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给他下些药便成了。
胡思乱想着很快便到了那个林中的湖边,找水浅处寻那离岸丈余的岩石跃了上去,眼见湖水清澈,阳光明媚,加之走了这么一大段山路,浑身燥热,当真想下水好好洗一个澡。不过这个念头在她伸手触水之后便打消得干干净净:这水实在是太凉了,有好些晒不着太阳的地方还结着银光闪闪的寒冰呢。只能马马虎虎地洗个脚。
这个赵姐姐也真是神机妙算呢,选在今日正好,若早几日,还来着那个,如何敢洗凉水啊!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我又没有告诉她?难道如此凑巧?
心如鹿撞地想着想着,伸入水中的纤足不觉已经冰凉,忙抬了出来,坐着揉脚,口中骂着真阳,抬头看天,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如此揉一会儿,再洗一会儿,心思想来想去逐渐没得想,等得开始无聊乏味,时间漫长起来。
却说真阳朝那林中的小湖快步走去,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捉鱼,捉了鱼嫂嫂还会不会令自己煮鱼,以后自己怎么同太师傅和师傅交代等等。竟没发现后面被人跟踪了。他的轻身功夫了得,体力极强,便不去绕那山沟,直接翻越高山,不多时便到了那个湖边的树林里。
小翠小玲二女心想这小道士不是去看自己的那六个姐妹么?如何又翻山越岭跑到此处来了?当真奇了。赵敏忍住心中的笑,只不作声,激得二女越发好奇,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真阳来到树林中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湖中岩石上的花小蝶,只见她高挽了裤脚,露出一双圆润嫩白的小腿探足于水中洗脚,顿时脸上通红,心头狂跳,忙转过身去。心想她怎么也在此处?难道她也是来帮嫂嫂捉鱼吃的么?想着想着心头越发泛起了花小蝶那双嫩白圆润的大腿,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越想越想再看一眼,终于无法再忍,又扭过头去再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清晰,顿时浑身更加燥热不堪,慌忙扶住了身前的大树,才不致因为心慌意乱发出声响来。
赶忙闭上双目,目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默念真诀,收摄心神。终于将体内升起的邪火平息了下去。随张三丰行走江湖以来,穷得没衣服穿的女人他并没有少见,但如此美白的少女之腿却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一个十八九的少年,怎能不为之心意烦乱?
心稍稍静下来后难题却出现了,自己是否去湖中捉鱼呢?不去,有违嫂嫂所托,去,这讨厌的花小蝶又在那里。该如何是好?
在真阳犹豫不决之际,赵敏和小翠小玲二女也已经下山到了。二女看见真阳面红耳赤、表情古怪地靠着树,心中微奇,再往远处的湖中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低声骂道:“这个混账,原来竟是这么一种人!偷看人家姑娘洗脚!”
赵敏忍着笑,轻轻地咳了一声,顿时被真阳听到,慌忙张望,看见了赵敏三人,心中一乱,以为此时越躲越说明自己心中有鬼,不如大大方方地奔到湖边捉鱼便了。当下立刻大步奔出,一边将既宽且长的道袍脱下来掷到岸边,随后脱鞋挽裤等等,通通地踏入水中。
花小蝶一直深怨真阳这么久也没出现,害得她受这么长时间的罪。但此时真阳竟如此突然地出现了,还边走边脱衣服,面部血红,双目放光,反倒被吓了一大跳,竟莫名其妙地失声惊呼了一声,慌忙站了起来。也许是坐得时间太长了,或者还有凉水泡得太久了,双足冰凉麻木,如此猛地一站,竟当真站立不稳,几乎不用佯装便尖叫着跌下了水中。水虽不深,但躺将下去水自然能够没顶,被冰凉的水一激,五官七窍一灌,顿时慌了神,哪还想到赵敏的嘱咐?拼命乱抓,拼命冒出头去呼喊救命。挣得几下,终于四肢全然触及水底乱石,稍一起身,头便露出了水面,抹去面上的冷水第一眼便看见了真阳。只见他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水中用一种极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花小蝶慌忙站起,整理了一下浸湿褶皱的衣衫,狂怒大喊道:“看什么看?为什么见死不救!?”
真阳面红耳赤地结巴道:“那水……那水……才到你的肚……肚……肚子……根本不用我……不用我救啊!”
花小蝶怒击水面喊道:“都怪你吓得人家跌落水中!还要这样说……”说着哇地一声掩面大哭起来。
这一下弄得真阳手足无措,想走近赔礼道歉安慰一番吧,终觉不妥。便是就这么站着低头认罪也是不妥,因为冬日里花小蝶虽穿得较厚,但一落水,衣物贴身,她的胸部竟如此明显高耸的凸显了出来,只看得一眼真阳的身体便立刻起了变化,若被她发现,自己便永远不要见人了!何况赵敏他们还在左近,这就更要命了!顾不得管她立刻转过身去扑到齐胸深的水中找寻鱼儿。
花小蝶见他竟不过来安慰自己,甚至连一句好听点的话也不说,心中酸楚羞辱之极,对着他喊道:“真阳!”
真阳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钻入更深的湖水中去了。花小蝶心中又有些好笑,但终究火气更多,当下骂了一声:“胆小鬼!死木头!”登岸而去。
此刻在远处偷望的小翠小玲二女早就忍不住那一腔的怒火了,便要前去教训真阳,被赵敏死活拉了回去。
回去便听见花小蝶在自己屋里呜呜地哭,杨昳面含鄙夷之色,眉头微蹙,坐得远远的。赵敏坐下先喝了碗热汤,然后方慢慢踱到花小蝶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道:“小蝶妹妹。”
听到是赵敏的声音,花小蝶哽咽了几声,前来开了门。赵敏也没有进屋,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儿?衣服到现在还没换,想害病么?”
花小蝶抹着泪道:“我……”
赵敏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今天表现不错,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说罢诡秘地一笑,转身离去了。
花小蝶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如此失败怎么又说是成功了呢?
直到吃罢晚饭天黑尽了也没见真阳回来,赵敏使唤小翠小玲携了自己的手书到上面草庐交给周颠。周颠拆开书信,只见信中写道:“真阳小道,独自躲在林中湖畔偷食鱼虾!坏我夫家道观声名,请周兄前往拿之!”
周颠看后十指大动,大喜过望,提了灯笼赶忙向那小湖去了。边跑边还大骂真阳贼道怪不得一天不知去向,吃鱼咬虾也不叫上姓周的!当真半点义气也没有!难道不知周颠的口中也淡出鸟来了么?
谁知到了湖边哪有半个人影?呼喊了半天也只闻空山回响而已。难道是赵敏骗了自己?应该不会吧?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只找到了几件真阳的道服,却不见真阳,不由得想定是真阳这小贼道害怕被我抓到,躲了起来!又找了一大圈,竟连烧过火的痕迹也没发现。此时不由有些心慌起来,心想这小子不会是下水摸鱼虾不小心反被鱼虾吃了吧?
忙奔到湖边,掌着灯定睛观望。这夜天上仅有一丝儿的弯月,还时不时地被流云遮住,四下里黑得紧,看也看不出多远。只得沿着湖岸边走边喊,正自心中越来越惶急之际,突闻近乎湖心之处猛地传来哗啦一声水响,粗重地喘息声随之传来,吓了周颠一大跳,忙挑灯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向对岸泅水而去了。
周颠适才被出其不意间吓了一跳,转眼便镇定下来。他心想这是真阳还是甚么水怪?管他娘的,且先看看再说!当下用口叼了灯杆踏入水中,仰面将灯高高挑着朝那黑影游了过去。
周颠水性不弱,内力又强,很快便追了上去。眼看渐追渐进,运力凝望,是个人影,因为口中有灯杆,只能含含糊糊地喊道:“真……阳……”那人闻声更加拼命往前游了。
那人正是真阳,他原本在岸上为一事苦苦烦恼,骂也不是打也不是,猛然听见周颠的呼声,大惊失色之下立刻潜入了湖中。此湖甚小,真阳深知周颠武功了得,潜在水中哪敢动弹?但偏生周颠死活不肯离去,他终于憋不住钻出了水面来大口喘气,向别处逃跑。他的内力虽也不弱,但经过一天的折腾也早已不支了,哪里游得过周颠?这时周颠眼见真阳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冷得筛糠一般地抖,哈哈大笑,发力猛游过去,稍取灯杆大声道:“好小子,一个人偷吃也便罢了,还敢逃跑?你道老夫便抓不到你么?”
说完又将灯笼叼在口中,足点水底岩石,飞扑过去。真阳脸色大变,忙一个猛子扎入了齐胸深的湖水中,但周颠的身手何等了得?飞扑之下一把抓住了真阳的左足,猛力一拉,便将真阳拉回了水面,拦腰自后背抱住了真阳。哈哈笑道:“你小子想吃独食!想也别想!”说着便伸手去他怀中掏摸,却什么也没摸着,正有些大失所望,想要放开他问个明白,谁知真阳竟猛地一挣,差点挣脱他的双臂。
真阳那一挣用的是武当反擒拿手法解蛇缚,周颠识货,立刻叫了声好,自然而然变化手法破了他那招。岂知真阳情急之下竟拼尽了全力挣扎,这些时日来他的武功已在张无忌和灵虚子等人的指点下又提高了一大截,如此一挣,周颠几有拿不住他的意思。数招一过,两人在水中上下翻滚了数遭,灯笼早灭,周颠不禁心中越加钦佩,暗道:“这小杂毛凭的执着!而我老周虽也深恨此处饭菜素淡,但要我如此不分昼夜地捉鱼摸虾,可万万做不到!”
只一稍走神,左手便被真阳解脱开来,忙凝神以对,甩脱真阳的反勾又抱了回去,周颠的武功终究高出了真阳甚多,这一下正点中了真阳的丹田穴,正欲欢呼却突感这一点穴竟在真阳小腹部碰到了一根坚硬的东西,不禁一愕,顿时嘿嘿一笑,几下重手,又封住了真阳的几处穴道,将他扔上了湖岸。骂道:“小牛鼻子,你小子是不是出鬼了?老子搂你一下你小子也会有如此下流的反应?”
真阳嘴唇惨白,抖个不停,良久,竟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出来。
周颠倒奇了,弯腰过去看他的脸,真阳的脖子还能动,便扭来扭去不让他看。好一会儿,周颠道:“小子,有啥好哭的?我姓周的最看不得哭哭啼啼的男人了!不就是下面那玩意儿硬了么?你虽然是牛鼻子,这样做未免显得六根不净,但你也是男人啊?”
真阳哭得更响了,只想拿头去跄地,吭哧半天才喊道:“可是我……从早到晚……已经整整一天了!一直这样啊!害得我在水里都不敢出来,叫我怎样去见太师傅,见人啊……”喊着又大哭起来。
听到此言,周颠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颇为艳羡地低声问道:“从早晨?到现在?在这么冰凉的水里都冰不下去?你小子啊……那是为什么?”
到此地步,真阳也豁出去了,便将早晨无意中见到花姑娘突起的胸后以致糟糕的事向周颠说了,心想周颠是过来人,定然知道此事如何解决,并千叮万嘱叫他为自己保密。周颠沉吟片刻,长叹一口气道:“要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便是娶个老婆了。”
一听这话,真阳又哭了起来。
周颠轻抚真阳肩背叹道:“要不然就去青楼,嫖他一宿也成。”
真阳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周颠看他可怜,最终道:“可惜这里没有青楼,也没办法给你娶上媳妇儿,现在唯一、也是最快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
真阳兴奋道:“什么办法?”
周颠咬牙道:“拿刀,把它龟孙废了!”
这夜很晚没有真阳的消息,赵敏有些不放心,又令二翠去了一趟林中小湖,二女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