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起了吗?”
低沉的嗓音,显然是君破天,君葬天随口回答道:“哦,起来了,现在时间还早吧,有什么事吗?”门外的人似乎是踌躇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海豹突击队的队员知道少主要走的消息,都自发的起的早了些,说是要为少主送行。”
君葬天摸摸鼻子,心中道:又那么夸张吗,我不过就是离开十几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所有人都来了,搞的跟我要去送死一样。但是他嘴上却说道:“哦,这样啊,那你让大家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马上穿好衣服就出去。”门外的君破天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君葬天起身轻叹一声,看着床边两套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平时一贯的紫衫白袍,毕竟今天不需要跟着海豹突击队训练,只需要赶回平阳城内君家大院就行了。
片刻后,穿戴好的君葬天已经站在了众人的前方,他看着眼前整整齐齐而且没有一点声音的队伍,说道:“因为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我必须在今天赶回君家大院去处理,所以,我现在就要和你们说再见了。不过,你们可不要以为我走了你们就可以放松了,赵勇副队长会继续监督你们,要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们的进境没有达到我期望的程度,有你们好看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身体转向平阳城的方向。突然,他似有所感,好像从远处有一匹马飞奔而来,一会儿之后,待那一人一马到了近处,君葬天才看清那马上的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自己以前的贴身侍女月儿。君葬天心中稍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就又想起了,自己前天随意放飞的一只将月儿叫来的信鸽。只是昨天忙于训练,竟忘了有这一回事。但是他也有一点不解,按照月儿的性格,一接到我的传信,定然会立刻赶来,为什么会晚了一天呢。
这时,月儿已经策马来到君葬天身边,那些突击队队员正想将她拦下,却看见君葬天轻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君葬天微笑着向月儿所在的方向走去,月儿见少主走来,脸上一红,福了福身子道:“少主,月儿来晚了,请少主恕罪。”君葬天温和道:“没事,你来的正是时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便带着她走到海豹突击队所有队员的面前,对她说道:“月儿,这些就是我现在正在训练的海豹突击队,不过你也只是认识一下就好,以后你也不用负责他们。”
月儿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少主会叫自己来管这将近一百多号大老粗,那可就可笑了。这时只听君葬天对那些队员说道:“诸位,都看好了,这位是月儿小姐,以后她就负责你们的后勤工作,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记住,一定要对她有礼貌一点。李诚,你给我监督他们,要是有谁敢对月儿小姐不尊敬的,那就军法伺候吧。”君葬天说这句话也是有目的的,毕竟月儿只是一个弱女子,现在突然来到军中,难免会被人欺负,他的这句话就将月儿的地位抬到很高的位置。
君葬天继续对李诚说道:“以后你就和月儿一起来管理别院的工作吧,别院不是一项小工程,它的重要性相信你心里也清楚,你们一起通力合作,可莫要辜负我的期望。”他走过去拍了拍李诚的肩膀:“我就把月儿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她在这里受一点苦,听到没?”
李诚退后一步,躬身道:“是,少主,属下明白了。”安排好月儿的事情,别院这里也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他随口叫了一声:“破天,来吧,我们要走了。”几乎就是在下一秒,一身黑衣的君破天就已经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君葬天走过去翻身上马,而君破天则骑上了方才月儿来时骑的马。君葬天回头对所有人说道:“我走了,你们给我好好表现,可不能负了海豹突击队的名头。”将近一百多纯爷们这时候心中也难免有些伤感,君破天见他们露出这种表情,冷喝到:“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别给我露出小女儿的表情。给我好好训练,别偷懒。”
君葬天看着这道别,心中无奈,一拽缰绳,身下的马长啸一声,向着平阳城方向奔去。君破天见少主已经出发,自然不敢落后太远,立刻纵马紧跟上去。马是好马,人的骑术也甚佳,五里地的路程并不算远,尽是片刻,二人就已到了平阳城西门前。看着城门内人不少,君葬天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还是骑马进去,只不过不要走得太快,也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有你也要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君破天苦笑,说道:“是,属下没忘,属下现在是少主的保镖,也是一个绝世高手。”这话说在嘴里,君破天自己都觉得有点太假了。君葬天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城吧。”双腿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马低鸣一声,向着城内方向走去。
几天没有回平阳城,城内变化并不大。现在正是清晨,街上有很多人都在赶早市,显得十分匆忙。两边的菜摊边不时可以见到有一些穿着并不十分考究的中年妇女,正在和摊贩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在还价,君葬天一边看一边摇头,这平阳城虽然是平承帝国的都城,而且也算是东大陆第二大城市,但是还是存在着生活困难甚至食不果腹的人。
君葬天强压下心中怜悯的心情,因为他知道同情对于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或许你在一时之间帮了他,但是当你走后,他又立刻会恢复原本的生活。看见眼前的景象,君葬天心中暗道:看来这里的治国观念还远没有前世中国的那么完善,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是百姓生活还是那么苦。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有一句十分经典的古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细细品味这话中的意思,越品越觉得中国的古人实在是高明,将社会现状看得如此之透彻,真的是不服不行啊。他轻叹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路边的情景。
君破天看见少主面带异色,好奇道:“少主,您是怎么了?”却不料君葬天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我的保镖,少说话,万一露出破绽那可就糟糕了。”君破天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中一凛,四处张望一下,看见周围人都没有什么反应,随即放下心来,将头低下默不作声。
而此时的君葬天却是碰见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他迷路了。从君家大院出西门的路他只走过一次,所以印象并不深刻,更何况前世的君葬天在城市里就是一个十足的路痴,现在到了这里,路上没有那么多路标,他更是看得云里雾里,觉得每条路长得好像都一样。
他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君破天耳语:“喂,君家大院怎么走?”本来君破天看见君葬天神秘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当他听见君葬天口中所说时,突然愣了一下,接着颤颤地举起了手,朝着东北方向一指,说道:“少主,在那个方向。”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您是真不认识路吗?”君葬天难得的脸上一红,转移话题道:“咳,不说这个,咱们快走吧。”说完心虚的向左边走去,君破天在后面看着君葬天走的方向,无奈道:“少主,您走错了,是您右边那条路。”
走在前面的君葬天浑身一滞,忙拨转马头,向另一边走去。君破天苦笑一声,跟了上去。二人一齐向着前方走去,只是君破天要比君葬天落后一个肩膀。片刻后,君葬天隐隐地看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由于距离很远,所以看不清是哪一家的。这时一边的君破天问道:“少主,前面来了一辆马车,您看我们是绕道走,还是继续沿着这条路?”
君葬天不假思索道:“继续走,怎么能绕路呢,我们可是君家的人,就算是皇室的马车我们也只是需要让到一边。更何况这马车显然不是皇室的,怕什么,继续走。”说完率先向着前方走去。不知道是对方刻意加快了速度还是怎么的,君葬天很快就和那辆马车相遇了。
而令君葬天感到微微意外的是,那马车居然停了下来,然后从车内走出一人。君葬天定睛一看,却发现是自己的“老朋友”,赵家少主赵吟。说是老朋友,并不代表二人感情有多好,相反,他们俩可是大仇人,因为二人各是平承帝国两大家族的少主,所以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是绝对少不了的。只是君葬天虽然只擅长纸上功夫,但是赵吟却比他更不堪,他是一个纯纯的纨绔。不会一点有用的东西,所以多年来的争斗一直都是君家占了上风。
看着那人缓缓出来,君葬天本来疑惑的脸色突然变得怪异,似乎是想笑又不能笑的感觉。跟上来的君破天看得纳闷,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他顺着君葬天的目光向前方看去,霎那间他的脸色也开始剧烈变化起来。原来,从那马车上下来的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如果不仔细看,那人就是一个纯粹的肉球,已经胖到了一种境界。虽然君葬天根据脑中的记忆早就知道了赵吟是一个大胖子,但是现在真正看见之后,却还是被吓到了。
君葬天暗暗摇头:上辈子虽然见过胖的,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胖的,我都怀疑他要是摔倒了能不能自己爬起来。唉,赵家有这样的少主,实在是好运气啊。虽然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家少主大人啊。”这话虽然表面上客气,但是君葬天的语气却满是讽刺。
赵吟听见君葬天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气得浑身发抖,全身的肉都开始颤抖起来,君葬天看得好笑,说道:“赵少主啊,您可别生气,赵老爷子可就您一个儿子,您要是给气出什么病来,那可就坏事了。”这句话的敌意比上一句要更加浓重,赵吟听到后更是气得半死,指着君葬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到后来居然有一些气喘,一旁的仆人看见后,忙说道:“少主,您别动气,要是真气坏了身子,那可真的是要出大事的。”听到下人的劝慰,他才慢慢平复下情绪,对君葬天说道:“好你个君葬天,算你狠,你们君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我们就要把……”
赵吟刚说到一半,却被方才的那个仆人捂住了嘴,那仆人说道:“少主慎言啊,可千万不能惹祸上身啊。”赵吟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语出不善,拼命地挣扎,只见那仆人在他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才停止了反抗,说道:“哼,君葬天,本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以后我们走着瞧!”说完还狠狠瞪了君葬天一眼,但是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赵吟却感受到了来自一个人冰冷至极的目光。他顺着那目光的方向望去,却发现这目光的主人是在君葬天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发出的。不错,就是君破天。
赵吟本想出口呵斥他,却感觉自己身上冷如寒霜,出于本能的恐惧,他只得作罢,悻悻地钻回马车。君葬天只看见那马车一阵摇晃,在前面的几匹马无一例外地喘着粗气。目送赵吟所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君葬天脸上露出得意的样子:原来这就是赵吟啊,传说中的赵家少主。恩,胖的出奇,腹无文采,亦没有更多的心眼,而且气量极小,欺软怕硬,这样的人实在是不用花太大心思去应付,实在是浪费我的精力,以后随便玩玩他就好了,真正的对手还是他的老爹赵铮啊。
收起思绪,对身边的君破天说道:“不错,做的很好,咱们现在就回君家大院吧,想必爷爷他们也等急了。”君破天没有异议,便跟在君葬天身后,始终保持这一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