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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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隋唐-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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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你身体的反应又如何骗得了我?”我摇了摇头,固执地看着他。

“就算如此,我也不喜欢你用那种只为取悦我的姿态。”罗成替我重新盖好被子,皱眉说道。见我咬着嘴唇略微幽怨地盯着他,忽又露齿邪恶地一笑,凑到我耳边说:“等你身体大好之后,可休想让为夫放过你。”

我不禁对他嘿嘿一笑,心里却尽是忐忑不安:曾经在报纸上看过,大部分的丈夫出轨,都是在妻子的怀孕期间,据说这是生理所需。那只是区区十个月而已,现在却是漫长的三年,他又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这该如何是好?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

罗成复又躺下,却离我远了一点,只轻轻说了一声“晚安”,便似隐没在黑夜里,摸不到听不着,让我的一颗心再也无法安稳的着落。那夜里,梦中竟全是罗成冷漠的背影,以及他人房中的欢声笑语。

做了一晚不安稳的梦,待我敲敲未痛的头睁开眼睛时,却已不见了罗成的踪影。我忙把四喜儿唤了进来,问道:“将军去了何处?”

四喜儿禀道:“与往日一样,到兵部衙门去了。”

我猛然醒悟过来,不禁耻笑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夜,弄得头脑也迷糊了,居然连这个都不记得。

四喜儿又说:“将军说怕夫人闷得慌,特地命人找了几个唱曲的来。将军还说,如果夫人觉得无聊,便唤他们过来解解闷。”

我听她左一个“将军说”右一个“将军说”的传达,觉得好玩得紧,于是打趣说:“我看你都把将军的话当圣谕了,背的这么溜口。”

四喜儿讪讪地笑了起来,说:“将军吩咐的事情,理应尽力去做。”

吃过早饭后,我把这几个民间艺人喊来,随便听了几出,对这种带吼的古老秦腔,实在提不起兴趣,便把他们都打发走了,独自在屋内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一个上午。

午后,我耐着性子,把家中那些已经翻过好几遍的书,又重新通读了一次,才勉强等到了夜晚。我放下书长叹一声,只希望身体能快点复原。若能到屋外去走走,总比闷在房里强多了。

正在郁郁寡欢之际,四喜儿端着药碗走进来,说:“夫人,该喝药了。”

我心里一喜,问道:“已是亥正了?”

“是。夫人若要歇息,奴婢这便去端热水来。”

我看她便要出门,忙说道:“不是。我今夜要晚点睡,等将军回来后再说吧。”

四喜儿退出后,我静坐在桌边。正是不见人面,只闻滴漏更鼓响。三更过后,我终于再难支起沉重的眼皮,托着腮头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来。

“夫人,请上床歇息吧。”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睁开眼睛,见是六福儿,便问:“四喜儿呢?”

“她身体欠妥,正在房里歇着呢。”六福儿回答。

我感到颇为意外,问:“哪里不舒服?是否要紧?奇怪,方才还好好的。”

“只是闹肚子疼,似乎不太要紧。夫人,要不我去端水来,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我看看她有点黑的眼圈,不忍心再让她们陪着我熬夜,便说:“好吧。”我看了一下屋外的天色,月亮也已经过了中天了,罗成今夜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独自叹气时,罗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看到大开的房门皱起了眉头,:“哪个丫头,出去也不晓得把门带上!”

“你可回来了!”我站起来迎了上去。

罗成发现我还没睡,不禁低声表示着不满:“四更都过了,怎么还没睡?”

我噘起嘴巴,愤愤不平地说:“一天都见不到面,怎么睡得着?”

罗成的嘴角溢出浓浓的笑意,把我揽在怀中说:“真是委屈夫人了。”

我嘻嘻一笑,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闭眼埋下头,嗅着他的气息说:“现在终于可以睡了。”说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隐约闻到他的衣服传来淡淡幽香。我一怔,以为是睡意朦胧间产生的幻觉,于是定了定神,又细细地嗅了一下。

没错,确实是淡淡的脂粉香。再定睛看时,更不情愿地发现,衣襟上竟还有两根长长的青丝!我立时愣在了原地,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罗成见我这般,如往常般刮了刮我的鼻子,笑说:“那还不去睡?”

无数个念头在我心中转过,是青楼女子?是歌姬舞娘?还是情投意合的良家妇女?我的心隐隐地痛了起来,涩声问:“今日你整天都在衙门商议军机?”

“正是。朝廷又派了徐将军带兵增援,但愿能击退反军。”罗成说着,随手脱下长袍挂在床侧。

我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在撒谎,谈论军机正事,又怎会有女子近身?我在流产后便不再涂过脂粉,那香味绝非从我身上而来。那两根头发,从粗细来看也极易分辨出与我的截然不同。莫非,他竟真的按耐不住欲火?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这方面的需要并不为奇,但他昨夜却又为何拒绝我的要求?相比之下,他真的更喜欢去找外面的女人吗?

我一言不发地上了床,见六福儿正端水进来,才想起尚未洗脚。

罗成与我并肩而坐,脱了鞋袜伸脚进盆与我一起泡脚。他伸手来搂我的腰,我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挪。他诧异地看我一眼,随即发现我的脸色异常,便问:“你的脸色为何这么苍白?”

“也许是乏了吧。”我敷衍地回答,双脚在水中马虎地对搓了两下,便擦干钻到了被窝里。

“那就赶快歇息吧,晚安。”罗成吹熄了灯也钻进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却没有伸手来抱我入眠。

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我连忙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忍住,尽量平静地说:“一天见不到面,便只有这句话可说吗?”

罗成含笑看着我,柔声说道:“不是说乏了吗?你正是要好好休养的时候。”

我抿着嘴只盯着他,几次想问个清楚,可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良久,才幽幽地问出这么一句:“罗成,你不再喜欢我了吗?”

罗成轻蹙眉头,略带心疼和抱歉地搂着我:“怎么会这么想?近日为夫是忙了些,但每每处理完公务便回来,一刻不曾在外面逗留。”

“一刻不曾在外面逗留。”我重复着,轻叹一声。

罗成那边很快就传来微微的鼾声,显然已经沉沉入睡。但我却在黑夜中睁大了眼睛,没有一丝的睡意。

真实的感官告诉我,罗成曾与别的女人亲密接触过。但他对我一如既往的丝丝柔情,却又不露任何痕迹。他在外面是逢场作戏,还只是说些甜言蜜语来糊弄我?我无法猜透他的心思,想着想着,忍不住对他近来是否真的因公繁忙起了疑心。

前思后想之下,我决定还是要查个清楚。起码知道对方是何人,也好弄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可近来我也不便往外面跑,应该找谁替我去打听呢?我翻了个身,苦苦地思索起来。

把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比较了一遍,我还是只能找到四喜儿。她虽然很听罗成的话,但毕竟是出于敬畏吧。我平常待她挺好,她理应会帮我这个忙。

注意既定,我的心感到安稳了些,只是对自己这种侦探的行径有些鄙视。按理说,夫妻间应当坦诚相对,可在还没弄清楚之前,就直接对他质疑,弄不好会更糟。

我无奈地看着罗成,只见他睡的正酣甜。也许是因为太累得缘故,知识不知道他是为何而累。

翌日,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终于下定决心让四喜儿帮这个忙。

我看她正在忙碌地收拾着碗筷,便随口问:“四喜儿,听说你昨日闹肚子疼,不碍事吧?”

四喜儿笑着应道:“小事而已,已经大好了。”

“你过来,我有些话跟你说。”我点点头,笑着对她招招手,把另外一张凳子拉到身边,示意她坐下。

四喜儿忙在衣襟上擦擦手,走过来拘谨地坐下来,问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我说着,大概是觉得此时见不得光的缘故,下意识地往四喜儿身边又靠了靠。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淡淡而来,正是从四喜儿的身上发出。我如触电般看着她,伸手取下她落在肩上的一根头发,用指尖感受着那与罗成衣服上一样的发质,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四喜儿低着头,也没留意我的表情,只是笑说:“岂敢让夫人说请字,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本已到了嘴边的话,这会却只能硬生生地吞下,迟疑了一下说:“想烦你帮忙把郎中请来,再替我号号脉。”

“奴婢还以为是什么难办之事,正担心办不好,”四喜儿扑哧地笑了起来,“却原来是跑跑腿的轻松活,奴婢现在就去。”

我看着她笑语盈盈,虽非国色天香,却是十分的妩媚。在我住进罗府至今,也只有半年有余,不知不觉她已从一个稚嫩女孩,发育成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原来要找的人,便在我身边。

见她起身要走,我急忙又喊住,沉吟着问道:“四喜儿,你觉得将军人怎么样?”

四喜儿对我忽然问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也不敢轻易回答:“做奴才的怎可以对主子胡乱妄加评论?”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温和地笑道:“不要紧的,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四喜儿低头想了一下:“我以前只觉得将军是令人崇拜的沙场勇士,但后来才发现,原来他骨子里还藏着这么一份柔情,对夫人好得简直是无可挑剔。”

“对你们呢?”我漫不经心地继续问。

“对我们下人虽说有点严厉,但其实也是冷面热心的。”说着,她的双眸微微一亮,脸上忽然红了起来。

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都没有逃过我的双眼。女人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最懂。至此,我觉得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以四喜儿的胆量,若不是罗成主动示好,她又怎敢往他身上靠?

“去吧。”我无力地挥挥手。

四喜儿担心地看着我,问道:“夫人,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先上床歇歇,奴婢马上去喊郎中。”她扶着我站起来,阵阵幽香又传到我的鼻端,如毒药般侵蚀着我的神经。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觉得思绪纷乱,于是披上斗篷走到后院,解开桩上的缰绳,纵身跳上马背,狠狠地抽了一鞭,从后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耳边只有马蹄得得,远远地似还听到看门的仆人在后面惊呼:“夫人,你要去何处?”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相当寒冷了,这会还飘起了小雪,夹着冰渣子打落在我的脸上,冰冷疼痛。

我一口气出了城门,又策马狂奔了十余里。想起当初日他信誓旦旦,说只对我一个人好,想不到今日,竟要面对这样的境地。我翻身下马,趴在雪地上痛哭了起来,企图把近日来的所有压抑,全都化成泪水排出体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喉咙喑哑时,我觉得头脑似乎清醒了些,惊觉时候已经不早。我忙抖落斗篷上的积雪,策马返回。

在踏进大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人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我回来,都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将军派了大队人马出去找夫人,现在正在房里急得慌呢。”

我这才惊觉这样任性离开所带来的后果,连忙回到房里,只见罗成正虎着脸来回踱步,看后门的仆人跪在地上像筛糠似的发抖,四喜儿和郎中都垂手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他看我出现在门外,立刻跑出来,握起我的手,眉头随即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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