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关我嘛事?去茅房啊!
“袭影,刚才那两个莫非是端云和捕风?呃……也是找我的吧?你不去追回他们?”我真是罪过啊!
“无妨,反正他们很闲!”
“……”话说袭影给我的感觉是很少说话,酷酷的一个人。可这么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出乎意料。
“暮野,谢谢你帮忙啦!我这就上去拿银子给你——”我一步蹿进客栈,三两下上了楼。
一进屋,屋里四个人齐唰唰看过来,个人表情皆不同。察言观色一番,我很没骨气的站到千业和毓桐中间。呜……阿阮,其实姐姐最想站你那!
“你跑去哪里了?”毓桐率先出声,听口气十分、极度不高兴。
千业不说话,但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责备。
“宁姐姐出去玩也不带我……”连小阿阮都怪我!
“这个……其实我刚才去医庐了。”苦肉计应该好用吧?况且人家真的受伤了!
“医庐?”千业紧张的拽过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哪里不舒服么?”
“我……”我刚要回答,猛被扭转身、带到另一边,不用看也知道是毓桐那个粗鲁的家伙!
“到底哪里不舒服?”毓桐蹙着眉头,口气微冲。
这人,我都受伤了还这么不温柔!还是我的千业呀,温柔如水的千业呀~~~
“呃,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滚了下去……”
“滚下去?有没有伤到哪?不要紧吧?”千业隔着毓桐望我,担心的问。
我摇摇头,垂下眼,突然觉得怪异无比。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毓桐、千业,一个有婚约,一个是我心之所属……我该听娘的话,还是不顾一切?
“太子妃殿下,暮公子说他要走了!”袭影不软不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我连忙抬头:“啊,差点忘了——”说着伸出手。
毓桐挑眉:“什么意思?”
“银子、银子……我出去的时候身无分文,去医庐当然是有人帮忙啦!快给我还他!”三言两语的解释过,催促道。
“暮……公子?”毓桐慢悠悠的问我,语气突然有点奇怪。
“是啦!你管‘公子’还是‘母子’,给我银子还他就是咯!”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
毓桐递了个眼神给一直没吱声的念奴,念奴掏出一个钱袋,恭敬送到我手上。拿到钱,我赶忙下去。
站在二楼上,就看见暮野在跟一个女子说话。远远的,就见那女子身姿绰约,柔美动人。待近些,便听那声音如黄莺出谷般的婉转悦耳,听得人骨头都发酥。这时恰巧暮野转过脸看见我,露出笑脸,对我点点头。
我三步并作两步到他跟前,想看看那样一个美丽的身影,该有一张怎样倾城的容颜。可待我站在暮野身旁,盯着她的脸时,才忍不住的失望——这张脸,除了眼睛分外灵动,平平无奇。一瞬间,我甚至有些可惜了那样的好嗓子和绰约身影没有配上一张同样美丽的脸。
有些扫兴,我把钱袋塞到暮野手里,“暮野,还你银子!”
手还没收回,就被暮野反手又把钱袋塞了回来。我不解的看他,他还是腼腆的笑笑:“今天连一块碎银也不曾用到,姑娘你太客气了!”
嘎?早说嘛,白出血的事我也不想干的!
在钱袋里划拉划拉,最后找到块小指头大小的银块。“喏,这个行了吧?”
暮野失笑,伸手接过了碎银。这时与他说话的女子道:“公子有朋友,那我先回房了,三日后,烦请公子来接我!”
暮野使劲点了点头:“我记得的!”
那女子说罢对我和暮野福了福,娉婷离去,那背影依然美的让人心醉。
“好美啊……可惜……”我情不自禁道。
身旁的暮野看了看我:“可惜?你是说她的相貌吗?”
点头——“当然,你不觉得她应该有张倾国倾城的脸才协调吗?”
“云娘幸在没有那张脸……”暮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转对我道:“杳宁姑娘,在下今天出来太长时间了,这就要回去了。下次出来再约姑娘相见!”
“好——”下次鬼知道我又奔哪去了!
见我答应,暮野又笑了,秀美的脸如女子一般浮上点绯红,如三月里的桃花,娇而不艳——停!这叫什么形容?暮野,可是个男人呀!
“呃……我好象肚子饿,想上茅房,你回吧!改日见——”我对他挥挥手,转身闪了。转过楼梯,忽然觉得我最后一句话好象说的不妥!到底哪里不妥……
站在客栈门口的暮野有一瞬的呆滞:杳宁姑娘真是可爱……不过,肚子饿为什么要上茅房?恶……各人的习惯还真是不一样!
☆、第四十章 (2679字)
夜,我和阿阮、念奴已经睡下了。只觉得一阵冷,一股淡淡的香味缭绕,而后便睡熟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觉得呼吸格外舒畅,就是仍然有点冷。闻得耳边一阵鸟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蓦地睁开眼——上方是瓦蓝的天,还有些灰蒙,时间尚早。我为什么会看见天?客栈的房顶拆了?
猛的一起,我看清了周围野草丛生、荒无人烟。接着便感觉头一昏,险险向后仰倒。
这时耳边传来几声轻笑,仿佛在看戏一样轻松的笑声。循着声音,我抬头看见那个妖邪如桃花的男人。
“半日醉,中者如酣醉之人,无力昏沉。半日放可减缓消退!”他缓步踱到我身边,手中碰着一盏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修长的指柔若无骨,贴在杯上,那莹润的白几乎与瓷杯一般白腻。
说话的人神情闲散,笑的妖异。
“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不会因为我抢了那只狐狸,你要报复我吧?”我瞪向他,心中懊恼自己中了招。
“啧啧……”他蹲下身,凑到我眼前,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我甚至闻到他身上隐隐的熏香味道,带着一股华贵腐糜的气息。那双桃花眼冷冽异常,口中却无限温柔道:“真像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啊……”
“喂,你脑袋被风刮傻了啊?我问你为什么抓我!”挣扎着解救出我的下巴,怒吼。
桃花男勾唇一笑,邪魅有余:“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你娘个头咧,神经!估计问他是问不出个卯了,我索性倒头补充精力去。心里暗暗庆幸他们是连我带被子一起卷来的,要不然我现在可怎么办哟!不过,半天才能药退,这什么变态迷药啊!!!
“小狐狸好玩吗?”他又说话,我埋头睡觉,不理他。他好象自言自语似的:“人呐,知道太多秘密是活不长的!”
姑娘我不是人,是妖!
就这样,他在那说,我闷头假寐,也不管日头越来越大,晒的人几乎冒油。
过了正午,我感觉手脚渐渐有力,那厮放下茶盏,瓷白的手拢进袖里,笑眯眯道:“今天就聊到这,你很有趣,改天再见了!”
晕,这个人果然是神经有问题!把我掳出来就是听他说话?!
这时忽然听他唤道:“弑地——”
弑地?弑地不是溟楼的人,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或者……他也是溟楼的人?我不自觉重新看了桃花男一眼:上次只当他是个公子哥儿,可如今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吧?!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掠过,停在他身旁。纯粹单调的黑色愈发衬得他一身华服,气度不凡。
真是个骚包的男人!我腹诽。
“送姑娘回去!”桃花男如是吩咐道。
弑地领命,俯身把我撂上肩头,风声一紧,人已到了一丈开外。那道华丽的影子越来越小,我的担心却渐渐扩大。
在溯州城外,弑地把我放了下来,那意思是要我一个人进城,他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去。
“等一等——”我喊住他。
弑地脚下一顿,微侧了侧头。他的表情始终半掩在黑色的布巾之下,我永远也看不清。
“弑地,刚才那个人也是溟楼的人?”我用了‘也’字,表示我已经清楚他的身份,他没有机会不承认。
弑地不语,但在我看来,就是默认。弑地听命于他,说明他地位在弑地之上,或者……
“那么他是溟楼的主人?”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大胆。神秘莫测的溟楼,岂是一个那样的人能把握?
弑地还是没有说话,背对着我,微侧的脸仅能看见下巴的线条坚毅有型。风带起衣角微微的掀动,给那抹刀划出一般犀利的身影添了分柔和。
良久,弑地转回头去,我只能看见纯粹的黑色背影,却听他道:“姑娘不要管溟楼的事,离的远远的好!”
这声音不是低沉,不是高昂,平淡的仿佛不是在对人说话,而是一个人痴痴的自念。我从那声音里恍然醒来,弑地早已没了影子。
这个时候城门将开,我踏着朝霞,回城。心头又盘绕着那些问题:如果那个桃花男是溟楼的主人,那么这次溯州之行的敌人,便是他!尹郡王啊尹郡王,你真是害死我了!
?
回到迎宾楼,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不意外的,捕风三人又行色匆匆了出了客栈。我自后叫住他们,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给我带来了噩耗:太子在等太子妃!
片刻也不敢耽搁,我架着已经酸软的腿爬上楼,摸到毓桐的房门口。临进门前,忽然灵机一动,使劲拍了拍了脸,这才安心敲了敲门——
“进来——”
我推门而入,见毓桐正等着我。说他等着我,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干,我一进来他就端好表情,一副要大刑伺候的模样。
“你找我?我刚跑去晨练了,早上空气真好啊!”此刻我的小脸红扑扑,说起来应该很有可信度吧!(晓得我为虾米拍脸了吧?)
毓桐冷嗤一声,道:“我可不知道我的太子妃有半夜出去‘晨’练的嗜好,那不该叫晨练,应该叫夜行!”
咦……他怎么知道我夜里就不在的?
“我没有啊,我是早上出去的!”打死我也不承认,你奈我何?
“哦?”毓桐眼里的墨色越来越淡,那危险的金色渐浓。“念奴丑时醒来的时候,怎么屋里只有那个小狐狸呢?屋里还有股特别的香味,香到让人无力……”
冷汗……我忘了念奴和我是一个屋子的!
“说吧,到底去哪里了?”毓桐的声音又降了点温度。
“我……我被人掳了去!中了迷香,睡死了,我啥也不知道咩!”
毓桐看我的眼神明显的不相信,“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坐飞人回来的行不?“呃……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外,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掳劫我的人,好象是溟楼!”希望我坦白后能从宽处理啊~~~
“溟楼?”毓桐皱眉,显然对这个溟楼不太了解。
“溟楼就是这次尹郡王寿辰,意图对他不利的一个江湖组织!听说很神秘哟!”我解释道。
毓桐蹙眉沉思,蓦地转过脸来:“江湖、朝廷,人界的事我们不该插手太多!”
“可是已经插手了,干脆好事做到底!”我本质上是不想管的,尹郡王不过是我拖延回巍山的借口罢了!
“宁儿……”毓桐突然叫我,“你的心思我清楚的很,只此一次,办完这件事,立刻跟我回巍山!”
毓桐好象很少这种表情,起码对我是第一次,很严肃,让我不敢造次。我低头:“哦……”
“行了,你回房休息下,一会出来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