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话时身后不时响起的‘簌簌‘声,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没地位,反正该说的话她已说了,赴的汗她也冒过了,不管她人再是褒是贬也都与她在无干系,瑞珠接着木下脸来等着听别人怎么说,却没想到国舅一上来便先褒了她,只听殿上帝沉默了一下说了声‘也好’,此后便无人再对她说的‘诸法合体、民刑不分’提出辩驳意见,瑞珠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提出的意见,竟是被帝默允了下来。
瑞珠在心里黑线……
她瞎说的好不好?居然真的被肯定下来了……鬼才知道她究竟对法律懂得多少……她上大学时做的最多的事就在课上看小说,之所以还能记得一点老师讲过的话还是因为偶然……想当初她那个同伴兼好友倒是对法律非常感兴趣,而且还拉着她破天荒的节节不落的上,其实她知道她那个同伴兼好友唯一感兴趣的是婚姻法和继承法,有一段时间还曾经成天一边研究法条一边算她以后离婚时怎么可以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时她都无语了……
余下的后半段时间里就再也见不到之前双方壁垒分明、剑拔弩张的热闹场面,瑞珠也因为第一次上朝就受了回不大不小的惊吓而精神萎靡,大约又拖了有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散了朝,瑞珠心里暗松一口气的向着宫门拖沓行走,总的来说她经过今天以后会积累出点经验,以后在朝堂上她再被问道只要说‘恩、哎、这、是’就够了,说了个‘不’还要解释半天,她疯了才会这么蹂躏自己。
“王爷稍等一步!”
瑞珠刚要走出宫门,忽然被身后响起的一声叫住,回过头,瑞珠望着叫住她的青袍,只见对方二十三、四的年纪,脸微黄,眉目倒也算清秀,看到瑞珠真的停了下,就极为欣喜的快走了几步,对瑞珠拱手道:
“王爷今日在朝堂上提出的事儿极为有趣,不知王爷是否有时间详谈?”
“那个啊……”瑞珠目光一转,笑笑道,“对于历法的事大人还是去找刑部的大人们细谈不是更好?”
叫住瑞珠的人笑了笑,又拱手道:“在下就是刑部司录。”
瑞珠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笑:“既然大人原本就是专管专管编纂律法的,这类事情自然知道的比我详细——”
“王爷已经不记得在下了吗?”青袍人笑得一脸开怀,瑞珠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搜索了一下脑袋里的资料没发现与之相对的。
“王爷果然不记得我了,”看到瑞珠疑惑的目光,瘦高的人笑得更加灿烂开怀:
“在下薛玲珑,新被皇上任命为刑部司录,就是那个岩洲曹运的儿,今年文选的第四名——”
瑞珠在人灿烂的笑容下感觉自己有点黑线,眼前这人……就是被她用手段硬挤下三甲的那个人,这下倒好,苦主找上门来了……
“王爷不记得我也是应该,我与王爷不过是当初殿试时的一面之缘而已,”薛玲珑一脸无所谓的‘咯咯’的笑着,“当初在殿试时我就觉得王爷风姿卓越,如今隔了这么久的日子再见王爷却感觉王爷给人的感觉不像从前,但却是越发精神了……我娘把我一个人丢进京里,非要我在京里混这一半职,这京里虽热闹,但却没我老家让我感觉自在,不过我那个干奶奶倒还算照顾着我……玲珑十日之后要在楼办一个可以结交一干年轻员的琼华宴,到时貌的哥儿是绝对不会少的,王爷若不嫌弃就请务必参加,我今儿回去就叫下人把请帖私王爷府上去——”
瑞珠吃惊的看着面前笑容不变的人,慢慢也露出一个笑容的点了点头:
“好,我一定去。”
“一言为定!”薛玲珑有些让人吃惊的笑着拍了拍瑞珠的肩,瑞珠心里涌起笑意的同时也涌起了一个感叹:这孩子,还真TM是个纨绔子弟!
第二卷 62
和薛玲珑道了别,只见那人又喜滋滋的贴上另一个看起来也算是青年才俊的,瑞珠出了宫门看到怜惜玉都牵着马在宫外等她,几个人上了马,瑞珠一边骑着马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一旁的惜玉:
“你知道楼吗?”
“主子是打什么地方听说那地方的?”惜玉一脸吃惊的望着瑞珠,瑞珠笑了笑,低声问:
“怎么了?不就是即栏院嘛!”
“那地方脏得很,”惜玉皱皱鼻子哼了一声,“主子要去勾栏院,惜玉知道好多有贫的地方,主子可千万别去那下贱地方,听说最近有一干年轻的家子居然经常跑那种地方去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清倌捧场,大人可别信,要说其他地方有清倌惜玉倒是信,那个楼是个京里第一的腌拶地,听说经常会有……反正主子别去就是了!”
瑞珠听着惜玉含糊不清但然掩轻蔑的话,心中对那个被说成‘京里第一的腌拶地’的风雨楼倒有了一丝好奇,一行人骑马走过街市,瑞珠漫无目的的目光忽然被一个摊着野兔兽皮的摊子给拦了下来。
“停一下。”瑞珠一勒座马,怜和惜玉也跟着停了下来,惜玉望了望那个卖死兔子和死禽类的摊子,鄙夷的撇了撇嘴,说了一句:
“主子,您要是想吃野味,咱们自己去打,别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小心污了您的手!”
瑞珠理也没理惜玉的翻身下了马,怜惜玉见主子下了马,也就跟着也跳到了地上。
“那里面是什么?兔子?”瑞珠蹲下身歪过头望着被卖野味的粗壮子用一个编得很密的竹笼里关起来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有一身白白的皮毛,挺小的样子。
卖野味的人一看一身锦缎青服的瑞珠,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惊讶而欣喜的神,只凭她多年打猎的经验她就知道自己今天碰上了一个金主,而且还是不懂世事的那种。
“是。”粗壮人咧嘴一笑,拿起竹笼晃了晃,只听见竹笼里的小东西用爪子死死的扣住笼底,没有叫,却可以感觉出那小东西惊慌失措的样子,瑞珠的眼睛果然如同那个粗壮人预料的一样亮了亮。
粗壮人本来想说这种小养大点做披肩或者手拢最好,可看看瑞珠一身华袍锦带的样子,临时改了口道:
“这小东西,毛茸茸的最有趣,收拾收拾最适合给小孩儿做玩具!”
瑞珠的眼睛再度亮了亮,一旁的惜玉央求的低叫了一声:
“主子,别随便买外边的东西,脏啊……”
惜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怜已很冷静的问那卖野味的人:“多少钱?”
“二两……不一两银子!”卖野味的人原本还想漫天要价,可看了看怜一张沉稳精干的脸就改了口,怜轻轻哼了一声,扔下半两碎银,说了句:
“就这些,卖不?”
卖野味的人原本已皱起眉,转脸想和瑞珠讨价还价,却见瑞珠已拍拍衣服的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轻笑了一声:“一个脏兮兮的小东西,不要了。”
“哎?大人别走啊,卖给您了还不成吗?”卖野味的人着急的喊,惜玉在一旁哼了一声,没去拣银子而是转手提起了竹笼,瑞珠头也不回的上了马,一夹马身带着一行人往王府走去。
瑞珠心里暗笑,这种讨价还价的学问还是她在原来那个世界逛地摊时学来的,虽然她现在有的是钱,不过也不愿给人当冤大头蒙,原本回府这一路上瑞珠都有些得意洋洋,可结果等她回到王府,让怜把那个编得很密的竹笼打开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确实是个冤大头——
“这是?”瑞珠愣愣的望着笼子里那个可怜巴澳蜷在角落里的瘦骨嶙峋的毛球,莫不是这个世界的和她那个世界的长得不一样?
惜玉努力盯了那东西好一会儿,才有些结结巴澳轻声说: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不太像……”
瑞珠瞟了瞟一向看起来是沉稳老练、精明能干的怜,只见怜依旧木着个脸,但脸上却隐隐露出可疑的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不但是她,连她这两个看起来聪明机巧的左膀右臂都一起给人蒙了!这种事实在是——'
“我觉得这东西应该不能被叫做……”瑞珠心里扭着嘴露出一个有点生硬的笑容,惜玉在一旁干干的笑着,瑞珠停了停才望着那团毛不好的毛球接着道,“我觉得这东西应该叫做猫……而且,还是只长得丑兮兮的杂种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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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惜玉一路小跑的跟着自己走得风驰电掣一般的主子在院子里转,那个被她们当作是买回来的小东西正可怜巴澳用爪子死死抓着瑞珠的肩膀,一路‘喵喵喵喵’垂死挣扎般的哀叫着,看得惜玉在一旁都觉得又些可怜它了,只能在一旁小声的劝瑞珠:
“您要是不喜欢这东西,就把它扔了吧,别让它老这么跟着您,脏啊——”
“不喜欢?谁说我不喜欢?”瑞珠把死抓着她衣服的小东西从肩膀上扯下来,两手一压就把它攥成个毛球状,惜玉疑惑的望着自己笑得相当开心的主子,难道这就是主子表示喜欢的方式?
“怜去给这小东西找吃的去了,你也别闲着,去给这小家伙找个篮子过来,里面铺点软耗垫子什么的,我去蕈那儿。”瑞珠一边蹂躏着也就两三个月大的猫,一边笑着对惜玉说。
惜玉点点头,稍微迟疑了一下对自己已经向蕈院子走的主子回道:
“主子,蕈公子好像现在每个上午都到航公子屋里去坐坐……”
瑞珠有些意外的停了停,望了望还没到正午的天,就转身往航的院子走,走到半路,正碰到一个下人正拿着秋祭用的蒲叶的下人从航院子走出来,瑞珠就拦下来问了问,下人低了低身回答说‘他出来的时候蕈公子还没走’,瑞珠听了俱点头,接着抓着那只胡乱挣扎的小猫往影月苑去。
“王爷。”
影月苑的下人见了瑞珠都一一的躬身问好,瑞珠扫了一眼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警醒许多的下人们,暗暗模糊的笑了笑,心里明白这些下人必是受了某个人的提点,这么看起来航待下人虽好却也不是软弱的放纵,她与航的接触虽然不如和蕈还有茹叶的多,却也能看出航的行事有张有弛,为人沉稳而且不失方寸……她还记得她为了想多看看他方寸大乱的模样而故意轻薄他时,他那种有趣的慌张模样……就算是现在想起……当时心里那种又有趣又酥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瑞珠在心里暗自对光想想就差点流出口水的自己嗤之以鼻,她昨天刚拍着胸口跟人家说了以后只做朋友,今天就又在意识里YY人家,虽然YY不犯法,但是人,总是要讲点道德滴——
瑞珠一边想一边把在自己手里用力挣扎的小猫放到肩膀上,小猫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挣脱了锢,却又站在瑞珠肩膀上下不去,只能又开始用小瓜子死死的抠住瑞珠的衣服。
瑞珠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台阶,两手一推门就进了屋。
“王爷……”
坐在厅里的蕈和航看到瑞珠都愣了愣,站起身要施礼,瑞珠摆摆手把他们都拦了下,蕈望了望一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神的航,脸莫名的红了红,有些慌张的低下眼睛低声说:
“呃,王爷是来找航公子的吧,那蕈就先回去了……”
“别走别走,我下朝之后买了样东西想让你看看,听说你在这边就过来找你来了——”瑞珠一边说一边拉住蕈,蕈低着的脸上微微一热,有些手足无措的想把手从瑞珠手里抽出来,航把一切看在眼中,面上虽没有表示,心里却微微的酸了酸,心里记起之前瑞珠曾经说过有茹叶和蕈就够了的话——
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