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地推他,呜咽着:“你说不哭就不哭……我要是忍得住……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抑制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道歉。我他妈就是一白痴,就是一浑蛋……我总是管不住自己,就想惹你生气。要不你打我,只要你不难受了,怎么样都成。”
趴在他的肩上,她仍是吭哧吭哧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低头亲吻她,她脸上都是泪水,又难看得要死,不知道有什么好亲的,她烦恼的别过脸去,极力避开他。
许可的心里愧疚而急切,再不愿使自己陷入无法解脱的窘迫境地。他轻咽了口唾沫,缓慢而温柔的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应该爱上你,我不该……现在,还有以前,一直的爱着你……如果可以……左右自己的想法,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难受……”
姜允诺依偎着他,那些话语近在耳畔。一波波的疼痛无法抑制,不断冲击着心灵深处,使得呼吸也跟随战栗起来,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不得不紧握了拳,指甲狠狠陷入了手心里,饶是如此,也无法减轻半点痛苦,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可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抽出桌上的纸巾为她擦干泪水。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黑而幽深。
他轻轻地开口:“你明天……要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泣着“嗯”了一声。
他又问:“几点的飞机?”
她低声答着:“中午两点多的。”
他紧紧地搂住她,一动也不动,半晌才说:“这几天里,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在以前,我都不敢去仔细考虑,一直的回避。但是并不能表示,它们可以就此消失。”
她轻轻打断他:“别说了。”
他却径自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明知前面是一堵墙,还要硬拽着你往前走,可是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哪怕只是个承诺。最平淡的一切,正常人的生活,婚姻,孩子……我都没办法给你。所以,你不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强迫你。”他的神情内敛而沉静,然而在双眸的深处,却弥漫着一种悲怆的情绪,浸着淡淡的温柔神色,渐渐扩散着,沁透了出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敢再看,嘴里小声央求:“别说了好吗?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他便不再言语。
她也不说话,只是软软的贴着他,精神疲倦到了极点,他仍然是她唯一的支撑。
窗外,不时传来炮竹焰火燃放的声响,清脆喜庆,是从现实世界里传递过来的印记。她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细声细气地说:“嗯,有点冷。”
他低头看她,她的鼻尖红红的,脸颊也是微红。他说:“有我抱着你,还冷吗?”
越过他的肩头,她的目光飘向窗口:“雪花都飘进来了。”
他也扭头看过去:“又下雪了。”说着,便放开她打算过去关窗,却被她悄悄的拽住衣角。
他说:“怎么了?我去把窗关上。”
她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默不作声。
他干脆将她抱起,两人一同来到窗边。
窗被紧闭上,将寒意阻隔在外,屋里也没了烟草的味道。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用双臂轻轻的搂抱着她。两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焰火,五光十色,缤纷闪烁,却又瞬间即逝。
他用唇轻轻碰触她的额角:“还记得吗,上次咱俩一起过除夕的时候,是七年前。”
“怎么不记得,当时还吵了一架。”她吸了吸鼻子,“今天又是这样,讨厌……”
他轻笑:“我可没和你吵,我当时在向你道歉呢,是你不理我。”他看了看她,又接着说,“两次了,除夕之夜里,都在忙着向你说对不起。”
“嗯,上次你还……”她停住,没再说下去。
他笑道:“你看我今天的态度多好啊,什么都顺着你。”
她低头不语,过后才怯怯地伸手过去:“我的东西呢?”
他将项链搁在她的手心里:“还想留着它吗?”
她用指尖捡起项链,先前被扯断的地方已被人修补衔接起来,很难再瞧得出痕迹。她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暗自一声叹息。
她把项链和戒指轻轻挂在了窗棱插销上,小声说了句:“我饿了……”
许可缓缓放开她,顺手打开旁边的冰箱找了找,除了鸡蛋和酒水也翻不出什么名堂,于是问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要不咱们到饭店里吃去?”
她抓住他的手,细声细气地说:“不要,我不想出去吃,也不想让你出去……”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保证一分钟之内回来。”他走出家门,没过多久,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袋面粉几根小葱,“我找对门家借的,”他笑着说。
她大抵是真的饿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打算做什么呢?”
“物美价廉的许氏葱油饼。”他边说边煮了点粥,又敲了两粒鸡蛋和在面里,“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吧,还得几分钟。”
姜允诺摇了摇头,双手撑在案台上站在他的身旁。
他微笑的看她,说道:“要不你自己上会儿网。”
她说:“不,我就要在这里。”
“好吧,随你。”
她又说:“多做点儿,我要和你一起吃。”
他笑道:“好,一起吃年饭。”
她看着他切碎了葱,细细的调好面糊,在锅里浇上薄薄的一层,没多时就有香味飘出来,面饼也逐渐变成淡淡的金色,温热的蒸汽薰湿了她的双眼。
灯光明亮,有些晃眼,他在她的身旁,相隔的这样近,却又是这样的不真实。
她突然想要触摸他,于是向后退开,退到他的身后。
他的背影依旧宽阔挺拔,她站在后面,就被他完全的遮住。如同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她安心的藏在他的身后,避开那些人那些事,避开别人的目光,她在他的背后悄悄的写着字。
于是,她说:“我在后面写字给你猜好不好?”
他说:“好。”
她的指尖在他的背脊上轻轻划动着,写下两个字。
他说:“很香吧,这就叫色香味俱全。”
她又写:“吹牛。”
他笑着:“绝对不骗你,你一会儿尝了就知道了。”
她写了很多,却都被他一一说中。她想了想,说道:“这次,你肯定不知道的。”她写的是法语,很简短的一句话,她偏偏还写得飞快,几乎是瞬间的划过,只在标点处略作停留。
他的动作明显顿住,没有说话。
她眼里含着泪水,轻笑着说:“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她又写了一遍,缓慢的沉重的,指尖略微的颤抖。
他仍是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将锅里的一小张烧糊了的薄饼倒进垃圾桶里。
她默默地走到桌旁坐下,孩子气的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有人轻轻的咳了一声。
他眼眶微红,温柔地看着她,而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说:“可以吃饭了。”
她“嗯”了一声,抬手揉着眼睛,却被他俯身吻住。
默契而自然的亲吻,再平凡不过,然而,只是稍许的嘴唇相接,就仿佛触及到心里的最深处。
她站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投进他的怀里。他稍稍向后退着,低声说:“别,我衣服脏,有油烟……”可是,她已经将自己软软小巧的舌尖,送入他的口中,细密的吻碎了他后面的话语。
他一手端着盘子,一只手上沾了油和面粉,他担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只好用臂肘夹住她纤弱的肩,愈加深入的吻着,由此换来了她轻柔娇憨的喘息,他喜欢听见这声音,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回应。他轻抵她的额头瞧着她,她慢慢的睁开眼,双眸晶亮,她对他微微的浅笑。
他又吻了吻她,说:“吃饭吧。”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3章 黯然销魂者ˇ
一顿极其简单的年饭,米粥搭配着薄饼,他们却吃的香甜。
许可将有些烧糊的薄饼放进自己跟前的盘里,剩下那些鲜亮可口的留给姜允诺。很多时候,他只是忙着把她盘里的薄饼细细的用小刀切好,然后慢慢的喂给她。到后来,她又坐回他的膝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搁在她盘里的,她认为还能吃的那些。
“烧糊了的不要吃了,对身体不好。”她说着,将他的盘子推得离他远远的。
他便由着她,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仿佛她不经意的一个表情,一个细小平凡的动作,都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她也贪享着眼前的一切,摒除所有的杂念。
几天没见,他似乎瘦了些许,神色憔悴。
她不禁伸手抚上他脸颊,小声说:“怎么没刮胡子呢,都不像你了。”
他抬手摸了摸下颌:“忘了,这两天……反正也没出去见什么人,就这样了。”
“跟小老头一样……”
“有那么难看么?”他故意凑过来,用胡茬扎她的脸。
两人闹来闹去的,不知怎的又吻到了一快儿。他的唇齿之间似乎都是清粥的香甜气息,吸引着她,淹没了她。坐在他的腿上,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两腿间的坚硬,顿时就羞红了脸。
尚未待她回神,他已经放开她,独自踱到了窗边。
看他那架势,便知道是烟瘾上来了。她跟过去,将他手中的那包纸烟不由分说地拿过来,全给扔进了水槽,然后拧开水龙头,稀里哗啦的开始刷碗。
他靠在窗旁,佯装恼怒的看着她。“这可是家里的最后一包烟了,”他抗议,“你说该怎么办吧。”
她扭头白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都快成老烟枪了。”
他走过来问她:“那么抽雪茄又算什么?”
她洗着碗,不吭声。
汩汩水流在灯光下变成淡淡金色,在她的手里轻轻四溅开来。她神情专注,就连动作也很雅致,优雅而温柔。
他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将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案台上,稍稍俯低了身子,闻着她的秀发,而后又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嗅了嗅,低声说:“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她酥痒难忍的缩了缩脖子,轻叫着:“许可是小狗。”
“小狗还会咬人。”他说着,用手指轻轻勾开她的毛衫衣领,低下头去,轻轻吻着她的肩,极轻的咬下去,随后又松开。他问:“还记不记得,就是这里。”
她放下手里的碗,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想要吗?”
“小狗……”她小声嘟哝了句,却是点了点头。
他轻轻笑着:“傻丫头,傻里傻气的。”
她洗净了双手,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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