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欢,为何不立他为妃!立皇后也行啊,永嵊似乎没有律法规定不可以立男后,难道是小皇帝顾忌朝野臣子的诽言,所以才把美人偷偷安置在这里?唉,红颜祸水,天生这样一副出尘绝色,自然要经受相应的磨难了。
感慨涌上,傅千裳开始心有戚戚,全没注意聂琦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从傅千裳进门,聂琦就在看他,几日不见,此时相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
只是,小药官看上去怎么一副很难过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没去找他?觉得自己翻脸无情?可是,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好,内宫风云诡谲,离他太近的话,只怕会连累到他。
「皇上,遥枫公子只是太过疲劳忧心,才导致体虚昏厥,只要多加休息,身体自会复原,请皇上切莫忧虑。」
郑太医诊完病,开了个清气散热的方子,命傅千裳去依方配药,然后躬身退下。
待老太医离开,遥枫坐起身,见聂琦还眼望外边,奇道:「殿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外面那株寒梅生的好。」
刚才遥枫躺着,看不到,聂琦却透过半开的窗棂看了个清楚,傅千裳离开时,顺手掐了枝白梅,还冲他挥挥手,让他哭笑不得。
那白梅是遥枫的宝贝,希望他莫要发现少了根枝枝,否则这病又要缠绵几日了。
「遥枫,刚才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既然体虚,自该好好养病,占卜这种事急不得。」
有关国事昌运,聂琦也颇为紧张。
「何为诡异所在?」
遥枫皱眉道:「异象出自东北方,状为无爪飞龙,居乾位,那是异人出现之兆,我观永嵊风水,东北边陲暮昭县外有座千绝山,其峰连绵,为紫气盘龙之势.乃龙脉之气,若不及早毁去,将来必是大患,暮昭县属永勤王封地,再加上边塞的稗越族人时常暴动,都非吉兆。」
遥枫所言聂琦自然知晓,若非担心,他也不会派郦珠前往永定府查探了,沉吟半晌,问:「要如何破解?」
「破解之法倒也简单,那山既有盘龙,其中必有净水,为敛气藏金所用,只要将这符水注入净湖中,破了它的净气,龙无水难存,便是死物,其紫气自破。」
遥枫从枕边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递上前,聂琦有些发愣。
「就这么简单?」
遥枫摇头叹道:「切莫认为此事简单,破龙脉须一个极具福相之人,才能压住紫气,驭事成功,有关国运,望殿下深思。」
聂琦默默接过瓷瓶,手却被遥枫拉住,双手相执,深瞳定定凝视。
「殿下,此事必会成功解决,相信我,我以历代祖先之名立誓,永嵊千秋万代,国运永昌。」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永条新皇为祈国运昌隆,即日起前往国寺千佛殿斋戒祈佛,届时朝中诸事交由太上皇全权处理。
看着龙辇移驾千佛殿,傅千裳莫可奈何.本想在离开之前,去跟聂琦打个招呼,不到却无缘得见,等日后聂琦出关,只怕他已在江湖的某个地方逍遥快活了。
把顺手牵来的各种药材打好包。准备找个月黑风高夜翩然去也,谁知当晚就有暗卫来找他,说主子有请。
是一直跟随他的一名暗卫,傅千裳秀眉挑了挑,点头应下。
说句实话,他还真想看看聂琦在殿内焚香祈祷,诵经念佛的小和尚模样,祈福期间不食荤腥?鬼才信!说不定是懒得上朝,所以便找个借口,把事情都推给老皇帝,自己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猜想聂琦可能是想跟自己要消瘦的药,傅千裳取了药,随暗卫一同前去,谁知暗卫却把他引到了銮和殿,原来要见他的不是聂琦,而是太上皇聂潇。
落座后,内侍将香茶奉上,傅千裳品了口贡茶,只觉馨香扑鼻,有些后悔只记得打包草药,忘了顺便再拿些贡茶美食了。
聂潇面带微笑,全不问那些听来的有关傅千裳惑乱宫廷的谣言,只道:「千裳,你在太医院见习了这么久,可有所收获?」
收获?多了去了!免费吃住,免费拿药,还免费支使小皇帝为自己做事……
可见见习真是件好营生,他正在考虑离开永嵊后,要不要再去邻国万煜做傲见习御医。
「回陛下,我见习得很愉快,正想着要学以致用,一展身手呢。」
「噢,如此说来,朕倒有个好去处,不知你可有兴趣?」
聂潇用茶盖轻掠茶杯,品着茶,淡淡说道。
傅千裳眼神瞥向聂潇,见他双目炯炯,看着自己,颇有期许之意,脑里立刻飞快算计起来。若小琦是小狐狸,这位太上皇绝对是老狐狸,三更半夜的,若无大事,他会放弃和美人们嗨哟嗨哟的大好春宵,把自己叫来,询问什么见习感想?礼贤下土似乎弄错了时间哦。
于是,也悠悠品茶,顺便打太极。
「请陛下明示。」
聂潇微微一笑。
「只是件小事,不过,若办得成功,朕应许你,封你为太医院三品院使,今后永嵊御药库的所有药材任你随时取用,如何?」
傅千裳的墨瞳登时亮了起来。
那个三品太医院使他没放在心上,不过御药库所有药材任由取用这一条实在太有诱惑力.他能带走的药材毕竟有限,还有什么比得上可以随时随地任意取用来得痛快?为了那些取之不尽的药材宝宝们,傅千裳决定把自己卖掉。
「说吧,什么事?」他慷慨问道。
聂潇遣开在一旁侍候的内侍们,放下茶盏,道:「此事对你而言很简单,朕的麟儿因事出宫去了,江湖凶险,朕想一让你护送他平安归来。」
就这么简单?虽说让他给个不懂事跷家的皇子做侍卫,有些纡尊降贵,但的确并非难事,想想还是自己合算,于是傅千裳道:「既是陛下赏识,我应下就是,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子让您如此担心?」
「当今圣上,朕的长子:」
「噢……哈!」
傅千裳应声后,才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圣上?不会是他熟悉的那个圣上吧?见傅千裳含着茶突然僵住的脸孔,聂潇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原来你不知道,最近你和琦儿好到每晚同床共枕,朕还以为他必不会瞒你呢。」
噗……
那口茶终于没忍住,喷了个彻底。
聂琦,你这个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如果咒骂可以传达心扉的话,相信聂琦此刻会十分体会到傅千裳对他的想念,因为自从见习御医摇身一变,成了见习侍卫,一路追踪而来后,傅千裳就没睁止过对聂琦的亲切问候。
此刻,傅千裳正坐在道边一家小酒馆里休息,饭莱尚未送上,于是他很无聊的支着下巴看外面的风景。
他走的是去北方的必经之路,按理说,早该追上聂琦,可这一路行来,居然打听不到他的行踪,这让傅千裳奇怪中还有些担忧。
聂潇并未向他解释聂琦出宫的真正目的,只让他前往东北边陲的暮昭县,傅千裳也没多问,反正见到聂琦后,他自会告诉自己。
店小二将饭菜端上,傅千裳正吃得起劲,忽见门口有人进来。
当看到聂琦一身淡白衣衫,肩背包袱来到柜台前时,傅千裳含在口里的汤菜差点儿喷出。
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易容术?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假眉都翘起来了,胡子太向下,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连个好一点的面具都置办不起,弄张这么寒酸的假面来招摇撞骗。
最主要的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跟聂琦的儒雅形象一点儿都不配,他易容也要易成老成持重,三缕清须的样子,那才像伪君子嘛。
傅千裳还在评点,却见聂琦跟店小二买了几个馒头,便走了出去,他忙付了饭钱,追了上去。
第四章
其实聂琦的易容术并不差,只可惜他碰上的是高手中的高手,被看穿也在情理之中。
他牵过拴在树上的马匹,道:「我出宫并非为游山玩水,而是有重要事要办。」
所谓重要事自然是指破千绝山龙脉之事。
破龙脉须一位命中极福之人,还必须值得信任,龙脉所在又位于永勤王的封地,聂琦想了许久,觉得只能自己亲自走一趟了,事关永嵊国运,他必须要小心行事,还好郦珠等侍卫现在也在永定府,应该可以顺利将事情办妥。
见傅千裳还盯着自己,在等待答案,聂琦一笑,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一见钟情,可相守终生的人。」
这也是他决定出宫的另一个原因。
没人愿意自己的命运被控制,更何况他还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所以,聂琦对这次离宫还是满怀期待的,也许,他可以借此机会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既然两人目的地相同,便很自然成了同路,傅千裳向聂琦问起他何以落在自己后面,聂琦面现惶惑,只说自己最近记忆差了许多,怕是走错了路也未可知。
见他支吾,傅干裳便没再多问,反正太上皇只是让他保护聂琦安全,不过看起来,太上皇似乎多虑了,谁会想到他们的仁厚君王会顶着祈福之名跷家,还连个随身侍卫都不带,让他不得不佩服聂琦的白痴胆量。
为行路方便,傅千裳提出以兄弟相称
聂琦同意了,谁知问起岁数,才知道聂琦二十有四,比他还大四岁,一直以为聂琦稳重沉静是故意装出来的,谁知人家不是做作,而是本身就成熟,让傅千裳有些郁闷。
小琦这名字叫惯了,改不过来,他也不想改,于是便说自己二十六岁,聂琦倒没怀疑,痛痛快快认了他这个兄长。
路上两人同食同宿,江湖不比皇宫,饮食尚好,宿眠对聂琦来说,就有些痛苦,习惯了宽敞舒软的龙床,民间的窄硬木床原本睡着就不舒服,偏偏身边还有个大活人紧黏着他不放,放着上等客房不住,偏跟他挤一张床,幸好傅千裳身上有丝淡淡的草药清香,聂琦只好努力说服自己——那是个药枕,不仅有助睡眠.还兼火炉的作用,就是大了些。
其实傅千裳也是个享受惯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