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似乎有点紧张道:“是你的朋友?”
小飞侠点了点头。
“女的?”
小飞侠又点了点头。
忽然小姑娘又不说话了。
她端起托盘就旋风般离开。
小飞侠一头雾水,心里直嘀咕着: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连这么大的女孩都阴晴不定地让人晕头转向。
睡了一觉——
这一觉小飞侠只感到甜美之极。
他睁开眼,却发现已到了黄昏的时刻。
小飞侠才下床,那白胡子老头已提着一个药箱,进了房里。
“来,咱们继续没完成的工作。”
老头说完后,便举起小飞侠的左手腕,解开了层层布条。
布条解开后,小飞侠就发现到自己的手腕在毒蛇咬的地方是一片乌黑。
老头拿起一只银色小刀,在小飞侠还没觉得痛的时候,已经飞快地划了一刀在那片乌黑的皮肤上。
于是一股黑色,腥臭的污血已汩汩流了出来。
老头用双手使劲地挤着,直到污血变成了红色后他才住手。
接着抹上了一种不知是什么做成的药膏,小飞快只觉得一阵沁凉,有种好舒服的感觉。
药膏抹完后,老头又用干净的布条,替他一层一层的裹好。
最后老头一拍手道:“好了,看这样子再弄个四、五次就完全没事了。”
话说完,他又拿出了一包药粉,要小飞侠含着水吞下肚里。
小飞侠只得照做,好在那药粉不难吃。
等一切妥当后,老头站了起来道:“丫头说你想托人带信,等信写好后你就交给我。现在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想必丫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来到外间,小飞侠看到桌子上四样菜是色香味俱佳,蓬松的白米饭,一小锅冬笋汤,外加一瓶酒香四溢的二锅头。
他只觉得腹内突然饥肠辘辘,不禁食欲大动。
等坐好后,小姑娘白了他了一眼道:“酒不是给你喝的,你只能吃饭。”
小飞侠苦着脸。
他央求道:“小姐,你帮个忙,放着这么美味的菜看,没酒岂不没趣?”
小姑娘一下子变得心花怒放。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小飞侠称呼她“小姐”的缘故。
只见她笑着道:“看你可怜,不过就只能喝一杯,因为你是病人。”
老头没反对,小飞侠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抢过杯子,自己替自己斟满。
他举杯道:“我叫小飞侠,还没请教老人家”
老头笑着道:“我姓时,时间的时,年轻时人家称呼我“时太医”,因为我在皇宫里当过差。这是我女儿叫小凤,我却喜欢叫她丫头,她最讨厌人家叫她小姑娘,这是她的忌讳,小哥你最好记任,否则她可以三天不理人呐,呵呵”
小飞快终于明白了白天她为什么不理自己,原来自己不小心犯了她的忌讳。
小飞侠心里暗道:“真是人小鬼大。”
小凤有些羞涩,抬眼道:“小飞侠?这是什么怪名字?”
小飞侠忙道:“我姓楚,小飞侠则是大家取的,我觉得蛮顺口的。”
小凤翻着大眼睛,不觉又笑了起来。
小飞侠可不敢看她了。
因为他知道一个女孩若不喜欢人家叫她小姑娘,就表示她已长大。
而他却知道对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女人”,唯一避免麻烦的方法就是少去招惹她们。
要不然有时候连麻烦怎么上身的都不知道了。
麻烦这个东西有时候你愈躲着它,它反而愈会找上你。
小飞侠一向不自找麻烦。
可是当他发现小凤的大眼睛里突然蒙上了一层他看不懂的东西后,他就知道麻烦已经找上了他。
大清早,小飞侠就已经醒了。
他没下床,脑子里却想着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房门让人推了开来,当那双上面绣着喜雀的绣花鞋一伸进屋内,他赶忙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小凤蹑手蹑足地走了进来。
他也感觉到她在自己面前停了好一会。
甚至于闭着眼,他都能感觉到那双大眼睛正望着自己。
小飞侠动也不敢动一下。
一直等到小风在屋内忙了一阵再出去后,他才敢睁开眼。睁开眼,他就看到几株新梅正插在窗前的花瓶里。
阵阵的幽香已散布在整个屋子里。
小飞侠坐了起来,他不觉皱起了眉头,望着那几株新梅发着怔。
曾经年少,也曾经在年少时爱过人。
小飞侠明白这个时候,如果不能给予对方好好的开导,那么不成熟的爱恋是很容易扼杀了一个人的未来感情。
想起年少时为了“兰花”这个名字,曾经把满屋子都弄得到处是兰花,小飞侠就不觉一惊。
他下了床。
他才只不过弄出了一点声音而已,小凤就端了一盆水,盆里放着毛巾,笑盈盈地又再走了进来。
小飞侠心中一跳!
他却不得不点头道:“早。”
放下了脸盆,小凤笑着道:“赶快洗脸,洗完脸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只得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凤。”
小凤脸上有种掩抑不住的喜悦。
她眼睛里那层雾蒙蒙的东西也愈来愈浓。
小飞侠更不敢看她了。
小雪初睛。
新梅处处。
看到大地这一片粉妆玉琢,小飞侠连日来的郁闷不觉一扫而空。
说实在的,经过王老太太、张小柔、王飞,三个人相继死亡,这一阵子小飞侠早已心神俱疲、颓废、沮丧到了极点。
漫步在山道上,小凤快乐的哼着小调,雀跃得让小飞侠也沾染了她的快乐。
心境渐宽,不知不觉里,小飞侠开始注意到小凤的眼睛,注意到她的身材。
终于他忍不住的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小凤停了下来,她咬着唇道:“十十八!”
小飞侠笑了!
他道:“如果你十八岁的话,那我就是五十八岁了。”
小凤瞪了他一眼,又道:“我是说我快十八岁了。”
摇摇头,小飞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而且他也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告诉自己实话。
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小凤见小飞侠好久都没说话了,不觉道:“我不认为年龄很重要。”
叹了一声,小飞侠道:“可是年龄却代表着一个人有没有到达成熟的标准。”
小凤瞪着眼,她显然有点生气了。
无奈地站了起来,小飞侠开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小凤跟在他的后面,突然冒出一句来。
“你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小飞侠淡淡道:“我不怕你,更不怕自己。”
咬咬牙,小凤追了上去。
她拦在小飞侠的前面道:“那么你为什么要躲开?”
小飞侠不得不说实话了。
他叹气道:“我是已经有了老婆的男人。”
小凤傻了,她的眼睛睁着好大好大。
她哑着嗓子道:“那你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还要撩拨我?”
小飞侠简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他也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撩拨谁?
小凤突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飞侠,就如飞般往前冲去。
心里一凛,小飞侠无奈地摇头,但却不后悔。
因为他明白趁着一切还只是刚开始,无情地打断她的念头,总比事情发生了让她痛苦一生要好。
他慢慢的走了回去。
虽然明知道在对面的房间的门后面有一双流着泪的大眼睛在偷看着自己,但是他理也没理。
毕竟这种年纪的女人眼泪多得如黄梅雨季,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小飞侠的余毒全放了出来。
他也整整二天没有见到那双大眼睛了。
每天只要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小凤总是躲在屋里,推托着不是头疼,就是肚子不舒服。
这一天的中午,小飞侠已准备吃完饭就得出离去的想法。
白胡子的时太医却在席间主动道:“你己完全好了,吃完饭也可以离开这了。”小飞侠一怔!
他从身上拿出一张面额颇大的银票递了过去,笑着道:“这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您收下。”
时太医翻起眼睛道:“我替你医毒不是为了这个。”
喟叹一声,时太医接着道:“小哥,我老眼还不花,虽然没人告诉我,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和丫头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其实丫头人好,心地也好,更会烧菜、洗衣、劈柴、挑水”
“老人家。”小飞侠突然打断对方的话,道:“您是过来人,更明白情字不能勉强,更何况她还年轻,应该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
时太医怔了一下。
他已经明白了。
明白这个年青小伙子还真是一个令他钦佩的人。
因为他也是男人,虽然现在已经老得没有女人会自动送上门来。
但他知道很少有男人不偷吃的,尤其在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
小飞侠还是把那张银票留了下来,他提着他的剑在时太医的挥手下,离开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人生本来就是由一连串不同的日子组合而成。
只不过有的日子长,有的日子短而己。
而在个人的人生旅程里,日后的回想里却不是由日子的长短来决定怀念的深与浅,而完全取决于印象的深刻与否。
所以小飞侠知道,即使在他老得象时太医那样,他也不会忘曾经有过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曾经让自己烦恼过。
带着蔷薇,小飞侠开始在江湖中一路打听楚烈他们的下落。
每到一地,他们总是慢了一步,都是楚烈与花扬雪刚走了两天。
他烦了,也变得急躁。
蔷薇知道他烦、他急躁的原因是为了自己;于是她也就愈发变得不敢说话,而把泪水吞回到肚子里去。
也难怪,江湖凶险,处处危机。
要小飞侠带着一个不会武的女人到处乱跑,没有事情则罢,一旦有事,惨痛的历史恐怕就得重演了。
所以她也急。
急切中她想到一个人,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李涛?
小飞侠和蔷薇同声叫道,接着相视一笑!
想起上一次要蔷薇独自一人去投奔“摇铃老人”李涛,结果出了事。这一回小飞侠可不敢重蹈覆辙,他可坚持着要陪着她到目的地。
蔷薇当然求之不得,说实在的,在这多事之秋的时候,谁也不能出一点差错,要不然等事情发生了就悔之晚矣。
来到李涛这处湖中的小岛,小飞侠和蔷薇的出现,简直没把李涛和他那四个老婆给乐歪了。
只见“摇铃老人”李涛拉着小飞侠左瞧右看地就像捡到块宝般舍不得放手。
他大叫着:“混小子,这半年来你可成了名人,江湖上有关你的传说是一件接着一件,简直使人来不及消化呢!”看着这个热情的老人,小飞快感怀在心。
他笑道:“可是我现在却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让人家打得满街乱跑。
李涛瞪起眼睛,愁容立现道:“你是说虎爷?”
小飞侠叹道:“可不是,现在‘江山万里飘’口日中天,好几回我都差点栽在他们手中。”
接着小飞侠便把最近的一些事情娓娓道了出来,直听得“摇铃老人”李涛脸上的神情变幻万千。
最后在明白小飞侠此来的目的,李涛豪迈道:“蔷薇姑娘在我这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她要少一根寒毛,你就拔光我的胡子。”
小飞侠笑道:“拔你的胡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