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的正职是干什么的了?我在这里做了结界,脏东西进不来。」张玄笑着回复,吮吻告一段落,看到聂行风不置可否的表情,他不服气地说:「对你的情人有点信心,三流天师也是天师好不好!」
聂行风只好点头以示肯定,却见张玄平躺在床上仰头看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笑,他疑惑问:「怎么了?」
「董事长你刚大病初愈,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来道催情符助助兴?放心,若叶帮我拿了不少道符来,这次绝对有备无患。」
「你这个神棍!」
聂行风眼前有些发白,突然发现,跟张玄在一起这么久,自己居然没被气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
不再说话,俯身,以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质疑男人的性能力,尤其是在床上,这是张玄被折腾了几次后想通的答案。
情事过后的舒爽是最欢愉的感受,虽然有一点点累,聂行风这次一点都没手软,让他切身体会自己在病愈后是否有能力取悦到他。
「睚眦必报的招财猫。」趴在床上,张玄小声嘟囔。
「嗯?」
不想再被免费进食,张玄急忙转换话题:「绑架你的到底是谁?」
「乔。」聂行风说:「乔瓦尼?伯尔吉亚。」
他跟乔接触不多,但见过几次面,对乔的声音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认定是自己劫走毒品,又为什么在给他注射大剂量的麻醉剂后将他丢出来,还留下手机、皮夹等可以证明他身分的东西,作为混黑道的乔,他不该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跟敖剑争老婆的那个黑道分子?」
张玄脑里迅速映现出乔的影像——带有几分邪佞气质的英俊男子。乔长得风度翩翩,不过他的心狠手辣不亚于敖剑,也是在家族中唯一可以跟敖剑一争上下的人,如果绑架聂行风的是乔,那么之前理查德劫持洛阳的事就能说通了,他们父子是想利用敖剑身边的人向他示威。
「你怎么会轻易被绑架?」
「有人给我施咒。」聂行风回忆起那天的经历,觉得在耳边响起的喃喃话语应该是某种咒语,所以他才会突然神智恍惚,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施咒?用义大利文?」
「不知道,那个人说得太快,听不清,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厚重巨大的黑影,像是无形的束缚,让他无从逃离。
「影子?」张玄开始头大。
阿三死前说起过影子,羿碰到过影子,敖剑提过影子,现在连董事长被绑架也跟影子有关,他很好奇那影子究竟是什么怪物。
听完张玄来义大利前的经历,聂行风说:「看来对手有的放矢。」
「我本来以为主使者是敖剑,还利用阿三引我上钩,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啰。」
阿三曾对他说绑架者是金发,但小巷没路灯,以当时那个角度,根本无法看到前方站的人的发色,所以阿三在说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甚至怀疑洛阳根本没被绑架,而是被敖剑藏了起来,不过很明显绑架聂行风的不是敖剑,至少敖剑在没达到目的之前,不会对聂行风下毒手。
如果乔的身边有会魔法的人就糟糕了,他只精通道术,对西方魔法完全不通啊,张玄叹气:「希望我们不是他们家族火拼下的牺牲品。」
欢情过后,和情人相拥躺在床上,聊的该是缠绵情话,可是他们现在却半句不离死亡诅咒,聂行风也很无言,他很想知道敖剑在这场绑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又不愿多想,因为他知道如果幕后主使者真是敖剑的话,这场麻烦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董事长,你要小心身边的人。」
「我知道。」
这里每个人都很古怪,就连羿和若叶都有些不对劲了,想起张玄说羿斩杀影子的事,聂行风皱皱眉,不知道那些怪异跟敖剑究竟有什么关系。
「也包括我。」张玄在他身旁轻声提示。
「什么?」
聂行风急忙转头看张玄,却发现他眼神落在别处,淡淡说:「也许我也会伤害你,所以你要提防我,必要时出手别留情。」
「你在说什么!?」
「抱歉,董事长,我有段记忆是空白的,我想敖剑应该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我不一定是原来的我,所以,你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张玄语调平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聂行风明白其中的利害。
从在饭店敖剑给他倒酒到他在飞机上醒来,那段记忆是空白的,他想敖剑不会轻易放过那片空白,或者说,空白根本就是敖剑造成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算正常,不过不代表今后没有改变,如果不是危及到聂行风的安危,打死他也不会说这件事,因为他很肯定聂行风在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卧室里有短暂的寂静,张玄偷偷抬起眼帘,聂行风脸上果然阴霾密布,他有些心虚,忙做出一个无辜的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董事长你得体谅,再说,你被人强吻我不是也没怪你吗……」
「这是两个概念!」聂行风在他耳边吼道。
「冷静冷静,风度风度。」看到落在眼前的拳头,张玄吓得闭眼大叫:「我耳膜快被震裂了……」
聂行风的拳头落在了旁边的枕头上,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小神棍按住一顿暴揍,他明知道自己最不想他跟敖剑有接触,如果是单纯的接案子也就罢了,可是这次明显敖剑另有图谋,听到张玄说自己被控制,聂行风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这次是失策,我也没想到白目会这么强嘛,董事长……」尾音拖得长长的,讨好的语调不言而喻。
在聂行风面前张玄一向是遇强则弱,他知道聂行风的底线在哪里,在发现踩到后便立刻改为怀柔政策,聂行风很想绷紧脸,可惜没产生预期效果,索性放弃了跟张玄打太极,翻身再次将他压到了身下。
他会慢慢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神棍,在床上!
第六章
等两人真正起床已是午后,即便张玄是不死之身,被折腾了这么久,也有些吃不消,一边穿衣服一边腹诽那只可恶的招财猫,身体突然一暖,聂行风从后面抱住了他。
「放心,我会注意你的。」聂行风在他耳边轻笑:「虽然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上是种幸福,但我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凌驾于你的痛苦之上。」
心有一瞬间的震荡,仿佛心弦被手指轻巧的拨动,随之发出不绝颤音,张玄垂下的眼帘后金线飞速闪过,但随即便被碧波掩下了。
「咦咦。」他转头笑看聂行风:「董事长,你出差几天,嘴巴甜了很多嘛,老实交代,你在义大利究竟是工作,还是泡夜店?」
「我有你嘴甜吗?」
聂行风手一扬,几张小纸条亮到张玄面前,是空姐们给张玄的联络地址,聂行风瞅瞅:「喔,这一路搭了不少美女,还都是义大利人。」
「可恶的招财猫,谁让你随便翻我东西!?」
张玄劈手去夺,聂行风及时躲过去,一脸云淡风轻:「是你自己要求的,要我提防你。」
「我没说你可以侵犯我的个人隐私!」张玄气呼呼地瞪他。
聂行风把纸条揉成了纸团扔进垃圾桶,叹气:「被绑架时我还指望你能去救我,没想到你正在跟美女调情,真遗憾。」
被戳到痛处,张玄有些讪讪:「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啦。」
「我有说过觉得遗憾的那个人是我吗?」瞥了他一眼,聂行风整好衣装出门,悠悠说:「我本来祈祷,如果你能来救我,就考虑被你压一次,可惜你没来,真遗憾。」
话音刚落,张玄就风一样的旋了出来,紧紧抱住他,一脸恳求:「董事长,你再让人绑架一次吧?一次就好,这次我不装酷了,绝对第一时间去救你,拜托!」
这个乌鸦嘴!
理智从运行航道顺利脱轨,聂行风把紧抓住自己的白目神棍一脚踹了出去。
午餐时间早过了,不过看到他们出现,尼尔立刻让人摆上餐点,并告诉他们敖剑去公司处理事务,可能要晚上才回来,看尼尔的表情,聂行风猜敖剑是去查乔的事了。
「若叶呢?」张玄问。若叶和羿在这里都语言不通,虽然他知道若叶想查木清风的行踪,但这么乱走,肯定会出事。
「若叶先生上午曾去过花园,不过午餐后他就回了房间,再没出来。」
若叶闭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练功,张玄稍稍放心,找借口把尼尔遣走,然后用心语联络羿,这次两人法术都没当机,很快张玄就听到羿欢快的叫声。
「老大,你跟董事长和好了?」
「与你无关。」张玄问了下若叶的情况,又叮嘱羿别在城堡里乱走,羿乐呵呵答应了,又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要不要我帮忙?」
精神亢奋,证明小蝙蝠喝了不少酒,气得张玄教训它:「别总记着喝酒,照顾好若叶。」
「长空法术比我高耶,干嘛让我照顾他?」羿完全没有做式神的自觉,振振有词反问,不过没等张玄回答,它又低下声很神秘地说:「老大,我跟你讲喔,我们探险时发现城堡地下有个很大的大酒窖,放着世界各地各种酒耶,我爱死那个酒窖了,可是白目居然把它封了,太过分了,所以我施法术拿了好多酒出来……」
「你是式神,不是盗贼!」就算敖剑不是好人,也不等于他的东西可以随意拿取,张玄吼它:「你不是很讨厌那白目吗?」
「我讨厌白目,不过不讨厌他的酒。」
理直气壮的说辞,把张玄气得直想用意念踹它,不过刚好尼尔走进来,他只好放弃了跟羿无谓的争论。
「羿说酒窖被封了?」听完张玄的转述,聂行风很奇怪:「我听说敖剑很会品酒。」
作为贵族后裔,参加上流社交酒会几乎可以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敖剑,他的生命中从来没离开过酒和女人,封酒窖这种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再仔细想想,这次跟敖剑重逢后,他虽然也喝酒,但的确喝得不多,似乎都是场面应酬,而非品酒。
聂行风陷入沉吟,张玄却打了个响指,像召唤服务生一样把尼尔叫过来,笑嘻嘻问:「敖剑最近健康怎么样?有没有肝硬化什么的?」
聂行风抚额,觉得小神棍有时问话还真直接,也真难得尼尔在听了这话后还可以面不改色,保持一贯完美的微笑状态。
「主人身体一直很好,并无病痛。」
「是吗?最近跟他喝酒都不尽兴,我还以为他担心身体呢!说起来,自从那场车祸后,他改掉了许多坏习惯呢。」
张玄的信口开河让聂行风很想笑,果然尼尔脸色不经意地一变,随即微笑说:「可能主人去中国,学习了一些养生之道吧。」
张玄一百个不信,不过也看出这位年轻管事的嘴巴比蚌蛤更紧,问了也白问,只好低头继续喝可可,聂行风则请尼尔拿佛罗伦斯市区地图和纸笔来。
「要去逛街吗?」张玄见聂行风精神很好,麻醉剂并没给他带来任何伤害,于是兴致勃勃提议:「难得来一次,不如到处逛逛,反正乔有白目去搞定。」
「你认为敖剑可信吗?」
「不,不过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聂行风但笑不语,接过尼尔拿来的笔,一边看地图,一边开始在纸上画。
张玄凑过去,见他画的好像是路线图,画的同时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