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呢,军队子女就这个素质?!”
都不敢说话了,互相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走路。
天亮了,长长的学员队伍走在山上。何小雨满脸是汗,刘芳芳也是呼哧带喘了。何小雨
打着旗子走得越来越不坚定,刘芳芳伸手:“累了吧,旗给我。”
“芳芳,我问你个问题。”何小雨声音很低。
“说。”刘芳芳看她。
“你大姨妈正常吗?”何小雨问得没头没脑。
“问这个干吗?”刘芳芳不明白。
“三个月强化训练你来过大姨妈吗?”
“还没呢。”刘芳芳声音也很低,“我上军校前,我妈妈跟我说过这个——女孩参军以
后例假都有不正常的时期,生物钟被打乱了训练也艰苦,还没适应这个生活节奏。适应了以
后就正常了。她在新兵连的时候女兵们都是这样,有的两周就来一次烦得要命,有的干脆三
个月一次都不来。”
“我的大姨妈好像来了。”何小雨脸色发白。
“不是真的吧?!”刘芳芳睁大眼睛看她,“这个时候来?!”
“是真来了”何小雨脸色惨白扶着旁边的树已经站不住了。
刘芳芳往下看了一眼,尖叫一声冲下面喊:“校医——”
“你这个小家伙啊,就让阿姨操心吧!”方子君点了何小雨鼻子一下,“自己身体不好
就提前跟队长说嘛,何必搞成这样?”
“我身体好着呢!”何小雨嘟着嘴坐在病床上,“都怪妈妈!”
“怪我什么事儿啊?”正在抹泪的林秋叶纳闷。
“你干吗把我生成女孩啊?”何小雨急了,“我要不是女孩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吗?”
林秋叶哭笑不得,方子君和站在旁边的刘芳芳都忍俊不禁。
“看看这孩子?这生男生女我说了算啊?”林秋叶真是无奈了。
“那就怪爸爸!”
林秋叶被噎住了:“这孩子多大了,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也不觉得害臊?”
“小雨,你醒了我就回去了!”刘芳芳忍住笑把水果和牛奶放在她桌子上,“队长说让
你多休息几天,你的军事成绩是全队最好的不在这几天!好了,阿姨子君姐,我回去了!”
刘芳芳敬礼,笑着出了病房。
“子君,小雨的身体到底怎么样?”林秋叶着急地问。
“她没什么大事儿,痛经是她的老毛病了。”方子君说,“强化军事训练又造成她月经
不调,注意休息安心调养就好了。”
“我说了吧,我没病!”何小雨嘟着嘴。
“那就好那就好!”林秋叶擦着眼泪,“谢谢你了子君!”
“我的工作嘛!”方子君笑笑看小雨,“你个小家伙可别那么不注意了!知道自己痛经,
就要注意调养!记住了?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回头给你拿点营养品。”
“谢谢姐姐!”何小雨甜甜地笑着说。
方子君摸摸何小雨的脸:“做女人一个不慎重,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的!傻小雨,回头我
得专门给你上一课!”
“我说了吧,做女孩不好!”何小雨嘟起来嘴。
“我走了。”方子君笑着说,“还有几个孕妇我要去看看,阿姨你和小雨聊。”
方子君出去把门关上,何小雨哼了一声坐在床上瞪着林秋叶:“都是你们,把我生成女
孩!”
林秋叶突然放声哭起来,哭得好伤心。
“哎哟!妈,我随便说说的!”何小雨急忙安慰母亲,“你别哭啊,我这不好好的吗?
做女孩挺好的我喜欢做女孩,你别哭了啊”
“小雨,”林秋叶压抑着自己抽泣着,“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
“妈,你说的什么啊!”何小雨纳闷地,“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
林秋叶伤心地哭出声来:“可是你昏迷的时候一声妈都没喊,你喊的是刘晓飞的名字
”
何小雨一下子呆住了。
林秋叶哭得很伤心:“女大不中留,可这也太快了吧”
“杀——”
刘晓飞在倾盆大雨当中浑身都是雨水和泥水,右手准确地锁住对面张雷的喉咙脚下一绊。
张雷仰面栽倒,刘晓飞举掌高喊着劈下去,动作在张雷喉咙上方嘎然而止。
张雷笑着看着脸红脖子粗呼哧喘气的刘晓飞:“动作不够果断。”
“起立!”站在队列尽头冷眼看着他们的队长高喊。
学员们敏捷从泥潭子里面起身,重新站成面对面的两排。张雷看着面前的刘晓飞脸上带
着笑意,刘晓飞则怒视着他。
“开始!”
“杀——”
张雷从嗓子眼里面爆发出来,与此同时右手已经跟风一样锁住刘晓飞的脖子脚下一个绊
子。刘晓飞猝然倒地,真的被摔着了。张雷的右掌带着风声,在他的喉咙上面也是嘎然而止。
“你是比我狠。”刘晓飞脸上浮现笑意。
“稳、准、狠!——格斗的要诀!”张雷笑着说。
“报告!”一个战士跑过来敬礼,“队长,17队刘晓飞电话!是军区总机转来的,
说是他的亲戚。”
“知道了!”队长还礼转向队列,“刘晓飞!”
“到!”刘晓飞从泥地爬起来满脸都是冤枉。
“我不管你亲戚在军区什么位置,以后训练时间不许来电话!”队长怒吼,“滚过去接
电话,然后滚回来100 个俯卧撑!”
“是!”刘晓飞郁闷地回答,心想我什么时候在军区有亲戚了?他也不敢多说,急忙跟
着警通连的战士跑步过去接电话。泥手在屋檐下的雨水呼啦拉涮涮,他就进了办公室拿起电
话:“喂,我是刘晓飞。请问哪位?”
“晓飞啊,是你林阿姨”林秋叶抽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刘晓飞一蒙:“阿,阿姨?!您找我?”
“对,我找你。”林秋叶压抑着哭声,“小雨病了!”
“啊?!”刘晓飞马上急了,“什么病?!严重吗?!她怎么样了?”
“阿姨没法跟你说,不严重你别担心。”林秋叶说,“她现在在军区总医院,妇产科病
房103。明天周末,你能来看看她吗?她一直惦记你。”
“妇产科?”刘晓飞头大了。
“对,103。”林秋叶哭着挂了电话。
刘晓飞跑回训练场,队列已经散了都在屋檐下避雨脱下衣服拧。他也没犹豫,就在泥潭
子里面前倒开始做俯卧撑。
“八十七”刘晓飞脸红脖子粗起来,看见有人蹲在旁边。
张雷看他:“我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这么卖命,队长早找地方抽烟去了!歇会歇
会!”
刘晓飞一下子栽在泥潭子里面,脸周围的泥潭子开始冒泡。好一会他才疲惫地转过身,
让雨水冲刷自己的脸抹了一把。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张雷问。
“张雷,我问你个问题——亲嘴能怀孕吗?”刘晓飞突然问。
张雷一愣,噗哧喷了:“操!看你小子挺老实的,怎么问这个?”
“我女朋友住院了,妇产科。”刘晓飞很纳闷,“我跟她没那什么啊”
“没哪什么啊?”张雷起身踢他一脚,“买点红枣去看看她吧,女人住妇产科不一定都
是怀孕。这你都不懂?”
“那是怎么回事?”刘晓飞看他。
张雷卡着腰:“我说你真不懂假不懂啊?你女朋友不是在军医大学吗?军校所有专业入
学都有三个月强化军事训练,她肯定是不适应。没事,我们空降军女子跳伞队跟我们侦察大
队是隔壁,每年来新兵都有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啊?”刘晓飞不明白。
“操!还得我给你上课!”张雷无奈了,蹲下在刘晓飞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是月经不调啊?”刘晓飞看他。
“我操!”张雷痛心疾首,在想怎么解释,偏头一看就指着走过来的队长:“队长来了,
你问他吧他什么都懂!”
刘晓飞爬起来就跑向队长,张雷急了:“我操!你真去啊?!回来回来哎哟我的妈
呀真去了?没我什么事儿啊我冤枉!”他起身兔子一样跑进在屋檐下拧衣服的学员中间。
“报告队长!”刘晓飞敬礼声音掷地有声,“我有问题想请教您!”
“讲。”队长在雨中背着手很严肃。
刘晓飞还是那么大声音:“请问队长,什么是月经不调?”
队长一愣,学员们也都傻了。张雷一脸苦笑恨不得撞墙,躲到人群后面不敢露头。
队长仔细看刘晓飞,看他很严肃一脸求知欲望。队长傻了半天背着手咳嗽两声:“哦,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月经不调,我得先告诉你什么是月经才能告诉你什么是不调”
军用救护车停在军区总医院门口,刘晓飞和张雷下来。陆院医务所长在车上冲他们挥挥
手:“张雷,我回家看看啊!下午五点我在门口等你们,别给误了!”
“误不了,马叔叔!”张雷摆摆手,“伞兵的时间观念是最强的,你比我清楚!”
“臭小子,电话里面替我问你爸爸好啊!”所长笑笑,司机开车走了。
“你这么有本事啊,医务所长听你调遣?”刘晓飞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还没反应过来。
“我老子的老部下,当年是我老子把他从连队卫生员送到军医大学进修的的,不然早回
农村当赤脚医生了。这点面子他是肯定给的。”张雷说着从兜里拿出墨镜戴上,“怎么样,
帅不帅?”
“你戴墨镜干吗啊?”刘晓飞纳闷。
“来女兵成灾的军区总医院,怎么能不戴墨镜呢?”张雷一脸坏笑,“咱就得特别点才
能引起女兵注意!”
“你小子花花肠子真不少。”刘晓飞苦笑进去,“要不我能被你给整了?”
“我没故意整你啊,你非要去找队长问的!”张雷追着他走,“我让你丢丑一次,现在
让你来看女朋友。扯平了吧?以后这事儿别提了!”
两个红牌学员就这么一路打听着晃进了妇产科的住院区。进了妇产科住院区才觉得傻眼
了,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干部和女兵,病人也都是女性,年龄就不一定了。换了谁谁都傻眼,
何况是两个军校一年级的毛孩子?他们精黑消瘦的脸、绿色的军装和红色的肩章再加上张雷
戴着一幅大墨镜,在这里很打眼,一进走廊就被很多双眼睛注意到了。
妇产科的住院区走进两个20还没出头的男学员,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风景。在众目睽睽之
下他们手足无措,正在巡视病房的方子君看见了走过来没好气地:“找谁啊?走错了吧?”
“没,没错。”刘晓飞都有点结巴了,“我来看人。”
“看谁啊?登记了没有就进来?这儿是妇产科!”方子君就插着兜说,“出去,看清楚
再进来!”
刘晓飞和张雷就给噎在那儿了,半天说不出来话。
病房里面,何小雨正在跟一个女兵病人学打毛线手套,听见楼道里面的声音就下意识地
站起来。
毛线球子骨碌碌地滚到地下。
“怎么了?小雨?”那个年纪比她大些的女兵就问。
“他来了!”何小雨拔腿就出去,毛线缠在她的腿上,她也顾不上了,径直往外跑。
“小雨小雨!线!”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