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他低喃着把麦麦抱在怀里。
麦麦慢慢的睁开眼,黑夜里,它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但是只轻轻地看了一眼,就又再度闭上了眼睛。
宁凯臣急的厉害,他忘记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挽救的生命太多,因为只有死亡才能有新生,这是自然规律,但是他不要,他无法像过去那样泰然的接受。
他要救麦麦,他只有这个念头。
在这个世界,他唯一的联系就是麦麦,他不留恋过去,留恋那个世界,冷漠地人,虚伪的世界,让他恶心,他喜欢这种被放逐的感觉,如果他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他或许会惶恐,或许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现在不回了,因为有麦麦,麦麦救了他的命。
所以,他不会让他去死,在他没有努力,没有竭尽全力的付出之后死去。宁凯臣将自己的衣服解开,然后将麦麦包裹在自己的胸前,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他要找到什么人来帮助自己,或者干脆被吞噬在黑暗里。
他莽撞的朝黑暗走去,“有人吗?”他大喊。陡然响起的声音撕裂了黑暗,飞鸟惊起,这些在白天里不见踪迹的动物,似乎因为呼唤而唤醒,它们在宁凯臣的头顶盘旋交织,巨大的身行如同鬼魅。
宁凯臣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麦麦似乎感到紧张的气氛,慢慢地从胸口拱出了脑袋。“麦麦,没事,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宁凯臣说。
本来意识混乱的麦力人听宁凯臣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才意识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身体烫的就像是火团,感觉像是要骨头融化了一样,耳朵边想着扑通的心跳。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好像是被裹在胸口,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而身后就是一片□的肌肤。
麦力人一下子红了脸,他知道自己白白内内的就像是水豆腐,老是被那三朵花嘲笑,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还是蛮有肌肉的,虽然他的手臂肌肉不算粗壮,但是好歹还是有的好吧?只是现在他心虚了,脸红了,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伙竟然挺结实的,竟然还有胸肌。
衣冠禽兽,麦力人心里骂,也不想想宁凯臣招自己什么了,不光如此还要帮他治病呢,虽然,一半是为了他的狗,但是谁让麦力人现在脑袋极度不清醒。只是难为了宁凯臣的好心,却被麦力人打入了谷底,招来一顿骂。
而且,“阿嚏——”宁凯臣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来的太不是时候,本来鸟是在等待宁凯臣的动静,结果没等鸟儿们观察好情况,宁凯臣就弄出了一个动静,而且是不小的动静,为首的鸟儿俯冲下来,吓了宁凯臣一条。
不单是因为鸟的数量,他见过翼龙,不管是书上的,还是博物馆里的骨架,但都不如电影里的形象,等到鸟冲过来宁凯臣才反应过来这哪是鸟啊,这是小型翼龙啊!!!
宁凯臣压地头就跑过去,直冲。或许是因为没见到过敢和自己冲撞的其他生物,为首的鸟也吓了一条,直接拉升了自己的高度,挨着宁凯臣的头皮就飞了过去,宁凯臣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发丝在鸟爪之间划过的感觉,其他的鸟见头领这么做,都跟着飞了过去,宁凯臣觉得自己就像是穿过了最矮最漫长的隧道。
为什么他不掉头跑呢?
因为他越是紧张越是冷静,当然这是他做决定的时候,和人相处的时候就没这么美了,相较于眼前的树木,深厚的树木更高一些,也更宽松,对付这样的群体性动物,当然是越狭小的空间越好,所以宁凯臣就冲了过去。
可是麦力人可没这么觉得,当他睁开眼,头脑发热,思维混乱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朝自己飞过来,而且是眼放绿光的那种,麦力人直接就被吓的六神无主了。
人被吓的六神无主的时候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只是沉默,二是慌乱,显然在这件事上,宁凯臣属于前者,麦力人同志属于后者,麦力人吓得急忙从衣服里跳了出来,宁凯臣跑得很快,其实路上有些交织的蓟草,他穿的这种鞋很高帮了大忙,可以直接踩在上面行走。
但是麦力人才着地面,蓟草就缠住了他迈开的腿,而且越缠越紧,越缠越乱,别说走了,就是从中脱身都成了不可能的事。
人紧张的时候就会忽略某些改变,所以跑出几步远的宁凯臣才感觉到怀里空了,他急忙转头,本来飞出去的头鸟已经转过弯飞回来,他看到在蓟草里挣扎的麦麦,就狠狠地扑了上去,可是麦麦还在那堆草里挣扎根本没意识到人生最大的危机就要来临。
侏罗纪吗?!
“麦麦——”宁凯臣大喊了一声,急忙冲了过去,也许是被吓到了,也许是因为宁凯臣冲劲太大,宁凯臣愣是从马上就捕获了麦麦的鸟爪下把它给抱了起来,然然后夺路狂奔,宁凯臣觉得自己跑得飞快,如果刘飞人在这里估计也会汗颜,因为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总是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就像是现在的自己一样不可限量。
可是麦力人却没有空去想这些了,因为麦力人的脑袋一片空白,或许是被吓得,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缺氧,因为缠绕的蓟草还绑缚在身上,而这还不算,宁凯臣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是要把它压碎了一样而他唯一能感到的就是强烈的心跳声。就当麦力人以为自己会死于脑缺血的时候,奔跑停止了,而自己也能够从被禁锢的状态里脱出,大口的呼吸了。
“你这是……”要谋杀吗?麦力人刚开口,就被宁凯臣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
“嘘……”宁凯臣趴在麦麦身边,“麦麦乖,别吭声,跟着我来。”宁凯臣小声的说,然后匍匐着身子朝前爬去。
麦力人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矮小的灌木丛里,透过叶子间的缝隙,麦力人看到头顶那些类似于小型翼龙的东西正在头上盘旋,麦力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看秃鹰觅食的感觉,而且是一大堆秃鹰,自己则是那只惊恐的小白兔,虽然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
一阵风吹过来,麦力人打了个寒颤,之前惊慌出错吓出的冷汗也瞬间凝结了一样,可是它似乎在这阵风里嗅到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气味,血的味道,腥热的,而且离自己很近。麦力人顿时觉得在这黑暗里似乎潜伏着一只巨大的,饥饿的猛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自己的到来,麦力人急忙朝前赶去,但是空气里的血腥味却更加的鲜明了。
麦力人怎么能够再让宁凯臣朝怪物的嘴里怕去呢?但是他又不能喊怎么办?麦力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咬住宁凯臣的衣摆,死不松口。
正在朝前爬的宁凯臣猛然间感受到来自于深厚的牵制力,因为树丛间的空间很小,导致他根本无法转身,而麦麦似乎不明白情况,仍旧撕扯着他的身后,宁凯臣试图将自己的胳膊向后伸去,却猛然间的觉察到了疼痛。
“唔……”一声低呼从宁凯臣嘴里发出。
但是只是这轻轻的一声让本来有点远离的鸟儿又再度聚集在头顶,麦力人在心里叫苦不迭,他觉得挺烦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虽然鸟是宁凯臣招惹来的,可是刚刚救了他的也是宁凯臣,他这人是绝对不能忘恩负义的,不是吗?但是现在怎么办?
真的是前有未知猛兽,上有可怕追兵,估计小说里都没这么精彩吧,麦力人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但是鼻子里血腥味越来越重,难道是怪兽在靠近吗?麦力人紧张的心脏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地上,可是没有什么靠近的声音。而且,一个怪兽满口血腥,就不会有别的气息吗?
麦力人猜测着,一种可能在他心里形成,而一旦形成之后就变得越发的可信了。麦力人松开嘴巴,慢慢的爬到宁凯臣身边,而就在他经过的时候,他闻到了最为浓重血腥味从宁凯臣的肩膀上传来,果然是这样,麦力人想,宁凯臣受伤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受的伤?麦力人心里一下变得沉甸甸的,从小到大都是他乐颠颠的为别人忙前忙后,还没见过谁对他两肋插刀呢,虽然是在自己作为一只狗的前提下,可是麦力人还是觉得很感动,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听从空隙里钻过去,靠在宁凯臣的肩膀边。
“喂……”麦力人小声的说,他知道宁凯臣听不懂,可是他仍旧说不出来,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感动的时候,他用头蹭了蹭宁凯臣的脸颊,麦力人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这是他作为人的示好,虽然宁凯臣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想要感谢他,麦力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一定有恩必报的,哪怕是作为一条狗来说。
麦麦陡然的靠近,湿湿的小鼻子,绒绒的小脸划过自己的面颊,宁凯臣轻轻地笑了笑,他知道麦麦是在感谢他,他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因为心情放松,宁凯臣逐渐感到了肩上受了伤,疼痛慢慢地传来,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血液慢慢地渗出凝结在肌肤上。
现在要做的就是摆脱那些在脑袋上飞的鸟,宁凯臣心想着。难道……宁凯臣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麦麦刚才拉住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受伤了。宁凯臣突然觉得如果买卖是个人该有多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猛然的这个想法窜出,吓了宁凯臣一条,然后他摇了摇头,轻轻地对麦麦说“麦麦,我们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先要摆脱那些史前动物再说。”
宁凯臣和麦麦并肩向前爬去,这片灌木林不知道有多远,反正宁凯臣觉得自己脸上已经被花了无数道口子,但是灌木丛仍旧没有消失的意思,他的胳膊已经酸了,衣服早就沾了一层泥,嗝着自己的胃。
就当宁凯臣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注意到面前变成了草地,他抬头看了看天,那些鸟似乎已经放弃搜寻离开了,但是宁凯臣知道自己可不能因此放松警惕,不然被那些鸟瓜分是绝对有可能的事。他努力的看着四周,试图从漆黑的黑夜里分清事物的轮廓,他看到不远处似乎有着高大的石壁,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山洞,即使没有山洞,也可以借着高大的屏障躲避一会。心里这么想着,宁凯臣就一把抓住麦麦麦冲了出去。
急速的奔跑了约莫有五分钟,宁凯臣来到了岩壁下,或许说天无绝人之路吧,巨大的岩壁背面就是一个大洞,宁凯臣钻了进去。
“麦麦……你还好吗?”宁凯臣把麦麦放在地上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宁凯臣这句话让麦力人心里酸酸的,他干嘛问她好不好,受伤的是他吧。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怪怪的趴在宁凯臣的身旁。
看麦麦这么安静,宁凯臣觉得他的发烧加剧了,于是急忙去用手触摸它的肌肤,还好,温度似乎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宁凯臣安心的出了口气。只是放松下来,肩膀上的伤痛却越显得清晰了,火辣辣的疼,宁凯臣用手摸了摸,他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很痛,十分的痛,伤口是狭长的,而且似乎不浅,血液在伤口周围结成茄,但是因为刚才不断的攀爬而重复撕裂,新鲜的血液仍旧汩汩的流出,和汗水混在一起,蛰疼。
宁凯臣皱了皱眉毛,却不想把这种不安定表露出来,因为麦麦很敏感,如果自己表露出来的话,他一定会更慌乱吧。宁凯臣心想着,然后用手温柔的揉搓着麦麦的身体,宁凯臣有着外科医生最典型的漂亮而修长的手指,温暖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