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错啊,总有个盼头。可日子长了,我也想明白了,其实这是我莫大的荣耀啊——玉帝老儿不让我轮回,我就不去轮回便是,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家。争斗的念头也没了。冥帝前来,又何必费这些周折,取来骸骨,强求于人呢?”
“朕知阁下惹怒玉帝,故遭此劫难。若是以往情形,我也不敢来见阁下,更不敢让阁下还阳。只是目前的状况已经完全改变了。不知道阁下对目前的天地大事件可有耳闻?”
剑圣点点头,说,“管大人已经三番五次的来劝说与我,也给我说了些目前的局势。陛下,您逆天而行,甚合我以前的心态。陛下弃三界定律而不顾,其豪情可夺天撼地。只我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陛下此举意欲何为?”
冥帝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阁下莫不是在揣测朕真的要上天夺那玉帝的天位吗?”
剑圣不置可否,说,“人间凡征战用兵,无非是为了利益权势。天位固然要夺。只是我想,三界乱了,天位地位就没什么区别。天不成天,地不成地。无尊无卑,夺了来又有何用?只怕灭了天,就不再有地了。”
冥帝哈哈大笑,说,“阁下所言极是!与朕心思暗合。毁天灭地,无尊无卑。我率众鬼与天争位,也是在毁灭地位。朕并不是觑他灵霄宝殿的龙椅安稳。只是这数千年来,三界定律犹如桎梏,因果轮回也不足以劝善罚恶。那人世间不明善恶,为非作歹之徒从来没有少过。佛祖的理论律法完全失效于人间。这定律形同虚设。我鬼众奋此一搏,无非是要搅个天昏地暗,寰宇震荡。胜败并不重要。若胜了,只望我众鬼不再沉沦,在朕的大统之下循规蹈矩。若败了,无非就是魂飞魄散,也不再受那如来的鸟气。战而为战,武而为武,把大家的本事都挥洒出来,痛痛快快的干他一番惊动寰宇的事情,也就值了。”
剑圣凝视着冥帝,心中不免为他的话所动,说,“好个‘战而为战,武而为武’。看来陛下所求的无非是一个过程,一个轰轰烈烈于天地间的大举。”
冥帝上前执着剑圣的手,喜形于色,道,“不想地狱中有此知音。我冥帝知足了。若阁下不弃,朕愿意与阁下结为生死兄弟。阁下何去何从,朕决不勉强。”
剑圣一鞠躬,说,“我一凶灵恶鬼,哪有资格与陛下结交生死?惶恐惶恐。”
冥帝一摆手,说,“刚才已经说了,天地毁灭,无尊无卑。你我为何不能成为兄弟?还望阁下不要推辞。”
剑圣仰天长笑,说,“想我孤独千年,却得一尊贵兄弟。真是天不怜我,地怜我啊。既然陛下不弃,愿生死相随。”
冥帝一把抓紧剑圣的手,说,“好!请贤弟上身。还了阳,贤弟又是一善战之将军,豪迈之英雄!”
剑圣看了看自己的骸骨,面带忧郁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冥帝不解,问他何故?
剑圣说,“陛下有所不知,我在阳世时,已经与那‘游龙剑’人剑合一。如今只有骸骨,没有剑在,就算上了身,还了阳,也没什么神威了,帮不了陛下什么,只是废物一个啊。”
冥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想了想,高声叫道,“管仲何在?”
管仲在外边听到传唤,忙趋步而来,正欲恭喜冥帝又得一大将,见冥帝面有不悦,便不敢开口。
冥帝嗔怪管仲道,“义弟你好大意,取来剑圣骸骨,却为何不取来游龙剑?”
管仲慌忙禀报道,“陛下,查到尸身时,不见有剑在,想是被人类盗取了去。不知道流落何处?”
冥帝哼了一声,说,“人间挖坟盗墓之风盛行。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朕不怪你。你务必尽快查出游龙剑的下落来,取来与我贤弟使用。”
管仲见冥帝不怪罪自己了,心下安稳了许多,随恭贺冥帝得了大将,又结拜了兄弟。冥帝笑着拉住管仲的手对剑圣说,“贤弟有所不知,此乃上仙管仲,阳世时已经名满天下,后来升天做了神仙,不被玉帝重用。我去阳间游历,有幸与他相见,一见如故,结为兄弟。你也该拜一拜,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剑圣遂与管仲对拜,序了年齿,剑圣又晚了管仲数百年,做了“四弟”。冥帝又告诉剑圣还有一结拜兄弟乃佛祖座下十大弟子之一的目连尊者。
冥帝对剑圣说,“贤弟还是上身的好,以后就跟在为兄身边。那游龙剑既然是神兵,必不会久埋地下。或哪一天便能相见,到时候再看贤弟逞威不迟。”
剑圣依冥帝之言,上了尸身,顿时精力回复,力动山河,从此便跟随在冥帝身旁,沉默寡语,成了冥帝的影子。
冥帝得了剑圣,更是信心倍增,待管仲依名册上恶鬼本领,填补了空缺,便召集群臣,要御驾亲征。
幽冥殿上,冥帝朗声宣布——
“各将军领本部军队,于北俱卢洲集结备战。此战当是与天界总决战,朕当亲身赴战,必身先士卒,杀他天兵天将片甲不留!”
管仲忙上前跪拜禀奏道,“陛下亲征,当士气高昂,奋勇杀敌。只是,陛下,臣担心的是,大军倾巢出动,地府空虚,唯有老弱病残。若天界派兵来袭。我地府没有防备,怕是不保。还请陛下三思而行啊。”
冥帝听了,顿时变了脸色,说,“那天界自视高贵,绝不能做这下三烂的勾当,无须担心。”
管仲又劝,说,“陛下,战场变幻莫测,成败难以定说,若战不利,地府又被偷袭一空,怕没个后退之本。还请陛下三思啊。”
冥帝大怒,身上杀气腾腾,轰然而做,大声说,“军队开战在即,管大人却于此动我军心,罪不可赦!朕念你与我有结拜之情,饶你这一次,不可再言。朕心意已决,必破釜沉舟与天庭一决高下。若有再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管仲忧心忡忡,思量已不能劝动冥帝决策,便说,“陛下心意已定,臣也没什么话说了。还望陛下与臣留下一枝军队,以防万一。”
冥帝思量片刻,说,“既然贤弟有如此的担心,便依了你,你留守地府,庭尉荆珂领御林军十万听你调遣,二殿王,九殿王与你一同留守。其余部队与朕同赴北洲会战。”
整个地府激昂万分,大军出征,场面真个壮观,惊心动魄不已,鬼民夹道欢送。唯有管仲紧锁眉头,忧心如焚。心想,这天魔之战虽然比人间不同,可是才赢了第一战,便要倾巢而动,连自己的后方都不保守,如此行事,实在是太过仓促。想这些神仙都是心高气傲的,都要一战而置对方于死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玉帝也和包阎罗一个想法,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第四十章 战北洲哪吒殒命 袭地府杨戬逞威
冥界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注:以下时间均以人间的时间计算,以免混淆)整军备战。冥帝阅兵之后,作了一番激宕的演讲,便率领着士气高昂的二千余万鬼军浩浩荡荡奔赴北俱卢洲陈兵列阵。其用意很明显,无非是要以大部队吸引天兵主力军团会战。冥帝很清楚,目前鬼军战士无法打上天庭,只能在陆地上作战。那些高傲的天界族类总以为他们是宇宙的主宰,岂能容他的鬼怪们堂而皇之的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耀武扬威挑衅权威?天兵向来自视神勇,自认为可以以一敌百。我数千万鬼兵对他们而言,估计还没放在心上,天庭军团定然会降下尘埃来与我作战。人类军事家有云,“骄兵必败”。那些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神灵啊,你们的骄傲与荣耀怕就要掉进泥潭污池之中了。
鬼军共分为前军,中军,后军,左翼军团与右翼军团五部。前军元帅为昔日阳间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项羽,手下四员大将乃新封的征东将军阿修罗“黑翅鸟”。护卫将军大刀鬼煞鲍猛,先锋大将铁棍恶头陀,征北将军夜叉鬼狼烟。每个将军领一百万鬼兵,听元帅项羽号令。
黑翅鸟乃一凶灵大鹏,手下恶灵都是大鹏,巨鹰,秃鹫一类的鹰族。鹰族并非阴间妖魔,是冥帝于阳间收的凶猛禽兽,夺了心志,施了法力,归在黑翅鸟帐下,各个可于空中激昂飞扑,抓啄撕咬,力大无穷。那黑翅鸟又善能口中喷火,身形硕大可蔽天日,乃冥界第一凶禽。
大刀鬼煞鲍猛手下为一百万善使大刀的鬼卒。均是他亲自调教训练出来的勇猛力士。其刀削山如泥堆,击石如豆腐,威猛了得。
铁棍恶头陀手下一帮和尚模样的光头厉鬼。那些鬼们在阳世时都是些不守清规戒律,违法犯课,辱没佛门的花和尚,被罚下地狱来受的刑罚比其他鬼们更重。本已经是没有希望的鬼魂。现今被包阎罗重用,得以翻身,如何不拼死相报?这一百万厉鬼个个使得一手好棍棒。那将军恶头陀更是个人间恶贯满盈的恶僧,在人间勾结豪强,结交官府,依强凌弱,伤了无数性命,坏了多少良家女子。本已是阿鼻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轮回的恶鬼。冥帝惜他本事,正是用兵之际,提拔他做了将军。他平生也只佩服项羽,现在归在项羽帐下,也自欢喜,不敢造次。
夜叉鬼狼烟乃一狼人,统领着手下百万群狼也是阳间的凶禽,冲锋陷阵,不顾生死,如洪水波涛。
前军又配备了四万战车归项羽直接调遣,各裨将军,偏将军,牙将副官不计其数,难以赘述。前军乃冥界军团精锐中的精锐。
中军由冥帝包阎罗统帅,有鬼军五百万,战车四万。其中有一百万御林护卫军团,各个身怀绝技,受剑圣直接辖制。其余四百万以百万分为四队,由三殿王宋帝王,四殿王五官王,六殿王卞城王,七殿王泰山王分别统领。
后军亦有四百万鬼众,由地方军团编制选拔而来。后军统帅为巨足鬼万丈。手下四员大将为大头鬼罗霸天,赤身鬼许定,细腰鬼刘玉,饿死鬼阿祖。也分了战车四万辆。
左翼军团元帅为大将军颖考叔,手下大将为征南将军罗刹鬼玉珠儿,统领着百万女鬼,善骑射与用媚音惑人。护卫将军穿天箭巴音,手下百万弓弩手,强弓硬弩,矢无虚发。先锋将军双锤李霸天,手下百万铁骑兵,那些铁骑都是鬼马,模样高大吓人,各个长枪长刀,铜锤铁戟。前锋将军剑狂西子,手下百万剑手,都为剑圣调训过的,深得剑术精要。左翼军团有战车四万。
右翼军团元帅为大将军暇叔盈,手下大将为征西将军阿鼻鬼疯牛,率百万野牛恶灵,是冲锋陷阵的先驱。护卫将军火炮戴方,手下百万炮手,使用人间最先进的便携式核弹装备,只是核弹数量有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投入战斗,是冥帝的秘密武器。那些炮手身形并不强悍,也不会武功,都是些人间技术人员的鬼魂,离了炮,便没有什么战斗力。前锋将军长枪孙豹,手下百万枪兵。先锋将军大刀拓拔顿珠,手下百万刀兵。右翼军团战车四万。
冥界军团共有鬼军两千一百万,地狱战车二十万。八殿王做了粮备军需官,专管调拨鬼魂丸子给军团补充精力。
前军先行列阵于北洲大陆平原之上,与那天兵军团抬头相望。
项羽跨着乌驹马,一把长刀横亘在肩头,抬眼看着云层中天兵阵营旌旗飘摇,枪戢林立,天兵装备精良,铠甲反射着光芒耀花了鬼兵的眼睛,不由心潮澎湃。他明白,这将是一场可怕的战争,这场战争将决定未来的三界何去何从?在阳世,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一代霸王,驰骋沙场之上,率领千军万马去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那时,他征服的是人类,而今,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