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梦易撸搿裣0岩G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曲流觞一阵恶寒,挥手道:“快走快走!当我没问。”
璃月轻笑一声,转身轻掠几下,消失在迷离的月色中。
*
回到娇红阁为她安排的房间,进门,点亮灯盏,璃月转身,赫然一惊。
她的窗边竟然坐着一名黑袍老者,而她自进门之后到看见他之前竟然毫无察觉,这老者的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见璃月蓦然瞠眸吸气,黑袍老者知她受了惊吓,然眸中却无一丝愧色,仿佛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璃月举手一拱,道:“少主今日多有得罪,老朽是代他来向姑娘赔罪的。”说着,双手递上那枚璃月扔给皇甫绝的团龙玉佩。
璃月目光闪烁地看着他,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放下戒备。
她秦璃月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如鱼得水声名鹊起,基于三个原因:第一,她武功不错,而她稚嫩娇美的外表又极容易让对手放松警惕。第二,她够狠,为达目的,她无所不用其极。第三,她很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她便主动退让不去招惹。
自上次在瑾瑜阁前遇到这老者,被他袍袖那么轻轻一挥,她便立马知道了自己与他的差距,他若要对自己施杀手,自己绝无逃脱之理。是以,在他面前戒备,完全是多余。
而且,他看起来并不想杀她。
念至此,璃月接过他手上的玉佩,笑道:“有劳了,不过,如果下次能让他不要缠着我,小女子会万分感激。”
老者抬眸,道:“老朽名叫观渡,少主是西武十三皇子皇甫绝,当今曦王,封地在朱武门。”
璃月“哦”了一声,走到一边倒了杯茶。
“姑娘当年拿走的玉佩,乃是王爷之母亲赠,因而对王爷意义重大,若可以,还请姑娘赐还。”观渡道。
璃月叹了口气,那玉佩她带在身上五年没人来要,刚把它送人,讨债的就上门,真他娘的郁闷。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被她强上的少年是谁,即便有心物归原主,她也没地方找他要去啊。
没办法,她只好实话实说,道:“那枚玉佩被我送人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若是将来遇见他,我一定要过来送到朱武门去,你看如何?”
观渡点头,却犹是不走。
“那个……你还有事?”璃月讪讪地问。
“东仪留曲县,那名受了贿赂因而判你母亲凌迟之刑的县令,你还没找到吧。”观渡淡淡道。
嬉笑的神态一敛,璃月的目光瞬间成冰。
观渡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其锋利程度,甚至可以让人幻想刀剑相撞的叮叮声。
璃月的心中很是震惊,他能查到她的老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上次在瑾瑜阁前初次见面至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就查到了东仪的留曲县,查到了她的母亲,她的仇人,这样的速度和效率,才是最可怕的。
看起来,曦王皇甫绝这潭水,很深啊。
既然能查到留曲县,查到自她手下脱逃的留曲县县令,那么,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必定也是一清二楚了。
本来,她想杀光除了她之外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料就因为一时疏忽跑了一个,现在又多了几个人知道。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凭她现在的武功,是绝对杀不了的。
握着的拳紧了紧,又悄无声息地松开,“开出你的条件吧。”如不是对她有兴趣,他不必有今日之举。
“秦姑娘可否考虑加入我们?”观渡的神态微微缓和。
璃月斜眸看过去,顿了顿,问:“为何如此看好我?”
观渡仍是没什么表情,只道:“直觉而已。”
璃月笑了起来,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想手刃最后一个仇人,你可以选择拒绝。”观渡道。
他笃定她会答应。
被人看穿的滋味很不好,但她必须受着。她不能放过那个县令,一如他当初不肯放过她母亲一般。若非是他判母亲当街凌迟,她何须做出那般惨绝人寰的事来?
想要虐杀他的愿望是这样强烈,强烈到她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更遑论,只是加入他们而已。
她要一刀一刀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他知道,凌迟,究竟是什么感觉!
短暂的沉默过后,璃月笑了起来,举起双臂大大地伸个懒腰,语气轻松道:“即便是卖命,也该有个期限吧?”
观渡抬眸,问:“你缘何愿意为玉无尘卖命五年?”
“怎么?想如法炮制?”璃月斜眸过来。
观渡不语,算是默认。
璃月站起身,慢悠悠踱到他面前,低声魅笑道:“那我告诉你,是他出众的色相吸引了我,和我在一起时,他任我为所欲为。”
观渡点头,表示了然。
“你还是说个期限吧,如果我能接受,就答应你。”璃月转过身,喝了一口茶。
“玉无尘有的,我们王爷也有。”观渡静静道。
“噗——”
闻言,璃月极没形象地将一口茶尽数喷了出来。抬头,她错愕地看着观渡,难以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为了邀她入伙,他竟不惜让皇甫绝牺牲色相?!
不会吧?……
咳咳,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良久,她回了神,抬袖拭了拭唇边的水渍,道:“容貌虽然各有千秋,但你家那个冰块……咳咳,王爷,看起来可并不好摆布。”
观渡面不改色,道:“如你这般的性格,有挑战当能更有成就感。”
老头不简单呐,先抛个美男诱惑一下,再下封战书挑衅一下,奶奶的,这激将法……还真激到要害了。
璃月气鼓鼓的,倏忽转身,道:“我考虑一下。”
身后观渡道:“老朽在朱武门,恭候秦姑娘大驾。”
嘿,老头还真的吃定她了!
璃月回转身子,正想再跟他理论理论,却发现房中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她追到窗边举目四顾,窗外月光明晃晃的,树影婆娑。
啧,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她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呢?
朱武之行
梦。
东仪北部的长淮郡,隆冬腊月的凌晨,朔风回旋,滴水成冰。
湘春楼是长淮郡最大的妓院,此刻,天还未亮,梅香凛冽的妓院后院,一名身材娇小体型瘦弱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井边奋力地洗着衣服,本来就已经冻得皴裂的双手很快就渗出丝丝鲜血,溶进那冰冷彻骨的水中。
女子恍然不觉,额上冒着汗,机械地重复着搓衣的动作。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娘。”
女子倏然转过头来,有些凌乱的发丝下掩藏的却是一张美艳动人楚楚可怜的俏丽脸庞,只是写满憔悴。
她看着站在寒风有些瑟瑟发抖的四岁女儿,慌忙站起身,急急地用自己的衣摆擦干手上的血丝和水珠,抱起女儿向屋内走去,道:“璃月,你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快点躲到被子里去哦。”
小女孩嘴唇有些发青,静静道:“不用了,被子里一样也是冷的。”
女子闻言,有些愣怔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怀里的女孩,她想给她温暖,可她自己却比她更冷。她解开衣襟,将女孩冰冷的小手塞进自己还有一丝暖意的怀中,怔怔不语。
“娘,那些丑女人都比你过得好,是不是就因为你有我?”女孩问,眼眸中竟没有一丝孩童该有的清澈和天真,有的,只是如这深冬寒夜一般的冷和黑。
“不,不是的,璃月。是因为,因为娘在等你爹爹,等你爹爹回来接我们。”女子急忙道,说话时,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恍惚。
“娘,你把我掐死吧。”女孩突然道。
女子惊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璃月,你说什么?”
“白天又饿又冷,晚上又冷又饿,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四岁的女孩一字一字道。
女子彻底愣住,憔悴疲惫地与自己怀中的女孩对望着。片刻,嘴角微微抽动起来,终于一把拥住女孩,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道:“璃月,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
当天下午,女子妆扮一新去了前院,次日清晨归来时,脖颈上有吻痕,眼角带着泪痕……
几天后,女子将女孩一起带去了前院,从此后,她们再没有饿过肚子,再没有挨过冻。只是女子再不能抱着女孩一起睡,因为她的床上,每晚都有不同的男人……
***
璃月静静地睁开眼睛,天光微亮,房中的一切朦胧而模糊。鼻尖充斥着淡淡脂粉气息和淫媚幽香,楼下隐约传来老鸨送客人出门时的调笑声……
一切都和十二年前那样的相像……
她坐起身子,伸个懒腰,移到床沿,雪白玉嫩的脚丫垂下床,在檀郎的身上一顿猛揉,笑着道:“檀郎,快起来,我要穿鞋!”
檀郎不堪她的蹂躏,心不甘情不愿地一个翻身,滚到一旁继续睡,被它压着睡了一夜的绣鞋已扁得不成样子。
璃月毫不介意地套上,带着初醒的惺忪摇摇晃晃地来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有些清冷的目光,停了片刻,嘴角一咧,呲牙一笑,又伸手摸摸自己光滑如丝的小脸蛋,自语道:“是不是找个男人抱着睡就不会做梦呢?”
那边檀郎闻言,倏地昂起头来,一双狗眼闪闪发光。
“滚!想都别想!淫兽!”璃月从镜中看见,骂道。
*
来到曲流觞下榻的客栈时,曲流觞正在楼下大厅吃早点。璃月蹭过去,毫不见外地跟他一起吃。
曲流觞瞠目看着吃到一半被她抢走的馒头,道:“喂,我咬过了。”
“亲都亲得,咬过怕什么?小二,给我上碗粥,账记他头上。”璃月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
曲流觞挫败,只得重新要了一碟馒头,目光落在她悬在腰间的团龙玉佩上,他问:“哪来的?”
“美男给的。”璃月分了一点馒头喂檀郎。
“给的?你们才刚认识,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曲流觞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但今天他似乎有些反常。
璃月好奇地看看他,无奈道:“大哥,我陪了他三天三夜耶,他给我一枚玉佩作为回报,值得惊奇么?”
曲流觞一噎,问:“你知道他是谁么?”
“知道,燕瑝啊。”璃月边吃边道。
“他是东仪的皇帝。”
“噗——”
璃月发现,最近貌似总有一些能让她失态的状况出现。
“喂,你干嘛?”被她喷了一身的曲流觞一边甩袖子一边抱怨。
“他是东仪的皇帝?你怎么知道的?你他娘的知道了不早告诉我!这辈子我还没见过皇帝呢。天呐,错失良机啊!”璃月扯着曲流觞的袖子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引得两旁的酒客纷纷向这边行注目礼。
“喂,你收敛一点好不好?”曲流觞不堪承受众人瞩目的“荣耀”,皱着眉头小声道。
璃月眨眨眼睛,突然坐回桌边,神态如常地继续用早点。
曲流觞看她突然变脸,问:“怎么?生气了?”
“没有。不过是个还未亲政的小皇帝,错过就错过吧,还是等他长大些比较实用。”璃月道。
对她勾搭人的信心和决心表示佩服之后,曲流觞坐下继续喝粥。
璃月咬了口馒头,眼珠转了转,道:“不过,他身边那个叫慕容霆的长得跟你好像,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