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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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御医-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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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千裳站稳身形,整整衣衫,还好,衣衫不是太凌乱,只是充满情色味道的床榻看起来有些尴尬,不过他忽略掉了。

              再看看遥枫,依然一张平静冷峻的面容,只是冷漠的背后,掩藏着热烈贲涌的情感。

              「最初在宫内传谣我跟聂琦之事的人是你吧?在药书架上做手脚,企图杀我的也是你!」

              遥枫没说话,不过坦然的表情汪明傅千裳没有说错。

              「当初一点儿都没想到是你,找只是个小药官,却让显赫自律的——筮师费尽心思。」

              「卜筮师也是人,是人,便无法不嫉妒,一个出身卑贱的药官,根本不配太子殿下为你倾倒!」

              遥枫心思灵慧,早在聂琦对傅千裳的情感还懵懂时,便看出了他的心思。

              相识了几十年,他从没看到哪个人脸上除了微笑的面具外,有过其他表情,温柔的,惶惑的,还有痴迷的,一切源头,都出自那个小药官。

              默默等待了那么多年,他知连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除了他,没人可以得到聂琦 ,那个他想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人儿,绝不拱手让人!

              「太子妃猝死不会也是你……」

              「不,殿下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我又怎会将她放在心上?」

              说起聂琦,遥枫眼里闪过温柔的光,他没称聂琦为皇上,在他心中,聂琦永远都是他的太子殿下。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无关,她看出了我对殿下的感情,说了很多讥笑我的话,我反驳了她,刺激了她的心病,她是个极高傲的女人,无法忍受殿下从来没在意过她的事实,羞怒之下,导致了她的猝死。」

              「既然喜欢聂琦,为何还给他下红丝蛛?并跟贺翰之联手害他?」

              贺翰之是个多疑之人,但逃离时,却将后背对向遥枫,那证明他对遥枫是信任的,而且,用卜筮之言引聂琦去千绝山的不也是遥枫吗?遥枫淡笑。

              「下红丝蛛一是为了让殿下脱困,那段日子百官逼他选妃的事你也看到了,二来,也是为之后下百萏香做打算,如果不是你多事,太子殿下可能早就忘记过去,跟我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隐居了。」

              贺翰之求他卜筮帮忙,他口头应下,却将计就计,弄出一套所谓的龙脉之说,他知道以聂琦盼个性,一定会亲自去做,他将轻微的百萏香混在盛符水的瓷瓶中,淡香一点点地渗透,聂琦的神智就会逐渐混乱迷失.到最后全部忘记,到时,他就可以带聂琦远走高飞,去想去的地方。

              可是傅千裳却出现了,并一路跟随,有他在旁边不断刺激,聂琦的记忆便时好时坏,眼见离千绝山越来越近,担心再生异变.他只好现身,用大量的百萏香迷惑住聂琦的神智,让他刺杀傅千裳。

              「可惜你的计划不仅没成功,反而弄巧成拙,让我和聂琦的关系更加亲密,所以,之后你故意引我去沈鸿月那里诊病,令我们产生隔阂,而后又将混了毒药的莲子汤端来,逼我死心,自行离去,你如此处心积虑,都是因为喜欢聂琦吗?」

              「是。」

              遥枫很痛快地承认。

              「从八岁那年跟太子殿下相识后,我就喜欢上了他,时间越长,就越喜欢,为了他,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他也是很喜欢我的,可自从你出现后.一切都变了,这不可能,这跟我卜的卦象不服……」

              他盯住傅千裳,眼神里现出痛恨鄙视的光芒,咬牙道:「你不过是个会点儿毒术的丑八怪,根本不配跟殿下在一起!」

              「喂,你太激动了,我其实也不丑……」

              「闭嘴!你根本没资格跟我说话,你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遥枫眼光瞥过床榻,那纵情过后的旖旎风光令他更加恼火,喃喃道:「我卜过卦的,殿下的情人当是风华绝色,天下无双,那个人应该是我!」

              居然有人认为绝色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傅千裳耸耸肩,「你好像很自恋哦」

              「不是自恋,是事实!我从未卜错卦,你一定是用了蛊术,才让殿下对你这样的丑八怪意乱情迷。」

              遥枫怒斥中充满鄙视冷嘲,看着傅千裳,一脸不屑。

              「闭嘴!」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一口一个丑八怪的叫,傅千裳怒气冲上,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他的易容面具做的太精湛,平时卸取都要用专门药液慢慢揭下,现在正在火头上,这么生扯下来,痛得连连嘶气。

              遥枫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骂声在看到傅千裳的面容后遏然止住,一脸不可置信。

              脸颊痛得要死,却还要在遥枫面前硬撑,傅于裳悠悠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算不算是天下第一,但绝对是胜于你的,所以,你没卜错卦。」

              遥枫眼里不断闪过震惊,失措,艳羡的光芒,只觉这张容颜之丽,生平未见,恍惚间,嫉恨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心生仰慕。

              良久,他方喃喃道:「原来如此,输于你,该当无憾……殿下便是因此才对你如此倾心么?」

              「不,他不知道。」傅千裳摇头。

              「若他是因为我的容貌才对我执着,我早离开他了……」

              话音未落,纱帐翻卷处,他已看到后面立着的身影。

              该死,伪君子比他想像的要聪明,既然他都猜出了一切都是遥枫布的局,以聂琦的心机,自然也早就知道,说不定刚才是故意走开,引遥枫上钩的,自己却沉不住气,笨笨的自现原形。

              聂琦踱步进来,却没说话,遥枫没有回头,身子却颤了起来,似乎从傅千裳的反应中已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他的问声中有一线颤抖。

              「抱歉。」

              遥枫笑了起来.撑起的笑中泛着苦涩。

              「殿下无需说抱歉,你从来没欠我什么,你的隐忍我都知道,只是不甘心罢了,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卜筮结果没错,傅千裳容貌天下无双,我也输得心服口服……殿下好自珍重,遥枫就此拜别。」

              遥枫转身,向聂琦深施一礼,便踏步走了出去,看着那挺立孤傲的背影,傅千裳心里一动,忙追出去,叫住了他。

              「遥枫公子,看在大家都长得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为了一个人,可不惜手段的感情不叫爱,那只是一种偏执,还有啊,千万不要被你的太子殿下的温和外表骗了,他对你笑的时候,说不定背后会随时桶你一刀,真正接触过,你就会知道他有多阴险,狡诈,暴力……」

              在这一点上,他自信比任何人都有切身体会,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陷进那个虚伪陷阱里的。

              傅千裳舔舔昨晚被聂琦咬破的唇角,继续道:「你需要的是个能把你放在心上,真正关心你的人,而不是总戴着微笑面具的伪君子。」

              遥枫立在风中听着,半晌忽然一笑,声音清清朗朗传来。

              「居然有人这么形容我们的永嵊儒帝,看来你真是把他了解透了,谢你吉言,希望将来我能找到那样一个人。」

              话音落时,身影已在极远,想到此人也是人中龙凤,却无缘结交,傅千裳颇为感叹,摇头转回房中,立刻便看到郦珠煞白的一张脸,聂琦则立在那里,静静看他。

              他眼珠一转,飞身冲上前,反咬一口。

              「你太过分了,明知有人对我不利,还故意走开,如果我出了事怎么办?」。「我不知道遥枫会来,只是刚才一直心神不定,还以为你要溜走,才匆匆回来。」

              「真的?」

              「自然。」

              聂琦用力深呼吸,尽量保持住心平气和的情绪。

              刚才把傅千裳和遥枫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原来自己那晚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谪仙,却是傅千裳的真貌,这个该死的小药官,竟敢一直瞒着他,害得他把沈鸿月当成倾慕的对象,难怪他对沈鸿月一直有种莫名的抗拒,也许潜意识中他知道,那并非他真正喜爱的人。

              再想到傅千裳笨的喝下毒药,一走了之,弄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相思成灾,直到现在还担心他会随时跑掉,聂琦心中就怒火狂燃,下定决心将这件事追究到底。

              见聂琦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话的真伪,傅千裳便懒得多想,伪君子不说谎那才叫奇怪呢,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猜疑上。

              他讨好的拍拍聂琦的胸膛,小皇帝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所以,安抚是必要的。

              「放心,我不会溜走的,我曾发过誓,将来若有人不因容貌而喜欢上我,哪怕他是残者乞丐,我也会陪着他,一生一世追随。」

              聂琦脸上泛出微笑,但那微笑让傅千裳看来,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很幸运,朕非残者乞丐.不需要你追随着沿街乞讨,不过,千裳,你可知道欺君该当何罪?」

              永嵊皇宫。

              刚刚下朝的君王正步履匆匆往回走,今早他跟皇后打赌,赌那个最喜欢讲谏的谏官今日是否会安静,他压的是安静,结果自然是赢了。

              那是一定的,在上朝前若被威胁今日如敢多言,便诛九族的话,再硬脖的谏官也会安静。

              所以,他轻轻松松便将千裳的当月俸银赢到了手,没了钱,看他还敢不敢四处见习?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寝宫,聂琦还没来得及开心,便看到桌上那封折得很漂亮的金边信纸,和立在旁边哆嗦个不停的小内侍。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忙上前拿起那封信。

              郦珠及几名暗卫默默立在远处,很同情地看着他们的君主。

              自从主子把人拐回来,并立他为后后,这位新皇后就没有消停过,那封信不看也能猜出大概,一定又是留书出走了,却不知这次是去哪里见习?聂琦将看完后的信扔到了一边,脸上泛出微笑,只是微笑中,带了几分冷森。

              「主子,您药见习药理,一个人就行了,为何还要抓我一起来?」

              小五抓件滑溜溜的梯子,哭丧着脸问。

              梯子好高,直达天井,要是一个不小心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傅千裳则安稳坐在对面另一架木梯上看书,对小五的哭诉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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