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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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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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给你们吧!”醉汉脚只打晃,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手里晃荡着那条蓝色的三角裤衩。虽然是用粤语说的,但道明臣还是听懂了,感动的眼泪岗岗的。

“象香港的兄弟们致敬!”道明臣拍了拍车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把余音留给了醉汉。

醉汉的手里还晃着那条内裤,象烟尘起处的汽车摇动。

第八十七章 两岸交流

道明臣被阿灿带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里接风。

原本按照阿灿的意思也就是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子随便吃点,道明臣死活不同意,最后眼睛也拧了起来,说妈的,我来趟香港,连趟大点的地方也不钻,怎么对的起自己?阿灿没敢回嘴,他甚至有点怕再继续和道明臣相处下去了,道明臣拧起眉毛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一副海报上面的人,那时候他还在大陆混世界,海报上那个人摔死在了温都尔汗,眉毛象一拧象极了道明臣,特别威严。

阿灿一赌气干脆就把他们带到了兰贵坊。兰贵坊是香港比较有名气的一条街,里面集风月、餐饮、娱乐为一身,是比较集中的在港外籍人士爱光顾的地方之一,这条街78年就开始在香港名声大燥了,是多金人士和豪门公子一掷千金的绝佳场所。

阿灿带道明臣他们来这里,其实私心里有羞辱一下几个大陆表叔的意思,他有点觉得这几个表叔特别不好服侍,以前的大圈崽过来,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猫起来再说,哪有象他们一样张狂着要拣最好的风月场所进的。

他本想让几位表叔知难而退,谁知道弄巧成拙了。

阿灿停下车才发现,他的雪铁龙停在了这家位于兰贵坊中段的夜总会的门口,就象一只毛驴闯进了马群里一般寒碜,周围的奔驰和卡迪拉克把这辆车衬托的象个进城的农民赶的马车。起码坐在车里的阿灿是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就象个驾辕的车夫。阿灿高估了道明臣了,道明臣这货知道什么叫奔驰什么叫卡迪个屁啊,他只有辆自行车,还被偷了;反而很自然。

道明臣看到车停住了,探出头看了看,是座象宫殿式的舞厅,就打开了车门下车了,他的脚上汲拉着双破八字拖鞋,上身的衬衫把胸口绷的紧紧的,下半截掖在大短裤里。敲了敲车门,几个战友也全出来了。门口的泊车的小弟抱着膀子看着他们六个人,泊车小弟觉得有点不可思义,这么辆破车怎么可能在后面坐下五个壮汉的?几个小弟都懒得上来问这辆车的主人是不是要泊车了,他们在冷眼看着,这辆车是不是要自己开走。

“阿灿下车啊!”道明臣在车外面用脚踢了踢车门。

阿灿没挪窝。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道明臣,他觉得这人真有点寡廉鲜耻,就这副衰仔模样居然就想往里面钻吗?

他轻视了道明臣的脸皮了,道明臣显然很想进去,他已经被这个舞厅的外表吸引了。

“道哥,我们还是别进去了!”阿灿为难地说道。

“咋了?”道明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磁性中带有难以抗拒的威严。

“你们这样衣衫不整是不可能进得去的。”阿灿说道。

“放屁!都是中国的地方,我有什么进不去的?”道明臣俯身从车子里仪表板上拿出一包香烟,这香烟是阿灿的,555。

“有谁敢说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吗?”道明臣在频频冷笑着。

白痴!阿灿心里大骂道。脸上依然赔着笑。

“你不去我自己进去了。”道明臣叼上了支烟,咬着,没点,把烟在嘴里嚼的移来移去,香烟的过滤嘴被嚼的变了形状。

阿灿知道他身上没钱,想想自己老板交代的话,真想就这么开走车了事。但是看到外面那个拎帆布套子的壮汉正瞪着他,阿灿的心猛跳了一下,还是怏怏地下了车,“碰”地关上了车门。

“跟我来。”道明臣侧了侧脑袋,后面的人全跟上了,阿灿赶紧上去把壮汉手里拎着的那个帆布套子想拿过来塞车里去,背着帆布套子的壮汉回头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把他的一条腿拎离了地。壮汉的眼睛里明显有了敌意,凶芒暴射。

道明臣示意放手,壮汉才冷哼了一声,松开了胳膊。几个泊车的小弟看到似乎有人想闹事,本来倚在墙上的身子全部立了起来。这些人本来就是帮会势力的一支,专门防止有人闹事的,泊车其实也算是个掩护。

阿灿痛苦地捂住了喉咙,干呕了一阵。

“把那玩意放车上去吧,别带过去了。”阿灿咳嗽的脸通红。

道明臣把嘴里的香烟“噗”地吐在了地上,点了点头。壮汉把帆布套子放回了车上,塞进了座位下面。另外一个汉子也过来了,他的腋窝下面夹着一个大塑料包,塑料包包的很严实,从外面看,有几个鼓鼓囊囊的圆筒形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其实就是道明臣一行的光荣弹。汉子也把塑料包照猫画虎扔进了车子里,又把车门关了关,试了试把手;阿灿把钥匙扔了过来,一个汉子伸手一招,接住了,“喀嚓”一声把车门给锁住了。

阿灿还在搓着脖子,脖子上五道红印,猩红而清晰。

道明臣带着一行五人龙躯虎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大门。有个壮汉路过阿灿的身边还揉了揉他的脑袋,阿灿想避开,又没敢。看他们一行想要进夜总会,阿灿以为泊车的小弟肯定要来阻拦的,所以他刻意溜在了最后,谁知道没有一个小弟上来阻挡,阿灿觉得有点不可思义,所以一边走他一边回头看,看见几个泊车的小弟还伸着脖子在回头看他们,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欣赏味道。

“这个一定是美丽岛来的大哥级人物。”阿灿听到有个小弟这么说道。

“老大就是老大,我猜他们是故意坐着破车来的。哪瞒的住我们啊,现在就流行破烂,连衣服也是破烂装。。。得学会讲国语了,要不97一过,就无法交流了。哈哈。。。。。。。”几个小弟笑的有点幼稚中夹带着猖狂。

阿灿当场差点没背过气去,美丽岛就是香港人对台湾的简称,台湾人也是讲国语的,没想到这帮小弟把道明臣当做是台湾来的黑社会大哥了。

其实也不怪这些小弟,大陆的大圈崽一般不怎么懂这些风花雪月,就是玩乐,也是去一些抵挡的地方。香港的法律允许“一楼一凤”,卖淫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象一般的大圈顶多是去找些山寨里的“柚子”解谗,到“级”(香港俚语:夜总会的意思。)里来玩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这是两岸的文化使然,究其原因,也不怎么好解释的清。所以几个香港小弟把道明臣当成美丽岛的大哥也是合乎逻辑的,就是现在有人告诉他,这群家伙是大圈,估计这几个小弟也不一定会相信,大圈有打杀的胆魄,却不一定有来高档的“级”消费的胆魄。有时候花钱也是种学问,有句老话最中肯,“一夜可以爆发一个富翁,三世养不出一个贵族。”

原本想作弄道明臣的一场笑话,临了却折磨了自己,阿灿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看到道明臣一行已经走远了,阿灿赶紧快跑几步,赶了上去。夜总会的走廊里,很多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悄悄地打量着道明臣这一帮人,几个老外也在穿着衬衫,碘着啤酒肚子也在看,这里很少看到能穿着这么简单就进来的客人,尤其是这几个面目不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几个清一色的肌肉棒子,衬衫被鼓胀的肌肉绷的原形毕露,腰里也鼓鼓囊囊毫不掩饰。道明臣扫了一眼,几个老外避开了他的眼光,老外觉得这货肯定是个黑帮成员,他们也怕事,黑帮份子倒哪都是这吃香。

很快就有嬷嬷上来招呼了,这种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道明臣的领袖身份,一个劲地问道明臣有没有相熟的小姐,听出了道明臣是普通话之后,马上就问是不是来自台湾还是泰国,要不要包厢等等。

道明臣说自己是来自大陆。嬷嬷很淫荡地笑了,说道,大陆后生平时种田的多,虽然花头不足,但是有力气!她压根就不信道明臣的话。

阿灿一旁气得哼哼的。

道明臣一个大子也没,居然叫了一个豪华包厢,一行人大喇喇地坐将了进去,不一会来了几个眉目妖娆,身段火辣的小姐。个个粘着道明臣,要他陪唱歌,道明臣惊异地发现,有几个女孩居然是内地口音,一问才知道,的确是北妹。所有的花费全是阿灿掏腰包,居然没一个小姐上来侍侯他,把他弄的尴尬无比。所有的女子全把一个“仙”也没有的道明臣当成了豪客。台湾人那阵的确是有点傻,老是在香港一掷千金,搞的许多小姐纷纷当台湾恩客是凯子起来。

阿灿越发的生气了,就象只溺水的蛤蟆。

“你叫什么名字?”道明臣掐了掐一个小姐的脸蛋,这个小姐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一张脸蛋清秀可人,只是浸染了太多的世俗沧桑,显得有点未老先衰,她的粉臂第一个勾上了道明臣的脖子。

“我叫露露。”小姐娇嗲地说道,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撅着嘴,显得格外的可爱。以前阿灿也喜欢来夜总会,以前他觉得小姐这样做挺销魂的,现在则觉得有点做作。

“你刚刚说你是哪里人?”道明臣把手向阿灿打了个响指,阿灿掏出了香烟,递了一根给道明臣,又洒了一圈。女孩很乖巧,拿出个打火机帮道明臣把香烟燎着了,道明臣一把将烟屁股掐掉了,又把烟叼回了嘴里。

“我是湖南邵阳人。”女孩的手指甲上全是油彩,手指洁白丰腴,这样的手让男人就能遐思一片。女孩的手指滑过了道明臣的胸膛,还把道明臣的手抓了起来,用手指甲一划,顿时象过电一样,道明臣打了个激灵。

“是吗?”道明臣看的出来挺享受这个细节的,舒服的香烟也在不停的冒着火星;“怎么跑来香港的?”

“大陆那边活不下去了啊。”女孩说道,她的眼睛很迷离,眯成了一道缝,看上去有点象书里说的“媚眼如丝”。

“扯蛋!”道明臣把她的手推开了,边上又有几个女孩想纠缠过来,被他的眼神给赫退了。

“欧比斯拉奇!最瞧不起你们这样的货!位卑未敢忘忧国知道不?看过《羊脂球》没?你妈的,没出息的破鞋!一个劲就知道损自己国家。”道明臣说道。

看到几个舞女都在摇头,道明臣忽然又觉得没意思起来了。

“日他妈!这地方的小姐素质和我的场子简直没法比,我手下的红小姐卖艺不卖身,会作诗会唱歌会跳民族舞。香港蛮让我失望的。”道明臣毫不客气地下了结论。

阿灿倒了杯红酒抿了一口,心想你就可劲吹吧。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你也居然有枪?”有个小姐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道明臣敞开的衬衫没能把枪柄给遮掩好,黑星粗大的枪柄探出了半截。不过女孩的话中显然并没有过多的惊恐。

“怎么了?”道明臣喷了口烟,他看出了这些女孩一定是见过点世面了,“你们这带枪的人多不多?”

女孩笑了笑,没说话。刚刚道明臣有点伤了她的自尊。

“还是香港好,带枪的连这些小姐也看多了,见怪不怪了。不象我们天都,就跟偷情似的,还得藏着掖着。”道明臣冷笑道。

“你身上这道疤很特别。”有个舞女看到了道明臣腹上象蜈蚣一样的疤痕,忍不住爱抚了一下。

“是枪疤。”道明臣说道,他的眉宇间一下子涌现出一股肃杀之气,身边的几个壮汉也是一样,他们忽然之间的变化,让阿灿的心头不禁为之一颤。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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