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牌,最后都是逃不过横尸沙场的命。
安景只瞥了他一眼,只当看只蛤蟆穷聒噪,迈步上台,抱拳向闻人烈道:
“将军,属下的五百士兵已经选好。”
闻人烈轻瞟一眼台下惨不忍睹的阵营,转头看着安景道:
“既然是你亲自选兵,从今往后,他们便是你的亲卫军,不论好坏均不得轻待,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从今天起你作为将领便要为他们每一条性命负责。”
安景闻言一愣,猛然抬起头来,这句话她只在初参军时对黄英说过,没想到黄大校尉竟然也喜欢背后戳人八卦。
正在这时,只见从台下奔上来一个小兵,跑至闻人烈身前附耳低声几句便又匆匆忙忙跑下去。
闻人烈眼中芒尾一闪即逝,站起身走上台前对众人道:
“今日挑兵之事全权由黄校尉负责,被挑中者除去军营名牌,更以亲卫军,事后则由两位校尉负责训练。今后无论生死势必要追随你们的主子,保家安邦灭敌杀寇皆是你等的不容推辞的责任,若有叛逆者,当以死罪论斩!”
说完交代了黄英几句便走下台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安景撇嘴,等不见闻人烈的踪影才敢放心大胆的狠瞪张炜,刚刚是因为不清楚闻人烈和他的关系才这么忌惮,要万一真是小情人,可就是老虎尾巴上拔毛了。但是背后怎么对待贱人可就要随她喜好,这货不管是跟苏茜有过节还是纯粹看她不顺眼,今天战书算是下在这儿了,姑奶奶势必要告诉你,什么叫尊重女性!
想着便稍有介事的开口:
“张校尉,我观察了很久,你看我很不忿啊。”
张炜见她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愣了愣,半晌扯唇讥讽道:
“哪里,安校尉见略不同于常人,行为定也是不能以常人行为论断,只是再好的将领领着一群虾兵蟹将也是难免会落人笑柄,安校尉可是要三思啊。”
底下拥张炜的士兵此时也是与元易等人相看不顺眼,都在底下较上劲来,安景却是未因此话有所影响,反而是不骄不躁笑了笑道:
“安景奉劝张校尉一句,凡事莫要一句定死,是非胜败可还未有个定数呢。”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这酸臭的咸鱼还能翻身成了锦鲤不成。”
“张校尉有此兴致,安某定当奉陪!”
“哼!”
说完便转身带着那五百新兵离开训练场,薛工甫忙几步跑到安景身旁急道:
“老大,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什么唱的哪出?”
薛工甫早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此时更是亟不可待一笼子出锅:
“就是这些人啊,你真准备收了他们?”
安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以为呢?”
“不是吧,你这是自找麻烦啊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
“罪犯是吧?”
“是是是,你放着那么多人才不用,非挑他们干什么?!”
安景停下步子,让新兵们解散,只留着元易和薛工甫二人,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口:
“阿甫,元易,你们两不是一天两天接触这些新兵,除了罪犯这个标签,就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看着二人迷茫的样子,安景深叹一口气道:
“你两的观念得改改。这些人很多都是饱受牢狱之灾后又被朝廷以替身之名送至这里服役,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处于在一个极端疲惫崩溃的状态,可是就是这般,我发现他们的思维敏捷程度也比那些个莽夫强的多,他们的精神此时最需要一个有力的借助,能够带他们突云见日。”
“你是说,你就是他们需要的那个借助?”
安景笑着摇摇头,看向元易道:
“不,恰恰相反,我只会无休止的打击他们。”
“什么?”
“我不敢肯定这些人今后会一如既往的跟随我,他们有很强的可塑性,但是难免有人心术不正,所以我要在教他们能力的同时,更要不断的给他们施加压力,给他们一个真正的选择。”
安景转身看了看远处还在挑兵的张炜等人,淡淡道:
“所以这也是一场赌博,我赢了,就会获得这些无比珍贵的人心,输了,就是输了整个亲卫军。”
“皇上,万万不可,此次太苍定是意图不轨,望皇上三思啊!”
众臣拥立的金銮殿上,轩辕皓面对众人面色凝重,考虑半晌才抬头看向殿上须发皆白淡然如松的老者问道:
“青爱卿可有何见解?”
青云松(青岚他爷)手执玉笏缓缓上前淡定自若道:
“微臣认为当允。”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出来反驳。
“青大人,我们都知道您是朝上的老人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拿皇上的安危和我朝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太苍侵我边境已有数年,况且太苍三皇子掠我圣主勾结管羌妄图霸我天朝,不日前才行事败露讨回太苍,此等屈辱何能因为他小小的一张投降书便轻易饶恕,这般我天朝国威何在脸面何在?!”
“是脸面重要还是太平重要?”
青云松缓缓开口,语气仍然不骄不躁,淡然却一针见血。
“皇上,近年来与太苍数次征战每每僵持不下,我天朝纵然人才济济也敌不破他太苍兵力强盛势如猛虎,何况现如今国库年年超支亏空成灾。我朝国土数万里,边缘地带仍是鞭长莫及,纵使有闻人将军这般百年难遇的将帅也无法一一顾及,去年天干大旱中南地区颗粒无收,皇上,微臣担心长此以往,咱们不仅外忧未解,却又多了内患呐。”
青云松这番话句句在理,反驳的那臣子顿时噎声不语。
轩辕皓思索半晌抬头扫视在场众人,目光转向一旁久立不语的闻人烈道:
“闻人将军,你怎么看?”
闻人烈自打开始便静立一旁面色冷漠默不作声,听轩辕皓开口才迈步上前握拳道:
“启禀皇上,微臣只担心此次求和为诈。”
“说的好,爱卿真可谓一针见血。”轩辕皓抬头看向众人严肃道:
“尔等每月领金银俸禄,享受着百姓缴纳的血汗钱,但是有几个是像青爱卿和闻人将军踏踏实实是为百姓着想?去年大旱有几人缴纳了善款又有几人贪了拨款?朕每日勤于政事却也抵不住你们这般毁朕根基!若不是念在你们功绩尚在,朕早就抄了你们这些蛀虫!”
“吾皇息怒!吾等该死!”
轩辕皓怒视着跪了一地的权臣,平了平怒气,转而扶额,叹道:
“青云松和闻人烈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下去,留着也个个是废物。”
众人陆续退出殿外,青云松与闻人烈相看几眼,转头看向轩辕皓低头恭敬道:
“皇上可是为联姻之事烦扰?”
轩辕皓抬头,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朕那皇兄在时,朕日日与他作对,仿似盖天仇人,现在才知朝中有他才能真正镇压那些觊觎奸猾之辈。太苍王求和之事虚实未定,说是为太苍大皇子与我朝联姻共修两国之好,实则为探我朝兵力虚实。再说静文……”
“静文公主可是不愿?”
轩辕皓抬头看了一眼闻人烈道:
“闻人爱卿,朕那静文果真不合你意?”
闻人烈低头垂眸道:
“皇上,微臣心不在此,答应了皇上便是害了公主。”
轩辕皓叹气道:
“也罢,朕那女儿倒是将你这性子学去几分,说将军若是不愿便绝不强求,静文从小就善解人意,此次联姻也未有任何不满,越是这般朕越是不忍将她嫁往太苍那危险之地,何况是妻妾成群的太苍大皇子。”
说着抬头看向闻人烈问道:
“朕记得三年前太苍大皇子司马翎代父出征与你曾经交过手,爱卿可了解这人?”
青云松闻言也扭头看向闻人烈,却许久不见他回答,半晌才见他双手紧了紧缓缓抬头,微微敛目探不清表情。
“微臣驽钝。”
轩辕皓自是未察觉他的异常,只微微叹气道:
“无妨,太苍狡诈本就难于对付,爱卿偶有失误也是正常。即是这样,不论他太苍是何目的,也只能允了他们,不能让他们占了先理好借题发挥。你二人最得我信任,一月之后接待外使便由你们全权负责,好好给我探探这太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微臣遵旨。”
“微臣领命。”
安景正在自己的新营帐内收拾屋子,只听见营帐外响起脚步声,半晌不肯迈进来一步,才无语道:
“你这是防着谁呢?有话赶紧进来说。”
那人这才敢进门。
“大将军说得对,你毕竟是个女儿家,营帐就是你的闺房,不能随便让外人进。”
安景回头一看,竟是元易,便笑道:
“元易,我以为又是薛工甫那二皮脸,你可是很少单独找我说话的,有什么事?”
元易还惯常的木板脸,不紧不慢道:
“训练场出事了。”
安景一愣,放下手中物什皱眉道:
“又是张炜?”
元易只抬眸瞟了瞟被她随手丢在桌子上的包袱,转而沉默不语,安景想了想抬步便往外走,口中嗤笑一声道:
“这几天他打压嘲笑什么法儿都用尽了,这次又想的什么烂招儿。走,跟我去看看。”
训练场面积不大,东西南北共有四个,安景等人从参军初始便一直在东训练场训练,并且自打上次与黄英那件事起,这场中所有的设备都从头到尾全部由安景等人亲自动手修改,已经成为他们的训练基地,张炜本就不屑于用她的方法训练士兵,这些器具设备对于他来说压根没有任何用处,这时候抢场子摆明了就是故意欺压同僚。
安景到场的时候,便看到两方人马,一多一少呈现一方压倒式的局面摆在她眼前,当然是张炜一方人多势众,不过一看薛工甫等人的丝毫不畏强权死瞪着眼睛不服输的模样,又让她差点笑出声来,只是只有那一百多人的精神完全不足以撑起场子,这后面三百来人还是那般丧气的模样,就跟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僵尸一样,僵尸还知道蹦跶蹦跶。
安景深叹一口气,无奈上前。
“怎么了这是,火冒三丈的。”
薛工甫一看安景眼睛猛地一亮道:
“老大,这些人要抢我们的场子。”
安景转身面向那帮人,身子有意无意护着身后弟兄,抬眼左右扫了扫笑道:
“哟,今天真是热闹,这么大点儿的训练场还招这么多人待见,张校尉呢,既然有心来热场子,也该亲自现个身跟弟兄们聊聊啊。”
带头士兵轻蔑的扫了眼安景,冷道:
“张校尉军务繁忙,庸闲之辈自是不能与之攀谈,不过张校尉说了,自此以后,这场子便是我们的了,安校尉手下人数稀少,占这么大的场子可是浪费场地,不如留给我们,也好物尽其用。”
“你说谁庸闲?!”
“你敢骂我们老大!”
“小子你找死!”
这边一听便沉不住气纷纷出来替安景说话。
“难道不是么?”说着便又蔑视一眼无辜的安景讥笑道:
“安校尉恐怕还不知道吧,太苍王不久前向皇上递了投降书要与我朝联姻交好,一个月后便是大皇子司马翎来朝赴使,大将军是负责官之一,我家张校尉刚得知消息便被大将军叫到将军府商谈事宜去了,这消息自然也是我们一手得知,可惜安校尉到底是女人,大将军果然慧眼识贤才。”
安景一愣,转头看了看薛工甫,薛工甫更是糊涂的找不着边儿,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啊,老大。”
安景瞥了他一眼,回头表情淡淡,似是听了段废话一般毫无反应,只张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