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相隔二十多年，杨凡的外貌一点都没变。
“二十多年了，总共二十八年零三个月……”
沅姓布衣老者激动异常，一脸惊怒的指着杨凡，颤声道：“都怪老夫当初被你的伪善面孔欺骗，怎知你竟是披着羊皮的狼。这二十八年来，老夫一直从内疚中度过，一头黑发都为此变白。”
沅姓布衣老者，呼吸急促，一双眼睛在愤怒激动之下，一片通红。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今天……老夫总算把你逮着了。”
杨凡微微一怔，没想到沅姓布衣老者的反应会这么大。
自己不过是借助此地传送阵一用，最多也只是拐走凌霄仙剑门一个女修而已，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
“小子，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从上古神秘遗地返回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诗瑶在哪里？”
沅姓布衣老者渐渐冷静下来，以质问审视囚犯似的口吻道。
因为此处传送阵，通往上古神秘遗地。
甚至于，连北秦十三国唯一的剑修门派“凌霄仙剑门”，曾经也是来自那个神秘遗地。
自古以来，从此处传送走的人，都是没有返回。
然而，杨凡今日却打破了这个铁律。
面对沅姓布衣老者的质问，杨凡神色波澜不惊，淡淡地道：“我要见诗瑶的师尊，有话亲自向她转达。”
“你要见‘凤长老’！？”沅姓布衣老者面色微微一变。
他仔细打量杨凡片刻，这才发现，对方竟给自己一种无懈可击、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的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大修士境界了？”
沅姓布衣老者目光闪烁不定，试探的问道。
如果杨凡真有后期大修士修为，若执意要逃的话，自己这些人想将其擒杀，恐怕不现实。
“在一个被妖族统治的地方，没有一点进步，杨某怎能活着出来？”
杨凡轻轻一笑，悠然自若的样子。
沅姓布衣老者等人听闻此言，不由心下大骇。
看来杨凡真的从上古神秘之地返回。
他不但成功返回，而且还带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上古传送阵通往的地方，竟是一个被妖族统治的可怕地方。
众修士不由面面相觑，心头一阵发凉。
因为在北秦之地，修仙界以人类修士占主导地位，妖族都生存在荒山野林，被人类驱逐。
杨凡只言片语描述的状况，可谓一个重磅炸弹。
“好，我带你去凤长老。”沅姓布衣老者深深看了杨凡一眼，然后在前面带路。
而四周修士则一脸戒备敌意的望向杨凡，生恐他逃跑。
“不得无礼，杨药师若要逃走，我们谁也拦不住。”
沅姓布衣老者呵斥道。
这些修士立即收起敌意，但暗中依然盯着杨凡的一举一动。
“你们在此镇守上古战场，我带杨药师去宗门……”
沅姓布衣老者想了想，吩咐道。
“等等。”杨凡打断了他的话。
“杨药师有什么意见？”沅姓布衣老者神光闪烁。
“我在这里等，让凤长老来见我，而且最多只能来一名元婴期修士。否则杨某掉头就走。”
杨凡一片漠然的道。
凌霄仙剑门可是北秦十三国三大超级门派之一。
据杨凡所知，像这样的超级势力，门中至少有四五位以上元婴强者，甚至还有更可怕的元婴大修士。
他岂会轻易进入这样一个门派。
“你竟敢提条件？”沅姓布衣老者愠怒。
“杨某这里有一个传信符，是诗瑶留给我的。如果你们不同意，杨某撕毁它，立即就走。”
杨凡嘴角微微抿起。
“你……”
沅姓布衣老者面庞抽搐了几下，显然是在极力压制怒意。
旁边众修士听闻此言，也是一个个不忿，面露厉杀之气。
“我数三声……”杨凡仿佛有些不耐，他还急着回渔阳呢。
“三……二……一……”杨凡数的很快，数到一，就准备掉头就走。
“你这是找死！”
沅姓布衣老者终于爆发了，屈指一点，一口银灿灿的飞剑化作一道惊虹霞光，携着一片剑雨，把杨凡当头笼罩。
金丹大修士的一击，不容小视，何况是以强大攻击力闻名的剑修？
噗叮叮叮……
银色剑气把杨凡淹没，发出如击打铁砧的声响。
杨凡犹若一尊金属雕像，屹立原地，任凭那暴风雨的击打，竟纹丝不动。
当那一连串的可怕攻击过后，凌霄仙剑门的众修士惊呆了。
沅姓布衣老者，一阵失神。
“这个程度的攻击，也敢拿出来献丑？”
杨凡一脸冷笑，萦绕周身的淡黄色晶光，才渐渐消散。
看在邓诗瑶的份上，他并没有予以反击。
“你……你不是金丹修士……”
沅姓布衣老者面若死灰。
他就算再傻，也明白现在的状况。
在杨凡的淡漠目光下，沅姓布衣老者立即赶回凌霄仙剑门。
“记住了，最多只能来一名元婴期的强者。”
杨凡懒洋洋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守古战场的众剑修们，皆以惊恐的目光望向他。
半个月后，一股让杨凡感到熟悉的儒门浩然之气，从古战场的北方飞来。
视野里，出现了一名袅袅婷婷、气质超凡脱俗、雍容华贵的美妇。
这竟是元婴级的儒门强者！
“是你……杨天！”那华贵美妇盯着杨凡看，惊呼一声，眼眸里爱恨交加，复杂莫名。
第442章 他回来了！
“是你……杨天！”
那儒门美妇惊呼一声，惊喜爱恨交加，目中神色复杂无比。
“杨天？”杨凡微微一怔，一脸古怪之色。
这种情况好像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自己又被误认成父亲了？
眼前这儒门元婴女修与父亲杨天之间有什么关系？
“咳咳……”杨凡轻咳一声：“这位前辈，你认错了，我并不是杨天。”
“你不是杨天？”儒门美妇盯着杨凡看了半晌，轻叹道：“实在太像了，我竟然认错了。你应该是他的后人吧？”
“杨天正是家父，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杨凡感受到美妇眼眸里的爱恨情仇，浑身有些不自在，心里暗忖：“我那父亲在外面到底惹了多少风流债？”
“我叫凤曦，与你的父亲是故人。”
儒门美妇说这段话的时候，神色渐渐冷淡下来，问道：“就是你……把诗瑶拐走了？”
“拐走？”杨凡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很冤。
怎么能用“拐骗”来形容呢？
当初是邓诗瑶倔强执着，一念之差，跟了过来，杨凡有苦难说。
“凤前辈此言差矣，诗瑶当初乘传送阵离去，也是出乎我的预料。”
杨凡苦笑一声，拿出一枚传信符，抛给凤曦。
凤曦接过这传信符，查看之后，面色闪烁不定。
良久之后，她才把传信符收好，目光扫向杨凡，很不客气的道：“这么说来，你去了一趟‘天琴内海’，自己安然回来，却把诗瑶落在了内海？”
“返回北秦的传送阵，还是诗瑶帮忙我建造的，她自己并不愿意回来。”
杨凡解释道。
“痴儿啊……”凤曦长叹一口气：“修炼太上忘情诀，第一步要斩恩断义，她把传送阵毁去，便是如此。如若不然……”
说到这里，她神色黯淡，悲痛惋惜。
“诗瑶是我悉心栽培的弟子，早知她有清荷欲体，却不曾料，依然逃脱不了这注定的命运。”
凤曦不禁唏嘘，神色也略显无奈。
杨凡面露沉吟之色，问道：“凤长老似乎知道‘天琴内海’？”
“那只是一个传说，我虽没有去过，却知道那个地方……”凤曦的目光渐渐悠远：“我的祖师，在很久以前，就是随‘凌霄仙剑门’从那个传说之地而来。遗落的古籍中也有记载，内海的确是一个被妖族统治奴役的混乱之地。”
“据说在十几万年前，天琴内海被六级化神期妖兽统治，人类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你和诗瑶能安然无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凤曦惊叹道。
“真有那么严重吗？”杨凡则心中大惑不解。
据他从天琴内海渡过的几十年来看，整片海域虽被妖族统治，但人类修士也并非毫无立足之地。
而且，除了内海十二大至强者之外，他也并未听说过化神期的存在。
或许随着历史长河的延伸，十万年前的内海，与今日的形式，有所转变和改观。
妖兽也罢，人类修士也好，任你神通盖世，终有寿元达至尽头的一日。
在这古战场空旷寂静之地。
二人相视，沉默良久。
凤曦终于发话：“你父亲怎么样？”
“父亲……”杨凡深吸一口气，眸中的悲痛和伤感一闪而现。
凤曦隐隐觉察到不妙，急道：“他到底怎么样？”
“他恐怕已经死去了近三十年。”
杨凡很吃力的说道，一双手颤栗不息。
不管他如何努力，却掩饰不了眼中的仇恨和愧疚。
“死了……他死了……”凤曦这个儒门元婴女修，仿佛失魂一般，呆滞半晌。
“是的，因我而死。”杨凡脸上闪过深深的自责。
说到这里，他身上豁然释放出一股如山洪爆发的气势，深吸一口气：“我这次返回北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我不能让他们的努力和牺牲白费。”
凤曦感受到杨凡身上的气息，暗自心惊，问道：“你确定他真死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早已感应到那血脉之间的殒灭，况且……”
杨凡取出了一张发黄的密信，缓缓展开。
熟悉的字迹浮现在眼前：
我儿杨凡：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自己很可能已经离开人世。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暗血王朝是为父亲手打造的组织，渗透渔阳国，甚至周边国度。这一切，都只为对抗一个势力——魔阳宗。
如果为父死了，那么杀死我的仇人，很可能是三幽老魔。
至于杀死你亲生母亲的真正元凶，有两个，一个是三幽老魔，还有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杨天！
若是在有生之年，凡儿你能晋升元婴期，可以考虑回来报仇，并接管整个暗血王朝。
如若不然，那就永远也别回渔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
……
凤曦看完这封信，黯然泪下，叹道：“本长老也不追究古传送阵之事了，日后若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找我。”
说罢，她黯然离去。
杨凡闭上眼睛，回忆自己被三幽老魔追杀时的惊心动魄。
老师为自己负重创，毁去了毒道至宝。
父亲替自己阻拦三幽老魔，已经陨落。
无双以死亡代价，再次重创三幽老魔。
否则，以自己当初的修为境界，即便有翔云靴在手，也逃不过全盛状态下元婴老怪的追杀。
当杨凡踏足元婴期这个层次的时候，深深明白此中要害。
师长、朋友、父亲，他们要付出多大代价，才为自己挽回一线生机？
“我杨凡在此发誓，在若干年以后，一定会杀死三幽老魔，如若不然，灵魂遭九冥幽火千般折磨，永世不得轮回！”
蓦然间，杨凡想起自己在离开北秦之前所发下的毒誓。
“好吧……三幽老魔，我便让你知道，杨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