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调整过程中,焰狮身上的红色焰火,缓慢转变成纯黑色的飞扬焰火,体形己有些许改变,若之前是流焰聚合的可爱模样,现在就是刺焰四张的凶恶模样,唯一保持本质的深红双眼,则闪砾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本是焰红色的焰狮,变成了全身扬着黑色火焰的凶物,不只是形体上的变化而已,气势的改变也相当巨大。
有了引魄魔力,它想打倒天翼族变得相当容易,再加上现在形态大改的模样。
纵狮伤人後,我暂时躲在一旁安静休养。
因为魔力接连使用过巨,魂心正激烈的跳动着,与内丹的稳定供给不同,它每一跳动,就会带出大量功力,即使功力消耗过巨,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回复。
虽稳定性差些,但更适合战斗时的运功方式。
约一小时左右,我的魔力就接近全满,连身体的外伤,都被满溢的魔力自行修复。
状态接近满分,只是身上的衣服却……我盯着自己因战斗,而变得破碎的衣物,不应该穿这种衣服出战的。
在战斗前的准备,其实也要考虑一下所穿的衣服,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将破烂的衣袖和裙摆一把撕掉,原本宽大飘逸的东方服饰,一瞬间就改装成最适合战斗的无袖短衣。
** ** ** **
完成所有准备,我握了握手掌,正要寻机加入战斗,却因感到焰狮的异常波动而身形一顿。
这种波动,是自它出生以来,从未出现过的负面情绪,恐惧及痛苦。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改变方向,在空中一转身,朝焰狮的所在地疾速遁去。
空中的战场不同於地面,打到後来,往往会整个扩散开来,也许上一刻还在眼前的战斗,下一刻就会远飙到十里外。
所以就算我心急如焚,也是在行进三分钟後,才如愿见到那抹黑色焰影。
远远看去,只见焰狮被一人捉至手中,虽没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扭曲不定的黑色火焰和和剧烈的波动,都代表的它正受到极大的伤害。
在那一瞬间,我连捉住它的人的长相都来不及看清楚,身体就已经行动了。
在疾速的前进中,右手凝聚出十足的功力,向前挥出妖力爪,五道爪气猛然射出,在空中割出五道撕裂的空间,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决裂地压向对方。
因为焰狮的痛苦,我攻击完全没有保留,在爪气之後,秘银所形成的月牙状银芒也转瞬飞射而出,往捉住焰狮的那条手臂攻去。
不管如何,都要先救出焰狮。
然而,这般想着的我却看见无法置信的事。
面对这些强大的攻击,对方居然不闪不避,只是向前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动作也不怎麽快,自左向右轻轻一划,一股奇异的力场就展开来。
在力场的作用下,落入他身周的爪气只掀扬了衣服一角,就消失无踪,而秘银刃,更是前进不到一尺就在那股沉重压力之下,轰然散开成雾状,再无法凝聚成形。
本来焦急想救出焰狮的我,在刹那间内心一沉,背脊也因泌汗而微微发凉。
即使是比我强上数倍的敌人,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化解这些攻势,但偏偏面前的这人办到了。
到底是谁?
我定晴向那人看去,一看清对方相貌就心中一震。
这个人我见过,虽然气质和服饰不同,但是那张脸,跟在阴界时守在泪川之海前的那名黑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相貌或许会骗人,但所散发出的气息却不会,确实是同一人,只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处。
当时所遇上的黑衣男子,是一个记忆和思考都很淡化的人,就像沉静万年的古井,沉沉无波。
但眼前的这位,同样的相貌与气息,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异样的沉闷气质中,又隐含着浮躁本质,就像是万年泥沼,虽深沉却不停冒出气泡。
虽是很强大的人,但才第一眼就让我产生反感,那是一种不调和的异常,更别提焰狮被捉在他手上了。
目光看到在他手中、正缓缓不断缩小形体的焰狮,我双眼微眯,此刻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先想办法救出它再说。
右手向虚空一抽,我再度召出西洋古剑,注入浓厚的引魄魔力,也是在同时间,那男人的灰色瞳孔微微一缩。
「引魄魔力和魔剑。」
没心思去理会他在说什麽,眼看焰狮越缩越小,原本焦急的我,突然冷静下来,现在就算要打,也打不过,而且,焰狮没时间可以拖延了。
然後生平第一次,我做出平时认为最愚蠢不过的行为,扬手挥剑,剑尖直指向面前的男子,挑衅之意极为浓烈。
「尊驾以这种强大的实力,欺负一个魔法形成的小生物,不觉失去气度吗?我来当你的对手,放开它。」
挑战高阶强者,平时的我,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现在却做了。
不管如何,绝不让焰狮在我面前消失,就像焰龙一样,再一次的……
那男人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手中的焰狮,脸上勾出异常的笑容。
「你跟亚兰,是什麽关系?」然後问出更异常的问题。
亚兰?亚兰德!
会这麽称呼老师的人,无论在妖魔两界都从未看过,他到底是谁。
「不只是引魄魔力,连剑都传了给你,不太像是一般弟子啊!」像是闲话家常般般,他思付了一会,「还是……那小鬼终於开窍了,找了个弟子当爱人。」
胡说八道些什麽,这个家伙!
明明很强,但心中不知为何没有尊敬强者的谨慎,可能是因为焰狮受了伤害,心中的怒火奔腾,几乎无法扼止攻击的欲望。
注意到我的眼神,他流露似乎很有趣的神色。
「看在他的面上,我就表示点敬意吧!」
他手一张,放开焰狮,在我松口气,就要召回後者好好养护时,那张开的手中突然冒出纯白的强烈光芒,瞬间盖过焰狮变得相当微弱黑焰,然後,消失了。
就在我面前,连最後的波动都未发出,焰狮的存在,全部被抹灭掉。
他轻轻拭了下手。
「在天界,顶着这种污黑的魔力四处乱转,真是肮脏。」看了毫无反应的我一眼,他唇角的上扬弧度突然扯高,充斥着赤裸裸的恶意。
「果然是阴险自私的魔界人,连失去夥伴也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是的,我没有反应。
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只是目光无法从焰狮原本的地方移开,然後心中的所有情绪都沉寂了下来。
没有激烈的起伏,没有压抑不住的痛楚,只是,整个沉了下来。
☆、(30鲜币)妖惑 六十九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於能移开目光,不再注视那个再无任何存在的地方,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着西洋古剑的刃面,内心像被冰冻过般,僵硬不自然。
无法思考,思绪阻塞,我现在该怎麽办才好。
现在的情况,无论是理智和情感都失去了作用,面对内心深处那个突然被挖了个洞的黑暗,无法应付。
仔细看着抚剑的手,才发觉一向稳定的手指,正神经质的颤动着,不,颤抖的地方,也许不只是手指。
那并不属於恐惧或害怕,而是源自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就好像是放在手心中,明明想要尽全力握紧的沙子,却无法控制由指缝中不停泻下般。
到最後,沙子流光了,手心里再空无一物,就这样空空的。
这种空空的感觉,很不舒服,抬起眼,我看向眼前的那名男子,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天空中就现出两个庞大魔法阵,一蓝一灰,微微轮转着。
蓝色的魔法阵浮出青焰羽翼没入体内,灰色的魔法阵则泛在外围,形成结实的古盾形,在我身周游动环绕。
心刻之法,由心念所完成的魔法阵图,不需外在的刻划,就可以成形的魔法,其速度并不下妖术的瞬发。
然而,虽领悟了魔法的瞬发,此刻的我却没有欣喜的感觉,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出来。
抬剑横胸,我抬头目视眼前的那名男子,行了魔界最标准的起战式。
「亚兰德公爵麾下第二十七弟子朱华,请阁下赐教。」对强者须给予十足的尊重,即使对方是敌人也相同,这是在魔界时就刻入骨里的礼节。
只是,这个对强者的专用起战式,对一向回避不利战斗的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使出,明知是一场必败的仗,却还是非打不可,这种情感,从未在心中出现过。
因为心中的沉沉感,把其它的情感都压下,所以此刻我显得异常平静。
看到这个起战式,那男子的表现颇为奇怪,原本带着恶意的笑容突然敛下,连浮躁的气质都稍稍稳定了些。
「凯门法德。」他左手扬起,以流畅的动作在胸口按了下,居然是魔界最正统的接战礼节。
心中的讶异一闪即过,然後,我就出手了!
姑且不论我的实力与他天差地远,被动等待攻击绝非正确做法,毕竟,单单是为了维持住虚空之腾翼而不停消耗的魔力,我就不知道可以撑多久。
毫不保留出手来拉近实力差距,再从其中找出能够压过他的攻击方式。
并不是不知道,在这场战斗中,如果无法找出对付他最正确的战斗模式,我必死无疑。
只是,无法抑止。
青色羽翼焰光微盛,我瞬间就闪到凯门法德的後方,挥剑砍落,目标是最脆弱的後颈。
剑刚挥落一半,就感觉到那个力场的威力,并不是拦阻或是重压这种防御力量,而是分散,我挥剑的力量,在刹那间向四周解散。
如果以数字表示,我挥剑的力道可能是100,但进入力场後就被强制解散,变成100个1,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以西洋古剑的锋锐,攻到对方身上,也不过如同微风般的力道罢了。
如果不想办法破解这古怪的力场,就算耗尽全力也不可能伤到他的一根毫毛。
我的攻击无功後,紧接的是沉闷撞击声响,他像是背後有生眼睛般,转身一脚踢向我的腹部,游动身周的铁盾在那瞬间突然放大,挡住那一击。
没有时间惊讶盾形的变异,我立即借势跃起,双手握剑凝聚十足的功力,从上方猛力下击。
因为力量凝聚於剑的关系,这个力场对剑力的分散显然较轻微,剑锋下落,本一直没有移动像戏耍般的凯门法德终於动了,他偏头闪过剑刃,却还是被剑身旁的魔力擦到,脸上出现连伤痕都称不上的刮痕,在魔力的作用下,呈现黑色。
像是面对不小心沾染的灰尘般,他伸手拭去那抹污黑,居然露出了微笑。
嘲弄我吗?
即使有了虚空之腾翼的帮助,我的速度也只是能勉强跟上他,全力攻击虽可以抵抗力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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