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啃啃孟子虚的手指,孟子虚摸摸茹茹的脑袋,到杂物间拿了扫把和抹布过来打扫,一人一猫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打扫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把空灵山正殿打扫出了干净的样子,只剩下房顶没有打扫了,孟子虚长长出了口气,搬来梯子上房查看有没有破损的瓦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就算是想要提气上房,也是很麻烦的,孟子虚天性懒惰,所以根本就不愿意费很大的力气上房,她修道,修的是修行和道心,光是处理感情问题就很麻烦了,不像夏无月那样,还有时间修炼法术和武功。
孟子虚上了房,茹茹尾随在后面,喵呜叫着孟子虚,孟子虚回头给它一个微笑,“茹茹,你要是怕高就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孟子虚说完,又继续笨拙地趴在房顶上寻找破裂的瓦片,拿新的瓦片换上,然后拔掉从缝隙里面生长出来的杂草,孟子虚在拔一株草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丝光亮,于是凑上前仔细的看草根处。
草根和一枚戒指模样的东西缠绕在一起,孟子虚将草根扯断,拿出了那枚戒指。戒面已经被破坏了,上面是一粒泪珠一样的海蓝石,戒身上面铭刻了祥云一般缠绕的草书,“子虚,尽渊”孟子虚轻声念着,微微地张开了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什么时候呢?孟子虚想着,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孟婆,只会熬孟婆汤,然后拿着孟婆汤威胁白念听自己的话。花尽渊却从来都不阻止孟子虚,只是看着她威胁白念的时候微笑起来。师父,你那个时候,是想到了钿瑟吧?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吗?
那时孟子虚心里是喜欢花尽渊,虽然没有现在爱得那样深, 但是她确实是喜欢花尽渊的。以至于,在山脚下听见怀春少女们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时,也忍不住心动了。
这枚戒指,是她拿攒了几百年的银子去买的,买来的时候,自己拿针头刻了一天一夜,才刻出了这两个名字,然后偷偷丢到师父禅房的房顶上。也不知道花尽渊那时有没有发现。
孟子虚勾着嘴角看着这枚戒指,和她的手指是刚好合拍的,将戒指凑近嘴唇,孟子虚印下一吻之后,将戒指重新放回缝隙里面,把边沿上破碎的瓦片换成新的,小心翼翼地盖好之后,才擦擦汗,抬头望向天上,“师父,虽然现在子虚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离渊深涧
这是九州六界唯一混沌的地方,上古之神开天辟地的时候,将混沌之气引聚于此封印起来,所以这条涧,也是九州六界所有不可饶恕罪犯的关押地。这里寸草不生,即便是飞禽走兽,也异于外界,因为这里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既然没有可以食用的植物,那么就只有自相残杀了。
在这里,即便只是一条虫子,或许都是带有剧毒的。
离渊涧至天界的入口处,是一片瀑布,供应着整个离渊涧的水,瀑布后面有一个黝黑的洞口,凡是靠近的人,都会被洞中的人重伤,所以,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仙君都是叫苦不迭。
这个罪魁祸首,正是花尽渊。
疯癫之后的花尽渊六亲不认,独自守在离渊涧的入口,即便有服刑已满可以出去的仙君,也是望而生畏。什么地方不好守,偏偏要守在出口处!
离渊涧没有太阳,所以不能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天空始终都是混沌的,唯一可以分别时间的,是一种报时鸟,早晨的时候,它的叫声是清脆悦耳的,而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沙哑有如哭泣一般的声音。
每当报时鸟这样子叫的时候,花尽渊就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怀中的枯骨,然后抱着枯骨离开山洞四处游走,于是绝大部分仙君都躲回自己住的地方,避免和这个邪神直面冲突。
花尽渊抱着孟子虚的枯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蛮荒大地上,脚下凡是他踩过的地方,很久都不会有人或兽敢再走,“子虚,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觉得呢?”花尽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说完了,等着孟子虚回答,可他等来的,只有远处的虫鸣,还有无尽的寂静。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花尽渊眯着眼睛笑了,就好像孟子虚真的在回答他一样。
“子虚,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再多走走吧”花尽渊说着,又往前走去
孟子虚累得瘫倒在地,已经不想再动了,即便是现在夏无月把山珍海味放到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茹茹从厨房里面叼来一小块鱼干,放到孟子虚手边,孟子虚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吃鱼,你自己吃吧。”孟子虚说话的时候没有想往常那样抚摩茹茹的脑袋,她真的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茹茹喵喵叫着,低下头啃鱼干。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孟子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斗了,摸摸头发,上面沾满了沉重的露水,许是到了后半夜吧?孟子虚起身,擦干头发之后觉得肚子饿了,低下头却只见茹茹蜷缩着躺在手边,于是将茹茹抱在怀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寻找食物。
推开厨房大门,孟子虚看见的,是自己买来的蔬菜和肉类,在蜀山这几年,她倒是像方茹讨教了不少,已经可以做出一手好菜了。孟子虚把茹茹放到竹筐里面,然后开始淘米洗菜。
茹茹在竹筐里面睡了一小会儿,被孟子虚烧柴发出的劈啪声惊醒,抬起小脑袋来看着孟子虚,孟子虚回以一个微笑,“茹茹过来。”坐在灶台前,却是很暖和,但是心里很冷很冷,十年了,她在蜀山孤身一人呆了十年,唯独陪伴着她的,只有茹茹。或许当初和琅璈和鎏金签下契约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好好照顾他们,因为那个时候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现在就算是想照顾也不可能了吧?”孟子虚喃喃着说道,摸摸茹茹的脊背,茹茹现在已经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有衰老的迹象,而一般的猫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
很庆幸地,孟子虚居然真的将茹茹养成精了,虽然只有十年,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总有一天茹茹会修炼成形,而那个时候,她也该能见到师父了吧。
虽然对于时间问题觉得很失望,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雀跃,孟子虚轻轻张开嘴巴,呵呵地笑了起来。
光阴蹉跎流水过,不记沧海不记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修行七
更新时间:2012…4…17 21:05:05 本章字数:3790
一转眼,已经过了万余年,很奇怪地,孟子虚并没有飞升
“师叔,你这是要干嘛?”方茹哆嗦地举着山一样的书跪在广场中央,孟子虚手里拿着又一堆小山一样高的书向她逼近。
天上下着小雪,用孟子虚的话来形容就是,比头皮屑还要小。“不要担心,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师叔这是为了你好啊,再说了,你师叔我都快飞升了,以后也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你了,你就乖乖地听话,师叔给你糖吃啊。”孟子虚奸笑着拿起一本书放到方茹手里书堆的最上方,然后又一本,再一本
方茹心里鄙视着孟子虚,都上万年了您老人家倒是飞升啊!她资质不好还没能修炼到家就算了,孟子虚资质这么好怎么还不飞升?
“瑶柱,你悠着点!别把我家茹儿压坏了!”夏无月从禅房里探出头气急败坏道。
孟子虚回头,手一松,又是几本书掉到方茹手里,伴随着方茹杀猪般的嚎叫声,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师兄,是你自己说茹儿不乖,要好好罚罚她,怎么现在又心疼起来了?”
“这个么,我说说的。”夏无月尴尬道,孙止哼哼着,将手里的书丢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我的善本啊!”夏无月尖叫道,孟子虚抬手将方茹手里的书一叠一叠取下来,搁到脚下,“师兄啊,你心疼归心疼,这下雪天还要罚,你是不是欠骂啊?”把书都拿下了,扶起方茹替她揉揉膝盖。
夏无月咳嗽几声,“那个,师妹啊,你不能没良心的是不是?当初要不是为兄的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冻死了。”现在倒好,压到掌门师兄他头上,这是不是叫做引狼入室,不对,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孟子虚翻个白眼,“老娘我当初好好地在路上要饭,有叫你带我来蜀山吗?”夏无月闻言气结,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窗纸上做彩画,当下磕磕绊绊地捶起心肝来。
方茹见师父师叔又开始拌嘴,也不插话,帮着把搬出来的善本珍本都搬回书房。“再说了,师兄你是不是嫉妒茹儿跟我比较亲啊?”孟子虚狡黠道,得意地看见夏无月脸上又红又紫,大红大紫,跟过节似的。叫你给我起名叫孙止,你母亲的才叫孙子呢!赐个道号也不知道翻翻菜单,你才叫瑶柱呢!你们全家都叫瑶柱!
“师叔,进来这边坐吧,雪大了呢。”方茹举着花伞到孙止面前,孟子虚摇摇头,“不进去,师叔我突然发现坐在雪地里很有意境,正好我最近下面不太通畅,这么坐着或许会有几分便意。”
夏无月闻言叹着气合上窗户,方茹见状,忙将手里的花伞塞进孟子虚手里,“师叔,冷了记得进来,别冻着了。”
“果然还是茹儿你最疼我!”孟子虚感动地扑上去,禅房里的夏无月一阵猛咳。方茹推开孟子虚,“师叔,我去看看师父,这两天他好像身子不是很好。”说罢丢下孟子虚一个进禅房去看自家师父了。
孟子虚翘着嘴巴 ,竖起耳朵偷听禅房里面师徒的对话,突然心中冒出一张脸来,心头一酸,险些落泪。
师父,如今你可安好?
万年之前,本以为钿瑟身死之后就这样直接魂飞魄散,毕竟孟子虚和钿瑟是两个时空的人,孟子虚死后成为了钿瑟已是上苍恩赐,钿瑟死后又怎么会转世成为孟子虚?
当她万念俱灰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漫天飘雪,整个身体将近一半都被掩埋在雪堆里,手边是一只破碗,破得就像孟婆汤摊头的破木碗一样,里面装着的,除了雪之外,没有半分钱。
大概,这个身体是饿死的吧?孟子虚揉揉眼睛坐起来,仔细打量自己残破的身体,破烂的衣服,破烂的身体,破烂的碗,全身上下除了可以用破烂这个词形容以外,还可以用脏来形容。
夏无月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斜撑着一把油纸伞,路过的时候丢了一锭银子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到她碗里。
当时用孟子虚的话来讲,就是夏无月自个儿脑残,丢那么大一锭银子下来,成心想被人宰啊!
于是夏无月后悔了上万年,早知道就不该把孟子虚这个白眼狼捡回家跟他抢方茹!他们都成亲上万年了啊!要不是怕孟子虚在教坏小孩子他早就不知道当了第几辈的祖爷爷了!
但是,就算夏无月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孟子虚如今修为不在他之下,甚至飞升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她一直不能飞升和花尽渊团聚。
万年时间,对于一个变异天灵根来说,真是够漫长的,通常千万人中难遇的变异天灵根该是用不了几千年就飞升的,偏偏孟子虚就是个异类。在凡间死乞白赖呆了上万年不说,还天天叫他下贱,不就是别号飞剑么,干什么一定要跟姓氏联系在一起?
师兄妹就这样互相仇视着过了上万年,直到今天为止。
这一天过后,夏无月曾经特地开坛祭天,还宰了好几口猪,老天爷啊你终于决定把孟子虚这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