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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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1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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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化妆品,我也没有首饰,我只戴手表,不迟到就可以了。”慕容微笑着亮了亮手腕上的浪琴金表。

“流流,把你的那块刚订的‘柏达翡丽’送给慕容小姐吧?”何先生看着自己的七姨太,“算我送给道先生的见面礼。”

“行!”七姨太款款地站起了身,撒娇似的撇了何先生一眼,离开了。

“谢谢何先生了。”道明臣一只手抚摩着怀里的小猫,一只手掏出了一支“漠河”。旁边的一个红胡子抽出一根火柴,在皮靴子上一划,帮他点着了。

“何先生财雄势大,我也没什么好送给您的,自己写了一副条屏,仅表芹献,别人送我两只小猫,我自己留一只,还有一只送给何先生。”道明臣招招手,身后一个红胡子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书法卷轴,展开了。

老赖把脑袋凑上去,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又不好明问。

“是《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何先生一阵惊讶。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书法这么了得,不是他的书法在传统笔力有我杰出,而是整个条屏上的那种在字里行间所散发的霸气,让何先生着实心惊。

何家是澳门名门望族,早在解放前,就一直明里暗里支持过大陆政府。包括建国初,国内和澳门在边境线上,发生的冲关事件,也是何家老爷子一手平息的。当时的主席还写来过一封信,特地赞扬何家的为发族大义表现出的高风亮节。

道明臣的书法正是和主席的书法上有一点如出一辙,那就是字里行间纵横遒劲直欲破纸而出的霸气。

“你这货真小气!”老赖有点觉得泄气,“何先生送你一块柏达翡丽,你就给只小猫给他,还写了幅书法,这叫什么跟什么啊?你知道柏达翡丽手表一块得多少钱?有钱也买不到啊,弟弟!还送了只猫?丑死了!哪拣的?小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抠门了点!我送你那么多古董呢?为什么不挑一件拿过来?”

“没事没事,我很喜欢!”何先生解劝道。

“这只猫是四川的袍哥送我的,来之前我帮他们解决了一个仇家……”道明臣分辨道。

“你怎么和这些袍哥混到一块去了?这些土包子!”老赖又是一阵翻眼。

“人家求我了,我这人看不得人求我。”道明臣猛抽了一口烟,徐徐地吐在了怀里的小猫身上。

“干掉了谁?”老赖问道。

道明臣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名。

“是那个疯子?胳膊上纹了把龙盘剑的那个?大上海风云人物啊!”老赖又腾地站了起来。

“据说好多人都叫他宝剑疯!”道明臣说道:“不过连家都被我炸了,一个炸药包,什么都结束了。”

“这下云南平远的人要乐死了,他是我们中国最大的毒枭,买卖都是用卡车拉货,他一挂,平远人出货销售的范围可以波及最富裕的江浙了。”老赖有点懊恨地说道:“四川宝器还真穷,妈的,这么大的忙,就送你两只猫?好意思!”

“可人家送的是大熊猫。”小贝斜着眼年喜新厌旧老赖,他一直不怎么待见这个人。

这回是何先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太隆重了!这礼物……太隆重了!”何先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决定回去立刻将自己那条南斯拉夫斑点狗和马拉顿猎狐狗全给扔掉。

“小意思而已,我顺手做的买卖,反正从内蒙回来正好打上海过。”道明臣很淡然地一笑。

“明臣,这话其实我憋了半天了……”老赖期期艾艾地说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天我被人埋了炸弹,可惜了,不知道是我的命大还是那个暗算我的人紧张了,炸弹爆炸得太早了,离我还远着呢,里面又没带上预制破片,结果就象开山一样,把地上一震,谁知道地表下面是空的,整个地表塌陷了,我和慕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掉下去了。”道明臣说道。

“然后呢?”

“下面是一条地下河,有一个水库那么宽。水流很急,把我们俩一个冲出了老远。”道明臣脱下了外套,挽起了胳膊,醒目的关公刺青上有一条长达五寸的伤疤,伤疤上面是蜈蚣一样的针脚。

“落进地下河的时候,我被岩石划破了手臂。”道明臣说道。

“镇乐是为了保护我,被石块割伤的,当时水流那么急,鲜血还把河水染红了。”慕容说道。

老赖看着慕容十一,心里总算有点明白过来,这次为什么青衣没来,而是十一来澳门了。

“然后怎么办?这里受伤失血过多,你一样会死的!”老赖又追问道。

“里面虽然很黑暗,但是有好多会发光的苔鲜,借着昏暗的光线,我们拼命游上了岸。好笑的是,我的口袋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了几条鱼。”道明臣说道:“这些鱼全部没有眼睛,身体是银鱼一样,有点透明,我身上的抢还在,把子弹头拧了下来,扯了点士枯的苔鲜,一枪打着了。”

“你的伤口怎么处理的?如此巨大的伤口,没有外科手术,你会很快失血过多,导致衰竭而死亡的。”何先生也很好奇。

“鱼肚子里有肠子,我用鱼刺做针,鱼肠做线,将伤口缝了起来。”道明臣轻描淡写的就象在述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明明是惊险万分的事实,到了他嘴里,就很自然地变成了一种简简单单。

这种简单让何先生肃然起敬。

“鱼刺鱼肠还能做针线?没有感染吗?”老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那个伤疤。

“嗯,鱼刺断了很多次,我有点笨手笨脚的,我很没用,本来这样的伤应该用火药洒在上面,用火一点,蓬一声,伤口就能暂时缝合了,我没那个毅力,没敢那么做。”道明臣笑了笑。

“操!”老赖说。

“是我阻止了他那么做。”慕容说。

“你们在里面吃什么?”老赖又问道:“就吃那些鱼?”

“没有鱼。”道明臣平静地说道:“水流太湍急,哪里去抓鱼。我们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河岸很宽,两边看上去,上面的天空就是泥土的穹顶,我们就象是地里的老鼠,有什么吃什么,路上遇到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全被我们吃了。”

“怎么没毒死你?”老赖奇怪地笑了。

“运气好吧,可能。”道明臣也笑了。

“然后怎么出来的?”

道明臣和慕容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他们俩的眼光犹如漫天的星光中的织女星和牛郎。

奸夫淫妇。老赖恍然大悟。

“走了四天左右,我感觉我一直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里徘徊,这是一种感觉,我的直觉从来没欺骗过我,我是受过严格的辩向训练的,太空式转体一百圈,我也能有把握下来就报出方向。然后我试着开始打寻道路,我在一个岩石壁上发现了一样东西。”道明臣说。

“别吊胃口,快说。”老赖急道。

“那是一个门把手一样的东西,石头雕的,我也是无意之中看见的,当时去揪干苔鲜做火把,结果发现了,一拉那东西,山岩上轰隆隆一阵乱响,慢慢地开了个门,那个门很巨大,坡码有四五米高,里面黑洞洞的,有风透出来,阴森森的。”道明臣抽了口烟,继续道:“里面是个甬道,一(奇*书*网…整*理*提*供)路上有很多的骨架,有锈蚀掉的盔甲和长矛。”

“成陵!”老赖怪叫了一声,尖利的声音里一串走调得难听刺耳。

“我也是这么想的。”道明臣微笑道。

“后来呢?”老赖眼珠红了:“财宝,里面财宝一定很多吧?”

“后来我没进去。”道明臣说。

“什么?”老赖失态地抓住了道明臣的衣领,“你得了神经病了,还是怎么地?”

小贝的把揪住了老赖的领子,腕子一带,老赖一个前倾。

“松开你的手。”小贝冷冷地说道。

老赖泱泱地撒开了手,小贝也慢慢地撒开了手。

“我没得病,我也不想死。本来我是想进去的,不是为了里面的财宝,只是想找条出去的路而已,不过我还是没进去。”道明臣说道。

“一定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何先生说道,不知道什么开始,七姓太也站在了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盒子,听得也入谜了。

“我们看到了两道光线,就象手电筒一样雪亮刺眼照了过来。”慕容说道。

“有人?”老赖瞪直了眼。

“一定是庙道会的!”老赖顿时想到了,“一定是庙道会已经找到了方法进成陵了,也就是他们这些余巷埋的炸药暗算的你!”

“不是。”道明臣摇摇头:“那是一匹黑色的马,在吃着那些发光的苔鲜植被,是它的眼睛象手电筒一样,我的枪当时差点就搂火了,我当时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

“马?”听到这话的人全傻眼了,这又不是童话,每个人都有点半信半疑。

“是马。这匹马真漂亮,鬃毛有一米多长,简直跟一头小象一样强壮。马脸长得也奇怪,鼻子象蒜瓣一样,脸上也全是鬃毛。”道明臣的表情一点也不象开玩笑。

“我想起来了,你是骑着马回来的,你当时遇到的是不是就是这匹马?”老赖的小眼睛眨巴了半天,想起来了。

“没错!”道明臣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这匹马对于我的出现似乎也很惊奇,起先不敢接近我。不过我扯了一把苔鲜吆喝着喂它,它后来就慢慢接受我了。”

“你们后来怎么到地面上来的?”老赖问道:“是不是就那匹马?”

“嗯。”道明臣点点头,“我们骑着它,穿过了无数曲折的甬道,除了它的眼睛里射出的光,我看不清身边的任何东西。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之间又到了地下河流的岸边,这里的河水更急,它驮着我们跳进了地下河,我当时很紧张,河水太湍急了,我生怕它被冲走,我紧紧地抓着它,眼睛被水冲得很疼,也就闭上了,觉得水流不再那么急的时候,再睁开眼,已经是在一个海子里了,面前鸟语花香,蓝天白云。”

“回到地面了?”老赖问道。

“嗯。”

“这……”老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然后呢?”七姨太嗲声嗲气地问道。

“然后就回家了,带着我的马!不过回天都这几天喂高梁喂得久了,它的眼睛里的光线不再象当初的电筒般那么厉害了,现在虽然还在发光,但明显已经没那么强了。”道明臣叹了口气:“估计它得吃那些发光的苔鲜才行。”

“抓点荧火虫喂它吃。”慕容十一调皮地一笑,笑起来的慕容把女人的温婉和俏皮表现得淋漓尽致,衬托得旁边的七姨太的娇滴滴的模样活象在捏着屁眼装纯情的傻姑。

道明臣笑着捏了捏慕容的脸蛋。

“这一定是照夜狮子马!”一旁一直在苦苦思索的何先生语出惊人:“我最喜欢的就是马了,我在香港有两匹注册的赛马,我知道这种马的来历,中国古代的金朝皇室,就一直豢养着公平种名贵的马种,后来湮没在历史之中了!”

“问题是马从哪里来的?”老赖傻张着嘴,“还有马在地下的?又不是地表。”

“蒙古灭金之后,可能从金朝的皇室马苑里将这种马带了出来,后来给成吉思汗陪葬了,谁知道马匹很多,一直在地下繁衍生息,又有饲料,所以一直能活到现在吧?”慕容说道:“蒙古传说时在,有很多关于天马的传说,应该不全是出自杜撰和幻想。”

“我猜是这样。”慕容朝四周的人笑了笑。

“照夜狮子马?”道明臣侧着脑袋想了想,好象在哪听过这本书,隐约想起来好象是哪本武侠小说里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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