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笑了笑,回道:“旧的是,三从是未嫁从母、既嫁从妻、妻死从女,四德是夫德、夫言、夫容、夫功。是吧!”秦暮锦撇嘴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七条,就算之前自己如何不懂规矩,可现在他也要老实遵守。不能授人以柄,徒增笑话。让珊外面难做人,以妻为天,他还是懂的。
赵珊看了看暮锦不满气憋半嘟起的嘴,难过伤心的表情,心头紧了紧,一阵不忍,说出了让她扼腕后悔终身的家规。“实际上,我赵家的不同别家,我家的家规的‘三从’是:夫君出门要跟从,夫君命令要服从,夫君说错了要盲从;‘四得’:夫君梳妆要等得,夫君生辰要记得,夫君打骂要忍得,夫君花钱要舍得……”
甜蜜一家,新生命报道
赵珊话音未落,就看到绿雯端着碗汤进了屋,说道:“这可是家主自己说的,与之前的家规一并合拢了。家法还是鸡毛掸子加搓衣板,如何?”
赵珊一愣,僵住了。秦暮锦听完这从未听过的话,心里更是一阵甜蜜,补说道:“妻主一言九鼎,暮锦记下来。必事事遵从这七条,多谢妻主训导。”赵珊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啊,她家的猫儿是设圈套让她钻。嗷,她后悔可不可以。呜呜……
绿雯拿出纸笔让少爷记下方才的话,呵呵,他方才将钱姨的话转告给少爷,少爷便说会让家主自己承认旧家规仍然有效,让他在外面听着做个见证。噗,谁知道家主还捣腾出这新七条,看着少爷笑弯的眉眼。绿雯还是为可怜家主未来的命运,唏嘘不已。
但是这是她自己挖坑自己埋,少爷嘛,哼!也确实心眼多了些,不过还好是家主这软脚虾,她必会听少爷的话。也只有家主可以容忍这样冷漠寡言,又会使点小手段的少爷了。确实是天作之合,绝配一对,钱管家说的没错。不管家主是何来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和少爷相互喜欢,早是前生注定的缘分了。
赵珊耷拉着肩膀,但还是乖乖地在这新七条上按了手印。嘴上没说,心里却很清楚,暮锦很缺安全感,她俩经过这两次误会真的够了,还是有个家法的好,这家总要有一个人让着另外一个人,那就她让着她的宝贝猫咪吧。赵珊笑了笑,倾身在秦暮锦脸上吻了下,说道:“我答应所有条件没问题,但是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彼此再瞒着对方。”赵珊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会把她那世界的事情说与暮锦听的,让他全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别想爬起来了。
秦暮锦则乖顺的点点头,赵珊温柔地笑了下,补说道:“也给我生对胖宝宝,一男一女。老大男孩,老二女孩,好不好,嗯,如果可以,再生个老幺吧,男孩女孩随意。”秦暮锦咬咬唇,没有吭声。这女人,性别都定好了,天下哪有这美事。
家规定倒是定了,可是执行不执行,只能再看了。就现在秦暮锦顺从妻主的样子看,是不大可能照搬执行了。挽袖洗手做羹汤,每日赵珊回来必是热饭热菜做好了等着,按照凤翔王朝的规矩,秦暮锦还是绾起已婚的发式,对赵珊更是温柔相待。起初这般时,吓得赵珊以为她家的猫咪吃错了药,急着去找秋大夫看诊,气得秦暮锦差点没和她再次翻脸。
绿雯更是笑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反正现在他是不会再管这对冤家的事情。好似一个前世欠一个的般,两人自己自得其乐。围观的他们永远看不明白。少爷是个性格骄傲到一定程度的男子,确切的说,这性子文采就不该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倒是可大有一番作为。这也是钱管家与老主夫大人一直最担心的一点。
而现在的少爷,学做饭学裁衣,学过去他鄙视的男儿家该会的一切,就是为了讨家主欢心的一笑。呵呵,那为何那日还故意骗家主续签家规?呵呵,这原因怕只有这签约的双方才明白。在他看来,就算签了,如果不遵守,不还是废纸一张。而且那么一张胆大妄为的家规,如果被外人看见,唉,少爷非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但是家主却如此纵容溺爱少爷,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呀。唉,他这旁人是不会再管。但是他还是羡慕少爷,可以碰到一个这么好的妻主。可以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了,少爷也算是前世烧了高香,这世才碰上这么好的妻主。哼!实话,他有些嫉妒。
期间,流云又回来了几趟。在看到赵珊对秦暮锦的态度后,终是认命死了心。第一次有些黯然的离开,后来再来的那几回,也开口叫秦暮锦“姐夫”。流云知道,他努力过,也试了,甚至不惜去巧言多嘴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却还没能把珊姐姐从秦暮锦身边拽过来。而且珊姐姐还整出了个满城皆知的淮阳楼抢丑男这出戏,他死心了。也就是说,就算没有秦暮锦,珊姐姐也不一定会喜欢他。
既然如此,他没必要再去横生枝节,他不愿有一日珊姐姐恨他,至少现在的珊姐姐还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待,如疼惜弟弟般宠溺关心他。虽然这让他很心痛,但够了,看到过去那厌世混日子的五娘变成今日踏实勤奋的珊姐姐,他想赵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而他现在,也遇上了个让他心惊害怕的女人。想起失控的那夜,流云面颊臊红。他怎就那么不知廉耻,和个相识不到几日的女子就那么好上了。眼眶红了红,那夜后他惊慌逃走,那女人不会到处找他吧。但很快冷嘲的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世间像珊姐姐的又有几人。
秦暮锦看到有些发傻出神的流云,提醒的咳了咳。怎么了?今日来有些心不在焉呀,流云赶紧抬首,略慌张地看向秦暮锦说道:“姐夫,说到哪里了?哦,袖子尺度裁剪呀,该这样……”拿起木尺,慌忙比划着。
秦暮锦笑了笑,说道:“云弟有心事,如果不妨事,不如告与姐夫,也好帮你出出主意。是鲁管事欺负你了,还是珊那笨女人,对弟弟说了什么不讨喜的话?”说着,面色冷了冷。
流云红着脸,赶紧摇头,和珊姐姐没关系。姐夫这性子还真急躁,和绿雯越来越像了。低首掩饰自己的失态,嗫嚅含糊的说道:“没事,没事,姐夫多想了。”赶紧岔开话题,谈别的。秦暮锦看了看,便不再追问,只是无声叹了口气。
最后流云要走时,才牵着他的手,说道:“实际上,是我抢了珊。流云,好弟弟。你性子好,乖巧温柔。是个百里挑一,体贴贤惠,会过日子的好男儿。而我,却什么都不会,只会每日和珊闹别扭……”说到这,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直憋在心里不好,但真要说出来了。秦暮锦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因为说来说去,好像他都欠流云很多。
想了想,继续补说道:“所以,云弟以后有什么难过不顺心的事情,都来说与我听。在我眼里,云弟也早是自家人了。”流云听到这话,红了眼,姐夫不但不怪他,还说与他是一家人。倾身搂住秦暮锦,抽泣起来。
这事他没法和姐夫说,和谁也说不了。他……他做了世间很多人会口诛笔伐的事情,未婚却已非处子身,虽然他事后不后悔,可他还是怕,怕有一日被人知道,怕有一天,那个被他自暴自弃时当做珊姐替身的女人出现,找他算帐。那人的脾气与长相,明明与珊姐差很多,为何他就,他就失控不顾礼节,才相识几日就委身于她了。
秦暮锦轻轻回抱住流云,拍着他背安慰着。自己也渐渐红了眼眶,正在兄弟相拥,很是感人之时,赵珊大煞风景的出现,掀起布帘进来,一看这场景,就来了一句:“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家里怎有两个龙泉口。”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这哀伤的气氛瞬间没了。秦暮锦没好气的瞪了眼赵珊,这棒槌。流云抹抹眼泪,看到正睁大眼做鬼脸,一副看戏样子的赵珊,噗哧笑了出来。珊姐姐,活宝,难怪绿雯说阿福和珊姐是一个样,还真是啥主人养啥宠物。
赵珊一看众人笑开了,也不多问,赶紧招呼大家说道:“呵呵,看,我今天从淮阳酒楼带了好料回来。”左手傻愣的抓着后脑勺,右手拎起个竹篮,里面有油纸包的酱卤鸭子,还有些下酒菜。
秦暮锦无奈的看了眼赵珊,她也不看看啥气氛啥场合,唾了句:“你个吃货,就知道吃。”虽这么说,还是出去准备摆桌子热酒。赵珊无辜的看着掀帘出去的暮锦,嗷,云弟在,好歹留点面子给她。虽然她老早就一点面子都没了,跟在秦暮锦后面,要求秦暮锦马上道歉。
流云看到这嬉闹的场景,嘴角抿起,捂嘴笑了笑。她们确实般配,呵呵,挽起袖子跟着绿雯一起下了厨房,他今日也显一手,不是只有珊姐姐厨艺好的。就这样,一家人笑闹着围着那方桌,吃了一顿和乐的团圆饭。
所谓爱情事业双丰收呀,赵珊的胭脂很快在鹄阳城立了脚。连邻城的人都赶来定货,淮阳楼那,赵珊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厨子了。而暮锦嘛,心放开了,身子骨自然好的也快。可就是最近几日有些不太对劲,老是嗜睡的厉害。让他晒个太阳,都能睡得个昏天暗地。食量也大了许多,还爱吃些原本不爱吃的食物。
若是往常,赵珊她们倒是很快会注意到,可这阵子偏巧急着筹办开胭脂饰品小铺,为选址而烦恼。淮阳楼的老东家也在为赵珊是否会离开另立门户而担心,三番两次托人来找赵珊,赵珊这两头一忙,也就没注意到暮锦身体的异样。绿雯心细,还是注意到了,但没多想,只按照过去的习惯,每日煮了些桂圆茶之类补血气的东西给暮锦喝,而秦暮锦喝完后,总是会感到有些许的不舒服,但家里忙,也就没吭声。
一日,秦暮锦在喝完桂圆茶后,感觉肚子一阵不适与疼痛。脸色刷白,弯腰捧着肚子,额头上的汗豆大的往外冒,唇色死白,吓得正好在家的季尤文赶紧去请大夫,绿雯则是慌张的去淮阳楼找赵珊。
钱老太因为家里同时做卖胭脂与饰品的买卖也老早辞退了李府的差事,帮着老早忙不过来的季尤文一起摆摊。顺便给烟花巷倌儿楼之类的地方,送胭脂水粉。彤儿不喜欢珊丫头老去送,而季尤文,绿雯那小子更不会让她去。
最后也就落在老太的身上,正在叹息自己的苦命时,看到绿雯惊慌失措的跑来找她,吓住了,一听说是少爷不舒服,更是顾不上摊位,和边上人说了一句,就赶紧往家跑。
家里,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赵珊,被秋大夫一顿大骂,说她混蛋,居然给孕夫吃桂圆之类的温热、大补的东西,骂完后还不消气的继续数落了一番。
赵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敢吭声,秦暮锦更是急红了眼,那自己究竟有没有事,他怎会那么粗心,那每月一次的有一阵子没来了,他为何没想到自己是有了宝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秋大夫还是大脾气骂着珊,心疼加心急,秦暮锦捂了下再次抽疼的肚子。
秋大夫一看,赶紧坐下来细细把脉,等再三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才回身继续骂赵五娘混蛋,怎么可以如此忽视一个孕夫。赵珊现在彻底相信外面说秋大夫疼夫若命,实际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夫奴。看看自己被骂的这样子,她还敢多说啥?不过还好万幸,没有大碍。
秋大夫这才回神收了脾气,掩饰的咳了咳,呃,自己好像骂得狠了点。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桂圆性温,味甘,极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