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列队的四百多骑兵将士便也纷纷跟着立起,膝盖微屈。
“对,就这样。”太史慈一边策马从阵前走过,一边又说道,“此外,挽弓的时候身体还要往前倾,既便你是八尺高的大汉,也不足以保证在马背上挽弓,只有身体前倾,使上半身悬空于战马的一侧,才会有足够的空间挽弓。”
一边说,一边太史慈的身体已经倾向战马的右侧。
太史慈手中的铁胎弓拥有九石挽力,其长度几乎与太史慈等高,如果不前倾,将铁胎弓置于战马的一侧,那么在挽弓之时就必然会受到干扰,但是在身体前倾之后,弓铁胎弓就得以完全展开,挽弓放箭就再没有阻碍了。
讲解完之后,太史慈又虚拉了两次弓弦。
再然后,太史慈就让骁骑营的骑兵以伍为单位,开始骑射练习。
一轮练习下来,结果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除了极少数几个强兵勉强做到以外,其余绝大多数骑兵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到在马背上挽弓,更不用说放箭命中目标,更有甚者,在挽弓的时候一头从马背上倒栽了下来。
当然也有偷奸耍滑的,故意跑得很快,在放箭的时候干脆就停了下来。
对于几个偷奸耍滑的,太史慈装着没有看见,待第一次训练完成之后,太史慈又将骁营全体骑失召集起来,训话:“刚才的训练很不理想,甚至还有人耍小聪明,不过,我愿意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他们没听清楚我的话。”
停顿了一下。太史慈又接着说:“现在我重申一遍纪律。你们在训练时,一定要以冲刺速度从阵前驰过,绝不准减缓马速!宁可射不准,我们也绝不能够偷奸耍滑,射不准并不丢人,没有人生来就会骑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我练习骑射时。也曾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就降低要求,好,现在开始二次练习。”
第二次练习的情形并没有比第一次好到哪去,甚至还要不如。
而且,刚才偷奸耍滑的那两个军侯依然如故,在放箭时故意减缓了马速。
“李季,牛四!”太史慈的目光策马绕过来,冷厉的目光一下落在了两个军侯身上,厉声大喝道。“给我出来!”
李季、牛四夷我所惧,昂然出列。
太史慈冷森森的问道:“刚才我反复交待的。你们没听清楚吗?”
“听清楚了。”牛四把脑袋一梗,昂然说道,“但是,你那根本就是屁话。”
屁话?队列的四百多将士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再看向太史慈时,眼神就变得异样,李季和牛四这是在公然挑战太史慈权威了。
其实对于袁否委任太史慈为骁骑营右司马,骁骑营有不少军官,尤其是徐盛手底下的那几个军侯是不服气的。
太史慈冷冷一笑,问:“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李季也冷然说道:“因为没有人可以在高速冲刺的马背上自如的挽弓放箭,何况还要射中五十步开外的目标!”
“这可是你说的!”太史慈狞狞一笑,转身策马走了。
太史慈策马走到了训练跑道的一端,在跑道的右侧,大约五十步外竖起了一溜十几个稻草人,这十几个稻草人就是用来训练的。
“哈。”太史慈轻轻一策战马,战马便开始甩开四蹄,小跑起来。
奔行百余步之后,太史慈的战马就已经加速到了极致,开始冲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太史慈踩着马蹬从马背上立起,借着膝盖的曲伸来抵消战马驰骋造成的起伏,然后闪电般挽弓射箭。
“崩崩崩……”只听弓弦响处,一溜十几个稻草人顷刻间就已经全部中箭,而且,令人叹为观止的是,竟全部是咽喉中箭!
骑马队列的数百将士立刻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
袁否也忍不住鼓掌欢呼,太史慈的射术还真是名不虚传,不过幸好,如此神射手现在却成为了他的部将。
太史慈策马回到队列前,冷冷的盯着牛四还有李季。
牛四、李季已经看傻了,愣愣的看着太史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太史慈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借两人的人头来立威了,要想练成曼古歹战术,精湛的骑射及严明的纪律,两者缺一不可!
而现在,正是明正典型的时候。
“来人!”太史慈冷冷的看着李季、牛四,喝道,“把他们拉下去,砍了!”
太史慈话音方落,便立刻有四个亲兵蜂拥上前,将李季和牛四从马背上掀翻下来,再用力摁倒在地。
李季和牛四当然是不服,不就是没按你的话做?又不是临阵脱逃,多大个事?
当下李季一边挣扎一边大吼道:“太史慈你玩阴的,我们不服,不服,不服!”
牛四则机灵一些,想到了向袁否求救,可是等他一扭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不远处围观的袁否却已经不见了。
太史慈狞狞一笑,喝道:“斩!”
两名亲兵当即擎起环首刀,不由分说劈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颗人头便已经冲天而起。
看到太史慈说杀还真杀,而且杀的还是两个军侯,剩下的四百多将近五百骑兵将士顿时间噤若寒蝉,再然后,当太史慈第三次讲解骑射要领,骁骑营四百多将士上至军侯下至大头兵,再没一个人敢掉以轻心。(未完待续。。)
第224章 离开
袁否已经没心思看太史慈练兵了。
“阿奉,你确定你看清楚了?”袁否回到行辕,兜头就问丁奉。
“公子,看清楚了,千真万确!”丁奉仰起脖子骨碌碌喝了一大罐水,然后伸手一抹嘴巴接着说道,“曹军的确分兵了,各个隘口、交通要道都驻扎了曹军,多的好几千人,少的也有几百人,小人一时没有防备,险些就被曹军逮住。”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袁否的脸色就变了,沉声说:“厉害啊,厉害!”
袁否没办法不佩服,他觉得已经够高看曹老大了,结果却发现还是小觑曹老大了。
**化整为零的游击战术,基本可说是无解的,这一点,在后世已经得到了无数实战的充分证明,如果非要找出一种有效的对策,那就是囚笼政策,岗村宁次的囚笼政策,虽然是个笨办法,却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而曹老大现在摆出来的架势,其实就是囚笼政策。
曹老大就是要把整个汝南郡打造成为一个大囚笼,硬生生把他困死。
当然了,囚笼政策除了要有大量的人力,还要大量的物力做为支撑,袁否非常怀疑曹老大是否拥有充足的物资。
只不过,袁否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或者说,袁否根本不想拿自己小命冒险。
旁边的杨弘便问道:“公子,曹军的这一应招真的很厉害么?在下怎么就不觉着。”
“你觉着?”袁否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弘,说道。“等你觉着不对。那就晚了!”
的确。等曹操把汝南三十四个县经营成了铁桶,等到曹军把各个县城、隘口以及水陆交通要冲全把守住,袁军立刻就会成为牢笼里的困兽,举步唯艰,到那时候,袁军就是想翻一个身都难,覆灭也就无可避免了。
看来,是时候离开汝南郡了。
当下袁否吩咐身边的徐盛说:“文向。即刻通知各营,准备拔营!”
徐盛诺一声,领命去了,杨弘又问道:“公子,是不是要离开汝南了?”
袁否点点头,说道:“当初我们之所以来汝南,就是为了将曹操大军诱入汝南腹地,现在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已经陷入了汝南腹地,其沛国前线就必然变得空虚,这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过境。所以,没必要再在汝南跟曹军耗下去了。”
军队规模越是庞大。调动起来就越是迟缓,光是集结就得老长时间。
现在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深陷在汝南郡,袁否一直以为进入汝南的曹军有二十万,现在袁否带着他的几千兵马拍拍屁股离开汝南郡,曹军是无论如何也反应不过来的,当然,派个几千精兵来追击袁军,曹操也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区区几千曹军却不用太过放心上。
既便追来的是虎豹骑,袁否也是丝毫不怵。
说到底,现在的袁军也不是之前的袁军了。
杨弘又问道:“公子,弘有一疑问始终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袁否嘿然说:“子恢,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非要走沛国?”
“公子英明。”杨弘揖了一揖,接着说道,“要说距离,从汝南直接北上,过境兖州进入冀州岂非更近?要说守备空虚,此时曹操二十万大军齐聚汝南,其治下豫州、兖州、司隶校尉部的各个郡也一样空虚,为什么非得走沛国呢?”
袁否嘿嘿一笑,随口问道:“子恢,你可曾看过动物世界?”
“动物世界?”杨弘摇头如拨浪鼓,回答说,“不知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呃……”袁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当下信口胡诌说道,“动物世界是一本无名氏所著的古藉,上面记述了许多动物,其中有一种动物叫做蹬羚,因为肉质鲜美,经常遭到陆上霸主狮子以及水中王者鳄鱼的捕猎。”
“蹬羚?狮子?鳄鱼?”杨弘满脸懵然。
袁否只能解释,又说:“狮子和鳄钱都是食肉的猛兽。”
杨弘赶紧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吃食的猛兽么,了解。
袁否又接着说:“某日,有一只小蹬羚遭到了狮子的追杀,眼看跑不掉了,它就灵机一动逃到了一条河边。”
“那不更危险?”杨弘说,“陆上有狮子,河中还有鳄鱼,小蹬羚腹背受敌呀。”
袁否嘿然一笑,说:“子恢,这你可就猜错了,小蹬羚跑到河边却反而安全了。”
杨弘不解的问:“这却是为何?”
袁否说道:“因为狮子和鳄鱼互相忌惮,当狮子追得紧时,小蹬羚就跑进河里,狮子就不敢追了,因为那是鳄鱼的地盘,然后当鳄鱼游过来时,小蹬羚就又跑回到陆地上,然后鳄鱼也不敢追了,因为陆地是狮子的地盘,就这样,小蹬羚在河里和陆地上来回的跑,狮子鳄鱼都不敢追得太紧,最终小蹬羚竟奇迹般的逃出生天了。”
“原来如此。”杨弘恍然说道,“公子,在下明白了。”
停顿了一下,杨弘又接着说:“曹操就是狮子,吕布就是鳄鱼,而我们就是蹬羚,沛国前线则是那条河,是也不是?”
“聪明。”袁否哈哈大笑,说,“不愧是子恢。”
杨弘便也跟着很谄媚的笑,笑得眼睛都眯起。
袁否却忽然收了笑容,回头对丁奉说:“阿奉,恐怕还得再辛苦你走一趟寝丘山,替我把这个锦囊交给子扬。”
说完,袁否将一个锦囊递给丁奉。
丁奉答应了一声,接过锦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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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丁奉就赶到了寝丘山中。
刘晔打开锦囊,从中取出了一封用密语书写,只有他和袁否才看得懂的密信,看完之后刘晔的眉头便立刻蹙紧了。
梁纲走上前来,问道:“军师,公子说什么了?”
刘晔收起密信,说道:“将军,我们要离开汝南了。”
“这就要走了?”梁纲有些遗憾的说道,“军师,依我看,曹军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多则三个月,半则一个月,曹军就必然因为粮尽而退兵,而以我们现有的存粮,撑过半年绝对不成问题,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呢?”
最初,梁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