“你你真的是一个杀手?”
小飞侠点头道:“不错。”
“而而且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我的意思是指很有名像像一个叫‘血轮回’的。”
小飞侠怔住了!
他知道一个像蔷薇这么单纯的风尘女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号。
他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知道‘血轮回’这个名字的?”
蔷薇悠悠道:“我一直躲着那个禽兽,更恨不得买凶杀了他,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问过别人,有人告诉我如果要杀了那个人,恐怕只有‘血轮回’才办得到。”
“你说的是钻辱你的人?”
蔷蔽点点头道:“不是他我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沉吟了一下,小飞侠又道:“那个人是谁?”
“‘火雷堡’的堡主——雷明远。”
雷明远三个字果然像三记闪雷,震得小飞侠耳膜嗡嗡直响!
他明白自己又替自己找上了一个大的麻烦。
蔷薇问道:“你知道这个人吗?”
小飞侠苦笑一声道:
“江北绿林的大哥大,跺跺脚江湖都要为之一动的雷明远,恐怕连个小孩子也听过他的名字。”
“那你说是不是只有‘血轮回’这样的杀手才能杀得了他?”
“或许吧,你真的想要买凶杀他?”
“难道他不该杀吗?”
“当当然该杀”
蔷薇突然冲了过来,眼里充满了希冀之色,摇着小飞侠的膀子道:“你是杀手,你一定认识‘血轮回’对不?帮我个忙,找到他,我可以出高价,只要他能杀了姓雷的那个禽兽,任何代价我也付得起。”
小飞侠哭丧着脸,他叹了一声道:“杀手的一切都是不为人知的,做一个杀手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要找到一个成名的杀手,光有钱还不一定找得到,最重要的是要有门路。”
蔷毅一下子像被人从云端推到深谷。
她颓丧得自言自语道:
“这些年来我逆来顺受,不管麻子、癫子,甚至有病在身的,什么人我都接,为的就是能够拼命存钱,连保护费也舍不得花,其目的就是要杀那个雷明远,现在现在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想不到买凶杀人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门道这茫茫人海,要我去那打听那个‘血轮回’的下落?”
小飞侠一面叹气一面道:“我替你去杀了那个畜牲。”
蔷蔽摇摇头,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尤戚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血轮回’,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对‘血轮回’你了解多少?”
“我听说他的剑很快。”
“快到什么样的程度?”
蔷薇转过脸,她看着小飞侠道:
“快到可以杀死一个人,而那个人远不会感觉到疼,快到眨眼之间能挥出五十剑,而剑剑留下的痕迹全一样深浅。”
蔷薇一说完话,只见小飞侠手中白光一闪,一片光华飞舞。
蔷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片光华已消失。
小飞侠却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