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并不是毫无准备。」他温言道。
闻言,我不再多说,想来也是,麒麟再怎麽说都是天界一大神兽族,经历过那麽多次血腥突击,也一直屹立不摇,当然不可能在这一次发生什麽意外的灭族危机。
只是,现在想溜也来不及了吧!
这般想来,我的运气可真不是普通的好,难得来一次天界就赶上这番盛事。
无论是以魔界人的身份或是妖界人的身份,西方天界对我而言,都可说是必然的死敌,毕竟,亚兰德可是补捉天翼族来卖的着名猎人,身为他弟子的我,也没什麽希望跟那些天使们成为相亲相爱的好朋友了。
既然迟早都要打这麽一场,没必要刻意回避,直接面对即可。
想通了,心下打定要参战的我,爱乌及乌的漾真,还有一直沉默不语的火乌,一致性的拒绝被带至安全地方先行躲藏起来的提议,就在佑京的屋子里安心住下来。
可能是因为备战的关系,接下来在麒麟族的日子外张内弛,除了一开始见过青芷等人外,就未曾再看过其它麒麟,後来才知道,之所以没看见大部分麒麟,是因为他们都被派去支援结界了。
战斗,其实在我们未察觉前,就已经开始。
麒麟族的结界可谓是天界一绝,即使受了相当强大的攻击,处在内部的人也不会察觉到,而且即使被攻破一角,也不会影响到整个结界的坚固,最多只是在其上破开一个小洞,仅能容数人进出。
正因为这个结界技术,麒麟一族才得以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中生存下来。
相较起其它人,佑京的生活就轻松太多了,要不是妖族不可能因为能量过剩而长肥肉,我还真会以为不停拿出美食招待我们的他,志在养猪。
反而是我们这些非当事人比他紧张,漾真埋头苦造傀儡,因为有了麒麟族提供的各式材料,每一天产出傀儡的质量都相当惊人,火乌则是固定在一方净室里静坐修练。
因为最近染上睡觉的习惯,三人之中,我修练的时间反而是最少,奇怪的是,心中并没有想像中的紧张,反而有种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澄明心境,随着时间演进,即使是在睡觉之中,这样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像是有什麽东西正在我体内缓缓蜕变似的,偶尔会产生这种怪异想法。
不指望功力能在短时间修练高涨,我大半时间都用在冥想上,亚兰德曾放在我脑中的知识,不同以往因功力不足无法使用,现在只要稍稍一思索,就可通解。
虽只是短短的时间,但获益良多。
最後,在这样的日子过了约四十天後,结界一角终於出现裂痕,这个消息随即传达给结界内的所有人。
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自发性的前往那个结界裂痕处,我们也是相同,立刻准备前往那个即将发生战斗的地点。
临出发前,佑京曾看着我好一会,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什麽话都没有说,转身带着我们前往那个结界裂痕。
他虽然没说出口,但我倒是隐约猜出他想说些什麽,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又岂能当真只叫我一人躲起来。
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把别人当盾牌或许是轻松,甚至是正确的做法,但是,自己的命就要靠自己守住,就算靠着一座山,山都可能倒下,这世界上真正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
** ** ** **
跟着佑京往西北方移动而去,看到前方的场景後,大半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实在太壮观了,近千人悬浮在空中的画面。
在场的人目光无不相同,全都盯着结界裂痕处,那里因为结界能量的扭曲流散,有着美丽的虹色块丽,七彩光芒四溅流离,然後因为能量的减弱,从灿烂渐转微弱。
我目光停在那里好一会,才移到其它人身上,一直有点好奇不染血腥的麒麟怎麽战斗,但这种事不好问出口,现在有机会看清楚,当然不放过。
仔细观察之下,就发现他们身上都佩带着不同的兽形法宝,或是役使兽。
原来如此,是有点类似使用傀儡体或是召唤兽战斗的方式,虽并不是就代表不沾血腥,但使用一个媒介来杀害生物,对麒麟来说至少勉强可以承受。
看着他们与战场上绝对不搭调的平和表情,就算一直不太喜欢那麽乾净的的种族,如今也不禁有些同情他们,最不想战斗的民族,却因为这些原因非战斗不可。
正想着,一种奇异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像是金属相擦的难听声响,刮磨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结界裂痕的七彩光芒已缩减到快看不见的地步,随着光芒的敛落,一个圆圆黑黑的巨大圆形物像被硬塞进来般,艰难的前进着。
这是……天翼族的钻结界机器吗?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呆住般,盯着那奇怪的东西,一动也不动。
现在是最适合攻击的时刻,就连人类都知道在士兵过河的时候攻击,这些麒麟却一动不动,果然没什麽战斗经验。
我一边想,一边右手已经举起,转瞬间便完成瞬息女神之弓的魔法阵法,虽名字古怪了点,但威力是我目前能发出魔法中,最具有集中一点杀伤力的魔法。
对付这圆圆一点像标靶的物体,是最适合不过了。
巨大的银色之弓很快就在苍蓝的天空中成型,拉住能量形成的弓弦,我注入纯正的引魄魔力,毫不费力就拉开呈满月状,确定目标後,手一放,弓本身的能量立刻注入中央,形成最锐利的箭矢,直直冲向结界缺口。
带着一丝黑色魔力的银色箭矢,很顺畅射中那颗圆形物,然後像是石子投入烂泥巴的怪异声音响起。
圆形物被箭矢一瞬间捣烂成泥,可能是受到重击发挥出潜力,它用力挤了进来,白色长躯立即现身在众人眼前,引发一阵惊呼,
黑色圆头和一环一环半透明的长躯,都告诉着我,这又是一条虫,而且是巨大许多、约有十数层楼高的可怕巨虫。
银色箭矢并没有因巨虫现出身形而停止前进,直接由黑头直击入白色虫躯内。
半透明虫躯中隐约可看见箭矢移动的轨迹,就像正在巨虫身上划出一道银黑色线条似的,急速前进。
应该会很痛的巨虫,却在扬起头的一瞬间,整个僵住,顺着痕迹从中悄无声息的裂成两半。
巨虫一点都不花俏的死法,也让所有麒麟醒了过来,虽有一部分捂着嘴巴,呕吐了起来,但大部分都是苍白的脸,使动自己的傀儡或是召唤兽,扑向巨虫挤身进来的洞口。
接着涌进来的虫群,无论大小或是能量都不如那只巨虫,但其丑陋身影已足够让任何女子产生强烈的呕吐感。
不是隐藏能力的时候,我毫不犹豫放出焰狮,让它去吞噬虫只,注意力仍放在洞口上。
虽然已经有几个长得很美丽,模样像花中精灵身份却是虫使者的身影从洞口中出现,但这些都不是主力,麻烦的是他们身後的天翼族。
先让奴隶送死,消耗一部分敌方战力又不损己身,跟中古世纪的战法倒是很吻合。
不过,也给了麒麟们一个很好的心理锻链,在场已经很多人受不了血腥,失去神兽风范的大呕大吐,即使只是虫子的生命,他们也有不少人流下悲伤的泪水。
慈悲是天性,不过後天的逼迫,也是可以短暂抹灭天性的,果然,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人脸上呈现的是一种麻木。
尤其是在少数族人因为心软,被虫子一口咬上,产生巨大伤亡後。
只有……佑京完全不同,我移动目光,只见他脸上神情淡漠的几近残酷,发现我正看着他,嘴角竟还流露出温和的自然笑意。
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其中甚至有他族人的,却现出这种神情,然而,正是这个时候的佑京,让我心中某处动了下,无法移开凝视他的目光。
温煦的佑京就如冬阳,不知不觉沁透心底,让人毫无所觉被温暖笼罩,然而,黑暗的佑京又深沉如漩涡,危险且冰凉,却带出意外的共鸣,无法不受其吸引。
同属一个人,却截然不同的气质,越深入感受,就会越明白当初怜惜如此痴迷他的理由。
「来了!」佑京突然出声,提醒看他看到有点发怔的我,注意前方。
就算是我,这时也不禁有点脸红,急忙往洞口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果然进来了几个身负淡淡光翼的人影。
当他们终於完整现身在眼前,我才发现,所谓的天翼族并不是一直想像中的那种模样,无论是在魔界时拍卖大会中或是在人界看到的,散发出淡淡金色光辉的天翼族,都接近能量体更甚於肉体。
但此刻,好几个天翼族一齐出现,就会察觉其能量体凝结程度不一,有些甚至稍微接近肉体。
「在天翼族中,越接近肉体形态就代表越高阶。」看穿我心中的想法,佑京轻声解释。
闻言,我明白地点点头,才刚转过头,目光就定在他的右手上,透明微蓝的寒冰正一层又一层包覆住他的手臂,延伸出去形成一柄造型优美的冰锐长剑。
表情并未因冰剑的出现有所变动,他只是振动了一下手中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闻之酸麻。
「待在这里,别妄动。」对着我们说完这一句话,他的身影就眨眼移到洞口附近。
冰剑化成白色锐光,在那几名天翼族背後光翼分别闪过,说也奇怪,那些光翼竟就被这样裂开来。
光翼消失後,乍看之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些天翼族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似的,没特别反应,但细察就会注意到,他们本来清朗的眼睛,越来越迟钝混浊,连身体都开始变成透明。
不知是从哪一个开始,更是失去天空的浮力,一个一个往下坠落,更奇怪的是,那些被断翼的天翼族像是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似的,跟一开始矫健的动作完全不同的表现,呆呆的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向下陨落。
反而是後来进来的天翼族,脸上都浮现惊恐至极的表情,再无一开始的圣洁美丽。
「传说中,天翼族背後的羽翼不只是力量之源,也聚集着他们大部分情感,原来是真的。」来天界前曾研究各种书籍的漾真,此时忍不住惊讶开口说道,「能够在瞬间精准地斩断那些光翼,佑京哥哥果然厉害。」
遵从佑京的吩附,一直待在原地没动弹的我们,不久就发现周围的变化。
随着战场的扩大,洞口不再涌出敌人,大多数人都已向四周扩散出去,在各自地盘内争斗,只剩小猫两、三只还在附近打斗,连焰狮都因为失去大部分敌人的踪迹,而停下忙碌的小小身影。
注意到佑京已经远离这里,不太可能再关注我们这边,我才悄悄动了下身子。
本来就是打定主意,非到危急时刻,不轻易出手成为出头鸟,跟要我别妄动的命令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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