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一说完话,只见小飞侠手中白光一闪,一片光华飞舞。
蔷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片光华已消失。
小飞侠却淡淡的道:
“你可以数数你身旁那船舱壁上的剑痕,看看是不是刚好五十条。”
蔷薇傻了。
她张着嘴,简直不相信小飞侠的话。
人,有时候笑比哭还要难看。
小飞侠现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道:“我就是你要我的人。”
蔷薇回过身,她开始快速的数着壁上那一条条深浅、长短全都一样,却纵横有致的剑痕。当她数完五十条后,竟“哈”的一声,面对着小飞侠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心中的恨意又是多么的强烈。
小飞侠上前扶起了她,却发现到她的脸上早已是泪痕一片,让人不觉心中一酸。
蔷薇想起了什么,她立刻冲进内舱,不一会又冲了出来。
她把一个檀木盒放到小飞侠面前,小心的掀起盒盖,盒子里面金饰、珠宝、银票少说也值个几万两。
小飞侠皱起眉头,道:“你这是干什么?”
蔷薇一推檀木盒,道:“给你,我全都给你。”
叹了一声,小飞侠替她盖好盒子,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
蔷薇吓了一跳,结舌道:“你你的意思是”
“我既然在你面前表露了真正的身份,那么就表示我已答应了你,而你的这些钱,说实在的离我杀人的代价还差得远。”
蔷薇一听,立刻双膝一软又要跪下。
小飞侠连忙扶住她,急道:“别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小飞快把蔷薇按在椅子里,又道:“你这真的是血泪钱,我不会收的,我替你杀人,你只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抛头露面做生张熟魏的事。”
嘴角一阵抽搐,蔷薇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倒在小飞侠的怀里。
小飞侠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明白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到了伤心处。
本来嘛,若不是为了报仇,以她目前的积蓄足可以安稳的过完下辈子也不愁吃喝,谁又愿意朝秦暮楚的去做人人指指点点的营生?
看得出来蔷薇这个女人是个懂事细心的女人。
天一亮,她就把船驶到湖边。
蔷薇换了一套淡素的衣服,陪着小飞快上了岸。
她替他选购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然后就主动的带着他四处打听小飞侠要打听的消息。
从大街到小巷,从茶楼到妓院,蔷薇与他跑了一整天,更问了不少人,却什么也没打听到。
傍晚,她在最豪华的旅店里订了二间相连的房间,然后陪着他喝着问酒。
小飞侠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他放下酒杯,想了一下道:
“我看那个性罗的老鸨不一定是到了苏州,事隔多年,说不定她也死了。这样吧,明天我就到‘火雷堡’。”
蔷薇温柔的望着他道:“不再多打听两天?我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时,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小飞侠摇着头道:“该打听的地方我们都打听过了,若有线索早就该找到了,我看还是先办你的事。”
“我陪你去!”
小飞侠一怔!
“不要拒绝我,让我在这忧心焦急的等着消息,我会急疯的。”
小飞侠看着她,没说话。
蔷薇突然低下头,慑懦道:“我我承认放心不下你,虽然才短短的认识一天,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但就让我和你多相处些日子,好吗?”
小飞侠的心悸动了一下,他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
“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坦白,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可以把你当成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甚至于是最亲最亲的妹妹。只因为我心早有所属,话说回来,我现是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我纵有心也不敢想呀!”
眼中有层薄雾,蔷薇抬着头道:“我知道你的顾忌,也看得出来你在逃避着什么人,可惜的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所能给你的只有照顾你的目前的生活起居,对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忍心不答应我吗”’
想到有蔷薇作伴,对自己的行踪是一种最好的掩饰,小飞侠不由得点了点头。
蔷薇高兴得笑了起来。
而她这付脸上带着笑,眼里犹逞着泪的表情,却使得小飞侠看痴了。
有种娇羞浮现,蔷薇敲着筷子唤道:“看什么?你已经是死会了,不怕我告你一状?”
小飞侠“啊”的一声,也有些赧然的赶紧收回眼光。
蔷薇仿佛真的已经把自己的感情给升华,她真诚的道:“告诉我,那个幸福的女人是谁?”
小飞使脸色一变,他苦笑道:“一朵盛开的兰花。”
“兰花?什么兰花?是她的名字吗?”
烦躁得摇头,小飞快只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就开始拼命的喝酒。
蔷薇没再问了。
她当然看得出来小飞侠一定有段不欲人知的往事。
没错,对那个谜样的女人,小飞快数年来一直渴望再见到她,然而他却连她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不后悔她把自己交给虎爷。
也不后悔他成了一个杀手。
他后悔的却是当初为什么不敢对她剖白爱意,像现在蔷薇一样,大方、大胆的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如今弄得要独自忍受着那份相思的煎熬,和无处寄情的想念,可笑又可悲的去藉物移情,疯狂的养了一盆又一盆徒增伤感的兰花。
小飞侠最讨厌在喝酒的时候被人扰了酒兴。
他更恨在自己悠然想着心事的时候,有人不知趣的打断思路。
所以当有人在门外吼着“屋里的人你给大爷出来”,时,他的怒意已到了眼睛。
喝干了杯里的酒,小飞快对蔷薇说“你留在这”,人已拿着剑,推门而出。
门外是个庭院,庭院里已黑压一片站着许多人。
有客人,有跑堂的,也有店小二;但他们全都敢怒不敢言的望着中间那个看来威猛异常、高大无比,似乎一拳能打死一头狮子的大汉。
那大汉手拿双斧,横眉竖目,一望就知不是什么好人。
“我出来了,是那个痞子在那鸡毛子鬼喊鬼叫,是不是家里死了人?’,小飞侠很少说话这么刻薄,可见得他是真的火了。
对小飞侠这种故意的做作,那威猛大汉墓然大吼一声道:
“是我,‘苏州虎’高峰。”
小飞侠眯着眼,对高峰道:
“嗯,那么说说你的来意?”
“你打伤了我三个手下。”
“敢情是来兴师问罪的?行,人是我打的,你预备怎么办?”
“苏州虎”高峰手中斧头一挥,他哇哇怪叫道:“小子,你他娘的也太嚣张了吧?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到底是那条道上的?竟然跑到这里来架梁。”
倏地一笑,小飞快吊儿郎当道:“路不平有人踩,你们这些地头蛇横行霸道,欺压弱女,早该有人出来整治你们才对。至于我,不是什么强龙,不在帮也不在派,子然一身,独狐侠一个,你就别盘底了。”
“苏州虎”可是身在苏州地面上称得了字号。
也因为如此,他的颜面已挂不住了。
“苏州虎”嘿嘿两声,眼中露出凶光道:“是你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没打过招呼,递过礼数。”
小飞快双手抱胸,故做厌烦道:
“行了,你们打谱就没有心息事宁人,又何必来这套过门,是群殴还是单挑,早做了结,我也好上点儿回房睡觉。”
“苏州虎”已被小飞快气得眼冒金星。
他双斧在手中一转,耍了一花,恶狠狠道:“对付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于。还用将着别人帮手吗?”
小飞侠气定神闲道:
“满饭好吃,满话可不要乱讲,来吧,我这里等着呢。”
“苏州虎”就像一斧头就想把对方劈死一样,双斧高举,人急进数步,带起一片风声,斧头已由上而下劈斩下来。
小飞侠不躲不闪,人在斧头即将临头时,才猛地一个前冲,单手一伸,又拂向“苏州虎”手腕。
“苏州虎”骤失敌踪,心中方觉不妙,手腕一麻,斧头险些砸在自己的脚上。他急切中大旋身,猛拧腰,双斧横削。
面前的小飞快竟又失去踪影,心中大骇,
“苏州虎”屁股后头被人端了一脚,人一个重心不稳,前冲两步,差点儿跌个踉跄。
小飞侠没追击,一直等到“苏州虎”满脸铁青回过身来,才冷哼道:“我给你一个建议,建议你最好立刻回去,要不然等下可能还有更难看的。”
王八好当,气难消。
这“苏州虎”高峰再怎么说也是此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禁得起小飞侠一再的言语刺激。
他双眼快爆了出来,狂吼一声,双斧疯狂般抡起飞旋,声势还真吓人的再冲向小飞侠。
这是拼命的招式,小飞快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与之力敌。
小飞侠巧妙至极的一个小转身快移步,人已到了“苏州虎”高峰的身后,正欲再补上一脚时,眼一瞟突然看到了双眼睛,闪着森寒的光芒,在廊下望着自己。
小飞侠心头一震,立刻收脚停了下来。
廊下那个人慢慢的走向自己。
“李爷!”
“苏州虎”高峰本想再对小飞侠出招,一见那人走了过来,脸上一凛,恭谨的喊道。
那个人五十来岁年纪,身材瘦削,脸上五官分明,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
最让人不自在的却是他那对眼睛,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要多难受就多难受,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小飞侠紧紧的看着这双眼睛,直到对方停下脚步。
这个人也在打量着小飞快,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是不是他们已从彼此的眼睛发现到了面前的人是少见的可怕对手?
“你的名字?”
这个人问话的方式很怪,简单扼要,看似无礼,却让人没有那种不受尊重的感觉。
小飞侠摇摇头,神情肃穆道:“不便奉告。”
没有一点惊讶,那人又道:“李涛,可否移步一谈?”
一听这两个字,小飞侠就觉得胃里一阵泛酸。
却不得不恭谨的道了声“李爷”。
李涛字飞雨,号“摇铃老人”。十二岁拜入武林奇人“一指望”的门下,十八岁正式出师。
出道以后,以一双铁袖及“降魔指”纵横江湖四十年,大小战役不少百场,却从无败绩过。
为人在正邪之间,喜怒无常。后来听说隐身太湖,受着太湖一带的黑道人士常年供奉,不闻世事已久。
城郊,小虎丘。
小飞侠一直跟着“摇铃老人”李涛来到这小虎丘,李涛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头。
四周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李涛眼里精光四射的望着小飞快道:
“还是不肯说你的名字?”
小飞侠露出歉意的一笑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确是个无名无姓的人,认识我的都喊我‘小飞侠’。”
“小飞侠?”
李涛思索了一会道:
“以你的风采及隐藏不露的蕴涵,应该不是个无名之辈才对,虽然你还那么年轻,但我敢说当今武林已鲜有你的对手。”
“你夸奖!”
眉轩一动,李涛接道:
“多年来我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在太湖这块地上,武林朋友大多知道我这个人,也都看得起我,所以从没什么事情发生。本来像今天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我出面,只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