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里夹杂着那种小白花,这也说明两辆车去了一个地方,要根据这些线索立刻找出作案现场。”
“是!”警员们一口答应。
有了明确的目标,陈队长大张旗鼓地干开了,他先把柳云眉完全步入自己的监控之中,根据小白花的线索找出第一作案现场,警察们个个摩拳擦掌打算一举拿下罪犯,绳之以法。
二
陈队长的面前摆着那朵在桑塔纳2000轮胎泥里捡出来的小白花,他始终在琢磨着它,姚梦的绑架强奸案,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一个神秘的男人,两辆桑塔纳2000汽车,还有柳云眉的嫌疑都一一地浮出了水面,但是还有一些关键的细节须要推敲,须要论证,须要证据,陈队长根据自己多年办案的经验,他知道万事开头难,要在一大堆的细节里找出一个关键,通常是乏味而吃力的工作,有时候貌似关键却不是关键,很可能搜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辛苦的工作,设问,查究,推理,到头来有可能变成一番徒劳,但是,只要走进案子的里面,只要排除一个又一个的因素,最后就会把真正的关键抓到手。
陈队长对柳云眉做了严密的布控,当务之急是要索取到柳云眉的血样和死者指甲里的唇膏进行DNA鉴定,柳云眉已经完全在陈队长的视线之中了,似乎所有的案情都在向着陈队长推理的方向转化,只要证据一拿到手就应该说是板上钉钉,应该说形势是好的。
小王在汽车租赁公司对两辆桑塔纳2000汽车进行了就地取证,虽然轿车刷洗得很干净,但小王不但取回来了轮胎上的胶泥,还在驾驶员座位最后面的脚垫底下发现了一小截女士摩尔的香烟头,而且香烟的过滤嘴上还沾着淡淡的口红,小王兴奋地举着香烟头说:“队长,您看,这跑不了是柳云眉抽的,第一,大部分演艺界的女人都抽烟;第二,一定是柳云眉到作案现场去的路上心里紧张,抽烟缓解紧张情绪。”
陈队长说:“马上下结论还早,我们要做DNA检验,先把香烟头和唇膏进行检验比对,再要想办法搞到柳云眉的血样,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到她的血样,还不至于让她感到怀疑。”
小王说:“嗯!您让我想想。”小王托着脑袋思索地走了。
陈队长的心情并没有随着案子的明朗化而轻松起来,反而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沉闷,他用铅笔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的边沿,紧锁眉头,凝神冥想,在心里面一遍遍地推敲着,他拿出市区地图仔细研究着,用红蓝铅笔在上面画着,他用手托住满是胡碴的下巴指着地图对大家说:“你们看,杂货店距柳云眉的拍摄现场有两公里路,可以说对柳云眉是不远不近。”
小王说:“可店老板说柳云眉没去打过电话呀?人家说了,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去过,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小王说着做了一个鬼脸说:“柳云眉的确很漂亮,还挺性感的,真忘不了。”大家笑了起来。
腐生植物(3)
陈队长瞪了他一眼说:“严肃点。”沉吟了片刻陈队长说:“这个电话亭和柳云眉距离不能说只是一个巧合,姚梦接过三次从杂货店打过来的电话,应该说打电话的人对这个公用电话是熟悉的,或者说是方便的,绝不可能只是经过而已,而且经过了三次。”
“倒也是啊。”大家都点点头赞成陈队长的分析。
小苏风尘仆仆地从银行回来了,陈队长问:“怎么样?有线索吗?”
小苏摇了摇头说:“没有。”
陈队长拧着眉心说:“什么没有?是没有柳云眉的账户?还是没有划款?”
小苏说:“银行的人从电脑中按照名字把所有的账户都调了出来,好在柳云眉的这个名字不是太多,按照身份证的号码最后确定了柳云眉的账户,柳云眉在工商银行是有几个账户,可是近些时间里没有一个账户动过,根本没有账目往来。”
“那办理遗产的时候,有人见过那个女人吗?”
小苏喘口气说:“在里面办公的银行职员没人见过,都是那个主任亲自出马拿到里面办的,但有一个保安见过。”
陈队长马上警觉起来说:“他怎么说?”
“他说,他见过一次,但那个女人戴着墨镜,头上还包着一块纱巾,看不太清楚长得什么样,反正挺漂亮的。”
小王来精神地说:“看看,又是挺漂亮的。”
小刘在电脑旁一边敲着电脑一边伸着脖子说:“姚梦也挺漂亮的呀,保安看到的是哪个?”
小王说:“还真是的,这次我们这个案子里全是美女,要是破案之后,把罪犯抓起来,把受害者奖给我们做媳妇倒还不错,我们忙得都没时间找对象。”小王的话,招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陈队长又瞪了小王一眼,用眼睛制止他再说笑下去,陈队长沉思了一下说:“马上拿着姚梦和柳云眉的相片让他辨认,他总能看出一个轮廓吧。”
小苏说:“可是银行的录像带里没有柳云眉啊?”
“银行的摄像镜头又不是天罗地网,可不可以躲过去?”
小刘一边在电脑上查着资料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瞟着陈队长,可能是太忙了,他下巴上的胡子有些日子没有刮了,黑扎扎的一片,使他的脸增加了沧桑的感觉,他的眼睛凝视着手里举着的那朵小白花,这几天,陈队长手里老是举着那朵小白花,无论做什么都不放下,总是举在手里,那神情似乎能从它的身上找出绑架案的犯罪分子和杀人凶手。
“我想起来了,它应该是一种腐生植物,是一种专门开在动物尸骸上的花。”陈队长突然转变了话题,眼睛盯着手里举的小白花说。
大家都愕然了,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齐刷刷地睁大了眼睛瞪视着陈队长。陈队长举着那朵小白花不慌不忙地说:“这种花,是呈球状的水晶兰的一种小白花,花朵朝着地面,总是背着太阳,这是它的特征,给人以阴森的感觉。”
小刘倒吸了口气说:“别这么吓人吧,队长,生长在尸体上,听着怪恶心的。”
陈队长说:“腐生植物也分两大类,开花的显花植物和通过菌种繁殖的菌类,腐生是一个总概念,指以动物的尸骸为养分,但细分起来又有三种情况,第一种,以植物残骸为养分;第二种,以动物残骸为养分;第三种,以动物、植物残骸为养分,这种小花是属于第二种情形的,以动物残骸为养分。”
小刘说:“您是说这种花肯定生长在动物的残骸上,而不会长在植物上。”
“我不是生物学家,太肯定的话,我也不敢说,只能说可能是吧,或者应该是吧。”
小警员说:“腐生植物都怕太阳吗?”
陈队长说:“因为这种花都是低着头凝视着自己赖以生存的根茎和地面,说它怕太阳也可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神话。”
小王凝神地说:“队长,您的意思是说,作案现场那里一定有这种小白花,所以带到了汽车的轮胎上,在作案现场附近的地底下应该埋有动物的尸体,会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呢?地底下为什么会埋着动物的尸体?”小王用手托住下巴思索着。
陈队长严肃地说:“我是这么想的,两辆汽车的轮胎上都沾有这种小花,说明那里有很多这样的花,而不是一朵两朵,既然有那么多的小白花,那么作案现场附近就应该有一个家禽饲养场,只能是家禽,鸡呀、鸭呀什么的,或者是已经废弃了的饲养场,因为在饲养场的地底下是不可能特别干净的,我们要查一下,在距离我们市区九十多公里,或者说在距柳云眉拍摄现场九十多公里的范围内较为偏僻的地方,有没有一个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大家的眼睛都惊愕地看着陈队长,被他大胆的推理和设想震动了,激动了。似乎一朵小白花,指出了一个侦破的途径,一个寻找作案现场的方向。
腐生植物(4)
三
根据胶泥和小白花的线索,说明两辆汽车同时去过一个地方,而汽车轮胎里的胶泥和小花城区里是没有的,如果按照这个线索能够找到第一作案现场,汽车轮胎上的胶泥,已经检验出来,是一种粘度比较强的胶泥,这种胶泥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期在北京城区还是比较容易找到的,当时一些小孩子拿这种胶泥摔着玩,可以摔出各种不同的形状,随着城市的大幅度规划和施工,这种泥早已在北京的城区里销声匿迹了,即便是在郊区都很难找到,所以有这种泥的地方一定是在城区之外。
陈队长立刻作出部署,兵分两路向海淀区西北方向沿路搜索,按陈队长的分析,作案现场应该离公路不远,如果假设柳云眉是到过作案现场的话,她的时间紧迫,她不会开着汽车在山区里面转,她是六点钟下的镜头,九点四十五分又回到了拍摄现场,也就是说她只有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去掉必要的步行路程,再去掉在案发现场逗留的时间,她的汽车跑了一百九十三公里,如果每小时平均按八十公里计算,在路上就要花去整整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实际上城区的马路不要说跑每小时八十公里,就是五十公里都很难跑,尤其是海淀地区一带,不堵在那里不动就不错了,所以陈队长推测,她的时间只够在马路上跑的,她选定的地点应该不是偏僻地区,会离道路比较近,而且经过小王调查,几年前在西北地区曾经有过一些养鸡场,但现在还有没有就很难说了,也可能已经倒闭或搬家了。
把这些情况综合起来,陈队长和警员们顾不得休息,虽然已经接近傍晚,天马上就要黑了,给搜索带来了困难,但时间紧迫,陈队长还是带着警员们兵分两路出发了,陈队长和小刘一组,小王带领其他几个警员一组。
小刘跳上汽车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陈队长和汽车后座上的一个警员说:“队长,就咱们三个人?”
小王走过来倚在车窗前坏笑着说:“怎么?按你的意思,是不是给您派一个美国SWAT小组呀?”
小刘白了他一眼,脚底下一踩油门冲他喊着说:“走你的吧!你倒想呢。”
“我也没想,有香港的飞虎队也行呀!”小王大笑着说。
小刘一路快车,出了城他开始打着里程表向郊外驶去,汽车行驶在马路旁的辅道上,根据里程表的公里数,观察着路边每一处可能引起他们注意的地方,但是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正常,不是规则有序的建筑物,就是整齐的麦田、菜地,还有就是加油站,农民企业的厂房,小加工厂,汽车一直驶下去,当汽车的里程表过了七十公里的时候,路上显出了荒凉,除土地,树木,很难再找到建筑物了。
汽车拐了一个斜坡,前面出现了一片土地,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异常的荒凉,小刘指着窗外说:“队长,您看,这里可够背的了,人烟稀少,深更半夜地作案肯定没人知道。”
前边出现了一片洼地,房屋稀疏,一条两米来宽的小河,流经洼地的中央,河水浑浊不清,在月光下泛着亮光。
“小刘,你看。”陈队长向前指了指。
“怎么了?”
“你看那边。”陈队长指着在洼地的那边一处形状怪异、呈三角形的房子。
“好像是所房子。”
陈队长吩咐说:“走,咱们开过去看看。”
汽车在坑洼的土地上颠簸地朝着房子开过去,慢慢地停在房子跟前,陈队长下了车,他叉着腰站在房子面前,房子面朝着洼地,房顶是三角形的,有几棵光秃秃的杨树在风中无精打采地摇摆着,小刘突然说:“队长,那不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