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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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全)-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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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洛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我:“二十亿?”
  “不错,以黄氏和贺氏的名义联合贷款。”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
  我和书亭愕然对视,惊道:“为什么?尼洛,你知道这个计划必定成功,对不对?”
  “生生,不要紧张。当初是我提议你参与进来,当然知道里面的庞大利益。”尼洛斯条慢理摆手,对我们解释道:“我所反对的,是贺氏和黄氏联合贷款一事。生生,虽然我们是好朋友,黄氏的发展这一阵也不错,但是根据近年黄氏频频发生的上层事件而言,贵德的董事局不能不对黄氏的还款能力打一个问号。”
  不错,前两年黄氏变乱迭生,三番两次被与将和尼洛在边缘堪堪拉起,确实记录不良。
  尼洛转头说:“不过在这一方面,贺氏的记录良好。如果借贷的是贺氏,我反而好办。”
  我沉吟片刻,说:“这个计划是我们两家共同开放的。单独由贺氏借贷,未免说不过去。”
  “其实很简单,这块地皮的价值约在十二亿左右,所有权现在属于贵德。由贺氏出面向贵德借贷,土地的所有权归贺氏,而黄氏负责开发工程,投入人力物力。两家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不是很好吗?”
  书亭摇头道:“这样一来,对黄氏有失公道。他们出人和物,我们只要出名义。”
  我不这么认为:“很公道,贺氏付出的,是要还款的风险。”
  尼洛说:“你们再商议一下吧。以上是我提出的解决之道。生生,目前经济大环境不好,所有银行对资金借贷都很谨慎,请你体谅。”
  我和书亭从尼洛住所出来后,直接回到黄氏,商谈公事。
  其实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尼洛的提议,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贺氏最近在马来西亚本土接了一个大型工程,技术人员等确实暂时无法抽调,不论如何,确实要黄氏负责工程的承建。
  书亭道:“那么,贺氏负责银行借贷,将纽约的这块地皮的所有权掌握在手。我们出地皮,你出楼房,如何?”
  我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洪冰坐在我身后,匆匆记录我们的谈话。
  书亭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服他的大姐和贺氏董事局成员。
  我虽然身在法国,也料到与亭会出面阻拦。
  不过,他恐怕阻拦不住。因为这么一个赚钱的难得机会,贺氏上层不会因为一个荣与亭而白白放弃。
  果然,书亭很快带着好消息,以贺氏代表的身份,再度来到法国。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约见尼洛,并且火速签署借贷条约。
  黄氏的一切,也准备妥当。
  黄氏和贺氏的签约仪式,定在下午两点。会场由洪冰负责,保证布置得妥妥帖帖。
  之前,我和书亭一起吃午饭。
  “下午签约后,大功告成,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生生,有没有兴趣,一起度假?”
  “天,这才是开始。你不要忘记,贺氏出了地皮就翘手等着收钱,黄氏可是要负责建筑的。签约后,我要亲自到纽约驻扎。”
  书亭哈哈一笑:“和你一起认真的工作,真是非常愉快。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愉快。”他后面的一句话,又开始露出深情款款的苗头,听得我顿时寒毛竖立。
  幸好,书亭的手机恰好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
  “什么?”书亭对着手机微微皱眉,似乎遇到一些不愿意的事情。他说:“大姐,你太小心了吧?”
  原来是贺家大小姐,不知道她丈夫是否在身旁。
  我低头,静静吃着自己的午餐。
  好一会,书亭才把电话挂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有事?”我抬头。
  “关于合约的事情,可能有某些地方要修改。”
  我心狂跳一阵,稳住心神道:“什么地方要修改?”
  “大姐说,贺氏借贷贵德二十亿,一年归还。资金要等楼房建好后才能回来,而楼房的建设由黄氏负责……”书亭有些难以启齿:“万一黄氏故意拖慢工程,不能在合约中声明的半年内完工,那么贺氏将出现危机。”
  “我们不是对这方面所考虑吗?合约中说明,黄氏如果超过时间而不能完成建设,将按一天一万元的金额赔偿贺氏,直到建设完毕。有这样的合约约束,就不用担心工期延误。再说,我们合作开发,怎么会故意拖慢工期?”
  “我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可是,姐夫说,在黄氏建设过程中,贺氏没有权利进行任何干涉。那么,如果黄氏完成百分之九十九的房产建设,却不把最后的一点封顶,贺氏就会被拖死。”
  “我不封顶?难道故意自己不赚钱,再倒赔每天一万给你?”
  “完成大部分楼房建设,黄氏如果自行出租这部分已经完成的楼房,每天的收益将以数十万计。赔给贺氏的一万,只是其中一条牛毛而已。而贺氏,就会被这样拖到还款期,资金无法还给贵德,将面临倒闭的命运。”书亭挠头说:“老实讲,这一方面,合约确实没有考虑到。”
  我手中的杯,忽然倾斜,水洒了满桌。
  心海的波涛,已经到了十二级风力。
  不为其他,只为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否则,我又何必花这么多的心机。我确实想借次机会,把庇护与亭的王国震得粉碎,但想及书亭,又对这赤裸裸的利用不忍心。
  这个计划,可以把贺氏生死握在手上。如果我心狠,只需要一天一天拖下去,看与亭死在面前。如果我心软,可以看书亭的情面,在贺氏生死关头放他一马,大家共同赚钱。
  商场中难得的不至于一出手就要人性命的机关。
  试问还有什么方法,比现在的计划更好?
  现在被他一语道破,心中的羞愧惊惶,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
  我的脸色,想必苍白吓人。
  书亭以为我是出于愤怒,连忙安抚道:“生生,我是信任你的,从来不曾怀疑。不过,姐夫也是出于贺氏的利益,我毕竟要向董事局交代。如果他提及到这么危险的漏洞而不更改合约的话……”
  我果断地挥手阻止书亭说下去,淡淡笑道:“你姐夫考虑得非常周详。这样,我们立即修改合约,不要拖延,还是下午签约,好不好?”
  书亭当即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生生,你真是深明大义。”
  我唯有报以苦笑。
  合约临时更改,把洪冰忙得一团乱。不过她始终是万能秘书,一切在仪式开始前准备妥当。
  除了临时更改条款外,其他一切都很顺利。书亭完成任务,恋恋不舍一番后,终于还是飞赶机场回马来西亚报告去了。
  我和洪冰目送书亭上了飞机,双双吁气,仿佛打了一场仗一样。
  “老板,今天总算平安度过。我们是否应该互相恭喜一下。”洪冰把中午重新准备合约的鸡飞狗走抛到脑后,对我嘻嘻一笑。
  “我看,你是想问我们是否应该去吃一顿饭,以表庆贺。”
  洪冰赞道:“天下间最知情识趣的,莫过于我的老板了。”
  “你的老公呢?忍心他一人啃碗面?”
  “昨日出差去了。”洪冰做怪相。
  原来如此。
  只好发扬好老板精神,请洪冰大吃一顿美餐。
  纽约方面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黄氏这里天天忙得人仰马翻,我在法国美国之间穿梭往来,消瘦不少。
  贺氏方面,依然是以书亭为代表与我接洽。这一点我非常高兴,因为书亭毕竟与我关系不同一般,有很多问题,容易沟通谅解。
  忙里偷闲,约了尼洛一起打高尔夫。
  新开的一个高尔夫场,青草喜人。我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大叹人生苦短,偏偏要把这么多的时间花在劳碌公事上。
  “听说你们的计划进展顺利。”尼洛一杆挥去,身手堪与职业球手媲美。
  太阳很大,我擦擦额头的汗,说:“还算可以,与纽约政府的沟通基本没有问题,地基工程已经进入动工阶段。”
  “可惜,白白便宜了贺氏。”
  我胸口猛然一滞,抬头看着尼洛。
  尼洛没有注意我的面色,遥遥看他击出的球,悠然说:“没想到贺氏这么精明,临门一脚前忽然来个添加条约。”
  我缓过颜色,摇头笑道:“尼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瞒不过我。”
  “那是瞒不过谁?与将?”我冷冷猜道:“原来我黄生价值连城,以至于你们两位大人物对我日夜监视,还要派上数名顶级的心理专家专门研究我的一举一动。”
  尼洛无奈地说:“生生,为何一提及与将,你就象刺猬一般。”
  “我象刺猬?”
  “对,你尖锐得令人难以招架。”
  我忽然之间无话可说,只好苦笑着耸肩:“尼洛,我知道你和与将交情深厚。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老实说,我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一切。”
  “看看,这就是你的态度。我怎么敢随便提出建议?”
  “好,当我今天虚心请教。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给我听。”
  看得出来,尼洛是有备而来。他套出我的一句话,立即坐下,显然要与我长谈。
  “生生,可不可以,暂时把以前的恩怨放下。”
  “尼洛,说这样的话前,你又可不可以告诉我,对我和与将的恩怨,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例如?”
  “举例出来不过是把昨天重温一次,告诉自己与将是多么不可原谅,强调自己受过的苦,有什么益处?生生,你念念不忘过往,只会困住自己。为何不退后一步,抬眼看看前方。”
  “人生的经验,却又何妨不是从过往中得到?忘记过往,我摔交的数目,恐怕要呈数量级增长。”
  谈话似乎没有效果。尼洛静静想了一会,诚恳地说:“实话实说,我今天之所以这样与你直接谈,是因为我不忍心看下去?”
  我莫名其妙道:“不忍心?尼洛,你何时入了佛门,要普渡众生?”
  “与将很痛苦。”尼洛真挚而又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他很痛苦,一直都是。”
  他的语调中,隐隐暗藏了对我的不满与指责,但我已经无暇分神去分析。
  所有的脑细胞,被紧紧维系在两个字上面痛苦。
  与将的痛苦……
  仿佛只听到这些片言只字,我就已经被心碎的感觉笼罩。
  “痛苦又如何?世界上谁会没有痛苦?”我强笑道:“尼洛,以你的为人,忽然露出感性的一面,实在令我惊讶。而且,居然是为了荣与将这么的人。”
  “生生,难道你真的忍心这样下去?不顾一切,就是不肯放过与将?不肯原谅一些已经消逝的过去?”
  我讶道:“放过?尼洛,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求他放过我。”
  “如果与将现在忽然抛开一切,不再过问你所有的事情,你会感觉很好?”尼洛忽然提高声调,听在我耳里,简直如暴喝一般。“你扪心自问,难道你没有一直索要与将的关注?”
  如果与将忽然放过我……
  我揣测其中的可能,隐隐中对自己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与将怎么会那么好心,肯把我放开?
  我越想越愤怒,似乎掉进了一个莫名的陷阱,焦躁不安,悻悻道:“尼洛,你简直和与将是一丘之貉,强词夺理到了极点。”
  尼洛仿佛意识在自己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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