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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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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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6时。我们去一所美国学校参加了一个以“南京”为主题的野餐。约翰展示一些有关南京的图片,其中还有关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所的图片。在那儿,看见这么多南京老朋友真好,这些朋友去年还是难民。大多数妇女的丈夫在南京,有科妮莉亚·米尔斯(CorneliaMills)、莉莲斯·贝茨、特里默夫人、玛格丽特·汤姆森(MargaretThomson)和许多其他人。在精神上,他们与我们紧密相连,用祷告激励我们。
  来自徐州的麦克法登(McFayden)医生说,在徐州的20万人中,大约有18万人或19万人在城市被占领前撤离了。他也安慰我说,将军们并没有像唐生智在南京所做的那样,弃他们的士兵于危难之中。但在那儿如同在南京一样,日本军方进行了有组织的洗劫。我希望尽快再见到他。
  6月26日,星期天中午,我到朱恩珍(音译)家,与弗洛伦斯、鲁丝、伊娃、恩兰及教育专业的学生吃饭。
  每次参加此类聚会前,我总希望不讨论南京,但每次谈话都围绕这个话题。
  下午4时。参加基督教教友会和圣餐仪式。马克斯先生和夫人在那儿,还有麦卡伦夫人,加上一部分中国人——南京和南通来的难民。布道者以前是一位牧师,话题总离不开难民的经历和对人类的赞扬。下午5时,在基督教女青年会参加大型的校友会议。看起来有五十多人到场,但我不能肯定。我被邀请介绍学校的工作,并解释难民所的图片。看见这么多女校友很高兴。我还介绍了1938级的学员,提到了教师计划。鲁丝说了一些话,对过去一年校友的情谊和合作表示感谢。
  晚上7时30分。在米利肯(Millican)夫人家,我与英纽博士和夫人一起吃晚饭。整个晚上,讲述沦为囚犯的平民们的悲惨故事——这些囚犯的老婆和孩子在南京亟须帮助。尽管看来成效甚微,然而,人们对这件事有了一些认识,而这种认识也许会出乎意料地带来结果。




魏特琳日记1938年(六)(9)



  马吉与罗森博士今晚将乘坐加拿大“女皇号”离开上海。我们在苦难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现在我们却要分手了。
  6月27日,星期一阳光灿烂。我感到筋疲力尽,睡得越多,越感到疲劳。经过一夜漫长的解乏的睡眠,我感到烦闷。
  今天上午,我从莫里斯家搬到罗伯茨家去住。他们对我比我应得到的要好。两位细心的女主人察觉到了我需要什么。我上午在家指望写点东西,但什么也写不出。
  下午5时。我去黄丽明和黄太太家。日本人攻打上海时,黄太太一家曾是藏身于一个干洗店里的难民。拜访黄太太和那些可爱的孩子们真令人愉快。没有什么能阻止中国人民善待朋友的愿望。
  我到得很早,回答他们提出的有关南京、他们的老朋友和财产的许多问题。后来,有20多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校友也来参加,这给了我拜会校友的良机。
  在上海,多么容易忘却扬子江流域普遍的苦难和毁灭。在我看来,国民政府不要求更多的自我牺牲和整个国家的参与是不负责任的。甚至每个儿童都应尽力,因为,这么做最终会给人以深厚的民族统一感。
  6月28日,星期二当然,在上海的生活很快令人厌倦。我写日记的动力已没有了。今天上午给南京的朋友写信。
  下午3时15分。我在红十字医院与医护协会的负责人会面,试图为我们在南京的工作找到一个既体面又有经验的公共健康护士。协会现撤到法租界的老房子里,新的医护中心在使用了6个月后被日本人占领。
  下午4时30分。在维多利亚私人疗养院,我参加了一次令人愉悦的茶话会。莉莲·柯克现在是该院的工作人员,她还邀请了弗洛伦斯、鲁丝、丽明和伊娃。
  今晚吃饭的客人有克劳德、玛格丽特和豪·帕克斯顿(HallPaxton)。尽管帕克斯顿极不情愿,我们还是从他那儿得知了有关美国军舰“帕奈号”沉没的详细情况。谢天谢地,我没有坐它撤离,因为船上的乘客遭受了两天痛苦的经历。
  6月29日,星期三晚上6时,我参加了1927届毕业生的团聚会。18个毕业生中有9个在上海。当我们坐在餐桌旁,聆听隔壁房间喧闹的赌博声和喝酒声时,这使人们不大容易想起轰炸机、战场和苦难。我得承认,南京的生活更适合我。那晚的友谊令人愉悦。
  6月30日,星期四今天一天很有意义。
  上午11时我与科技协会的平博士见面。他一再感谢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对协会的帮助。作为回报,他通过预先写信给科学家们,使我们的人在去四川的路上能得到帮助。
  11时45分。我来到设于上海的女子俱乐部执行委员会。他们已给我们今年秋天的手工、家政学校提供了3000美元。
  下午5时。米利肯夫人和我与《读卖新闻》社的松间先生会谈。他对查明在南京及芜湖是否有平民沦为囚犯的事真的感兴趣。他也认为许多人已被屠杀。
  今晚,梅因(Main)先生和夫人、汤姆森博士和夫人、莱西(Lacy)先生、J·H·孙先生和我,在H·C·陈家做客。这真是情投意合的一群人。我们讨论了一切,从合作问题到皈依天主教,陈先生对此很感兴趣,并积极在俄罗斯推进这一进程。




*第三部分


  写了一上午的信。中午在格蕾斯·杨家中吃午餐。她向我讲述了她的身为苏大校长的哥哥和他的学生、教师们的长途跋涉。去年秋天他们在苏州开学,后移到湖州,又搬到皖南的山区,现在到了上海。她说,经常听见他晚上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大学校长应承担的责任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魏特琳日记1938年(七)(1)



  7月1日,星期五写了一上午的信。中午在格蕾斯·杨家中吃午餐。她向我讲述了她的身为苏大校长的哥哥和他的学生、教师们的长途跋涉。去年秋天他们在苏州开学,后移到湖州,又搬到皖南的山区,现在到了上海。她说,经常听见他晚上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大学校长应承担的责任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下午2时~6时。我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校友家,来了大约12人。能有闲暇时间和她们在一起聚会真好。
  6时30分,一些老校友邀请我们去青年基督教协会吃晚饭。林云芝(音译)、刘艾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1925届毕业生。、姜静(音译)和吴明英(音译)充当女主人,恩兰、黄文玉金陵女子文理学院1923届毕业生。、鲁丝、弗洛伦斯、伊娃和我为客人。人们摆脱不了议论战争的悲剧,这成了一个永恒的话题。
  8月23日,星期二假期旅行之后,我回到了南京,在上海仅花了两天时间就拿到了返回的通行证,原因是我有以前的通行证。但做好返回准备不容易,因为你只能带回自己能拿得动的行李,其余的你得靠美国海军运送,那得等他们有船过来。
  我凌晨3时45分起床。到5时,我租来的福特牌汽车在苏州桥等着,一个日本兵匆匆检查了我们的证件。我递上我的通行证,驾驶员递上他的通行证,我们被允许通过。到5时15分,我们到了临时车站,离原来的北车站不远。人们已经排好队买去杭州和南京这条线的票,每天出售300张。很幸运,我是队伍中的第30位,买到了票,但有其他4个想回苏州和镇江的外国人没能买到票。当然有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没有买到票,一位年老的佛教僧侣很高兴能买到票,因为,这是他第六次早上来买票。车站几乎没有搬运工,但我设法找到了一个人帮我拎沉重的手提箱,他并不知道我在手提箱中放了2500美元。
  我很高兴没有中国同事与我在一起,因为,火车里的条件对他们来说难以忍受。尽管我是队伍中买票的第30位,当我到达三等车厢时,实际上里面挤满了日本人,大部分座位已坐满。
  中国人主要站在过道上或坐在行李上。在真如即上海过后的第一站,一位士兵用枪和刺刀,试图让过道上的人挤得更紧些,以让车站上的人能挤入。大部分车厢被士兵占领,仅有2节给平民。
  沿途的车站看起来像我6月份出发时一样凄惨,不同的是现在有更多的日本平民。
  地里的庄稼看起来不错,给人以农民们已回来耕耘的感觉。我经常对中国的农民表示赞赏,他们周而复始地做他们的工作,而不管高高在上的人们所干的蠢事。如果人类还能生存下去,全赖他们的辛勤劳作。在镇江和南京之间的田地受到水灾,农民们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收割水稻,放在支架上晒干。
  下午5时30分。布雷迪医生在车站接我,我出车站没遇到麻烦,没有碰到检查行李或通行证。当你离开站台时,他们向你喷射抗菌剂。我不喜欢抗菌剂。
  回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我发现人人看起来很健康,并对夏天的工作很热情。
  8月24日,星期三朋友们抱怨我把炎热带到南京。天气当然很闷热、潮湿。今天,有成千上万的日本兵全副武装地通过南京,人们一定会为此感到难过。不过,这些日本兵或许并不比中国士兵更想进行这场战争。
  上午,我在为秋季制定计划和面试求职者。有一个人,负担包括他的妻子和小孩在内的12个亲戚,他来看他能否在我们的一个计划中教学,他说,他曾在傀儡政府开办的一所新学校教过书,每月拿95美元,但他说,他不能忍受这种屈辱,而宁可在一个教会机构中拿糊口的工资。
  今天下午,我们的紧急委员会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讨论秋季工作的计划。该计划待制定好后再宣布。我们同意为南京的妇女和年轻的女孩服务,这是我们的目标。细节将逐步制定出来。
  下午我又听到士兵、马匹经过公共学校时沉重的脚步声。
  13个月前那个可怕的夜晚又生动地浮现于脑海,当时中国士兵被派往北方,这13个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啊!我去伊娃的小屋,与福斯特一家吃饭。他们充分享受这间小屋。对我们来说,拥有他们同样令人愉快,更不必说福斯特先生给予我们的帮助了。
  8月25日,星期四重型轰炸机今天早晨不断向西飞去。人们可以形象地想象被摧毁的家园以及平民和士兵残缺的尸体。尽管我几天没有读报,但我可以根据飞机的数目,判断出他们正在尽一切努力攻占汉口。
  今天上午10时~12时。我们的管委会又开会讨论秋天工作计划的细节。我们的信仰依旧执着,尽管缺乏人手和经费。
  下午4时。二十多人在南山公寓聚会喝茶,到场的有我们自己的工人和城里4个教堂的代表。我就北方之行的一些印象,作了非常紊乱的报告,并回答了他们的提问。
  最后,代表们就秋季计划作了报告,看来能做而未做的工作真是太多了。
  今天很热。
  8月26日,星期五天气炎热,间有暴雨。由于阴天,头顶上几乎没有轰炸机飞行。
  上午11时。程夫人和我去拜访天主教的修女们。现在有8人在这儿工作,其中6人是三星期前到达的。她们已开办了两家诊所,每天有100多人前来就诊。药品很贵,没有一种药材在南京能弄到,因此,不得不从上海用炮艇将它们运过来。她们也期望在院落里开办工厂,帮助贫穷的少女和妇女。卡尼牧师昨天受到一个醉酒的士兵的袭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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