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搀着我停下,一袭与我相仿的红色衣服出现在眼前。虽然看不见是谁,但是必定是毓桐无疑了。
我的手被宫婢牵过去,随即另一个手接过去。冰凉的温度,熟悉的让我颤了下。
携手站定,原本鼎沸的说笑声忽然也安静了下来。蛇王大叔熟悉的声音响起:“今日是本王独子成婚之喜,先谢谢各位大驾光临!”
蛇王一番发言客气又啰嗦,下面不时有宾客客气的回应:哪里哪里、应该应该……
毓桐忽然凑近了些,隔着盖头轻声道:“今日来的宾客大都是异族的王和长老,与父王身份不相上下,所以客气些。”
唉……听他一解释,我更愁了:这要客气到什么时候啊?!
等蛇王和宾客客气的差不多了,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蟒族的老人上贺词,大意就是天作之合之类的。听声音大概有千岁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有点漏风。
他说完后,蛇王与蛇后以长辈及最尊贵的身份,把蟒蛇族王族一脉的信物亲自带到了我和毓桐的手上。收回手,我看见中指上一条赤金的蛇盘在指上,蛇身环绕成指环,蛇头恰好衔住蛇尾,两颗以红色榴石做成的眼睛鲜红、妖异。
大殿里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毓桐执起我的手,冰凉的手指扣着我的手,紧实的微微有些疼痛。
“以王族的名义,鲜血为誓,不离不弃——”
毓桐如是说完,我感觉手上一痛,一股凉软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片刻,凉软的感觉消失,大殿里呼声雷动。蛇王一声:礼成。我忽松一口气,心里那阵压抑,忽然抛却,轻松了起来。
“山神,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暴喝忽然响起,原本热闹的大殿霎时安静了下来。
“南岳帝君?”
“是啊……”
“南岳帝君怎么会来……”
大殿里议论声嗡嗡如蚊蝇漫延开来,身旁毓桐紧紧拉着我的手把我护在身侧。我有点慌张,这样的情景没来由的让我心慌不已。也许毓桐是察觉到我的惊慌,立刻做出了护卫者的姿态。
“南岳帝君屈尊前来,有失远迎……”蛇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自然,还带着一点怒气。
“休要废话,你明知故犯,还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肆举行婚礼!该当何罪?!”南岳帝君的指责声咄咄逼近,强烈的怨气连我都忍不住皱眉。
这南岳帝君到底是何许人?他的怨气、不满是从何而来?显然他的地位在蛇王之上,殿里的宾客也许统统都在他之下?!
我忍不住掀了盖头,此时大殿上气氛紧张,对我的举动,倒没人在意。
“蛇王大叔明知故犯什么了?”我拉拉身边的毓桐,问出心中疑惑。
毓桐见我掀了盖头,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碍于眼前的情势,也没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
正不解时,一个中年人大步上前,经过我身边时,脸一转对上我的目光。那凌厉的目光让人不自觉的生畏,可是……除了害怕,我还察觉到一丝恨意,从他的目光中迸发出来。
我……好像没得罪过他呀?!
那南岳帝君激动的指着我再度开口:“你明知他二人的身份,还敢促成婚事!我看你是想翻天不成!”
“帝君!”蛇王开口喝道。“我自知他二人身份,如有怪罪,我自当承担。但是帝君大概忘了,当初那道旨令——众人不得泄露他们的身份,否则……”
南岳帝君闻言色变,蛇王适时住了口。我和毓桐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说的事,跟我们有关系!
大殿上众人噤声不语,看着我和毓桐的目光变成难言的异样。
南岳帝君恨恨的一甩袖:“好吧,这个事我们稍后再论!那么……这两人杀了我徒弟一家,该如何算!”
他徒弟?我懵了:南岳帝君的徒弟是哪位高人?
见我面露迷茫,南岳帝君指着我怒道:“汾阳县外,吹云庄!”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吃了我才解恨。
啊?
我尚未开口,毓桐率先道:“吹云庄制蛊害人,罪孽深重。还妄想捉我的妻子豢养制蛊,更勾结人界权贵居心叵测!我们杀他一为报仇,二为除害。南岳帝君治下不严,纵容弟子为祸人界,倒先来质问我们?”
“你……”南岳帝君理亏,气的说不出话来。见殿上宾客个个看好戏的样子,脸涨的通红,丢下一句‘此事我必不会就此罢休’匆忙离去!
蛇王见此,挥挥手道:“婚礼继续,各位敬请同乐!”
众人都是成精了,明白的立刻把气氛从僵硬重新恢复到热闹喧腾。我和毓桐已经行完礼,有宫婢走上来,扶我下去。
毓桐还在大殿里,感谢到来的宾客。我被宫婢带出了大殿,却不是回杳宁阁。
“咦?怎么不是回杳宁阁?去哪啊?”
宫人捂嘴轻笑:“太子妃,当然是回东宫了!”
东宫?不就是毓桐的寝宫……
我大窘:我怎么忘了,现在我已经嫁给他了——
第八十一章
心情忐忑的坐在床上,整个东宫殿因为大婚,被装点成了红色。红色的绸缎团成花,随处可见;大红的喜字贴的、摆在糕点上的,也是处处都有。
我所坐的床,也是红褥、红被,一双龙凤枕并放在锦被上。满眼的红似乎烙红了我的脸,一点点热气聚在脸上,直至滚烫一片。
手上接近腕处,一个小小的伤口是牙印,一圈血点现在已经凝固了。行礼时,毓桐在我手上留下了这么个伤口。这是蛇族的契约,忠诚的誓言。
抚弄着已经没有感觉的伤口,心里漫上一阵充实的满足。以后我的一生,大约就是以我的夫君为中心,再也没有其他。
想起我的夫君,不自觉的扣紧了手指——今天,是新婚之夜呵!
夜深,毓桐还没回来,只有几个宫婢站在一旁。我坐了一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头上的凤冠也沉得好像山一样,压的我脖子都酸了。加上到现在没有进食,感觉都要虚脱了!
“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老实的坐在那,还一坐这么半天!”
听见毓桐半是调侃的声音,我一把抓下盖头,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
话说完我才发现,原本伺候在寝殿里的宫婢不知什么时候都走光了。一想到现在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便有些紧张害怕。偏偏这时他暧昧的说了句:“原来你这么盼着我回来啊!”
“我……我被凤冠压的抬不起头了,等你回来才能揭盖头,我好拿下这该死的东西!”我被他说的脸又烧了起来,借着摘凤冠照镜,背过身去。
越急手越笨,凤冠边上的饰物不小心勾住了下面的钗,我一急,全扯了下来。丁零当啷一阵响,就见我面色尴尬的站在镜子前,外加披头散发、形貌糟糕。
“嗤——”毓桐猛笑出声,凑近,在我耳边吹着凉风道:“我才刚回来,太子妃就迫不及待更衣了?”
呃……我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襟,舌头发硬:“没有……”
正尴尬的不知所措,身上一凉,毓桐熟悉的温度、气息贴了上来:“宁儿,你嫁给我,可会……”
我一僵,已经知晓了他的意思。千业是我们不愿提起的过去,是他心里的结,我心里的伤。疼了几十年,终于慢慢的愈合。而这一百年来,毓桐的默默陪伴也是我放开的原因。
我靠在他怀里,慢慢的放松,却感觉他的双臂越来越僵硬。见他如此,我忽然觉得好笑,嘴角一松,笑了起来。方才摇了摇头,就感觉肩膀被大力的掰转过去,毓桐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真的?”
这个人,原来那么孤傲的人,现在怎么也这么小心忐忑的!我收了笑脸,再次点头。
他的眼里终于有了点笑意,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灼热兴奋起来。“宁儿……我们……”
下面的话被隐没在了他接下来的动作里,望着他放大的脸,越来越近的呼吸,我吓得脸一偏,躲什么敌人似的躲了过去。
某人脸有点黑,因为我的抗拒不悦。我支吾着两手乱指:“这个……太亮了……我……”
毓桐脸色稍缓,坏坏一笑,反手一挥,寝宫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来。月光朦胧,他前进的方向,似乎是……床。
平常没觉得月亮有多亮,可今天……月亮是不是跟我过不去啊?!
围在大床周围的幔帐随着毓桐的动作一一落下,月光透过轻纱,攀爬在毓桐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和美好的唇线,柔媚的沿着喉往下延展。
大婚的喜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最后蔽体的里衣潇洒的被他抛了出去——呜……我吞了吞口水,试图冷静:对于这样赤果果的色诱行为,咱是不屑滴!
虽然收效甚微,但是我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滴!
借着月光,毓桐一脸坏笑的俯下身。我揪着衣领往一侧闪了闪,没能成功,被他按住肩膀压在身下。
见我一脸怯色,他有些幽怨的道:“宁儿,今天是我们大婚的第一夜……”
闻言,我心一软,心里好像有只小兽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了顶,霎时连拒绝都似是隐晦的邀请。
“嗯……”我生怕月光让他看见我此刻红透的脸,偏过头去不再做声。
毓桐轻笑,伸手勾住我胸口的衣结,有些邪魅的挑开。
我暗恼:原来那么冷淡的人,现在怎么这般坏了。
带着凉意的手滑到腰际,托着我的腰,解开了腰带。腰上被他弄得酥痒难耐,我吃吃笑起来。
毓桐轻喘,低喃一声“妖精”,俯身覆上我的唇。
蛇类的温度是冷的,湿凉的舌滑入我的口腔,纠缠着带起我舌尖一片战栗。我无力的任他深吻,不自觉的闭上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纠缠的唇舌慢慢离开我的唇,轻轻的啃咬我的下巴,痒痒的带着微疼。我揪着身下的褥子,轻嘶出声。
他抬起头看看我,复又叫着我的名字低下头。凉凉的鼻息喷薄在颈间,他的舌头又在颈间游走起来。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在他肩膀上,颈间的吻明明湿凉,却仿佛是火种,在我身上点燃,隐隐有燎原之势。他的双手也不安分起来,沿着腹部悄悄向下滑去。
我咬着唇忍着不出声,双腿在他的动作下无力并起,却听他诱哄的声音道:“张开腿……宁儿。”说完,隔着肚兜,咬住我胸前早已敏感挺立的红蕊。
“啊……”我颤抖着喊出声,“不……”
他仿佛未闻,以口在我胸前厮磨。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游移在我腿间私密敏感的地方。被他这么挑弄,一串呻吟压抑的飘出口,回荡在寝殿里,暧昧分明。闻声,他更加激昂,手中动作更甚。腿间一片凉凉的湿意蜿蜒而出,毓桐借势一送,一指探入那私密之处。我羞赧的把头埋在他胸前,脸上烧灼一片。
毓桐另一只手握住我胸前的柔软,隔着衣料揉搓。似是觉得那薄薄的衣料不适,胸口蓦地一凉,肚兜已经被他扯了下来。我睁眼看他,却见他拿着肚兜凑到鼻前邪魅的嗅了嗅,扬手抛弃。我羞得不敢看他,两手护在胸口,只顾着喘息。
他的手指适时抽送了一下,腿间异样的感觉似是舒服,又似是不适。我低低的呜咽,好像渴求一样躬身紧紧的贴向他。他的胸膛紧贴着我胸前的绵软,一点动作都带出一片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