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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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会-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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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您尽管用。”

经理给总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叫他们五二八和五二九号房间不要安排客人。

根据班长的指示,和善搬到隔壁房间。两个刑警为了要审问她,一齐跟进去。班长指示他们说:

“今天晚上要搞到口供。这个人不好对付,得稍微辛苦点。”

几个刑警走了以后,班长叫留下来的刑警给孙昌诗家里挂个电话。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小刑警赶忙把话筒交给班长。

“喂,对不起,你是孙昌诗先生的家吗?”

“对,是的。”

“你跟孙昌诗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妈妈,你是哪里?”

“我是警察。”

“警察?干吗打电话来呀?”

那声音霎时带上了不安的味道。

“有点事情要打听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请坦坦白白地告诉我什么。孙先生现在在家吗?”

“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

“前天出门的时候,他说要到什么地方去一下,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来电话告诉一声,我正在担心哩。他出了什么事吗?”

沉默了一会儿。班长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地告诉她。

“孙先生是大学生?”

“对。S大学物理系四年级。一毕业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得比较长。不一会儿,班长下了决心说:

“不是别的,我们手里掌握了一具年轻的尸体,估计是孙君。要得到保护人的认证。”

班长叫她明天到警察局来一下,就挂断了电话。他好像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声。

彷徨的灵魂

十二月二十八日晚,崔基凤到达汉城,他不敢回家,势必要在旅馆里睁着眼睛过夜。

他在旅馆里订好了房间以后,在街上徘徊,直到过了子夜。当他重新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酪配大醉,连身子都站不稳。

他抱着肚子难过了半天,等待天亮。尽管天已经亮了,他还未拿定主意应该怎么办。他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喜欢磨磨赠蹭的,但唯独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无可奈何。他想到自己如果一个人回去,将会引起一场混乱,便感到害怕。

他把行李交给旅馆,早上九点钟光景出去了。街上寒潮肆虐,非常冷。

他到坐落在巷子里的海味汤店里去,吃了一碗海鲜汤,昨天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非常饿。他大汗淋淋的,一眨眼工夫就把一碗海鲜汤喝掉了,掏出手绢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并且用手纸擤了鼻涕,然后抽烟。现在他无处可去。一个男人刚结婚就无处可去!他为了要看一看自己凄惨的样子,便到盥洗室去,看见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不由得大吃一惊。脸干瘪得可怕,整个都被黑胡须盖住了,非常难看。他想,看见这副模样,谁还会认为我是新郎呢?

走出餐厅,他又钻进了茶馆,把自己家和丈母家的电话号码写给开票员,请她打听一下有个叫吴妙花的女人在不在家。他把发票和五千元小费一并交给她,开票员说这种事情你尽管交给我办好了,便跑到柜台上去打电话。

过了五分钟,开票员回来报告说:

“去度蜜月还没回来。”

“谢谢。”

他把头低到桌子上开始读早报。尽管社会版看得很详细,但看不见有关H饭店凶杀案的报道,也没有关于妻子的报道。

他把报纸挪开,呆呆地注视着半空。有好一阵就那么失魂落魄地呆坐着,然后悄悄地站起来走出茶馆。他无处可去,呆在外面又太冷,于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又返回旅馆,朝暖和和的下首炕上一躺。刚刚躺下,瞌睡就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

下午三点钟光景,他从睡梦中醒来,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刚才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已被关进了监狱。他站了一会儿,又瘫坐下来,摸摸额头,有热度。他把茶壶嘴靠在嘴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冷水,然后又侧身躺在铺上。

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头越疼,心里也越乱。一闭上眼睛,妙花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他不觉伸出手去想抓住妙花的衣襟。妙花穿的是白睡衣,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她衣服撕破了,露出了白肉,身上有伤在流血。脚上也全是伤,正在城市中心街道上发疯似地奔跑。崔基凤喊着她的名字眼在后边追,但怎么也跟不上她。人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妙花突然横穿车道,这时有一辆像坦克一样飞驰而来的大货车映人他的眼帘。也许是大卡车的司机来了个急煞车,传来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摩擦的声音。崔基凤大喊一声不好,也跑向车道,一眼就看见白睡衣碰到车子像抹布似地揉成了一团,同时响起一声惨叫。他又大声嚷嚷了些什么,然后向卡车猛扑过去,接着从卡车底下把睡衣掏了出来。奇怪的是,睡衣里面看不见一点碎肉,而且没有一点血迹。他仔细地审视着卡车底下,司机也点起汽灯照着看。但是没有看见应该在车底下的尸体。尸体就算被车轮压扁了,也应该有骨头和碎肉,然而这些东西一样也看不见。这事真蹊跷。崔基凤抓住妻子没有一点血迹的睡衣,不知如何是好。哨子声响了,交通警出现了。听罢他的陈述,交通警一面说这是不可能的,一面也朝车底下看。隔了半天,才斜着头支起上半身。

“正如你所看见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故。也没有尸体。”司机得意洋洋地说。

交通警摸了摸崔基凤捧在手上的白女睡衣,显出为难的神情。

“我妻子分明被这卡车撞了一下。”崔基凤嚷道。

“不是没有尸体吗?”交通警问道。

“不过,我这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看见她被车子压了。”崔基凤大声嚷了起来。

“尸体呢?”交通警问。

“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明明看见她被车子压了!”

“别说谎!”

交通警一嚷,司机就扑过来揪住崔基凤的衣领。司机的力气很大,崔基凤被他揪得透不过气来,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似的。他汗涔涔地蹬着双腿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坐着。他的脸上全是汗,便到浴室里去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淋浴。洗罢淋浴,脑袋里好像变得清楚一些了,又重新躺下。他想自己总不能老是呆在旅馆里,可又想不起来能到哪儿去。本想到学校教师室去,一想到林采文,就根本不想去了。他估计眼下学校里也许正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奇闻。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把电话拉过来拿起听筒,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接线员。放下听筒等了一会儿,电话铃响了。他想要是秀美来接就好了。“喂!”果真是秀美的声音。

“是我。”他硬邦邦地说。

“啊,哥哥!你刚回来?”

意思是问他是不是蜜月旅行刚回来。原定二十八日,应该是昨天回家。

“唔,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你呢?”

“我也没什么。”

“我以为下大雪,你来不了。嫂子好吗?”

“唔。好。”他好像喉咙里梗着一根刺。

“哥哥,快回来,大家都等着呢,想看看新嫂嫂。你现在是在哪儿打电话的?”

“市区。”

“回来吧!”

“知道。”

他放下听筒,叹了一口气。心想:“我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大家都望眼欲穿地等着,怎么办好呢?”

他重新走出旅馆,头脑里很乱。街上人如潮涌,岁末年底大抵如此。他混迹在人群中漫无定向地走着,总觉得妙花好像会在什么地方呼唤着自己跑出来。要是这样,那就好了。现在她究竟在哪儿呢?

他又返回走过的路,沿着地下道走了一阵,然后朝上走穿过马路,看见对面有一家鸡尾酒店。上台阶的时候,他一阵昏眩,歇了一会儿再朝上走。

鸡尾酒店里没有什么人,他走到柜台上去要了一杯饮料。掌柜的翻开早报来看。崔基凤等他把报看完,向他借来看看。掌柜的笑嘻嘻地把报递给了他。

崔基凤扫了一眼报纸的社会版,眼睛停留在一个地方。那里用醒目的大字刊载着他所害怕的报道——有关雪岳山饭店凶杀案的报道。还登了被害人的照片,分明是他用毯子包起来放到汽车行李箱里的那个小伙子的照片。

崔基凤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看报道。文章点明了被害人的身分,说警察确保大嫌疑犯的安全,此案正在审问中。

崔基凤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

警察好像正式进行侦破了,重大嫌疑犯可能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但那女人不是凶犯。不久警察将会发觉搞错了,有朝一日会找到我头上来的。他们有一股韧劲,会把当时住在H饭店的人统统找个遍。也许我的名字已经到了他们手里,这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只要翻一翻住宿卡就行了。他们来找我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想到这一点,他不禁毛骨悚然。抛尸也可以看做是犯罪,不会置之不问,肯定会把他当成杀人犯。他的解释终究是前后不符,按照常规来考虑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去度蜜月,却把新娘撇在房里,自己到外面去跟女招待睡觉,这事首先就不可理解。第二天早上回饭店,新娘子不见了,浴缸里有一具尸体,那尸体又是新娘的情人。谁会相信这是事实呢?

警察会问新娘的行踪,要是新娘不出现,会认为他把新娘也杀了。结果,他会被当成杀了两个人的凶犯遭到逮捕。警察会断定他是嫉妒太甚,从而连杀两人,把他交付审判。他成了问题的焦点。

崔基凤苦笑了一笑,把酒一饮而尽。

“但愿这只是暂时的考验!”

他算过帐,离开酒店,外面天已经黑了。走不多远,他在公共电话亭门口停住脚步,是不是要进去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走了进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朝家里挂电话。小妹秀美好像正等着来接电话。她发觉是崔基凤,马上问道:

“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

“唔,有点事情要办。”

“嘿!妈妈在等你,快回来吧!”

接着是他妈妈来接电话。一听见妈妈的声音,他就彻底慌了。

“路上好吗?”

“哎,好,好。”

“为什么还不回家……天冷,快回来吃晚饭。”

“嗯。马上就回来,请让秀美听电话。”

秀美一来接电话,他就着急地说:

“你马上来一下,要一个人来。我不想见别的人。你知道明洞的Y咖啡厅吗?就到那儿去。”

“咦,怎么回事?”

他不回答,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小时,秀美出现在Y咖啡厅,看见哥哥形容憔悴一个人坐着,好像有点吃惊。

“哥哥,出了什么事?嫂子呢?”

“坐下!”

“嫂子呢?”

秀美仔细观察哥哥的表情和行色,怎么看也觉得他不像是刚度蜜月回来的新郎。脸像个病人,神情狼狈,惨不忍睹。她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故。为了缓一口气,她暂时闭上了嘴。她怕哥哥认为她问得太急,决定等一等。

崔基凤向女招待要了一碗冷水咕嘟咕嘟喝下肚。秀美一直瞅着他,好像挺不安。她沉住气等待哥哥开口。然而崔基凤刚刚好像要开口,又不说了。

“哥哥,你哪儿不舒服吗?”她竭力排除心中的疑虑,首先问道。

“唔,头有点疼……”

崔基凤用一只手支着头。

“好像有热度。”

“唔。”

“到医院去看看吧!”

“还不到上医院的程度。”

“哥哥,怎么回事?”

他淌着冷汗,直叹气。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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