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不知道—一看来快些出去的好。”
“我赞成。”敦子点点头,又迈步走。
突然,灯熄了。
“哗!”敦子惊呼。“怎么啦?”
“只是灯熄掉了。”珠美故作镇定。“不要紧,只要伸手扶着墙璧走……拐了最后一个弯,就会有光照进来了。”
“是、是的……”
想到自己在年纪小的珠美面前,必须更镇定才是,可是敦子是忍不住声音发抖。
她们的手贴着墙壁,慢吞吞地前行。
“哎,有人——”珠美说。
“什么?”
“有人在!”
两人屏住呼吸。不错,有脚步声。
从黑暗深处传来被拖曳着走的沉重脚步声,仿佛追踪她们在后。
“靠近了——逃命啊!”珠美叫。“跑哇!”
敦子的双手拍打着墙璧往前跑,差点绊倒。
可是,人一旦拚了命去做一件事,通常都可以做得到。看见光了!
光从上面照进前方的路,可以望见铁梯了。敦子喊,“出口啊!”然后奔上去。
连爬梯子也急不及待似的,终于滚跌在雪地上。
敦子气吁吁的,完全不在乎雪地上的寒冷。
“珠美——没事吧!”敦子抬起头来。
不见珠美的影子。
“珠美一—快——快出来呀——不然——”
可是,珠美始终没有出现。
不可能……不可能会……
敦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她拿不起勇气再回去那个洞穴中。对了,找国友——早点通知他,必须去救珠美。
四周已经暗下来了。
从刚才走进地下道,应该只过了十分钟而已,夜的足迹却已迅速的弥漫四周。
“你等着哦!我马上去叫国友先生。”
敦子对山洞喊了一声,踢着雪往前冲。
自己获救了,万一珠美有什么不测——她不晓得如何向夕里子交代才好,敦子穿过树丛,走向山庄的后院—蓦地呆立在原地。
这种事……不可能的!
她在这一瞬间忘掉寒冷,就是脚趾头都麻痹了,也毫不在乎。
呼出来的白色气息,像烟一般袅袅升起。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敦子狂喊。
眼前竟然一无所有。那个山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坦雪原在眼前开展。
“今年是不幸的一年啊!”
一脸落魄男人说。
“我了解的。”三崎点点头。“令媛的事的确很不宰。”
“真是——太悲哀了。对吗?”男人诉苦似地说。
男人名叫世田。
他终于答应三崎的请求,来到这间咖啡屋碰头。
“好冷啊!”世田唐突地说,望向外面。
“可能是下雪的缘故吧!”三崎说。
三崎尽量不把内心的焦虑表现在脸上,现在焦急也没用。
他在拼命调查“石垣山庄”到底在哪里。
他根据沼渊的话,以长野一带为中心调查,可是石垣可能随便胡诌那个地点也说不定。
于是提出在某个范围作一次的搜查行动,然而到了年终,每个警局都忙得不可开交。
正如预料一样。无法取得合作。这正是三崎觉得焦虑的原因,三崎见过沼渊的“学生”,问到了石垣的事。但那学生并非直接跟石垣有来往,几乎不清楚具体的情形。
然后三崎突然想到,不妨联络跟石垣情死的女学生的双亲。
我不想见你,不想谈什么——父亲的反应十分冷淡。
作为父母,他们的心情也不是不难理解的。三崎十分明白。
“我也气我女儿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可是只要女儿最终能够得着幸福就可以了。是不是?”
完全苍老了的父亲轻轻杷头发挠一挠。
“自从女儿死了以后,头发都白了。你知道吗?以前我连一根白发也没有……”
“你有见过石垣吗?”
“有。”世田点点头。“当时如果我知道他更多一点就好了……”
“是的。”三崎点头。
“如果——我女儿真的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殉情,当然伤心,但也死心了。可是当事人井不想死,而是被杀的,然后说作情死……假如石垣那家伙死而复生,我会亲手再杀他一次。”
世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说。
“他是怎样的男人?”三崎问。
“石垣吗?晤—有点神经质,而且予人阴沉的感觉。”
“你在哪儿见过他?”
“晤……在一间什么店吧!叫P·对,我想是那个店名。”
三崎皱了一下眉头。
“你肯定是那个店名吗?”三崎提醒一句。
“大概是的。为何这样问?”
“不……最近我偶然听到那间店的名字。”三崎说。“石垣给人怎样的印象?”
“晤……似乎是个很不稳重的人。”
“不稳重?”
“是的。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我不是在事后才说他的坏话哦。当时一回到家里,我便向内子这样说了。”
“是吗?”三崎慢吞吞地点一点头。“你是为了什么事才跟石垣见面?”
“当然是为了我女儿直子的事。”世田耸耸肩。“石垣打电话到我的公司,说要见我。”
“他要谈的是——”
“他说他爱上我女儿,准各和太太分手,希望我允许他们结婚。”
“当然你——”
“我一口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当然啦!若是小女有同样的心情还有得说,但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石垣怎么表示?”
“他倒不是很固执,也没生气,而是样子显得有点有气无力。”
“于是他设下情死的圈套——”
“正是如此。简直难以置信!”世田深深叹息。“见面之后,我叫女儿不要再当家庭教师了,可是直子……她说不能中途不理学生。她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女孩……”
“然后情死了。”
“是的。可是,所谓的情死其实是杀人啊。对不对?而且凶手死了。真卑鄙!”世田不吐不快地说。
“我非常明白。”三崎平静地说。“令媛死去时,你有见到石垣的尸体吗?”
“没有,没那种心情啊!光是知道女儿被杀,我已大受打击……”
“我明白。”
三崎郑重地表示哀悼一番,跟世田分手了。
外面冷飕飕的,像是要下雪了。
三崎走进电话亭,拨电去警署。
“我是三崎。知道什么了么?”
“类似的山庄出现三四间。”年轻刑警回答。“正在确认着。”
“是吗?赶快去办。”三崎说。“有没有国友的消息?”
“不,还没有。大概不在东京吧!”
“哦……”
当然了,由于是三崎叫国友休假的,他不在一点也不出奇。
不过,一般来说,当他出远门时,一定跟警署联络。否则应该留在寓所里。
不,搞不好……
三崎也想到那个可能性,说不定国友跟着夕里子三姊妹去了山庄那边。
若是那佯,即使夕里子她们遭遇危险,很有可能平安无事的克服过去,化险为夷。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三崎想。
“还有,”三崎重新拿好话筒。“关于石垣和世田直子的情死事件,我想知道详情。尤其是确认石垣尸首的是什么人。”
“知道。”
“拜托了,我在附近吃过饭就回去。”
三崎收了线,出到电话亭外,因寒风而把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三崎快步往前走。心想,假如一切就如我所想的一样——
他认为石垣和世田在“P·P”店见面的事,不是出于偶然。若是偶然的话,这次平川浩子的异常死法就能揭晓了。
然后……
三崎并没有掌握明显的证据,不过开始有点相信了——
石垣并没有死。
山中断崖
国友蓦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房内几乎漆黑一片。我熟睡了多久?国友从床上坐起来,扭伤的脚也几乎不痛了。
国友甩甩头,站起来,走走看,脚已没事了。
他开了灯,看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哎……”
这种时候,竟然呼呼大睡。夕里子在哪儿呢?
出到走廊外面。直觉上,他知道这里有古怪。山庄太安静了,根本没有人的气息。
国友觉得不安,打开夕里子她们的房门。
没有人在。他急急下到一楼去。休息室、餐厅都找遍了。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夕里子!珠美——喂,没人在吗?”国友大声喊。“怎么回事?”
他的脸都白了。呼呼大睡期间,人一个一个不见了。
国友急忙回到二楼,穿上厚大衣再下来。出到后院看看,因着雪的反照,四周相当明亮。
气温异常寒冷,假如夕里子她们被困雪中,说不定冻死掉了。
国友在那一带胡乱跑来跑去,可是,到处找不到人影。
国友筋疲力竭地回到山庄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国友用力地敲墙壁。然后——那道墙壁突然倒塌下来。
国友慌忙闪开,木板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有人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国友屏住呼吸。
他是金田吾郎!
一眼看出,他已死去了。胸前全是血。
“怎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国友拼命保持冷静。必须沉着下来,回到刑警的立汤,应对这种事态。
首先从彻底调查这个山庄开始。
就在这时,有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有人吗?”
国友奔上前去。
那人是水谷。
“国友先生!好极了!”
水谷因寒冷而苍白着脸。他背着什么人?
“水谷老师,她是谁?”
“片濑敦子。她半个人被埋在雪地里,必须赶快替她暖和身体才行……”
“那就立刻到浴室去吧!”
国友跑进浴室,在浴缸里放热水。
“到底大家跑到哪儿去了?”
水谷把敦子背过来,叹息着问。
“我也刚刚睡醒。”国友摇摇头。“醒来一奇%^书*(网!&*收集整理看,一个人也不在,正觉束手无策。老实说,现在才松一口气。”
“发生意想不到的怪事。”水谷叹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国友问。
“山的背后,马路的另一边不是高起来吗?我在对面发现她的。再迟一点的话,大概冻死啦!”
“如果她恢复意识,也许知道什么——替她脱掉衣服吧。”
尽管是为了救命,然而把敦子弄得赤裸裸的,多多少少觉得内咎。可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彼此做证人吧!”水谷说。“不以怪异的眼光看她。”
“好。”
国友和水谷一起把赤裸的敦子放进浴缸。
“难道这个山庄是鬼屋?”国友抹掉额头的汗。
“也许猜对了。”水谷摇摇头。“不过几小时以前,石垣母子、三姊妹,以及我的学生们……总共十个人在这里哦。”
“如果石垣先生在的话,才是十个人。”国友说。“只是已经有一个……很遗憾,不活了。”
“你说什么?″水谷立时脸都白了。
“刚才在走廊发现的。那叫金田的学生,很明显,他是被杀的。”
“金田死了?真的?”
水谷抱头。
身为教师,知道学生的死汛,一定大受打击!国友也很了解。
“那么,其他学生也……”
“不会的。”国友仿佛也在告诉自己似的。“假如她们遭遇什么不测,我一定知道。”
“但——”
水谷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话。总之说一半就不再说话。
“总之,光是担心也无济于事。”国友镇定地说。“暂时把这女孩放到床上,然后到处搜查这个山庄。既然她找到了。其他的……”
“不错。”水谷也在鼓舞国友。
夕里子轻微动一动身,觉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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