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哥你居然中过枪?”阿灿有点吃力地咽了口口水。
“不提这个了。”道明臣的眼睛里忽然有晶莹在滚动,今天的他风光了,醇酒美女,而刘震撼呢?想到这里,道明臣的心里更难受了。
阿灿本来就是个会查言观色的逢迎高手,看到道明臣不怎么高兴,连忙把话给岔开了,问老大在家是做什么的啊?
“我在家是企业家,是市里的劳模。”道明臣不无自豪地说道。
阿灿一边撇嘴一边点头狂赞,“看的出来,看的出来。老大办的是什么企业啊?”
“我办的是花市,还有菜场啊,酒店啊,舞厅啊,多了去了。”道明臣很高兴地说道,他知道这家伙也不会信,也就故意逗他。几个舞女纷纷撒起了娇,说今后回去找你啊老板,你赏碗饭给我们吃。几个舞女也是在胡扯,她们故意在逢迎客人。直到几天之后,道明臣手持五四,大开杀戒,震撼了香港的大地,掳走大笔金银珠宝。阿灿听老赖的介绍才知道他说的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最后连说他妈的不敢相信什么的。
“真有钱啊道哥!”阿灿装出一脸崇拜的表情,“那以前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道明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呵呵,我以前可惨,我老头子给我起名字叫道镇东,反右的时候,老头子被打成右派,连我这名字也成了把柄,说是镇压东方的意思,他妈的。不过现在好了,平反了,现在国内也是蒸蒸日上啊。”
“那是。我们那以前有个老实芭蕉的农民,买了个毛主席的塑像回去,怕在路上跌坏了;就系在扁担上,结果被抓去判了十五年,罪名就是阴谋对主席不利。哈。。。”阿灿也说道。
“不过那时的日子还是忘不掉,我听比我大的人说,那时候徒步上北京见主席,一路上还能管吃管喝呢。我没赶上,要不我也去。”道明臣眼神中满是往昔的追忆。
“呵呵,我只记得那时候武斗了,妈的,厉害,所有石油闷罐车上面全架着机枪,奶奶的。”阿灿也兴奋了。
“你来香港几年了?”道明臣问道。
“好几年了,赖总一开始我就来了,还是这边好,不想回去了。”阿灿说道,脸上满是献媚的笑意在滚动。
道明臣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就觉得一阵恶心。
“现在好了,阴霾散尽了,大陆发展的也很快。。。。。。。。”道明臣说道。
“哈哈唱歌。。。唱歌。。。”阿灿显然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开始乱扯了。
又胡扯了一阵,阿灿和几个女孩唱起了歌,那时候香港的卡拉OK也刚刚风行,比较流行一些重金属的音乐,道明臣听他们吼的声嘶力竭的样子,想想好笑,看了看歌曲的名字,叫《光辉岁月》。道明臣觉得这歌肯定不是他们这样唱的,他们这是在糟蹋这首歌曲。胡思乱想了一阵,道明臣有点倦了,就倒了沙发上睡觉起来,睡的很香。
阿灿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没心没肺的抢匪,也算开了眼界,也不多废话继续唱他的歌,他觉得这几个壮汉倒也挺恐怖的,居然也这么耐的住性子。和几个壮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还真是当过兵打过越战的,难怪气势那么凶悍。阿灿问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小姐唱唱歌,揩揩油什么的。几个大兵哥摇摇手说不用了,以前在部队听报告文学,说在上甘岭高地上,有个女勤务兵用嘴帮排不出尿的伤兵吸“导尿管”排尿,几个伤员后来都管这个女勤务兵叫“妈妈”,听说这事后,自己觉得自己特庸俗,现在基本上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老板,你只要给钱,我们姐妹也能给你吸啊,保证爽!”一个舞女不知道死活地多了句嘴,被一个耳光扇到了角落里去了。舞女站了起来,哭哭啼啼地走了。阿灿暗暗有点怪这几个大兵多事。
“兄弟,火气咋这么大呢?”阿灿说道,他从口袋里的皮夹抽出张金牛给另外一个舞女,让她去拿给刚刚挨打的那个舞女去。金牛是香港千圆大钞的别称。
“丢他妈B!一个婊子还他妈侮辱我们士兵,那样的事也是她能侮辱的?”几个大兵哥目光喷射着怒火,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我知道我知道,能够理解。《上甘岭》我倒是看过,没有你说的那个,就好象记得有个女卫生员帮战士用胸膛暖脚。“阿灿说道。
“妈那怎么拍的出来。”大兵哥们也斜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他们现在喝的很从容,两个白相人的调教没有白费。
阿灿见没人理他了,耸耸肩膀,自己则继续搂着个妞唱歌。
“那些人好凶!”有个舞女对阿灿说道。
“呵呵,他们是黑帮份子当然凶啦!”阿灿说道。
“那个在睡觉的是谁啊?看上去蛮帅的,是拍电影的吧?我知道现在很多黑帮都在拍电影。”有个卷头发,长的象洋娃娃一样的舞女说道。
“那个人是疝气。”阿灿压低了声音说道,“后来动了手术把蛋子给拿掉了。不能人道!惨!”
几个舞小姐全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的惋惜呼之跃出。
阿灿的心里快活死了。
“你们俩去跳舞,我来唱歌。”阿灿对身边的舞小姐说道。
两个舞小姐跑到了包厢的中间,轻轻扭起了腰肢,跳起了双人贴面。阿灿继续嚎丧;“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
包厢的门被踹开了,打断了他的优美的歌声。几个横眉竖目满脸横肉的大汉闯了进来,肆无忌惮的岁月经历留给了他们少年般的轻狂,他们的眼神就象秃鹫在俯视着死尸。
“谁打了我的马子?”领头的汉子说话了,他的脖子上的金项链足有十二两,一颗硕大的脑袋,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
他的目光在扫视着,就象看着糟糠的野猪。道明臣伸了个懒腰,他醒来了。汉子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汉子,汉子的金项链耀着道明臣的眼,道明臣的眼睛亮了。
“差点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了。”道明臣咽了口贪婪的口水,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这条金项链在闪光了。
他的眼神就象是秋风中挥舞着镰刀,满是收割的喜悦。
第八十八章 谁动了我的项链
是手艺,抢是武艺。能大偷特偷的是超级神偷,能大抢特抢就是拍电影了。道明臣例外,他是个不同寻常的人,要做什么都是往大里干的,这样的人除了能做个好战士,还能做个好土匪。………………………………………………………………………〃4。18〃惊天大劫案发生后赖长星对道明臣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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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了我的马子?”汉子眼睛盯住了道明臣用粤语问道,“是你吗?”
“傻B讲什么呢?”道明臣缓缓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如同一条冬眠中刚刚醒来昂起了脑袋的毒蛇。
“阿灿!”道明臣回头说道,“欧比斯拉奇!翻译一下,这货说的是什么,叽里咕噜,一句我也没能听明白。”
阿灿掂着个话筒,赶紧走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对道明臣说道:“道哥!刚刚你的手下捅了大篓子了,甩了人家小姐一巴掌。人家是这里地头蛇,这里的小姐都是人家豢养的,硬碰硬没意思的,看来得出点血了。。。。。。。”说到后来,阿灿的言语中已经不无嗔怪了。
“我身上有个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说我们没钱,爱咋咋的!”道明臣手一摊,一脸的无赖相。
“那。。。。。。那我来试试吧。”阿灿心里猛叹气,今天是衰到了位了,这几个大陆表叔是光着屁股游水上的岸,还真是雄鸡一唱天下白,典型的无产阶级,这个屁股还真是自己得来替他擦。
道明臣接过了阿灿手里的话筒,让舞小姐帮他点了首歌,清了清喉咙就唱了起来,好象这里一点没他什么事似的。他唱的是《我的中国心》,曲调有点悲凉,道明臣一向喜欢语调比较悲凉的歌曲。这首歌被他演绎的不错,洋溢着拳拳稚子真情,他唱的很有专业水准,就象个挣了百八十亿没地方报效祖国的华侨。
一帮港崽意外中夹杂着愤怒,都盯着道明臣在看,有几个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好意思,老大,刚刚我们这儿喝多了,已经赔偿了你的马子一点钱了,都是江湖同道,能不能。。。。。。。”无奈之下的阿灿只好做了出头萝卜,对着这位戴着金链子的地头蛇点头又是哈腰,连连致意。
“同道?”港崽地头蛇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阿灿的头发,手腕一翻,阿灿的脸痛苦地对住了天花板,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揪着他的这条粗壮的胳膊。
沙发上坐着的五个大兵哥全部放下了酒杯,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住了戴着十二两金链子的香港烂崽。港崽吓了一跳,这几个大汉全比他结实高大出了一截,个个长的都象电视里的拳击手一样的雄健,眼睛里闪着无所畏惧和抢掠的光芒。香港烂崽情不自禁地被赫得退后了两步,阿灿的脸因为痛苦而有点走了形状。
“谈的不怎么样啊阿灿!告诉他们,我们是大圈崽,杀人放火的大圈崽!打了他个女人怎么了?我来香港还没拿人开刀呢,我一点也不介意就拿他祭旗。”道明臣的歌声戛然而止,不再唱歌的道明臣死死地盯住了港崽脖子上那条金光灿烂的项链。
白痴!哪有大圈自己嚷嚷着说自己是大圈的。阿灿在肚子里把道明臣骂了个底朝天。这时候的港崽已经松开了手了,他也看了出来这里道明臣才是个管事的,阿灿捂着脑袋,头发被揪掉了一把,着实是痛的厉害。
“大佬,这点钱算汤药费,不成敬意。”阿灿理理头发,赶紧掏出了几张金牛票,塞到了戴金链子的烂崽手里。
“算你识相。”港崽和道明臣的眼光对视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港崽再次在道明臣的目光中退缩了。显然他也不怎么想再和面前这帮人冲突起来,尤其是他看到了面前的那个家伙在飙歌的时候,肚子上正赫然插着一把手枪,虽然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但是面前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港崽不想再给自己找事了。
现在刚好可以就坡下驴。
香港烂崽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但伸不回来了。
他的嘴里插进了一把枪,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枪口把他的最堵的满满当当,一直插到喉咙里,港崽几乎差点吐出来。
是道明臣。谁也没看清他的举动,就觉得眼前一花,枪已经捅进了烂崽的嘴巴里了。
“阿灿!你没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听,我听出来了,你是在服软!”道明臣细眯着双眼,眼缝里乍射着精光,他的眼睛没盯着面前的烂崽,他在看着港崽身后的几个马崽们,几个马崽脸全部变色了,所有的舞女都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有个胆小的,裙子下面的细白匀称的大腿正在哆嗦。
“既然是大圈,就要有大圈的派头!我们出来干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们是那种听人摆布的人?”道明臣说道。
阿灿的脸上冷汗“刷刷”地往下流着。他不是怕道明臣,而是担心自己怎么能出这家夜总会了,香港的黑社会是出了名的记仇和排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道明臣怎么会莫名其妙忽然就变了这副德行了,这副杀气狰狞的造型,让阿灿想起了一部电影,那部电影里主角进门的时候,四周黑暗,中间一团光亮,主角站在当中眼中的杀气弥漫,就和现在的道明臣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似的。
“别!”阿灿急道:“道哥,你别这样。这钱我来出。”
“陪钱?你陪的了我的心灵上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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