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
“好啊!我捷克和巴西在城西还真不买谁的帐呢,妈说去就去,通知兄弟们,今晚带上家伙,去亮个相!”捷克两眼都放了光。
“估计不行、、、、、、、”卷毛泼了盆凉水。
“操!有什么不行的,我们黄帮在城西谁他妈活腻味了,敢惹我们?”巴西一个巴掌扇在卷毛的脑壳上,打的卷毛一个趔趄。
“不是啊,这个舞厅也是黄帮的人开的呀。”卷毛大呼冤枉。
“那更好了,自家兄弟来捧个场,谁都要给我们哥俩个面子不是。”捷克更开心了,得意地把裤子往下拉了拉,里面的三角裤边缘敞在了外面,用现在的话说,他认为这样才够“炫”。
“可是、、、、、、那是月经哥的场子啊、、、、、、”卷毛假装委屈地看着巴西和捷克。
巴西和捷克瞪着双牛眼,嘴巴裂的象是个地瓜塞在了里面,半晌,迟迟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的?那这么说,刚刚那个小妞也是他的人咯?”到底是捷克伶俐点,反应了过来。
“那肯定是了。”卷毛看到他们的衰象,差点笑出来。
“玩完了。”巴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红袍来就能把我们皮给扒掉的。更别说月经哥了。”
“不至于吧,我们又没干什么。”捷克嘴上硬,心里也在打鼓。[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
“你刚刚对她搭个讪,搭了干什么?”巴西两眼都红了,一把揪住了捷克的胸口衣领。
“妈你抓干什么?我搭讪,你不也冲她笑了吗?”捷克想一把推开巴西,个子没巴西高大,没推开。
“你疯了丫的!忘了老大是怎么死的了,那个人是什么人,他是我们能惹的么?那妞要是他的姘头,嘴是歪一歪,我们俩弄不好全要被扔到龙川河里种荷花!”巴西跟疯了一样。
“妈B,我当时哪里晓得是他的妞、、、、、、、”捷克眼睛一转,看到前方来了一大帮人,忙使了个眼色,巴西回头一看,估计是道上的人来看骆四,忙松开了捷克。
来的是一帮七八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都是紧俏的皮装,皮靴子,皮靴子的铁掌在水泥地面上敲击着一致的回响,领头的是个精干的青年,看上去又象很成熟,留着长发,颌下三缕长须,整个脸上有很深的江湖色,但又被掩饰的很好;一双眼睛就象是闪电,逼的人情不自禁地躲开。后面的汉子无一例外,全是强壮彪悍,面无表情,有几个光头,头上全是伤疤,几个红色胡子的男人,全抽着一色的黑棒子烟,手上的骨节暴起,一看就是经常打拳的人,剩下几个,高高挽起的袖子里的膀子上,全是朱砂文身。
卷毛嗫嚅着道:“我认识一个,里头靠左的是小红袍,就是那个光头,很凶的那个。”
说话间,这帮人已经到了跟前,巴西和捷克一帮情不自禁地闪到了一边,巴西看到有个红胡子瞪了他一眼,感觉魂差点飞出来,腿也软飘飘的,怕要是再看一眼,大概就要瘫坐下来了。
看到这帮人从眼前走远了以后,巴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的,这帮人真凶,是那种真正的凶!”
“我的后背的汗都出来了。”卷毛说道。好几个马崽也说道,是啊是啊,我都看到那帮家伙裤带上别着的斧头柄子了。
“妈斧头算啥,这帮人已经五四手枪都有了,我听、、、、、、”巴西喘了口气刚想继续说,看到捷克狠狠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别多嘴了,谁都知道月经哥和骆四的事,上次小红袍差点用筷子把骆四捅死,这次来不定是来干什么的,咱们快跑,要是来寻仇的,那帮人杀红了眼,别把我们一勺烩了。”捷克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地把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下。
“欧必斯拉奇!那还楞在这儿?快走吧。”巴西第一个站起来,拔腿就走。后面一帮人就跟赛跑一样,跟着蹿了起来。
边上的病人和护士傻楞塄地看着他们冲出了大门。“干什么呢这是?”有个病人问道。“不晓得,大概是家里死人了吧。”另外有个病人回答道。“真是好苗子啊!我们体工大队的短跑运动员最多也这个水平。”旁边有个体形壮硕的象运动员一样的病人感叹道。
道明臣这次并不是来找骆四麻烦的。道明臣接到骆四在街边嫖野鸡被砸成重伤的消息,重重地坐在了椅子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小贝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想拍手称快,被红胡子狠狠瞪了一眼,把笑声又生生咽回肚子。
“为什么?”小贝还是忍不住问道明臣;“这骆四不是我们处心积虑要做掉的吗?不是这个野鸡,我们也会下手的啊,听到这个消息,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闷闷不乐?”
道明臣把火柴盒轻轻地在大班桌上敲了敲,摇了摇头,“兔死狐悲啊!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我在骆四的身上,看到英雄落寞的可怕。”
“去看看他吧。”道明臣站起了身。
“呵呵,我也想去看看他的孬样儿。”小贝的脸上一脸的坏笑。
“别这样,我们说不好有一天也会这样的。”道明臣轻轻说道。
“而且欺负落魄的人也不是咱们的风格。”小贝接着话头说道。
道明臣点点头。
青衣是被道明臣打发早点来,先送点水果和花的。没想到,还引出这么个小插曲。
骆四没想到道明臣会专程来看他,脸上一脸的尴尬,他有点怀疑,道明臣是不是专程来看他的窘样的。这个念头当看到了道明臣的目光时,他才发觉自己或许是想错了。
道明臣帮骆四把被褥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骆四。骆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两个字。骆四觉得自己一下子融化在道明臣的眼神里了,他忽然有种很荒诞的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有种被父亲看着的感觉。
努力地摇摇头,骆四想摆脱这样的感觉,但是看到道明臣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去,就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骆四的老婆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人肯定是大人物,手忙脚乱地找了碗就去倒水,找来找去,又找不到热水,急的汗都冒了出来。旁边床位上的病友好心地把自己的热水瓶借给了她,她赶紧倒了一碗热水递给道明臣,递过去的时候又发现,碗边有点脏,想换又来不及了,急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水很甜。”道明臣微笑着喝了一口,丝毫没有介意,“嫂子能不能再来一碗?”
气氛缓和了许多,骆四老婆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又倒了碗水,递给了道明臣。
“为什么来看我?”骆四开口就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这么问的直白。
“江湖路,多崎岖。我只是来看一个老朋友罢了。”道明臣掏出根紫光阁。旁边的青衣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着了。
“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骆四挣扎着坐了起来,老婆连忙帮他在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舒服点。
幽幽地抽了口烟,骆四的眼神也变的幽幽起来;“我完了。江湖再没我的位置了。”
“你有今天,其实很大部分的责任在我。”道明臣摆了摆手,阻止了骆四要说的话,“不管怎么说,前阵子,我为了强出头,的确手段是太辣了点,这点我不想对你说抱歉,因为江湖原本就是如此。我来,是真心的想结识一下你这个老朋友,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不是动刀就动枪,我有点觉得无聊。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小孩子抢玩具那样,用武力来解决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喝喝小酒,叙叙闲话,唠嗑?”
“不可能的。”骆四惨然笑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混的风光就象现在的你,混的蹩脚的就象现在的我。你我只是这个江湖的一个缩影罢了。”
“真看不出,以前看你粗手大脚的,抗着个火药枪,跟个土匪一样,居然说两句话还蛮有哲理的。”道明臣笑了起来,边上的人也笑了起来。骆四老婆爱怜地看了骆四一眼,“我们家四儿以前返城前,做知青时也是很喜欢看书的,他十八九岁时候,最想的事就是考大学了。”
“老了,白头发在照镜子时象一夜之间全冒出来了。”骆四笑笑,“现在好了,正好回家去陪老婆了。”骆四笑的很凄凉。
“我也老了。”道明臣感慨道,“今年一年,我回想起来,象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太漫长了。”
这回骆四又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有句老话我记得很牢,相逢一笑泯恩仇。”道明臣拍拍骆四的手,骆四的手上的皮肤很凉,输液过多使皮肤变成了凉冰冰的灰色。
“以前的那挡子破事我早就忘了。不是、、、、、”骆四苦笑了一下,“应该说是我怕了,怕小红袍这样的年轻后生了,老话说的一点不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早十年,你不也是天都风云人物吗!”小贝也被感染了,轻轻拍拍骆四的肩膀。
“青衣,怎么不说话,现在你也跟了月经哥了吗?”骆四把眼光落在青衣的身上。
“恩。”青衣微微笑了笑。
“这妮子人很好!”骆四抓住了道明臣的手,“她从小吃了很多苦,你要好好对待她啊。”道明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我在望厦路刚出道的时候,四哥很照顾我的。没有他的照顾,我一个女孩不可能在望厦路混下去的。”青衣向道明臣说道,“今天大哥你不来,我其实也会来看他的。”
“真看不出来啊,骆、、、、四哥你人也蛮好的吗。”小贝裂着嘴笑道。
骆四刚刚想说话,道明臣已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骂道:“驴蛋子!混黑道就没好人了吗?大多数人的是非观念都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很多的道上的人物私下里也是很好相处的,只有遇到利害冲突的时候,他们才杀相狰狞,我们和人家发生点冲突,不能把人一秆子全打到海里去,说人家什么都一无是处、罪大恶极。”
“是是是!大家都是“为流氓一任,须造福一方”。”小贝被骂的赶紧学乖。
“月经哥,我想求你件事。”骆四诚恳地看着道明臣说道。
道明臣伸手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求你,在今后,统一天都的时候,能不能对以前跟我的老兄弟手下留情点。而且、、、、、、、、”
道明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四哥,我说句老实话吧,真正要统一黑道的时候,你说我手软点行不行?”
骆四遗憾地把眼帘垂了下来,“嗨,这就是我们这些流氓的命呵!不是被人砍,就是砍别人。”
“我答应你,以前你的弟兄我能照顾尽量照顾。”道明臣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谢谢!”骆四很感激,不顾还在吊盐水的胳膊,抓住道明臣的手一阵猛摇。
“黑道已经走到头了。”道明臣把香烟屁股弹到了窗外,“混的再好,不抵政府一次专政。想到八三严打,我心里就不寒而栗,现在每年都有严打,我们的堂口也在渐渐走上正行了,改革的春风也在我们黑社会里劲吹啊,你早点退出,对你也有好处。”
“你下一步怎么办?你不是个只肯窝在小土墩上的人。”骆四问道,看了道明臣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问的;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
“没事的。”道明臣笑了一下,“城西迟早是我的,不止这样,天都迟早也是我的。”
“你有这个本事的。”骆四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