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我这把剑也是陛下所赐,没有武器,何以保护孔萨伊伯爵?因此不敢解剑。”这把剑只是费路西当初授衔少将时发的佩剑,要说是皇帝所赐,倒也勉强说的通。
“但这里是高沙帝国的疆土,阁下应当遵守高沙皇帝陛下的皇命。”军官丝毫不让步的说。
“这里虽是高沙的领土,理当遵守高沙的法令。但我却是神英帝国的人,既然我国皇帝与你们的皇命有冲突,那我就应该优先遵守我国皇帝陛下的命令。”费路西强词夺理的说。
孔萨伊皱著眉头,费路西的近乎无赖的表现让他深以为耻。
军官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
费路西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年轻的军官道:“办法不是没有。”他又看了看竖耳聆听的众人,说:“请你们高沙皇帝陛下出宫来见全权公使大人,这样我就不必受进宫解剑的约束了。”
“大胆!”军官被费路西的无礼彻底激怒了,厉声斥道:“你们也配陛下屈尊?”
费路西毫不示弱的呵斥说:“你们高沙皇帝出不出来是你所能决定的吗?你什麽时候可以左右皇帝陛下的行为了?”
“你…”那军官气的嘴唇哆嗦。
“还不快原话通报去!”费路西提醒说:“看看陛下自己怎麽决定。”
费路西悠闲的坐在皇宫门口,欣赏著大门上的雕刻,也在等待著通报结果。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高声道:“陛下有令,特许费路西带剑入宫!”
费路西得意的递给孔萨伊一个眼神,慢慢的走过大门。
这天正是高沙帝国的朝会日,孔萨伊和费路西被带到朝会大殿。高沙的斯特皇帝在那里接见他们。
费路西迅速的扫视一眼,高沙皇帝在正前方的中央端坐,两旁是文武百官,格局和神英帝国差不多。一反在宫门时的张扬,他十分低调的跟在孔萨伊的背後,做侍卫状。
“神英帝国全权公使孔萨伊、副使撒多费路西参见高沙皇帝陛下。”孔萨伊趋前躬身道。
按照一般习惯,应该是两人分别报名觐见,但这次费路西早就授意孔萨伊把两人一起说了,他自己躲在後面,省的高沙皇帝借著他报名时责难他,惹来本方的难堪。
“公使为了两国的和平,不辞辛劳,奔波数千里来到我国,朕很感激阁下。”斯特皇帝说。
“敝国皇帝念神英、高沙两国敌对数十年,双方均蒙受巨大损失,心意不忍。这次遣在下前来,以示诚意,愿与贵国结为友邻之邦,如此则两国人民幸矣。”孔萨伊照本宣科的回复道。
皇帝与公使你来我往的说著外交套词,底下的大臣们却都在盯著费路西,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少年是个何等的人物。费路西经历的大场面也不少,这点阵仗还吓不住他,他一个个坦然无惧的回视过去,当他扫视到一个老头那里时,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之色,然後慌张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费路西。他离费路西距离很近,他的神色并没有逃过费路西的眼睛。“他是谁?”费路西奇怪的想:“为什麽不敢与我对视?”
斯特皇帝终於对费路西说话了:“你就是撒多费路西?”
费路西心中暗想:还是躲不过去啊。无奈的上前道:“在下正是。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请陛下仁心宽恕一二。”此话语含双关,只要斯特皇帝一说原谅你,那就不好再拿别的事情比如冒犯公主来责难费路西了。
斯特皇帝冷淡的说:“不妨,阁下是上国的客人,这个破例些也无所谓。”
并没有像费路西设想的一样,费路西又说道:“在下还有一个疑问不解,还望陛下不吝赐教。”
说话也是一种技术,假如费路西此刻只按常规回答,那麽斯特皇帝下一句很有可能顺势就对费路西发难。但费路西却抢先反问一句,斯特皇帝就得先回答问题,起码暂时无法发难。这些都是昨天孔萨伊教给费路西的,孔萨伊干外交多年,这类的技巧经验极其的丰富。
斯特皇帝心里不悦,道:“阁下且问。”
“不知陛下为什麽特别指定再下前来?在下毫无经验,对和谈没有任何用处,却的陛下青睐。”费路西这是要逼得斯特皇帝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然而这些套话会成为他的护身符。
斯特皇帝神秘的一笑,说:“小女碧心久仰阁下大名,朕受小女之托,特别指定阁下前来。”
真是出乎意料的答复,费路西不知往下怎麽说才好,大殿内其他的人也颇为吃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孔萨伊看出了费路西的窘迫,岔开话题解围说:“不知道在下有幸与贵国哪位大人商讨和谈事宜?”
皇帝一指,说:“就是埃尔南德副宰相吧。”
孔萨伊趁机说道:“既然这样,明天就可以开始谈判,我二人先回使馆准备了。”
走到宫门外,费路西语气轻松的对孔萨伊说:“见完皇帝陛下,我就没事了,下面的谈判有劳大人费力了。”
孔萨伊无奈的说:“真羡慕你哪。”费路西哈哈一笑待要上马车时,有人唤道:“使节大人留步!”费路西看到一个老头走过来,就是刚才不敢与费路西对视的那个人。孔萨伊不屑道:“这就是三十年前叛国的翰姆,我们走吧,理他干什麽。”
费路西闻言想道,也是个名人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看到翰姆一脸的乞求之色。费路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流露出这种神态,不禁有点可怜。他对孔萨伊说:“大人你不愿见他,就先回去吧,我与他谈谈,看他有什麽话,也许会对谈判有帮助呢。”
孔萨伊摇摇头说:“跟他有什麽可谈的,你想去就去吧,我先走了。”
费路西目送孔萨伊的马车远去,回过头走到翰姆的身边。
第三章 超级公主“你有什麽事情吗?”费路西端详著翰姆的脑袋,没错,就是这个脑袋价值五十万金元。神英帝国上代皇帝悬赏这个数目要这颗脑袋,不过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领走赏金。费路西瞟了一眼翰姆背後的几个侍卫,都是高手啊,心下放弃了这项与外交官身份不符的挣五十万外快的打算。
“不知道副使是否愿意来寒舍一叙?”翰姆盛情邀请道。
“哦,这恐怕不方便。”费路西不冷不热的说,因为他面前的老头是神英帝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叛贼,三十六年前他献关投敌,猝不及防险些害的神英帝国疆土沦丧,幸好高沙帝国随後发生了政变,换了地位尚未稳定的新皇帝,导致高沙错失良机,对於这样的人费路西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
“那…由我作东,请副使到扶远城里有名的银月酒楼吃饭。”翰姆再次邀请道。
费路西答应说:“也好,在下久闻银月楼的美食,这次借你的光去品尝一二。”
翰姆领著费路西进入银月楼,找了间有隔音效果独立的雅座,侍卫们都在门外站著,雅座里只有翰姆和费路西两个人。翰姆心事重重的默然不做声,好像在考虑著怎麽开口才好。费路西不著急,随意的浏览雅座里的摆设,等待著翰姆自己张嘴。
“神英国内,关於我的恶评如云吧。”翰姆沈寂了一会後说道。
费路西直言不讳的说:“何止恶评?我从小就知道有个叛贼翰姆,其他的人也一样吧。”
翰姆的脸色无比羞愧,悲苦的说道:“三十六年来,我时刻的心时时刻刻都受著折磨。我家也是神英的名门,但由於我的行为,致使家道中落,我实在没脸去面对祖先啊。自从来高沙後,我日日夜夜都不能安宁,仿佛总能听到千千万万的人指著我大骂。”
费路西无情的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自己做的事,能怪得了谁?”
“怪谁?”翰姆激动的说:“我也是被逼的!”
“什麽?谁能逼你?”费路西不信的说。
翰姆换换气,稳定一下情绪,又道:“那时我奉神英先皇的命令出镇东云关,这本是陛下无上的信任,我心中当然感激,常有忠君报国之心。我的妻子在京城,但由於我常年在外,不免冷落了她。此时,有个特沃公爵的二公子趁虚而入,勾引了我妻子。我知道後愤恨不已,回京休了红杏出墙的妻子。而且到陛下面前告状,要求向特沃家讨回个公道,谁想到陛下不愿意得罪特沃家,很偏袒那个二公子。我在另外一个场合一怒下拔剑伤了特沃二公子,惹起了轩然大波,特沃家族发誓要报复我,我在京城无依无靠,没人愿意替我出头。无可奈何的我星夜逃回东云关,抢在撤职令下达前投靠了高沙。”
费路西静静的听著翰姆的诉说,这些密闻他是不知道的。原来背後还有这样的事情,他想道,换作我,我会怎麽做呢?
翰姆停下看著费路西,想看看他的反应。费路西表面仍然没有表情的说:“你当时大可弃职而去,不必非要投敌,还是你咎由自取。”
翰姆後悔的说:“我当时冲昏了头,心中只有报复两个字,只想著要报复受到的一切待遇,冲动下就这样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费路西问:“不会就是诉苦吧。”
翰姆犹豫一下,说:“其实那时我和我的妻子有一个半岁的女儿,我在高沙多年未娶,生平只有这一个後代,心中十分惦念她……”
“你是求我帮你打探她的近况?”费路西说。
“是的。”翰姆急切的看著费路西道:“这几十年,两国敌对,官方的关系断绝,我无法从私下里打听到她的情况,又不敢托人公开去问,万一因为她是叛贼的女儿受到不好的影响就糟了。”
费路西盯著翰姆的眼睛,说:“你为什麽找我?你为什麽相信我?万一我泄漏出去岂不会对你女儿造成麻烦?”
“我年事已高,余日无多,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苍老的翰姆无奈的说:“你是神英国内的新人,没有什麽背景,我想你无怨无仇的不会和我女儿过不去吧。而且,神英国其他的人见了我总是避之不及或者恶言恶语,唯有大人你这样平静以对,我对这点很感动。”翰姆停顿一下,下决心说:“如果你愿意,我答应能够做到的任何条件。”
费路西说:“你有什麽线索?要是什麽也没有,我可不会费力去帮你。”
“听说後来我前妻真的嫁入了特沃家,我想我的女儿也会被带过去吧。”
费路西听到後浑身一震,一时失态的站起来了。年近四十,出身特沃家,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神英帝国的皇後,没听过特沃家还有别的类似的女人。皇後是现在的特沃公爵的侄女,她的父亲应该是特沃公爵的弟弟,也就是当年的二公子?不会这麽巧合吧,费路西表情古怪的想著,也许特沃家这一代还有别的女人他不知道而已。不管怎样,回去後需要查查特沃家族的家谱。
翰姆迷惑的看著费路西,费路西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下来问:“你女儿有什麽特征?”
“眼珠是蓝色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翰姆说:“还有,她的腰部有一颗红痣。”
皇後的发色是金色的,眼珠也确实是蓝的,但凭这几点并不能肯定就一定是。费路西苦思著上次在皇宫的豔遇,拼命的回想著,最後还是放弃了苦思,毕竟他上次是在头脑完全不清醒的情况下做的,根本不会注意到皇後的腰部是否有红痣。
费路西对翰姆认真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的。”
翰姆激动的说:“我真的很感激你,假如太难的话就算了,毕竟这是个重男轻女的世界,一个女婴不会引起注意的,几十年後的现在恐怕很难查,所以我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为了感谢,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费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