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全疲软地斜靠在了石壁上,目光迷离看着不远处挑着羊皮灯笼的白裙少女定定站在了那里,似乎就要回头
“闭眼,都别看!”我怕尚子吓破胆,只好让她闭上眼睛,接着葫芦和建国也闭上了双眼,嘴巴紧抿,拳头捏紧,以此抗拒那摄人心骨的恐怖景象。
我也闭上了双眼,争取休息一下,恢复神思消除恐惧。可我就在闭眼十几秒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同时脸颊上清风徐徐,手心想去抓尚子的手时,却是空的
再怎么吓人,我都不会丢下尚子不管,等我睁开眼睛,身边哪里还有尚子的踪影,只有前面那位女子依然背对着我们。
我使劲抽了自己一耳光,怒能生威消除恐惧,稍微平复了神思,赶紧让葫芦和建国睁开眼睛,他俩发现尚子失去踪影,胆战心惊朝前面看了过去
我们三人肩并肩站立,朝前面看去。用手指挑着羊皮灯笼的女子终于在此时转过头来
我们三人哪敢惊声大呼,呆呆盯住了她看,接着我们便和那女子面对面而立,那女子就是尚子。只见她满脸哀怨,开口说话:“浮屠塔下暗里花,暗里随花泪垂滴,偏偏花无娇艳日,娇艳随风伴浮屠。生生世世难随愿,化作花香伴蝶舞,天雨不识寂寞冢,难见世间万里云”
我默默平时不会流泪,听到和尚子一样容貌的女子哀怨吟句,我心中满是发酸愁苦,赶紧擦拭了眼睛对上:“垂泪湖边月之莹,月之伴莹香飘玉,偏偏香无轻风抚,轻风带尘误泪湖。浮浮沉沉度轮回,化作月莹随风浞,星斗不识嫣绯泽,月之若莹阙阙圆。
我能看到前面执灯擎铃的女子微微欠身施礼,然后脸上一抹笑容,没有在开口,悠然转身迈碎步轻盈地往前走去。我和葫芦,建国三人整理了思绪,提神消惧跟了上去。
光线越来越暗,羊皮灯笼发出的光线只剩下一抹昏暗的光晕,前面那女子也只剩下那一衫白衣白裙。铜铃叮当声变得急促连成了一条声响叮铃铃
建国踩跐了一脚,险些栽倒,我们往地上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骸,这些尸骸隐没在昏暗之中,看上去更加的离奇怪异,他们几乎是统一的打扮,有唐末时期的服饰色彩。
这些尸骸与其说横七竖八还不如说是以某种姿势斜靠在两侧的石壁上,他们的目光永远朝着最深处方向的壁巷看去,似乎那里就是他们所向往的地方。
我怕尚子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到,加快了步伐去追赶那枚虚飘在半空之中的羊皮灯笼。可惜我们无论如何奔跑追赶,羊皮灯笼始终和我们保持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我想那引魂灯女是不想让我们靠近。
追着追着我们好像思绪飘散,眼睛迷离,不知道我们在哪处空间穿行,前面似乎有光,但好像又无光,我们在追着“黑暗”漫无目的地追赶
第124章 浮屠塔门
我和葫芦,建国三人是在同一时间晕厥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感觉体力消耗已经接近极限,往身后看去时,巨大的滚雾诡异地往身后退了出去。
我们的头灯和手电筒已经复亮开来,得以全观整个壁巷的全貌,壁巷下方每隔十几公分就斜靠着一俱尸骸,尸骸上方的石壁上每隔两米就有一个浅龛,龛里威严地矗立着三目六肢的怪物浮雕,这些浮雕就是科兹洛夫从西夏黑水城盗掘出去的那副诡异的佛家画卷形象。
这些尸骸如今看来显得很整齐,头部都扭向壁巷甬道深处我们现在所站立的位置,他们虽然只剩下骷髅遗骸,但还是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无比的向往山洞的最深处,似乎他们的灵魂就希冀于那段神秘的洞窟之中。
我向前看去,不由得喜极而泣,离我七八米外斜躺着一个女子,不正是尚子吗?
我三步并两步扑了上去,将昏厥的尚子扶起来,抱在了怀中:“月莹,你醒醒”
尚子终于虚弱地醒了过来,冲我甜甜地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她伸手擦拭了我湿润的眼睛轻柔羸弱地说道:“我没事,刚才是不是我挑着灯笼给你们引路了”
我点头称是,当下更是忍不住一眼的泪水,在我眨眼的刹那间就流淌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好像那次的流泪很自然,或许是庆幸我们没死在鬼壁巷甬道里有感,触动了心灵和泪腺吧。
葫芦和建国斜靠在石壁上,冲着我和尚子艰难地挤出经历生死后得以复生时所带的灿烂笑容,最后听到建国的叫声让我们再次陷入困惑之中:“操!葫芦,前面为你塑的石像肩膀上的蝙蝠现在就趴在你的肩膀上”
我们警觉地朝葫芦看去,葫芦虚脱得厉害,只是稍微扭头去看了一眼他的右肩膀,然后喘着气没半点畏惧地说道:“都别怕,建国有蛤蟆,我这缺了这只蝙蝠好像说不过去,现在该来的都来了我究竟该不该相信这个世界啊凄!凄!”葫芦已经哽咽了,或许他认为我们刚才其实已经死过了一次;现在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
蝙蝠个体很大,将近有半个人头般大小,全身漆黑,只有眼睛带着炯炯的红光色彩,这时已经盯住了我们看。
葫芦和建国勉强依壁站起了身子,搜出酒瓶子灌了几口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背包卸了下来,掏出干粮往嘴里塞。
我给尚子喂了点水喝,分了点干粮一并让她吃了下去,过得有些时候她才恢复了过来。大家斜靠在石壁上休息,还在想几个小时前我们是怎么从壁巷甬道里走过来的。我想我们没必要去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就当做是一个迷。
建国的小蛤蟆此时哈欠连连从建国的口袋里蹦了出来,看到葫芦肩膀上的那只大蝙蝠居然露出了人一样的笑容,似乎这只小蛤蟆认识那只大蝙蝠。
我们都很诧异,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蛤蟆和蝙蝠有什么关系。
小蛤蟆蹦两下跳到高处,落下时,蝙蝠展翅扑飞接住了小蛤蟆。小蛤蟆就这样骑在了蝙蝠的身上。大蝙蝠飞得很高,淹没在壁巷上空的黑暗之中,然后又一个俯冲,几秒钟后落在了葫芦的肩膀上,静静地趴着不动了身子。
我惊诧:“羊皮灯笼怎么在蝙蝠的手里?”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铜铃也在它那里!我葫芦这次赚大了。”
尚子忽然惊叫:“鼠帝,你们看,鼠帝趴在石壁上睡觉!”
我们顺着尚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左侧的石壁上又是一个浅龛,鼠帝张开四肢刚好把整个身子趴了进去,那龛子好像就是依鼠帝的形状修凿的。
建国小心靠了上去伸手拍拍鼠帝的身子:“喂鼠兄,醒醒,快醒醒寻你半天了”
鼠帝一惊一乍从浅龛床上跳了下来,在我们周围乱蹿了半天,最后认出我们来,一溜烟扑到了尚子的怀中。我们三人咋舌称奇,尚子把鼠帝当做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咯咯笑着:“你跑的真快,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呵呵”
眼前所见所闻绝对超乎我们的想象:蛤蟆、鼠帝、蝙蝠它们究竟有何联系,它们一同出现在这口鬼窟山洞里又有什么用途,和我们又有怎样的息息相关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朝山洞壁巷前面看去,离我们十几米远外有一扇石门。石门是打开着的,里面空悠悠尽是无边的黑暗。我寻思那里就是出口。大家已经站成一条线观看那扇高大的石门。
建国沉稳冷静地说道:“默默,你的石像终于出现了,这里就不属于人间,有谁会在几百年前为我们修凿石像。”
那石像高有七八米,身穿盔甲,腰佩战刀,凝眉威严微微仰头望向深邃壁巷的来路方向。它的双脚踩着两只奇异的妖兽。妖兽石像被踩在了脚下,仰头去瞧石像人,满目是臣服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敬畏。
在石像右侧就是那道石门,石门另一旁面壁跪着一个矮小的妇人石像,虔诚地对着石壁上那朵发丝围绕形成的眼珠子膜拜。
葫芦平静地将砍刀收入鞘中,虔诚地说道:“默默,那石像就是你,咱们其实走的是我们几百年前自己走的路,走吧”
我伸手拦住了想往前走的葫芦说道:“葫芦,别急,你看看到石像这段仅有十几米,但都没有尸骸,而我们身后不知道有多少的灯气存在。另外你们看看两侧石壁上的壁龛,壁龛里不是浮雕,而是死人的尸骸!”
壁龛里的尸骸尸骨不化,血肉枯萎收缩,脸型变化了不少,但都显得格外的平静,他们的头上都披着风化破烂的黑袍,双手合十,一样神情自然,对里面的墓主人很是虔诚。
我说这短短十几米不可轻易走过去,鬼引路只能把我们引到这里,前面就看我们能不能走过去了,过了那道门就应该是主墓室,牧严就葬在那里。
葫芦和建国把背包重新背在身上,脸色凝重齐声说道:“默默,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道:“有盐和酒吗?”
“有”葫芦和建国双双答复,很快从背包里搜出食盐和酒来递给我。
我将两袋盐撒向前方的壁巷路面,盐粉把这段狭窄的壁巷印上雪白的颜色,很快无风自动,盐粉像是撒在了振动机上一般,十几秒后让出了一条道来,这条道不是人走的。
葫芦他们看得惊奇,尚子疑问:“怎么会这样?”
我说这里是“浮屠塔门”。
《盗鬼经卷》里的“诛鬼封天术”有云:浮屠塔门,一楼一浮屠,登顶罗刹门,阁楼灯塔倒,犹遇阴兵境,阴人刿岁脉,处处浮屠佑,不生不死候鬼王。
“浮屠塔门”是一门诡异的阵法,取自风水龙诀毁坏后另起的“残龙飞诀”。在南派薨宇地官的风水术语中有两种气脉名称朝相辉映:“风水龙诀”又称为“丞龙诀”,“丞”代表辅佐和诚信,又意安稳、静谧、慈祥、和平,是风水宝穴的代称;“残龙飞诀”又称“醊冥龙诀”,“醊”是祭奠的意思,又隐喻不安、躁动、破坏,是墓室凶穴的风水位统称。龙诀,龙诀,引醊即为“诀龙”,诀龙墓就是一座凶穴,所以一穴两尸(两脉)才能支撑起墓脉龙诀。
“浮屠塔门”运用的就是凶穴之气,秉承醊冥龙诀,引人迷惑,是南派盗墓贼为自己修建墓穴时用作防盗的法门,比布置机关的墓穴和积石积沙墓还可怕危险。或许很多盗墓贼碰到“浮屠塔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身后那几十俱尸骸就是死在诡异的“浮屠塔门”阵里,已经为我们做了最好的佐证。
尚子听我说完关于“浮屠塔门”的表述,脸上的神思始终呈现出思考的模样,她没能想得明白怎么破“浮屠塔门”,只能问我怎么办。
浮屠塔门还是一副画卷,当年的牧严在去黑水城救母时发现了此种诡异的地理迷幻,才从中领会要理创作了“浮屠塔门”,还把故事也一并收入了《盗鬼经卷》里。
建国啧啧称奇提出疑问:“默默,不对啊,唐末是五代十国,西夏和宋、辽、金,元分庭抗礼在后数十年,牧严十三岁死去,怎么会记述后事十几年后在黑水城发生的事呢”
尚子帮我做了回答:“黑水城是成吉思汗攻破的,在蒙古语中叫‘哈啦浩特’,是黑城的意思,黑水城附近本来就是党项族的领地,在唐代就有“黑水城”这个名称了!牧严在五代十国时期去的时候可能在西夏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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