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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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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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乃除服,薰香沐浴,言笑欢悦。大小忄妻怆,怪其如此。览密觇,无复疑意。徐氏呼高、婴置户内,使人召览入。徐氏出户拜览,适得一拜,徐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共杀览,余人即就外杀员。徐氏乃还挎粒罾馈⒃笔滓约礼茨梗倬鸷АK锶ㄎ怕遥咏非鸹埂V恋ぱ睿ぷ逯锢馈⒃庇嗟常摺⒂の烂牛溆嗌痛陀胁睢

河子韶,年十七,收河余众屯京城。权引军发吴,夜至京城下营,试攻惊之;兵皆乘城,传檄备警,欢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明日见韶,拜承列校尉,统河部曲。

孝献皇帝己建安十年(乙酉,公元二零五年)

春,正月,曹操攻南皮,袁谭出战,士卒多死。操欲缓之,议郎曹纯曰:“今县师深入,难以持久,若进不能克,退必丧威。”乃自执桴鼓以率攻者,遂克之。谭出走,追斩之。李孚自称冀州主簿,求见操曰:“今城中弱强相陵,人心扰乱,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操即使孚往入城,告谕吏民,使各安故业,不得相侵,城中乃安。操于是斩郭图等及其妻子。袁谭使王修运粮于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往赴之,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谐曹操,乞收葬谭尸,操许之,复使修还乐安,督军粮。谭所部诸城皆服,唯乐安太守管统不下。操命修取统首,修以统亡国忠臣,解其缚,使诣操,操悦而赦之,辟修为司空掾。

郭嘉说操多辟青、冀、幽、并名士以为掾属,使人心归附,操从之。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先是渔阳王松据涿郡,郡人刘放说松以地归操,操辟放参司空军事。

袁熙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与尚俱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而盟,令曰:“敢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乃舍之。触等遂降曹操,皆封为列侯。

夏,四月,黑山贼帅张燕率其众十余万降,封安国亭侯。

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及涿郡太守,三郡乌桓攻鲜于辅于犷平。秋,八月,操讨犊等,斩之;乃渡潞水救犷平,乌桓走出塞。

冬,十月,高干闻操讨乌桓,复以并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关口。操遣其将乐进、李典击之。河内张晟,众万余人,寇崤、渑间,弘农张琰起兵以应之。

河东太守王邑被征,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诣司隶校尉钟繇,请留之。繇不许。固等外以请邑为名,而内实与高干通牒。曹操谓荀彧曰:“关西诸将,外服内贰,张晟寇乱殽、渑,南通刘表,固等因之,将为深害。当今河东,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贤才以镇之。”彧曰:“西平太守京兆杜畿,勇足以当难,智足以应变。”操乃以畿为河东太守。钟繇促王邑交符,邑佩印绶,径从河北诣许自归。卫固等使兵数千人绝陕津,杜畿至,数月不得渡。操遣夏侯惇讨固等,未至,畿曰:“河东有三万户,非皆欲为乱也。今兵迫之急,欲为善者无主,必惧而听于固。固等势专,必以死战。讨之不胜,为难未已;讨之而胜,是残一郡之民也。且固等未显绝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诡道从郖津度。范先欲杀畿以威众,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余人,畿举动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之。畿谓固、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君固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以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将校吏兵三千余人,皆范先督之。固等喜,虽阳事畿,不以为意。固欲大发兵,畿患之,说固曰:“今大发兵,众情必扰,不如徐以赀募兵。”固以为然,从之,得兵甚少。畿又喻固等曰:“人情顾家,诸将掾史,可分遣休息,急缓召之不难。”固等恶逆众心,又从之。于是善人在外,阴为己援;恶人分散,各还其家。

会白骑攻东垣,高干入濩泽。畿知诸县附己,乃出,单将数十骑,赴坚壁而守之,吏民多举城且畿者,比数十日,得四千余人。固等与高干、张晟共攻畿,不下,略诸县,无所得。曹操使议郎张既西征关中诸将马腾等,皆引兵会击晟等,破之,斩固、琰等着,其余党与皆赦之。

于是杜畿治河东,务崇宽惠。民有辞讼,畿为陈义理,遣归谛思之,父老皆自相责怒,不敢讼。劝耕桑,课畜牧,百姓家家丰实。然后兴学校,举孝弟,修戎事,讲武备,河东遂安。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

秘书监、侍中荀悦作《申鉴》五篇,奏之。悦,爽之兄子也。时政在曹氏,天子恭己,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故作是书。其大略曰:为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伪乱欲,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是为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常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善恶要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作伪以荡众心。故欲无奸怪,民无淫风,是谓正俗。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赏,非爱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

汉纪 第五十七章 汉纪五十七

起柔兆阉茂,尽着雍困敦,凡三年。

孝献皇帝庚建安十一年(丙戌,公元二零六年)

春,正月,有星孛于北斗。

曹操自将击高干,留其世子丕守邺,使别驾从事崔琰傅之。操围壶关,三月,壶关降。高干自入匈奴求救,单于不受。干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斩之,并州悉平。曹操使陈郡梁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荒乱之余,胡、狄雄张,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各为寇害。习到官,诱喻招纳,皆礼如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令诸将分清以为勇力。吏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其不从命者,兴兵致讨,斩首千数,降附者万计。单于恭顺,名王稽颡,服事供职,同于偏户。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禁止。长老称咏,以为自所闻识,刺史未有如习者。习乃贡达名士,避地州界者河内常林、杨俊、王象、荀纬及太原王凌之徒,操悉以为县长,后皆显名于世。初,山阳仲长统游学至并州,过高干,干善遇之,访以世事。统谓干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干雅自多,不悦统言,统遂去之。干死,荀彧举统为尚书郎。着论曰《昌言》,其言治乱,略曰:“豪杰之当天命者,未始有天下之分者也,无天下之分,故战争者竞起焉。角智者皆穷,角力者皆负,形不堪复伉,势不足复校,乃始羁首系颈,就我之衔绁耳。及继体之时,豪杰之心既绝,士民之志已定,贵有常家,尊在一人。当此之时,虽下愚之才居之,犹能使恩同天地,威侔鬼神,周、孔数千无所复角其圣,贲、育百万无所复奋其勇矣。彼后嗣之愚主,见天下莫敢与之违,自谓若天地之不可亡也。乃奔其私嗜,骋其邪欲,君臣宣淫,上下同恶,荒废庶政,弃忘人物。信任亲爱者,尽佞谄容说之人也;宠贵隆丰者,尽后妃姬妾之家也。遂至熬天下之脂膏,斫生民之骨髓,怨毒无聊,祸乱并起,中国扰攘,四夷侵叛,土崩瓦解,一朝而去,昔之为我哺乳之子孙者,今尽是我饮血之冠雠也。至于运徙势去,犹不觉悟者,岂非富贵生不仁,沉溺致愚疾邪!存亡以之失代,治乱从此周复,天道常然之大数也。”

秋,七月,武威太守张猛杀雍州刺史邯郸商;州兵讨诛之。猛,奂之子也。

八月,曹操东讨海贼管承,至淳于,遣将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

昌豨复叛,操遣于禁讨斩之。

是岁,立故琅邪王容子熙为琅邪王。齐、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阴、平原八国皆除。

乌桓乘天下乱,略有汉民十余万户,袁绍皆立其酋豪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焉。辽西乌桓蹋顿尤强,为绍所厚,故尚兄弟归之,数入塞为寇,欲助尚复故地。曹操将击之,凿平虏渠、泉州渠以通运。

孙权击山贼麻、保二屯,平之。

孝献皇帝庚建安十二年(丁亥,公元二零七年)

春,二月,曹操自淳于还邺。丁酉,操奏封大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因表万岁亭侯荀彧功状;三月,增封彧千户。又欲授以三公,彧使荀攸深自陈让,至于十数,乃止。

曹操将击乌桓,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郭嘉曰:“公虽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且袁绍有恩于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乌桓之资,招其死主之臣,胡人一动,民夷俱应,以生蹋顿之心,成凯觎之计,恐青、冀非己之有也。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公无忧矣。”操从之。行至易,郭嘉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且彼闻之,必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

初,袁绍数遣使召田畴于无终,又即绶将军印,使安辑所统,畴皆拒之。及曹操定冀州,河间邢颙谓畴曰:“黄巾起来,二十余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今闻曹公法令严。民厌乱矣,乱极则平,请以身先。”遂装还乡里。畴曰:“邢颙,天民之先觉者也。”操以颙为冀州从事。畴忿乌桓多杀其本郡冠盖,意欲讨之而力未能。操遣使辟畴,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曰:“此非君所识也。”遂随使者到军,拜为蓚令,随军次无终。

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操患之,以问田畴。畴曰:“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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