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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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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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白衣女子倏忽射下一条白绫来,大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苏吟歌身子轻轻巧巧地一斜,也不见他左手做了什么动作,那白绫竟被他在臂上缠了好几圈,他微微一扯,右臂湿淋淋的袍袖向身侧不远处的赭衣男子等人一挥,水珠飞洒间沉喝:“下来吧!”
  
  白衣女子没有下来,然包括赭衣男子在内的二十余人却齐刷刷倒了下去。
  
  苏吟歌放开缠在臂上的白绫,后退几步,看着白衣女子不语。
  
  白衣女子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跳,左手抓着收回的白绫,目光在甲板上逡巡不定,试图看出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十余人在一瞬间都倒了下去,不见挣扎,不见呼喊,也不见任何还活着的迹象。
  
  一股凉意从白衣女子心底缓缓升了起来,她看着一脸悠然笑容的苏吟歌,“你……”刚吐出一个字,突然就没了声息。
  
  栽倒之前,她挣扎着看向自己握在左手的白绫,本来纯白的颜色,如今已变得蓝黑。
  
  随着“砰”一声人体坠地的闷响,甲板上顿时安静下来。
  
  璃月愣愣地看着眨眼间便夺去几十条人命却还一脸无害看着自己的苏吟歌,顿时感到说不出话来。
  
  随意甩出的水珠便能在瞬息间致人于死地,这样的认知令她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森寒,尤其是,他杀人前和杀人后的表情别无二致。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犹豫,更没有一点杀气,仿似只是捻死了几十只蚂蚁一般轻松和自然。
  
  虽然一早就觉得他亦正亦邪,但从未想过他还有这样冷酷嗜血的一面。
  
  “别硬撑了,没好处的。”愣怔中,苏吟歌突然道。
  
  经他提点,璃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胸口血气乱涌胀痛欲裂,她顺从地侧首呕血,看着鲜艳的血色在木质的甲板上漫延,脑中渐渐昏聩起来,终是不支,身子一歪便厥了过去。

50、我好想你 。。。
  盛泱东宫,龙华殿。
  
  金缕站在窗口,一身隐螭纹银锦长袍逶迤至地,衬着那红墙绿瓦的厚重底色,明艳如月光一线。
  
  他负着双手,脊背挺直,被苏吟歌气得不轻。
  
  李逝站在他身后,半晌,听得他问:“绿衣之死,他如何解释?”
  
  李逝答:“他说,这样才更真实。”
  
  “哼!更解恨才对吧?这厮,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金缕恼道。
  
  李逝不语。
  
  过了片刻,金缕叹口气,道:“罢了,安排下去,散布消息。”
  
  李逝领命,又道:“殿下,他说秦姑娘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不需要他继续照料了,请示他是否可以先回天一岛?”
  
  “命他将璃月带回天一岛。”提起璃月,金缕有些头痛。这家伙,实在太能惹祸了,不过一时没看住她便跑到圣境还差点丢掉小命,他实在是不放心继续让她一个人在江湖上飘荡了。
  
  “殿下,曲流觞此刻还在天一岛。”李逝在一旁提醒道。
  
  金缕唇角泛起笑意,道:“无碍,当夜,慕容氏不是还活着逃回去一个么?我确信他知道是谁杀了他们的三当家。”
  
  “那璃月姑娘只怕会有危险。”李逝道。
  
  金缕转身,双眸清光四溢,道:“所以,叫苏吟歌把她带回去,寸步不离地看住。如果整个漕帮都保护不了一个人,那么,他们也没多少存在的价值了。”
  
  李逝再次领命。
  
  “有两件事,你立马安排下去。第一,天钦宝盒之钥在皇甫绝手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三国,如果燕瑝不是混吃等死的庸俗之辈,该是会派他的人去朱武门查探虚实。你把我们安排在永安(东仪帝都)的人调去朱武门,守株待兔。
  
  第二,不出意外的话,金威当是会借着天圣宫的名头去与西武朝廷交涉归还钥匙之事,等他返程时,派几个人在半路刺杀他。记住不要刺死,刺伤即可。切记,一定要留下蛛丝马迹,将他的视线引向我的身上。”金缕有条不紊地吩咐。
  
  李逝闻言,迟疑道:“殿下,此刻就引起他怀疑,会不会操之过急?”
  
  “我觉得时机正好。矛盾如果不激化,藏在水里的人怎能浮出水面?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阵营,到底有多大。”金缕乌黑的眸子微眯,清冷的眸光就像深冬的风,扫到哪儿哪儿便滴水成冰。
  
  *
  
  迦叶江边,小城,小客栈。
  
  夜,璃月坐在一只热气氤氲的大浴桶内,玉嫩的双臂搭在桶沿,仰着被熏红的小脸,闭着双眸若有所思。
  
  在江上遇袭至今已有五日了,她和皇甫绝苏吟歌上了岸,本以为观渡等人随后就能找来,不意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皇甫绝从未有过的烦躁。
  
  她能理解,这几天,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人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内容千篇一律:哎,你听说了吗?天圣宫那个藏着王者预言的宝盒钥匙落在西武曦王手里了,天圣宫派人去要,竟然在迦叶江上全部被杀死灭口,尸体飘得满江都是啊!啧,嚣张,太嚣张了……
  
  就此事,璃月不止一次地想过,自那把劳什子钥匙丢失以后,江湖上不遗余力寻找这把钥匙的不外乎三种人,第一,自然是失主,也就是天圣宫的人,第二,实力雄厚,有能力问鼎天下的人,第三,这些人的走狗。
  
  皇甫绝,不符合这三种人的任何一种,以他目前的处境而言,韬光养晦才是明智之举,加入争夺这把钥匙的战争于他没有一点好处。
  
  即便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想不到这点,但观渡和宴几也绝不会看着他做出此等有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来。是以,她确信,他是被人栽赃了。
  
  话说这个栽赃他的人也不知与他有何等深仇大恨,设这样一个局,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言可畏众口铄金,这样口口相传下去,只会越传越真,届时,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盯上皇甫绝。
  
  而皇甫绝的处境本来就不妙,此计于他而言,可以说比直接杀了他更恶毒。
  
  观渡和宴几这两个老家伙,此番也不知该如何帮皇甫绝度过这一难关……想来想去,办法只有一个——找到钥匙并交出来。
  
  可,三国的人找了六年都没找到这把钥匙,皇甫绝又凭什么能找得到?
  
  思前想后半天,璃月都确定,皇甫绝这次死定了。
  
  正为他哀叹,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璃月赶忙缩进水里,转头一看,却是苏吟歌端着药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顿时大恼,骂道:“你那两只蹄子莫非生来就为了踩狗屎的啊?门也不知道敲?”
  
  苏吟歌将药盅砸在桌上,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嗤之以鼻:“凭你的姿色,就算脱光了在我面前扭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为你一柱擎天。”说着,转身便走,那模样,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脏了他的眼一般。
  
  璃月气结,大声反击:“是啊,蚕宝宝一条,能让人发现它的存在已是奇迹了。要是它也能擎天,那天得是多矮啊!”
  
  “蚕宝宝?!”苏吟歌蓦然拔高了音调,停步回身,一侧的眉毛挑得都快飞上天去了。
  
  璃月收回目光,一边惬意地往自己身上撩水一边幸灾乐祸道:“何必装模作样,想否认?那你倒是露出来看看啊。”
  
  “你敢看?”苏吟歌瞪着她。
  
  “你敢露我就敢看!”璃月斜眸给他瞪回去。
  
  苏吟歌站在门侧,气得胸口不停起伏。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说他是蚕宝宝!真是……啊!不行,气死了!金缕那厮竟然还要他把她带回天一岛去看住,他现在就恨不得将她按在浴桶中淹死算了!
  
  嗯?看住?
  
  想到这两个字眼,苏吟歌气得快冒烟的心又活了过来。
  
  这死女人这般难缠这般好动,要把她看住,如不采取些非常手段,可是难以办到啊。
  
  金缕好像没有说怎么看住吧?嗯,没说!
  
  脑海中开始YY一百零八种把她“看住”的手段,他心情渐渐好转,抛下一句:“你想得倒美!”勾着一侧唇角摔门而去。
  
  “呸!蚕宝宝有什么美的!黑瘦黑瘦的一条!”璃月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也没有沐浴的心情了,穿戴整齐,也不理他放在桌上的汤药,出了房便去敲皇甫绝的门。
  
  皇甫绝果然正心情低落地闷坐在房里。
  
  “观渡他们不可能帮你一辈子,遇事首先自己要冷静坚强,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来。”一进门,璃月扬手将金缕那枚太子令甩给他,倚着门框看着他道。
  
  皇甫绝接住,扫了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南佛非你久留之地,赶紧回西武去吧。”璃月道。
  
  皇甫绝想了想,也是,观渡和宴几至今不见人影,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应该尽早回到朱武门去一探究竟,顺便和自己的幕僚们商讨如何应对此事。
  
  “此物……”他扬着手中的金令。
  
  “那是金缕的太子令,虽然不一定十分管用,但也不一定就一点也没用。你带着吧,许是能助你一路顺利。”璃月不甚在意道。
  
  皇甫绝点头,他本就心急如焚,拿定主意后,当即就往门外走。
  
  璃月跟在他身后来到走廊内,刚刚走到楼梯口的他却倏然回身。
  
  走廊那侧的窗开着,他迎风而立,银紫色的衣袂和黑亮长发在暗色的晚景中清逸飞扬,映着灯光的脸颊生动而鲜明,那样的身姿风韵,足可入画。
  
  “谢谢。”他用不习惯的语气,如是说。
  
  陈旧古朴的走廊里,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少女嫣然一笑,容颜如花,道:“不客气,一路顺风。”
  
  皇甫绝心头微跳,莫名却清晰。
  
  他急匆匆别过脸,下楼而去。
  
  *
  
  送走了皇甫绝后,璃月便准备去当初遇见傅红纱的城镇接回檀郎,然后去天一岛看流觞小乖。
  
  苏吟歌这家伙不知是哪根筋又牵错了,竟然黏着她一起走。
  
  璃月赶不走他,于是两人维持着每天大吵三次,小吵无数次,间或互相谩骂鄙视吐口水,但绝不动手的固定模式,结伴而行。
  
  璃月重伤初愈,后期又拒绝吃毒舌男提供的汤药,所以恢复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她并不急着赶路,一路慢慢地走,自下雪后,她走得就更慢了。
  
  对于她这种踏雪赏梅般的龟速,苏吟歌焦躁得要命,某日,乘其不备将她迷昏了拖着赶路。
  
  璃月醒来后,什么都没说,乖顺地近乎诡异。
  
  到了半夜,苏吟歌睡得正香,突然被“砰砰”一阵巨大的砸门声惊醒。
  
  恼火地爬起来开门一看,门外又没人。
  
  从那以后,夜夜皆是如此。
  
  苏吟歌觉得自己快疯了!
  
  于是,对璃月的龟速,他再没有提出过异议。
  
  某日,两人终于到了当初丢下檀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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